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关于信任
阳光明媚的早上，季炎胜早早起来，开始晨跑，然后就是蹲在菜地旁，看看有没有一点小芽会冒出来。
柴唯安就在一旁喝着牛奶看着他。
季炎胜从那菜地旁站了起来，看着柴唯安那带着白色奶迹的唇，一笑道：“今天不用去学校？”
“呃，嗯，老师去外出讲学了，我们放假几天。”
季炎胜走向了她：“就算放假也不用这么跟着我吧。有事吗？”
柴唯安捧着牛奶，低头看着自己杯子中的牛奶，犹豫着是不是自己先跟季炎胜解释呢？要不给方天远说的话，也许还更麻烦呢。
季炎胜伸手将她唇上的奶迹擦去，轻轻印上唇角：“有事就说吧。是不是听左新说，在选戒指，准备结婚啊？”
“啊？左新要结婚了？跟谁？宋海臣不打死他去啊？”
季炎胜笑得更厉害了：“左新和宋海臣啊。他们去国外结婚。”
“哦。”柴唯安应着。
季炎胜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就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问我，那天晚上不回家的事情啊？”虽然他跟她说是逢场做戏了，但是一直没有能好好跟她谈过这件事。现在也是一个机会啊。
没有等柴唯安回答，他就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没有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因为红磨坊的事情，宋海臣出的注意瑞让我和那女人搭搭话，她爸爸也许能帮我们，但是我没有完成他交给的任务，就被他抓去当陪酒一个晚上了。”
“那……算了。”
“我希望以后你能听我解释，当然你也有提出异议的时候。不过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这种事，我也不喜欢。”
解释？如果当初，他听她解释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分开了。如果她听他解释的话，他们也不会分开了。所以现在，她要先跟他说，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出现。
柴唯安咬咬唇，说道：“季炎胜，你是知道我们离过婚的，那你知道我们……”几声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柴唯安只能匆匆掏出了手机，因为紧张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手机中传来了方天远的声音，说道：“你想好了吗？是跟我结婚还是让我打电话给季炎胜呢？他的电话要找起来也不算困难。”
柴唯安慌乱地挂断了电话。她脸上的慌张，让季炎胜看了出来，连忙问道：“谁的电话，怎么了？”
柴唯安连忙摇头，道：“没，打错电话的。对了你的手机呢？能给我一下吗？”
“手机还在楼上呢，你今天怎么了？”
“真没事。”想着一会要是方天远真的给打季炎胜手机的话，她也没有理由让他不接电话啊。所以在季炎胜朝着屋子里走去的时候，她就说道：“季炎胜，我们去逛街吧。”逛街的时候，就算手机响，要是所在地方太吵的话，也不会听到响声。所以，柴唯安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去逛街。
季炎胜没有疑惑什么，因为放假在家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而且这还是柴唯安第一次邀请他呢，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就答应了。
吃过早餐，两人就出发了。柴唯安选的地点是闹市区里的小吃街，那地方从早到晚，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吵闹点厉害的。
在那小吃街的角落里一张小小的小桌子旁，季炎胜和柴唯安点了东西就在那吃了起来。季炎胜还伸出手，护在柴唯安身后，不让他们身后的人冲撞到她。他皱皱眉，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来这样的地方吃东西。吵闹拥挤，东西也不算卫生。但是看着柴唯安吃着的那高兴的样子，他也就觉得高兴了，跟着她笑了起来。
“吃啊，这个挺好吃的。”柴唯安将一碗龟苓膏推到了他的面前。
季炎胜笑了笑，他并不喜欢吃甜食，所以还算选择了另一旁的那烧烤。烧烤的种类很多，他拿起了一串重来没有见过的串串，问道：“这个是什么？”那竹签上，一串肉绕着那竹签，还真没见过。
柴唯安说道：“呃，牛鞭。很多人吃的，你放心，吃了没病的。”
季炎胜却还是笑了起来。牛鞭！就算他没有吃过，也听说过了。这种东西的料理也都是熬汤和烧烤的多。他不客气地拿了几串，吃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吃这个会不会真的有听说的那样的效果。试试吧，反正这是柴唯安点的。
