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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玄机

    瞧见那盘子里的糖滚儿,小舟心中忍不住惊喜起来,但是心中再是欣喜,面上也只能装出一付孩子气的天真模样,把那盘子接过来,甜甜的对陈嬷嬷笑了笑。

    转身,迅速将那食盒取下,盛着糖滚儿的盘子往食盒子里面一搁,提起那食盒就打算往自己房里去,却不想被陈嬷嬷给拦了下来。

    “小主子,你拿这食盒做什么啊,还湿着呢,要不,我去给你换个来?”说着就去夺小舟的食盒,打算给小舟换一个。

    “瞧瞧这个,比那个大,还漂亮。”陈嬷嬷指了指搁在靠墙桌案上的食盒,哄着。

    小舟摇头,又听到外面还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其他人来了,一时间急的额头上直冒汗,一咬牙,将那食盒抱在了怀里,拼命的摇头,表示自己只要这个。

    那陈嬷嬷瞧她这样,有些诧异,却也没再去夺那个食盒,“那晚些,我上小主子那去取。”

    小舟一见她松口了,立刻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就往外跑。

    路上碰到了换了身绿衣裳的桂嬷嬷,不由弓了身子,一路小跑,进了自己的房里。

    桂嬷嬷疑惑的跟过去,小舟却“啪”地一声,将门板关上,那桂嬷嬷本想在窗纸上戳个洞儿瞧瞧这傻子搞的什么,却不想那傻子居然抱着东西进了里室,屏风一挡,她什么也没瞧着。

    眯了眯眼,她哼了一声,往灶房走,一进灶房便瞧见那陈嬷嬷正在洗菜,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了嗓子,“刚才舟小主子打这抱了个什么出去?”

    “啊?”陈嬷嬷用手比划了下耳朵,表示自己听不见。

    桂嬷嬷有些不高兴,心说这陈嬷嬷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出府,自个跟她说话,还得提高了嗓门。

    “我说,刚才那傻子拿了什么出去。”

    桂嬷嬷声音大,陈嬷嬷吧唧了下嘴,“果子盒。”

    桂嬷嬷“哎”了一声,心说这园子里也没断过糕点果子啊,这果子有什么好藏的,真是小家子气。

    再说小舟把那糖滚儿和食盒拿进去后,围着找了半天,也没瞧出玄机来,这食盒是宫里来的,自然不会有夹层什么的,这糖滚儿也与上次相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她又将那些糖滚儿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遍,既然这盒子里的东西没动过,那姬廉为什么要将糖滚儿都切开,莫非是觉得她现在傻了,怕她整个给吞下去,噎着了?

    想到这,小舟嘴角抽搐了下,虽然很符合姬廉的作风,但是她还是希望能有什么其他玄机。

    将糖滚儿摆好,挨个的猜测其中暗藏的玄机,设想了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合理的。

    莫非其实并无玄机?小舟看着那些整齐的切口,心说这人手得多准啊,一刀切下来,楞是齐整的很,随便抓两个出来都能对得上。

    刀?对了!

    小舟忽然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怎么这么笨,可不就是刀,刀刃刀刃,切的糖滚儿,也就是以刀刃切点心,刃心,忍!

    那姬廉八成也是怕写着会被人瞧见,便用切成两半的点心暗示她要忍,一忍再忍。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猜测。

    抿抿嘴唇,小舟感受到嘴上已经起了干涩的皮,她现在眼前要么一战,要么便逃,但无论她走哪一条,现在都只能一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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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奔

    “二喜哥,你瞧瞧还缺些个啥,俺们再去备上。”小丫鬟把路上吃的用的一件件往上搬,面上满是喜色,自己家老爷高升了,这就去都城去就任,自己这些下人们也会跟着去大都,这能让她不喜吗?

    “差不多了,路上还有驿站呢,缺什么到那再补也来得及,等宅子下来了,就给你们来个信,就收拾了跟老爷去大都享福去。”说这话的是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大名叫王喜乐,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乡里乡亲都唤他二喜。

    只见他戴着个旧毡帽,细瞧的话还有块色与旁不同,人生的干瘦,却裹了件不晓得纳了多少回的棉布袄子,裤腿有些长,被地上的积雪都湿透了。

    一双眼睛倒是透着些机灵。

    等套好了马,喜乐这才转过身来袖着手低声喊了声,“爷,甭瞧了,若是瞧着舍不得,咱们以后再回来看便是。”

    落满积雪的榕树下,一个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年轻人正望着大门发愣,此人正是被一道圣旨召进都城的戈承。

    听那喜乐喊了嗓子,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呵了口气,出口的白气淡淡的散着。

    “想再回来,怕是难了。”

    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晓得这不久还得有场寒雪,转身步上了那有些旧了的靛蓝布包顶马车。

    “爷,可稳当了?”喜乐问了句,听马车里戈承应了声,这才抬手哈了口热乎气在手上,也不使鞭子,只是略微拍了拍那匹嶙峋的瘦马,瘦马打了个响鼻,便得得地往前去,他赶忙扶着车辕坐了上去。

    “爷,不成咱们晚些到了驿站,便找他们讨个火盆来点上。”

    “无需。”戈承轻声回了句。

    马车是旧的,边沿破了些口子,平日还好,每逢雨雪天气便有些不妥,这还没出南奔,天上便下起了如扯散棉絮般的大雪,喜乐缩了缩脖子,手上鞭子挥舞的勤快了些,指望着天黑前能到下一个镇子去。

    古道瘦马,赶车人挥舞手中鞭,破旧的马车碾压瑞雪,余下痕迹很快便被纷纷落雪抹去。

    戈承便不再说话,默默地靠在了车壁上。

    “喜乐,到前方驿站还需几时?”马车里传出声来。

    “天黑前准能到。”

    “嗯。”

    雪不断从翻动的车帘窗间缝隙灌进去,姬廉也只是端坐着,似乎全然不受影响,眉睫上却满是霜雪,脸色也冻的有些发青。

    “那小将军可回去了?”

    戈承问的声不大,又因为冻的厉害,所以带着点抖音,外面喜乐却听见了,直乐。“可不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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