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六节 宴会主帅
第一章
第六节 宴会主帅
赫红岩站在城栏前，翘首朝民意军的军营看去。现在卯时刚过，刚入辰时，民意军那边却是热火朝天的筑起了工事，他们中大部分的人所作的事就是挖沟——正是闵焰樊所说的壕沟。昨夜天黑，赫红岩看不清楚，现在却是看得非常清晰——只见距城门五里开外出现了一条壕沟，围城而筑，现下宽度应该不下十米，看样子他们还要继续挖。
这确是为了围城之战而筑的壕沟，在兵法中属于及其残忍的围城策略，意欲将城内之人屠杀殆尽。只是，鄂黄城地处要塞，三面环山，皆是崇山峻岭，山路崎岖，大军不宜行军和驻扎，只有东城门一门可攻。按说按兵法而言，攻下鄂黄城唯有强攻，这围城确是下下之策。兵力所需暂且不言，粮草却是如何供应？鄂黄城内粮草充足，且有良田无数，民意军就是围上三年两载也不可能将平反军逼出城来。
站在城栏前，看着民意军的工事，赫红岩百思不得其解，便转身准备回营。正转身间，赫红岩感觉额头一凉，抬头往天上一看，天上乌云缠叠，把刚刚出来的太阳生生的遮住，几滴雨珠趁势调皮的挤进赫红岩的眼睛里。
※ ※ ※ ※ ※ ※
赫红岩狼狈的跑回了十营的驻地，进得农舍，身上已是透湿。
“赫将军，你回来了。”张迁走了过来，“哎呀，你身上都湿了，快来灶边烤烤。”
“烤也没用，身上都已经湿透了，我进去换身干爽的。”
“好勒，换完快些出来，粥已经熬好了。”
换好衣服出来，张迁等人已经将碗筷摆上了圆桌，中间一个大锅盛着粥，旁边还放了两碟油饼和两碟咸菜，正等着赫红岩。平反军进入鄂黄城后，粮草充足，辎重处发的粮食也就多了些，还发了咸菜，有时甚至还有些酒肉。
“咳，咳。。。。。。咳咳咳。”
“怎么了，熊兄弟？”赫红岩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他是赫红岩这队人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人，只有十六岁，名字叫熊明子，此刻嘴唇发白，脸色也不好看，努力着想让自己不咳出来。
“应该是着了寒，过两天就没事了，谢将军挂念。”
“好好休息，杂物之类的事你先不要做了，交给他们就行了。”赫红岩吩咐了一下，也没太在意。
“弟兄们，我要说你们几句。”赫红岩转过身来面向大家，正色道，张迁等人茫然的看着赫红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吃饭不得等我，你们先行动筷。”
“哈哈哈”
“是，将军。”
赫红岩走近圆桌，石正棉将一碗盛好的粥递给赫红岩，赫红岩朝他笑了笑，接过了瓷碗，拿起筷子添些咸菜，又拿起一张油饼，走到门前吃了起来。边吃边看着门外——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上，又顺着屋檐滴在先前的雨水已经滴出的一条沟里，滑向屋角处——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啊，此刻站立门前，看着天地万物接受上天的洗涤，听着老天爷弹奏的乐章，何其知足，何其暇逸！
※ ※ ※ ※ ※ ※
吃过早饭，处理了一下日常事务，赫红岩见没什么事，便戴上斗笠，和弟兄们打过招呼，准备去秦文川那看看他。刚出门，便在拐角处看见了秦文川，还有，文海。
“嗬，红岩。”文海朝赫红岩喊道，“这么早是要往哪里去？”
赫红岩走上前去，朝文海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属下准备去文川兄那里，不想这里却是碰到了。”说着朝秦文川一笑。
“走，我们去天人阁。”
※ ※ ※ ※ ※ ※
南池街，是鄂黄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重大节日时，各处商贩云集于此，好不热闹，一些农夫也将自己家中用不完用不上的物什拿出来换些钱物。南池街的出名还在于这条街的后街是一处烟花之处，就是到了晚间，也好不热闹。但南池街最出名的地方，还是这“天人阁”，而天人阁最出名的便是这里老板自酿的四方酒。
据闻这四方酒纯净透明，入口清淡，下肚雅醇，醇馥幽香。每年鄂黄城守献入帝都的贡品中必有这四方酒。“一朝得品四方酒，神仙恋世不愿走。”便是这四方酒的真实写照。
“天赐淡雅幽，人饮四方酒。”赫红岩看着实木板上的对联，禁不住读出声来，十个铿锵有力的字刻在大门两侧，入木三分，一看便是行家之作。