柴唯安也只是笑着看着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就知道在这些小吃面前，再有钱的男人也受不了诱暗暗惑的。
虽然四周很吵杂，而且柴唯安还是感觉到了衣服口袋里那震动的感觉，几乎是一种本能的，没有经过多思考的，她掏出了手机。手机上打来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应该的太久没有人接听了啊。柴唯安看着那上面的两个未接来电，不知道季炎胜的手机是不是也被方天远打响过呢。
柴唯安匆匆放开了手机，就听季炎胜问道：“谁来的电话啊？”
“哦，10086。不用理的。”
季炎胜顿了一下，柴唯安今天的不对劲，从早上就很明显了，她是在回避隐瞒着什么，而这个和她的手机有关。
从小吃街里出来就是吃午餐的时间了。柴唯安本想了去买衣服，可是季炎胜却说去夏日酒店坐坐。就算吃不下东西了，也要去休息一下。买衣服可以等到下午。
柴唯安推不过，只能答应了。
夏日酒店的餐厅，在这样的就餐时间里，人还是挺多的。两个人对着小桌子上的两杯咖啡，静静坐着，倒也是一种惬意。
看着对面是柴唯安，季炎胜突然说道：“能告诉我，我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吗？”虽然他现在并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如果他一直记不起来的话，那也是对柴唯安的不公平啊。
柴唯安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今天早上正想跟他说的啊。她缓缓吐了口气，说道：“是因为一个误会吧。”
“季先生！”柴唯安才刚开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听到那个声音，柴唯安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那站在他们桌子旁的方天远。
方天远一身整齐的西装，可是谁知道他的心理已经是临近一个快要疯狂的地步了呢？
柴唯安警惕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你来干嘛？有什么，我们以后再谈吧。”
方天远推开了柴唯安，压低着声音道：“算了，我和季炎胜谈吧。”
这边的骚动，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季炎胜拉着柴唯安坐下，也没有招呼方天远，就这么问道：“你找我谈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了。你是那个想要扳倒我的律师啊。很抱歉啊，让你失望了。”
方天远面对季炎胜并不友好的话语，冷冷一笑，双手撑在了桌子下，降下身子来，对着季炎胜说道：“你还不知道你和柴唯安是什么关系吧。让我来告诉你怎么样？”
“我们是什么关系，也和你没关系吧。”季炎胜道。
“好啊，你得意吧。不过几分钟之后，我想你会更想杀了柴唯安的。”
“哦，我可不那么觉得。”
柴唯安急了，张着嘴想要说话，但是却被季炎胜伸手示意拦住了。柴唯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狂跳的心。只不过几分钟就能将她现在的幸福摧毁了。一种绝望，让她坐了下来。
方天远看着柴唯安那模样，得意地笑着，伸手指着她，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出卖了你。是他将你的单子偷了出来，给了警察的。让你的红磨坊一个高层去坐了牢。她的第一目标可是你啊。可惜那一次没有成功。你觉得以你红磨坊的保安设施，一个外人能进去偷东西吗？她可以吧。她是你的女人，要拿走你身旁的东西并不难吧。就算她没有机会接触，那么左新呢？她和左新不是一直都关系不错嘛？你就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背叛，才和他离婚的。这样的女人，你还要？”
柴唯安的眼中盈上了泪水，虽然早已经猜到了这一个时候的到来，但是真正来临的时候，却还是那么的难受。
季炎胜低低笑了起来，让方天远和柴唯安都愣住了。季炎胜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实的，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就算柴唯安真的想让我的红磨坊关门了，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柴唯安比红磨坊还要重要。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方天远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这不是你心理想的。你还是会不理柴唯安的对吧。”
