正文 第四章 第十一节 猜忌
第四章
第十一节 猜忌
鄂黄城，作为帝国著名大城，终究还是泯灭在了历史的车辙里。
李樱，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你长眠的卧榻？
岳父大人，孩儿不孝，未能保护你们的性命！
闵将军，那日，你可从敌军的包围中逃了出来？如果你逃了出来，为何不来桂庄与我相会？
还有李郎中，熊明子，石正棉。。。。。。
你们。。。。。。
在那个世界。。。。。。
可安好？
赫红岩仰望着天空上的月亮，不觉中那不明亮的月亮也慢慢模糊起来。
赫红岩定了定神，继续走在一片弃田的埂子上，内心里充满了感伤，但也难得的有一丝宁静。
虽说月亮努力的映射下自己的光亮，但周围仍是黑黢黢的，伸手难见五指。
赫红岩早已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但仍旧想找到远处的一点星火，四下张望了一番，但事实还是让他失望了——除了远处袍泽军团方向有灯火，其余的方向一片漆黑。
战争，早已让附近的人们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背井离乡，只为一种本能——活下去。但是，战乱连连，哪里才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栖息之地呢？
“嘎”
一直不知名的鸟儿叫了一声，把赫红岩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赫红岩从声音的来源看去，一只鸟儿“腾”的一声飞了起来，打落了一截树枝，飞向了天空。
“咕”，赫红岩的肚子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晚上还没有吃饭。赫红岩看了看天色，大概快入亥时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明日还有些事要准备，今日大败游毅所部，虽说雷哲仰信誓旦旦道新君现下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但世事无绝对，总是要做一些准备的，还有，各军之间的磨合也是需要一些办法的。
赫红岩又朝鄂黄城的方向看了看，叹了口气，往袍泽军团的方向走去。
※ ※ ※ ※ ※ ※
回想着今日中军议事时雷哲仰所部的异常之举，不觉中已经看到了袍泽军团的营门，但始终还是想不明白，倒是易月星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赫红岩一眼，赫红岩知道他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但那会赫红岩情绪很是复杂，便没有留下他。
“赫将军，你回来了！”
“嗯。”赫红岩应了一声营门的守卫，又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辛苦了！”
“谢赫将军！”
赫红岩走向中军处，这是一处二层的小木楼，一楼便是中军议事大堂，左边有一个木制楼梯，可以上到二楼，而赫红岩的卧室就在二楼。
来到木梯边，赫红岩刚想上楼，看见中军大堂门口除了两个守卫似乎多出一人，便走近一看——是程意。
“程老先生。”
赫红岩叫着便走到了程意面前。
“赫将军，你回来了。”程意满含笑意的说道。
“出去转悠了下，”赫红岩笑着说道，“怎么不到里面坐下？”
“你现在贵为袍泽主帅，我只是雷将军手下的一名幕僚，理应如此嘛，哈哈。”
“程老先生言重了，来，里面请。”
两人到里面坐下，一个卫兵给他俩倒了茶水。刚准备开口说话，张狗剩走了进来，对赫红岩说道：“赫将军还没有吃晚饭吧，将军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弄。”
张狗剩是易月星给赫红岩配备的专用伙兵，照顾赫红岩的日常吃喝，而叶小檗现在则是赫红岩的护卫，他俩都住在赫红岩卧室的隔壁。厨房就设在中军大堂的旁边。虽说赫红岩愿与众甲士一起吃大锅饭，但易月星却坚持作为主帅，必须要有一些特殊化。
“你给我做碗素面吧，做完你便去休息了，无需等我，我自会去取。”
“是，将军。”
“赫将军真是军务繁忙，却还体恤下属，难得，实在难得啊。”张狗剩刚走，程意便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赫红岩谦虚的说道，“程先生找我，可是有事？”赫红岩不喜欢这样的客套之词，知道他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便直接问道。
“我这老头子不会说话，如果下面说了什么话开罪了将军，还先请将军不要见怪。”
“先生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程意缓缓说道，“属下听闻，将军想将袍泽分团而理？”程意说着盯着赫红岩的眼睛。
“却是如此，袍泽现下有两万余人，而陈祁两位将军又是雷将军招募而来，所以我想将他们交给雷将军一并打理。”赫红岩说道。
“只是如此吗？”程意说着更是紧紧盯着赫红岩的眼睛，好似想把他看穿一般。
赫红岩听出来他话中有话，但也不明白到底是何意，被他看得有点不舒服，便偏过他的眼睛，拿起茶杯抿了一下，轻笑着说道：“不然，先生以为如何？”
“哦，将军请不要见怪，属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程意释笑了一下，却也还有些尴尬，便也拿起茶杯抿了起来。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静。赫红岩有心想打破这样的场面，心中却又思索着程意刚刚话中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如此，不打扰将军休息了，属下先行告退。”程意站起来笑着说道。
“先生有话不妨直言，在下才得并无，有很多事还需老先生多多教诲。”赫红岩也站起来，真诚的说道。
程意看着赫红岩，眼神里穿过一丝犹豫，转而决绝了起来，继而跪倒在地。