“红岩，进来啊。”
赫红岩闻言走进了天人阁，天人阁整体用实木而建，并不奢华，但却是非常精致，看得出主人建造时相当用心。
“几位弟兄，楼上请。”
这声音赫红岩听得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闻声看过去，心里一紧——那人正是梁辉！
只见梁辉站在楼梯旁，头微低，右手拂向楼上，样子相当恭敬。看得出文海和秦文川也很惊讶，顿了一下，秦文川仰首大踏步走上楼梯，文海也走上前去。赫红岩经过梁辉的时候，也不知该如何招呼，便微点了一下头。
走上三楼，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将赫红岩一行人引进了一个雅间。雅间门口竟然还站了两个卫兵。赫红岩进门一看，楞住了——屋里已是坐了两人，虽然都是素服，但赫红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靠窗而坐的一人是闵焰樊，坐在正中对着门的人赫然就是平反军主帅——梁洛。
“红岩，来，来坐。”闵焰樊过来拉着赫红岩到自己旁边坐下，“你们也坐，不要拘束。”
待大家坐定，掌柜走上前来：“几位军爷，实在不好意思，店小二生病在家，小的实在抽不出人来恭迎各位，还请多多包涵。”
闵焰樊笑笑说道：“掌柜的不必拘礼，我们当兵的都是粗人，繁文礼节自是能省则省。我这你随便做几道下酒菜，再拿几坛好酒上来便可。”说着递过去一锭银子。
“是，是。”掌柜退出去了。
“你就是赫红岩？”掌柜刚退出去，梁洛便看向赫红岩，问道。声音里透露着威严，让人有种锋芒蜇背之感。
赫红岩赶忙起身，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道：“禀主帅，属下是赫红岩。”
梁洛把手一挥：“私下相会，赫兄弟不必拘礼。”说着站起身，走过来扶起赫红岩。“嗯，不错，不错，昨日焰樊对你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梁洛比赫红岩稍矮一筹，虽说头发有些斑白，但身着便服的他看上去也是相当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相当有神，仿佛能看穿你的心胸一般。
梁洛回到座位上，赫红岩也坐下来。
“赫兄弟，日前兄弟犯浑触犯了你，还请不要见怪。兄弟我向你敬茶认错了。”赫红岩刚坐定，梁辉便跪上前来。赫红岩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梁洛，又看了看闵焰樊，见他们都微笑着点头看着自己，便站起身来准备扶起梁辉。无奈梁辉身材庞厚，赫红岩用了些力，却是扶不起他。
“赫兄弟不喝了这碗茶，兄弟我便不起了。”
赫红岩又看了看梁，闵二人，便拿起梁辉手中的茶一口气喝下了：“好茶。”说完扶起梁辉，“兄弟我技不如人，受了些拳脚，梁兄弟也不必记挂在心。”
接下来梁辉又向秦文川敬过了茶。
赫红岩觉得有些无聊，都是上级将领，吃起饭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局促，不似平日间那般洒脱。倒是那四方酒的确好喝，入口甘甜，下肚清新，确实不负美名。不过为了自己受伤的事摆了这么一桌，让赫红岩着实有些感动，毕竟是身为前锋营的男儿，受点伤留点血都算得是平常之事。
“如此，我便先走了，还有些军务要处理。”酒过三巡，梁洛站起身来，走到赫红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众人将梁洛送至门口，看着梁洛等人一道远去。“我们也走吧，”闵焰樊说道，“红岩，你陪我走走。”
※ ※ ※ ※ ※ ※
雨已经停下了，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水珠，打在脸上，甚是清爽。赫红岩和闵焰樊骑着马，不消一刻便来到了城墙下，不过今日这处是有人巡守的，而且人还挺多。
“闵将军，你来了。”城墙上巡逻看守的人过来了。
“敌军有何动静没有？”闵焰樊将马绳扔给他，问道。
“和昨日一样，还是在筑工事。”
赫红岩随闵焰樊一起登上了城墙，赫红岩看到敌军那边还在筑工事，而且看样子下雨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下。就是准备围城也不用这么急吧？赫红岩有些疑惑。
“来，红岩，就两边局势而言，你来说说你的看法。”闵焰樊问道。