“不，我打算和她复婚。你还有事？没事就不奉陪了。”
方天远看着眼前的季炎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那些事情是管彩儿跟他说的，真实性有多少，他也不知道。但是季炎胜的反应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算那些不是真的，在他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至少也应该有点反应吧。可是他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可是下一秒，方天远又笑了起来，他凑近了柴唯安，低声说道：“柴唯安，我敢打赌，季炎胜会不要你的。他现在也只是仗着面子在我面前这么说罢了。等着吧，我等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方天远转身离开，让那些好奇看过来的人都收回了目光。
柴唯安那紧张的心情，更多了一丝不安。她将面前的那咖啡一口喝尽，咬咬唇，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在等着他的回复。方天远说的虽然有很多不是实话，但是却是离婚的真正原因。
季炎胜同样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么喝咖啡可不好。”
柴唯安没有说话，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她没有背叛他吗？那件事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让她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而且当初也是她自己要离开他的。
季炎胜知道她在等着他的答复，所以说道：“我真的不记得曾经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在去米国一趟，记起那些事情，这样才对你公平一些。”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有些事，真的不适合记起来。”
“这么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不是。”柴唯安说道，“当初你在我的包包里找到了宋海臣生意上的单子，认定是我出卖了你。可是真的不是我。你不相信，还对我用了催眠。所以，我们最后分开了。”
季炎胜沉默了一下，那段记忆对于他来说是空白了。他知道他完全可以先问宋海臣再处理这件事。毕竟以宋海臣和他的关系，宋海臣一定不会害了她的。
但是季炎胜没有这么做，而是神兽握住了柴唯安的手，道：“我真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不过我相信我的直觉。你是温暖的，不会伤害我的，能给我安定的女人。你说的，我就信。”
柴唯安完全没有想到季炎胜会说这样的话，她前段时间的猜测和不安在那一瞬间被瓦解了。眼眶中的泪水缓缓滴落了下来。
季炎胜抬手擦去了她的泪水，一笑道：“哭什么啊。还当你是小女孩谈恋爱呢？要知道我们可算的老夫老妻了呢。”
柴唯安扯出一个微笑，胡乱擦去了眼泪，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道：“谢谢你。”
季炎胜探过身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晚在床上谢我吧。”他的吻同时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柴唯安红了脸。
*
夜幕降临，A市的繁华被抛在了身后，在这昏暗而冰冷的废弃仓库里，却是几具尸体，加上一地的血迹。
宋海臣看着眼前的一幕，交代身后的兄弟道：“清点人数，把兄弟的丧葬抚恤金都发下去。”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仓库。
跟在他身后的左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事情。跟着宋海臣做这行这么长的时间，除了见过几次小械斗之外，这样的场面还真的少见呢。
走出了仓库，宋海臣烦躁地叼了支烟，左新马上为他点上烟，问道：“这个只是暂时的吧。”
宋海臣深深吸了口气，道：“失去红磨坊做掩护，我们这行生意真的很容易出事。这次是被黑吃黑，下一次，弄不好就是警啊啊察了。”
左新也说道：“是啊，营业额下降了好多。红磨坊不是没有定罪吗？怎么还不开业啊。”