“先生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赫红岩伸手就去扶程意，双手却被程意的手搭住。
“属下有一事相求！”
“先生但说无妨。”
“属下只求今日与将军触心而谈。”
“在下答应你，先生还是起来说吧。”
两人又回到了座位上。
程意看着赫红岩，语带犹豫的说道：“将军此举，可是。。。。。。可是为了试探我那哲仰侄儿？”
“这。。。。。。这。。。。。。此话怎讲？”赫红岩很是疑惑。
“将军是真不明白？”
“在下却是不知，还请老先生教诲。”
“这个。。。。。。将军让我如何说起呢？”
“先生直言无妨。”
“这样说吧，”程意踌躇了一下，“将军想想，袍泽分团而理之后会怎样？”
“和现在。。。。。。应该没什么不同吧。”赫红岩口中虽这样说，但经此一问，也觉得似乎会有所变数。
“不同，一定不同。”程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赫红岩看着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接着背上一股热流串出，转而又变成一股冷气。
人心，人心所向！
雷哲仰他们刚刚加入袍泽，有很多部下或许都不知道已经加入了袍泽。就是都知道了，这个时候一分为二，时间一长，会分散整个袍泽的凝聚力。
雷哲仰拒绝出任骑兵营的统领，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推举秦文川出任如此重要之职，是因为秦文川是自己的人——他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整个袍泽的地位！
雷哲仰是一个无私的人！
不对，也不对，没有这么简单！程意说自己在试探他们？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怀疑自己并不是真心实意想交出骑兵营统领这个位置。他们，为何要如此怀疑？
难道。。。。。。他们怀疑自己会对付他们？！
程意已经走了，除了给出承诺，赫红岩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彻底消除他们心中的猜忌，但承诺似乎又有些苍白，赫红岩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身心有些疲累。
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就是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相信，不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不相信。
什么都无法证明，一切都只是猜测。面面而谈，人心不过只隔数尺，却是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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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猜忌
鄂黄城，作为帝国著名大城，终究还是泯灭在了历史的车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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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将军，那日，你可从敌军的包围中逃了出来？如果你逃了出来，为何不来桂庄与我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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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好？
赫红岩仰望着天空上的月亮，不觉中那不明亮的月亮也慢慢模糊起来。
赫红岩定了定神，继续走在一片弃田的埂子上，内心里充满了感伤，但也难得的有一丝宁静。
虽说月亮努力的映射下自己的光亮，但周围仍是黑黢黢的，伸手难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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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早已让附近的人们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背井离乡，只为一种本能——活下去。但是，战乱连连，哪里才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栖息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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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知名的鸟儿叫了一声，把赫红岩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赫红岩从声音的来源看去，一只鸟儿“腾”的一声飞了起来，打落了一截树枝，飞向了天空。
“咕”，赫红岩的肚子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晚上还没有吃饭。赫红岩看了看天色，大概快入亥时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明日还有些事要准备，今日大败游毅所部，虽说雷哲仰信誓旦旦道新君现下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但世事无绝对，总是要做一些准备的，还有，各军之间的磨合也是需要一些办法的。