“属下胸无点墨，还是不要纸上谈兵了。”赫红岩很谦虚的说道。
“兼听则明嘛，你但说无妨。”
“那属下就献下丑了，”赫红岩看着敌军，“依属下看，属下有三惑。今早我来看过，敌军很早便起来建筑工事，刚刚下过大雨，但看样子，敌军并不曾停下。这说明一个问题：敌军很急。围城之战是长久之战，敌军不应如此急事。其二，敌军如此行事，必是为围城而铺，但观鄂黄城地势，三面环山，围城实乃下下之策。此乃疑惑之二。第三惑是关于我军的，据属下所知，敌军前日便已到来。但我军却无什么动静，今日沿路看来，也没有什么大的调动。。。。。。”说着看着闵焰樊。
“好，好，依你之职，能分析出这些实属难得，”闵焰樊笑道，“那依你看，我军为何无大动静？”
“敌军前日抵达，细作之类应该早已入城。我军此举应该只有一个可能。”
“为何？”闵焰樊眼睛放出了光。
“夜袭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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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宴会主帅
赫红岩站在城栏前，翘首朝民意军的军营看去。现在卯时刚过，刚入辰时，民意军那边却是热火朝天的筑起了工事，他们中大部分的人所作的事就是挖沟——正是闵焰樊所说的壕沟。昨夜天黑，赫红岩看不清楚，现在却是看得非常清晰——只见距城门五里开外出现了一条壕沟，围城而筑，现下宽度应该不下十米，看样子他们还要继续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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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红岩狼狈的跑回了十营的驻地，进得农舍，身上已是透湿。
“赫将军，你回来了。”张迁走了过来，“哎呀，你身上都湿了，快来灶边烤烤。”
“烤也没用，身上都已经湿透了，我进去换身干爽的。”
“好勒，换完快些出来，粥已经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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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红岩走近圆桌，石正棉将一碗盛好的粥递给赫红岩，赫红岩朝他笑了笑，接过了瓷碗，拿起筷子添些咸菜，又拿起一张油饼，走到门前吃了起来。边吃边看着门外——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上，又顺着屋檐滴在先前的雨水已经滴出的一条沟里，滑向屋角处——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啊，此刻站立门前，看着天地万物接受上天的洗涤，听着老天爷弹奏的乐章，何其知足，何其暇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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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红岩闻言走进了天人阁，天人阁整体用实木而建，并不奢华，但却是非常精致，看得出主人建造时相当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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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三楼，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将赫红岩一行人引进了一个雅间。雅间门口竟然还站了两个卫兵。赫红岩进门一看，楞住了——屋里已是坐了两人，虽然都是素服，但赫红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靠窗而坐的一人是闵焰樊，坐在正中对着门的人赫然就是平反军主帅——梁洛。