他刚问完，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开了过来，停在了宋海臣和左新的面前。季炎胜下了车子，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他和柴唯安刚亲密过，就接到了宋海臣的电话。虽然他们两边的生意是分账的，但是很多时候，还是相互会照应一下的。这样的场面，季炎胜高中的时候就见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那时候，他的父亲也是开始做漂白的准备了，很多帮派上的实力，不想走这条路，反对季爸爸的决定。他们绑架过季炎胜，最后都是让季炎胜在这样废弃的仓库里，看过好几次械斗了。
所以从仓库门朝里看去，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也没有多惊讶。只是他刚问完“怎么样了？”这个问题，衣领就已经被宋海臣抓住了，提了起来。
宋海臣朝着季炎胜吼道：“你他暗暗妈暗暗的，还不是你的错！要是你肯和那公暗暗安局长的孙女做上几次，你的红磨坊早就能开业了。我那些兄弟也不会死在这样的仓库里。”
左新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两这样，急急上前劝道：“臣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啊。”
宋海臣却没有看他一眼，继续朝着季炎胜吼道：“你就那么爱柴唯安啊，爱她爱到这辈子都不上别的女人了吗？你他暗暗妈暗暗的做得到才怪呢？叫你去上个女人，你还那么不爽，我还不爽你呢。柴唯安就那么重要啊？你也不想想你他暗暗妈当初多不是人把人家往死里操。还不如让我一枪解决了柴唯安，你也不会痛苦地去米国接受什么催眠了。”
季炎胜挣扎着推开了宋海臣，吼道：“你他暗暗妈能冷静下来了吗？你死了兄弟，我也很心痛啊。可是这样事情能这么算责任的吗？要是我让你的左新却给我红磨坊当牛郎，你干吗？”
左新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争吵竟然会扯上他，刚才还想着的怎么劝架的，现在看来难啊。
十几分钟之后，仓库里的兄弟都已经清洗好现场，开车离开了，季炎胜和宋海臣才倚在那银灰色的车子上，相互点上了一支烟。兄弟二十几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样就消失的。左新也靠在那车子上，但是他没有抽烟，而是低头看着地上，想着刚才季炎胜说的话。
季炎胜侧着头看看左新，问道：“左新，柴唯安当初是因为什么跟我离婚的？”
左新依旧低着头说道：“你误会她背叛你，将证据交给警暗暗察，让年叔坐牢了。你还怀疑那些单子是我给她的，连着我都被你查了软禁了。不过还好，臣哥相信我，但是你却不信任唯安。所以唯安和你分开了。”
“我也是因为这个出国接受催眠的？”
刚才的那场架，吵得很值得。因为在人愤怒的情况下，会说出了很多清醒时会隐藏着的事情。宋海臣就说了很多对季炎胜来说很有用的事。
“应该吧。那时候你怎么想的没人猜得到。”左新说着。
宋海臣掐灭了烟，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弱的男人。不就是女人走了吗？就这样也要出国催眠抹去记忆。你现在清醒的时候想想，值得吗？”
季炎胜长吐了口气虽然现在已经能基本了解到那段被抹去的记忆了，但是季炎胜却没有当时的感觉，仿佛那只是听着别人的故事，还说道：“真的吗？想想，我还真的懦弱呢。”
“季炎胜！”左新吼了起来，“你要是再伤害柴唯安一次，我杀了你。你知道你那时候有多混蛋吗？”
宋海臣拍拍左新的肩膀，拉着他的手朝着那蓝色的跑车走去，道：“走吧，他们两的事情，让他们两自己解决去。他混蛋就混蛋吧。”
左新可以说是被宋海臣拉着推上车子的。蓝色跑车先启动，离开了这里。在车子上，左新一直看着车窗外往后倒退的街景，低低问道：“臣哥，你说季炎胜现在是再次爱上了柴唯安呢，还是只是一种心理的潜意识？对催眠抹去记忆的人，有时候会有潜意识，让他靠近自己觉得有熟悉感的人。那不是爱，只是一种不安的表现。等他融入了新的生活之后，他还是会有放弃这个依赖的时候的。”
“心理学我不懂，他们的事情我不管。你只能求柴唯安命好点吧。”
左新长长吐了口气，低声问道：“臣哥，如果十年以后，我老了，身体也松了，你会把我送到红磨坊里当牛郎吗？”
宋海臣听着，一笑，伸过手来，摸着他白皙的耳垂道：“乱想什么啊。等这阵子业务方面稳定下来，我们就出国结婚。要是你老了，我不要你了。你就申请离婚吧。这样能分走我一半的财产呢。也足够你荣华一辈子了。”
“我不会！”左新道，“我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宋海臣又是一笑，道：“我真不该教你用枪。”
而另一边，季炎胜靠在车子上想了很久，想着把那些记忆都串起来，才发现好困难。还有很多记不起来的地方。
今天刚听到柴唯安曾经背叛过他，所以他选择了和她离婚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肯定了柴唯安，相信了她。他没有细想过这里面可能会出现的差错。这和曾经的他是很不一样的。就算失去了记忆，心里对人是直觉也是不会改变的。那么在他和柴唯安分开之前就不应该是他们说的那样。