赫红岩又朝鄂黄城的方向看了看，叹了口气，往袍泽军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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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将军，你回来了！”
“嗯。”赫红岩应了一声营门的守卫，又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辛苦了！”
“谢赫将军！”
赫红岩走向中军处，这是一处二层的小木楼，一楼便是中军议事大堂，左边有一个木制楼梯，可以上到二楼，而赫红岩的卧室就在二楼。
来到木梯边，赫红岩刚想上楼，看见中军大堂门口除了两个守卫似乎多出一人，便走近一看——是程意。
“程老先生。”
赫红岩叫着便走到了程意面前。
“赫将军，你回来了。”程意满含笑意的说道。
“出去转悠了下，”赫红岩笑着说道，“怎么不到里面坐下？”
“你现在贵为袍泽主帅，我只是雷将军手下的一名幕僚，理应如此嘛，哈哈。”
“程老先生言重了，来，里面请。”
两人到里面坐下，一个卫兵给他俩倒了茶水。刚准备开口说话，张狗剩走了进来，对赫红岩说道：“赫将军还没有吃晚饭吧，将军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弄。”
张狗剩是易月星给赫红岩配备的专用伙兵，照顾赫红岩的日常吃喝，而叶小檗现在则是赫红岩的护卫，他俩都住在赫红岩卧室的隔壁。厨房就设在中军大堂的旁边。虽说赫红岩愿与众甲士一起吃大锅饭，但易月星却坚持作为主帅，必须要有一些特殊化。
“你给我做碗素面吧，做完你便去休息了，无需等我，我自会去取。”
“是，将军。”
“赫将军真是军务繁忙，却还体恤下属，难得，实在难得啊。”张狗剩刚走，程意便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赫红岩谦虚的说道，“程先生找我，可是有事？”赫红岩不喜欢这样的客套之词，知道他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便直接问道。
“我这老头子不会说话，如果下面说了什么话开罪了将军，还先请将军不要见怪。”
“先生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程意缓缓说道，“属下听闻，将军想将袍泽分团而理？”程意说着盯着赫红岩的眼睛。
“却是如此，袍泽现下有两万余人，而陈祁两位将军又是雷将军招募而来，所以我想将他们交给雷将军一并打理。”赫红岩说道。
“只是如此吗？”程意说着更是紧紧盯着赫红岩的眼睛，好似想把他看穿一般。
赫红岩听出来他话中有话，但也不明白到底是何意，被他看得有点不舒服，便偏过他的眼睛，拿起茶杯抿了一下，轻笑着说道：“不然，先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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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看着赫红岩，眼神里穿过一丝犹豫，转而决绝了起来，继而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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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只求今日与将军触心而谈。”
“在下答应你，先生还是起来说吧。”
两人又回到了座位上。
程意看着赫红岩，语带犹豫的说道：“将军此举，可是。。。。。。可是为了试探我那哲仰侄儿？”
“这。。。。。。这。。。。。。此话怎讲？”赫红岩很是疑惑。
“将军是真不明白？”
“在下却是不知，还请老先生教诲。”
“这个。。。。。。将军让我如何说起呢？”
“先生直言无妨。”
“这样说吧，”程意踌躇了一下，“将军想想，袍泽分团而理之后会怎样？”
“和现在。。。。。。应该没什么不同吧。”赫红岩口中虽这样说，但经此一问，也觉得似乎会有所变数。
“不同，一定不同。”程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赫红岩看着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接着背上一股热流串出，转而又变成一股冷气。
人心，人心所向！
雷哲仰他们刚刚加入袍泽，有很多部下或许都不知道已经加入了袍泽。就是都知道了，这个时候一分为二，时间一长，会分散整个袍泽的凝聚力。
雷哲仰拒绝出任骑兵营的统领，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推举秦文川出任如此重要之职，是因为秦文川是自己的人——他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整个袍泽的地位！
雷哲仰是一个无私的人！
不对，也不对，没有这么简单！程意说自己在试探他们？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怀疑自己并不是真心实意想交出骑兵营统领这个位置。他们，为何要如此怀疑？
难道。。。。。。他们怀疑自己会对付他们？！
程意已经走了，除了给出承诺，赫红岩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彻底消除他们心中的猜忌，但承诺似乎又有些苍白，赫红岩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身心有些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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