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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心寒

    她给了台阶,若定安王爷还不抓住,她便当真没法子了。

    “其志坚远,思而豪情,何必待来世,今日本王便许你,只要你元长留此心不移,本王便许你所愿。”定安王爷用手一指,朗声说道

    小舟惊喜的抓住他的手,表示自己很高兴。

    随后定安王爷便问起那弩车的事儿,出口解释了自己是因为急于求胜,才出此下策,结果没弄成不说,还毁了矮墙。

    她说到这时,其他几人眼睛都亮了,都期待的看着自己家王爷,想着王爷能赶紧的将事情给问出来,也好将他们腹中好奇虫给解了。

    “这弩车是找来了王府的全部工匠,调试了许久才完成的。”小舟说着又将府中工匠夸赞起来,不到两日,府中工匠的本领的确是大大的超出她的设想。

    转念一想,倒也是,毕竟王府中的工匠们一直为行军打仗制作兵器,正因为在沙场上打磨多年练就的本领着实高超,这才能完成这个弩车的制作,否则一般府上的工匠,怕没那么容易。

    思及,盛帝在她成为元长留那日,便格外赐下的恩典,说因为其皇妹年幼,尚且需教导,便让她与诸皇子公主们一同读书识字。

    连太后娘娘也表示想要留她在身边的意思。

    一时间似乎她飞身成仙一般,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换个身份罢了,她必然是要回宫的,这入宫读书与所谓的太后挽留,说白了,就是用来牵制姬廉,甚至王府的筹码,她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

    在宫闱朝堂之上,血亲其实根本不怎么让人在意,何况是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他朝许就被赐婚嫁给蛮夷,所以她若不早早做准备,一味安逸,到时候难免有麻烦。

    所以小舟的锋芒是有意为之·她便是要引起注意,明知道此番做是锋芒毕露,甚至可能会被猜忌,却也只能两害选其轻,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她要让王爷,让盛帝都知道她小舟不仅仅只是个小卒子,而是一招妙棋·让他们有所疑虑,每走一步,都要犹豫一下,好给她留些时间思索对策。

    只有这般才能有可能赢得这场看着必输无疑的棋局。

    定安王爷随后又问了小舟怎么会制作弩车,小舟回答说是因为在宫闱中,无意中看到了一本叫做《开天神工》的书,上面第一卷便是这弩车。

    小舟说完这话,便凝眉低头·定安王爷问起那本书,她便说那本书不知道去了哪里,明明自己夜里看到了夜深·实在撑不住了,便放在枕边,可是第二天便不见了,门窗也是关的死死的,她还特别去问了帮自己带来这本书的六皇子,六皇子却说带来的书并无此书,这一点她是怎么也想不透。

    此事说的悬疑,房中的多是半信半疑的面面相觑,定安王爷出口:“这也并无不可,那《开天神工》必然不是凡品·你本是活佛口中有福之人,这才得以窥见半目,然便是如此,也足以三生有幸。”

    小舟摇头,“小舟不信,那《开天神工》小舟是实实在在的拿在手上的·觉不可能是什么虚无之物。”

    小舟固执的说道,其实并非当真是固执,因为那本书根本不存在,不过是她为了能解释弩车的借口。

    故而这一固执,也非当真的固执,只是要将自己从一个高度拉下来,与其他人相同,也便摘除旁人的戒备心,入境宜缓,弃子取势便是这个道理。

    一众人听到小舟的话,都暗暗点头,其实他们也是在怀疑,若是郡主说是那神力所为,他们也怕是心底不信的,可是郡主也已经察觉这事情蹊跷,甚至曾经寻找过,依然无所获,且有六皇子为证,应该不会有假才是。

    只是那《开天神工》究竟落在了谁的手上,连郡主也说,门窗被锁死,应当没有进去才是,再者那宫闱中,怕是没有天窗才是,那盗书之人究竟是怎么进去的,又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出去的?

    定安王爷略微皱眉,如果这孩子没说谎的话,那《开天神工》的消失,必然是知情人所为,毕竟连拿书来的六皇子也不知道有那么一本书,那盗书之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孩子枕边有那么一本书。

    那么,会不会这盗书人,便是那本《开天神工》的原主人呢,在六皇子不知情的时候,将那本《开天神工》悄悄的夹在其他书中,让六皇子带给小舟,然后又悄悄的取走。

    这虽然不合理,却也是唯一的可能,因为定安王爷并不信鬼神之说。

    与定安王爷反之,其他人则多为相信鬼神之说,那胡劳之许是年岁最长,对鬼神很是推崇,听了小舟这话,便双手合十拜天,瞧着小舟的眼神,就还像瞧见了神仙一般。

    小舟双手捧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齿流连,小舟便抬头看向三尺,笑了笑。“三尺姐姐,这是洞梅晚茶吗?”