看来他要在红磨坊重新开业稳定下来之后，再去一次米国，找回自己的那段记忆。而让红磨坊能早日开业，也必须走那条路。商人，谁没用过那个手段呢。
*
周末，热闹的商场，总是人山人海的。柴唯安挽着柴妈妈的手，走在那些商铺中。
这几天，季炎胜很忙，她只是他是在忙着让红磨坊能早些开业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打扰他，让他能安心忙着自己的事情。
柴妈妈一边跟她逛着，一边聊着她和季炎胜的事情。
“你真就这么跟他过了？”
“那还能怎么样？”
“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妈，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啊？这个还是要说的吧。之前你们没有请酒宴，这次要是真定下来就请了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你们之前有结婚离婚过，正好了，谁也别说，当你们现在是好好结婚的就行了。”
“妈，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房子啊？”柴唯安笑了起来，“放心吧，这个少不了你的。”
“你这孩子，还说这事呢？妈还不是为你好，留着房子，以后我和你爸走了还不是给你的。真是没良心。”
柴唯安笑了，也不去计较这些，拉着妈妈走向了一旁的一家卖内衣裤的店里。想着给季炎胜买几条内裤。其实生活也就是这样。柴米油盐，内裤毛巾什么的。
在她拎着小袋子走出来的时候，妈妈突然拉住了她，指着另一家店面正走出来的一对男女问道：“咦，那个男的是季炎胜吗？”
柴唯安疑惑着随着她的手看了过去，从那家女士内衣专卖店里出来的一对男女。女子娇小可爱，挽着男人的胳膊，仰头笑得那么甜蜜。
而那男人低着头，看着她回以同样的微笑。男人的另一只手，还为女人拎着那种小小的袋子，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新买的内衣。
一个男人能陪着女人来买内衣，已经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而那个男人正如柴妈妈以为的一样，正是季炎胜。
柴妈妈只见过季炎胜一次，就是在那医院的时候。而后来，就算见，也是新闻啊，八卦啊什么的。
现在真的见到了，只是一个匆匆的背影，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柴唯安却能一眼就肯定那就是季炎胜。她的心沉了下去，但是还是很快换上了笑脸道：“不是他。妈，你怎么看的啊。”
柴妈妈还疑惑着，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道：“不是吗？挺像的啊。也对，他现在怎么可能还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呢。你们都快要结婚了吧。”
柴唯安没有反驳妈妈的话，就让老人家多点安心吧。只是她的心中满是疑惑。
季炎胜那天能说相信她的话，为什么不到几天，就挽着别的女人上街买内衣了呢？所以在送柴妈妈回去之后，柴唯安还是给季炎胜打了电话，电话里季炎胜说道：“喂，唯安，有事吗？我在忙。”
“呃，没什么事。你在哪里？”
“陪个客户，晚上我晚点回家，你自己早点睡吧。”
“嗯。”电话就这么匆匆挂断了。柴唯安紧握着手机，突然觉得这些话好熟悉。当初方天远和那个台湾大小姐在一起，不是也说是陪客户吗？季炎胜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
“老陈！靠边停车吧。”柴唯安对正在开着车子准备回家的老陈说道。
老陈靠边停下了车子，疑惑着问道：“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吗？可以让别人帮忙送过去的啊。”
“不是，我想去找我朋友坐坐。就先不回去了。老陈，你自己先回去吧。帮我把今天买的东西带回去。我晚点让左新送我回去就行了。”
提到左新，老陈还是有印象的。毕竟那个大男孩去过别墅好几次。而且他也知道，左新是宋海臣的人，也是柴唯安的同学好友，也就应了下来。
柴唯安下了车子，给左新打了电话。可是出乎意料的，左新竟然说道：“我现在没空，晚点吧，唯安。这样，你在夏日酒店餐厅坐坐等我。我晚饭的时候去找你。你请客啊。”
柴唯安道：“好啊，你一会早点过来，我有些事想问你呢。”
“嗯，保证。”
柴唯安在夏日酒店等到了夜幕完全降临，左新才匆匆赶来。
在那铺着暗红色桌布的小桌子上，带着金丝的碗碟盛着精致的菜肴。左新一来也顾不上形象地，拿着那小小的小碗就扒了起来。那种小碗的饭，也不过他的两口。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添饭的人很少，可是左新还脸皮够厚的，朝着一旁的侍者挥手，扬着碗道：“加饭。”
他这个动作让不少人侧目，还有些人低声说着，这人是不是饿死的啊。