“红岩，来，来坐。”闵焰樊过来拉着赫红岩到自己旁边坐下，“你们也坐，不要拘束。”
待大家坐定，掌柜走上前来：“几位军爷，实在不好意思，店小二生病在家，小的实在抽不出人来恭迎各位，还请多多包涵。”
闵焰樊笑笑说道：“掌柜的不必拘礼，我们当兵的都是粗人，繁文礼节自是能省则省。我这你随便做几道下酒菜，再拿几坛好酒上来便可。”说着递过去一锭银子。
“是，是。”掌柜退出去了。
“你就是赫红岩？”掌柜刚退出去，梁洛便看向赫红岩，问道。声音里透露着威严，让人有种锋芒蜇背之感。
赫红岩赶忙起身，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道：“禀主帅，属下是赫红岩。”
梁洛把手一挥：“私下相会，赫兄弟不必拘礼。”说着站起身，走过来扶起赫红岩。“嗯，不错，不错，昨日焰樊对你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梁洛比赫红岩稍矮一筹，虽说头发有些斑白，但身着便服的他看上去也是相当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相当有神，仿佛能看穿你的心胸一般。
梁洛回到座位上，赫红岩也坐下来。
“赫兄弟，日前兄弟犯浑触犯了你，还请不要见怪。兄弟我向你敬茶认错了。”赫红岩刚坐定，梁辉便跪上前来。赫红岩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梁洛，又看了看闵焰樊，见他们都微笑着点头看着自己，便站起身来准备扶起梁辉。无奈梁辉身材庞厚，赫红岩用了些力，却是扶不起他。
“赫兄弟不喝了这碗茶，兄弟我便不起了。”
赫红岩又看了看梁，闵二人，便拿起梁辉手中的茶一口气喝下了：“好茶。”说完扶起梁辉，“兄弟我技不如人，受了些拳脚，梁兄弟也不必记挂在心。”
接下来梁辉又向秦文川敬过了茶。
赫红岩觉得有些无聊，都是上级将领，吃起饭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局促，不似平日间那般洒脱。倒是那四方酒的确好喝，入口甘甜，下肚清新，确实不负美名。不过为了自己受伤的事摆了这么一桌，让赫红岩着实有些感动，毕竟是身为前锋营的男儿，受点伤留点血都算得是平常之事。
“如此，我便先走了，还有些军务要处理。”酒过三巡，梁洛站起身来，走到赫红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众人将梁洛送至门口，看着梁洛等人一道远去。“我们也走吧，”闵焰樊说道，“红岩，你陪我走走。”
※ ※ ※ ※ ※ ※
雨已经停下了，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水珠，打在脸上，甚是清爽。赫红岩和闵焰樊骑着马，不消一刻便来到了城墙下，不过今日这处是有人巡守的，而且人还挺多。
“闵将军，你来了。”城墙上巡逻看守的人过来了。
“敌军有何动静没有？”闵焰樊将马绳扔给他，问道。
“和昨日一样，还是在筑工事。”
赫红岩随闵焰樊一起登上了城墙，赫红岩看到敌军那边还在筑工事，而且看样子下雨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下。就是准备围城也不用这么急吧？赫红岩有些疑惑。
“来，红岩，就两边局势而言，你来说说你的看法。”闵焰樊问道。
“属下胸无点墨，还是不要纸上谈兵了。”赫红岩很谦虚的说道。
“兼听则明嘛，你但说无妨。”
“那属下就献下丑了，”赫红岩看着敌军，“依属下看，属下有三惑。今早我来看过，敌军很早便起来建筑工事，刚刚下过大雨，但看样子，敌军并不曾停下。这说明一个问题：敌军很急。围城之战是长久之战，敌军不应如此急事。其二，敌军如此行事，必是为围城而铺，但观鄂黄城地势，三面环山，围城实乃下下之策。此乃疑惑之二。第三惑是关于我军的，据属下所知，敌军前日便已到来。但我军却无什么动静，今日沿路看来，也没有什么大的调动。。。。。。”说着看着闵焰樊。
“好，好，依你之职，能分析出这些实属难得，”闵焰樊笑道，“那依你看，我军为何无大动静？”
“敌军前日抵达，细作之类应该早已入城。我军此举应该只有一个可能。”
“为何？”闵焰樊眼睛放出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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