    三尺点点头,表示小舟所言无错。

    小舟低头又抿了一口,她其实并未喝过,只是听人提起过,洞梅晚茶是取自洞颜坡,在那里,每一株茶树边都种满了白梅,花瓣落下辗为尘,故而茶叶带着梅香,只是这种茶叶十足金贵,想来在这都城里,能喝得上这种茶叶的,也就几处人家。

    “郡主当日有未察觉什么异样,那日是否有祥云?”胡劳之问道。

    小舟摇了摇头,ˉ示并无异样。

    对有些人,话不可多少,多说多错,而对有些人,却绝对不可以说真话,只能拿这些所谓的神鬼之说来左右迷惑他们,让他们觉得很神奇,很好,至于真假,其实没人去关心,这种人,便是盲目的信徒,如这胡劳之,想来也是个出门翻黄历的主。

    临走之前,定安王爷让胡劳之去寻药物为小舟养身子,又让陈煜与宁硕二人教导小舟习武,不求能武艺超群,只求强身健体。

    对此小舟很是感动,随后小舟又以身体抱恙为由,将入宫时间向后拖了几日,她需要再仔细将局势弄明白,而不是贸然前进,入了孤世。

    等定安王爷一众人离开后,三尺取了驱寒的药来,并且告知小舟,有人来寻小舟,说是打宫里来,是伺候小舟的人。

    小舟有些疑惑,脑子想到了好几人,但随即都摇头,“也罢,便出去悄悄。”

    “哎。”三尺应声将小舟往外引带,“那人来有一会了,方才王爷与诸位大人正与郡主说话,三尺只得让她暂且在偏房等候。”

    三尺说话间,便已经将小舟引到离小舟所在房间不远的偏房,那等候多时的人,一见到小舟进了门,便连忙上前施大礼。

    “玉满见过郡主,愿郡主万福。”

    “起来吧。”

    “是。”

    原来来人正是两姐妹中的姐姐玉满。

    吩咐三尺去准备茶点后,小舟这才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宫闱不比旁地,这玉满入宫,便是要在宫中,一直到年华逝去,这才有机会出宫才是,可如今人在这里,也是真的。

    “回郡主话,玉满之所以能出宫,是因为六殿下的吩咐,六殿下说郡主一直由玉满姐妹二人伺候,如今身侧怕连个贴己人都没有,所以才做主让玉满出宫跟着郡主身旁伺候。”玉满笑着说道。

    “你回去吧。”

    什么?玉满瞪大了眼睛,她方才难道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郡主这般说。

    小舟面色慢慢沉下,解释说道:“我并未是要为难与你,着实是因为殿下此举,着实让小舟惶恐,只是王府上并不缺什么,怎么好让殿下割爱,你还是回去与玉盈二人好生伺候吧。”

    小舟本是以为玉满是为了带什么消息来,却不想竟然是元晦将人送来伺候,只是······既然要伺候,何必将两姐妹分开来。

    说的白些,这将二人分开,让性格稳重些的玉满来到自己身边伺候,其实便是为了探自己的口风,瞧瞧自己是否还是从前的小舟,是否还会为他元晦所用。

    摇摇头,这元晦必然很是后悔当日放自己出宫,然世事便是如此,连身在局中的她都无法准确把握,何况是他。

    玉满闻言,面露惊喜,小舟也因此明白,自己所猜测的,想来是真的,这元晦当真是拿玉盈牵制玉满。

    “你回去后,便告诉六殿下,如同从前所约定,小舟依然小舟,不会改变,望殿下言而有信,不要改变。”这般说着,小舟其实略微有些许的心寒,因为她没想到元晦会这般,连基本的信任,也不肯给

    打发走了玉满,在随后的几日,小舟开始借着养身子的由头,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这一点定安王爷也是知道的,并未阻拦,只是让人跟着,一直送到地方为止。

    那地方,其实不难猜出,正是姬廉处。

    在出了王府之后,小舟有些许的茫然,随即便想起一人来——成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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