柴唯安也有些尴尬，问道：“你怎么了？”
“饿了半天了。”左新探过身子，压低着声音说道，“要是你老公的红磨坊在不开业下去，我和宋海臣都要成街边的小贩了。”
柴唯安笑了起来：“没那么惨吧。”宋海臣的产业可不比季炎胜少啊。就算怎么有困难也不可能会是街边小贩啊。他们的生意，柴唯安还是能猜到一些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站街边卖呢？
左新呵呵陪着笑，在吃了两碗饭之后，才说道：“找我干嘛？反正你不会是找我逛街的。”
柴唯安缓缓吐了口气才说道：“左新，你觉得季炎胜这次对我好是不是真的啊？”
“大概吧。不过男人都那样，现在再好，谁说得准十年以后好不好呢。”
柴唯安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今天看到季炎胜了。就和很多搞外遇的男人一样。他带着女人买内衣，我无意看到了，就给他打电话，他的回答是在忙，晚上不回家。”
“有那么明显啊。”
“是啊，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跟着他是不是对的。”柴唯安叹了口气，看向那玻璃窗外繁华的街景，还有着目光能看到的那座没有亮起霓虹灯的红磨坊大厦。
“他和谁在一起啊？我帮你划花那女人的脸。”
柴唯安扑哧一笑，因为她知道，左新只是像逗她开心才这么说的。他才没那心思呢。柴唯安也吃了几口饭菜才说道：“是上次微博上，被拍到的，他和那个小女生。”
“她啊？”
“你认识？”
“也对，季炎胜不可能跟你说那些事情的。不过这次你真误会他了。他去巴结那女人是为了让红磨坊早点开业。放心，没事，纯属商业应酬罢了。在这件事上你要信任他啊。”
柴唯安还是叹了口气：“我也想信任他啊，可是当初的方天远和那个台湾大小姐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随便你回家怎么处置他。不过据我所知，这次是真的。这个真好吃，你尝尝。”
柴唯安看着左新，他的衣服上甚至都还有着不知道在哪里蹭来的一块汽油，但是却能看出他很开心。上次，在那单子流出去的时候，季炎胜怀疑她和左新，而宋海臣却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左新。因为左新是男人，是一个能站在他们身旁，和他们一起打拼的人。
而她注定只能在季炎胜身后，甚至以她的家庭环境，她根本帮不了季炎胜什么。从一开始，她就很有自知之明，季炎胜就算爱她，在生活的茶米油盐下，爱情退化了。他终究是会发现，他们有着很多的差异。他肯为她去种菜，并不代表着，以后在很多差异面前，他会迁就着她。
*
A大的校园今天特别的热闹，因为大家都在议论着，今天在校园门口接到了宣传单。
柴唯安走进工作室的时候，被一个女同学喊道：“她来了，她来了。”
柴唯安疑惑地看着大家，问道：“怎么了？”
一张红色的宣传单就递到了她的面前。柴唯安接过一看，是红磨坊啊。红磨坊将在今晚重新开业，演艺吧聘请了外地的男脱衣舞娘，点爆火热气氛。轻酒吧邀请了大学生乐队，为你倾情演唱。还有很多很多的优惠。
柴唯安自然知道，这只是红磨坊很少一部分的盈利宣传罢了。应该还有那些贵宾才会收到的，那些生意的介绍宣传吧。
“唯安，今晚我们一起去吧。大家都去的，反正现在没有任务，难得轻松一下啊。要不等以后忙起来，通宵的时候，我们拿什么来聊天啊。”
这已经是柴唯安第四天没有见到季炎胜了。晚上他都没有回家，白天她在学校，他回家了。时间上都是岔开的。打电话也不过是说上几句话就挂断了。柴唯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啊。”
这个晚上，红磨坊空前的热闹。让A市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人们又骚动了起来。在那演艺吧里，座无虚席，一些后面来的人，只能转战其他地方。
在红色的舞台上，那几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扭动着腰肢，配合着让人脸红心跳的音乐。不少同学跟着尖叫，那是一种男女都喜欢看的场面。
而柴唯安的目光则冷淡了很多，她起身走向了洗手间，没有注意到有人跟在了她的身后。
从洗手间中出来，一名黑衣人拦住了柴唯安微微一笑道：“柴小姐，季先生请你上楼一下。请跟我来。”
柴唯安被他吓得愣了一下，才明白是季炎胜找她的。跟着那黑衣人走向了电梯，往上走去，电梯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低声问道：“他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那人说道：“在红磨坊里当打手，首先要有好记性，要记住那些人是谁，不能得罪。在你第一次和季先生过来的时候，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你了。你一来，就会被我们注意着，不让那些搭讪或者喝醉的人冲撞到你。有人看到你的时候，就会用对讲机跟大家都通知一声。这样自然有人会跟季先生说起的。”
“那我不是一进来就被你们监视了吗？”
“是保护，毕竟红磨坊里人很杂。”
电梯停在了二十七楼，而黑衣人并没有跟她过去，而是先下楼了。柴唯安走向了那办公室，这里她来过一次两次，还是知道方向的。
敲开那办公室的大门，季炎胜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只说道：“进来吧。坐过来。”
柴唯安看了看他，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如果是别人看到你这么躺在不是很不礼貌吗？”
季炎胜还是没有张开眼睛，说道：“二十六楼开始都是行政班，这时候，所有人早下班了，能来这里的除了你还有谁啊。”
感觉到柴唯安靠近了她，他突然伸过手，将她抱住拉了下来。就形成了柴唯安坐在沙发上，上身趴在他身上的暧昧画面了。
季炎胜睁开了眼睛，啄啄她的唇，道：“陪我睡会。好几天没有抱你睡了。”
柴唯安微微一笑，伸手解开了他的领带，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这几天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听说了？”季炎胜闭上了眼睛，一副并不是什么大事的模样，懒懒地说道，“是应酬罢了。逢场作戏，她能帮我让红磨坊早日开业。唯安，我不是神，有时候我也需要借助别人的。”
“那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季炎胜笑了笑：“吃醋了？没有上床！我保证！”他动了动，扯过她的手，引导着她抚摸他的身体，“好几天没做了，先帮帮我，还是直接在这里？反正这个时间不会有人过来。”
柴唯安却吐了口气冷下脸来道：“对于你来说，我算什么？泄谷欠的工具？”
季炎胜因为她的话，也停下了笑容：“以我们的关系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合适啊。再说了，夫妻之间，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回家再做。”
柴唯安站起身来，长长吐了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她说道：“我不喜欢你用碰了别的女人的身体跟我做。我就是不喜欢。”
季炎胜翻身坐了起来，眼中也出现了怒意：“柴唯安！那个什么狗屁律师跟我说，你出卖我给警暗暗察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信任你。可是你现在呢？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柴唯安被他吼得有些慌了，也是气极了，也吼道：“那是因为你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了，才会去相信。如果你还记得曾经的事情，你就会坚信我就是那个害你的人。可是我告诉你，我没有做过。我们当初分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不信任我！现在你来跟我说信任？如果你真的信任我的话，我现在还是你老婆！”
“是啊，你也知道，你现在不是我老婆了。那么我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关你什么事？红磨坊被停业检查，我们都说是你带出去的单子交给了警啊啊察。我有对你指责过一句吗？”
柴唯安一声冷笑：“原来，你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过。那么我又何必不要尊严地跟在你身边呢。”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季炎胜的动作比他的思想快了很多。他两个大步，就挡在了门前，同时一只手拉住了她。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是柴唯安离开，他伸出手，却抓不住的画面。那种心痛瞬间蔓延，挡住了刚才的怒意，让他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柴唯安挣扎着，可是她的力道是那么小，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在柴唯安被压在那沙发上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的唇。
曾经的那种痛苦，让柴唯安浑身都僵硬着，那地方甚至已经有了痛了感觉。是一种心理上的恐惧产生的生理上的痛。她哭着说道：“不要……不要那么对我……不要……放开我……”
可是接下来的，并不是那记忆中的痛苦，而是季炎胜缓缓的轻轻的吻。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将她的泪水一一吻去。他的手上没有过多的动作，让柴唯安渐渐安心了下来，接受着他这样充满怜爱的亲吻。
在渐渐放松下来之后，季炎胜才吻下移。没有痛苦，只有沉浸在他身体里的感觉。那些矛盾被暂时放在了一旁。
一场欢暗暗爱之后，季炎胜让柴唯安趴在他的身上休息。就算那沙发很宽大，那也只是沙发，两个人躺着还是会很拥挤。她只能躺着他的身上。
爱是做了，可是矛盾依然存在。柴唯安只是不说话罢了，但是她还是会想着，这身体，这胸膛，曾经被另一个女人也这么亲密地碰触过吧。
这样的安静，两个人谁也不愿意首先打破，直到敲门声传来。敲门声之后，就是开门的声音。原来在柴唯安进来之后，那办公室门并没有反锁。门外的人只要压下门把就能打开了。
而那打开门的宋海臣，走进来就说道：“季炎胜，贵宾区那边叫你……呃……当我没来过。”看到沙发上那光溜溜叠罗汉的画面，他也只能先退出去了。再说了，这楼下就有情趣酒店啊，这两人要解决不会换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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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唯安就在一旁喝着牛奶看着他。
季炎胜从那菜地旁站了起来，看着柴唯安那带着白色奶迹的唇，一笑道：“今天不用去学校？”
“呃，嗯，老师去外出讲学了，我们放假几天。”
季炎胜走向了她：“就算放假也不用这么跟着我吧。有事吗？”
柴唯安捧着牛奶，低头看着自己杯子中的牛奶，犹豫着是不是自己先跟季炎胜解释呢？要不给方天远说的话，也许还更麻烦呢。
季炎胜伸手将她唇上的奶迹擦去，轻轻印上唇角：“有事就说吧。是不是听左新说，在选戒指，准备结婚啊？”
“啊？左新要结婚了？跟谁？宋海臣不打死他去啊？”
季炎胜笑得更厉害了：“左新和宋海臣啊。他们去国外结婚。”
“哦。”柴唯安应着。
季炎胜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就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问我，那天晚上不回家的事情啊？”虽然他跟她说是逢场做戏了，但是一直没有能好好跟她谈过这件事。现在也是一个机会啊。
没有等柴唯安回答，他就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没有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因为红磨坊的事情，宋海臣出的注意瑞让我和那女人搭搭话，她爸爸也许能帮我们，但是我没有完成他交给的任务，就被他抓去当陪酒一个晚上了。”
“那……算了。”
“我希望以后你能听我解释，当然你也有提出异议的时候。不过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这种事，我也不喜欢。”
解释？如果当初，他听她解释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分开了。如果她听他解释的话，他们也不会分开了。所以现在，她要先跟他说，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出现。
柴唯安咬咬唇，说道：“季炎胜，你是知道我们离过婚的，那你知道我们……”几声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柴唯安只能匆匆掏出了手机，因为紧张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手机中传来了方天远的声音，说道：“你想好了吗？是跟我结婚还是让我打电话给季炎胜呢？他的电话要找起来也不算困难。”
柴唯安慌乱地挂断了电话。她脸上的慌张，让季炎胜看了出来，连忙问道：“谁的电话，怎么了？”
柴唯安连忙摇头，道：“没，打错电话的。对了你的手机呢？能给我一下吗？”
“手机还在楼上呢，你今天怎么了？”
“真没事。”想着一会要是方天远真的给打季炎胜手机的话，她也没有理由让他不接电话啊。所以在季炎胜朝着屋子里走去的时候，她就说道：“季炎胜，我们去逛街吧。”逛街的时候，就算手机响，要是所在地方太吵的话，也不会听到响声。所以，柴唯安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去逛街。
季炎胜没有疑惑什么，因为放假在家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而且这还是柴唯安第一次邀请他呢，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就答应了。
吃过早餐，两人就出发了。柴唯安选的地点是闹市区里的小吃街，那地方从早到晚，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吵闹点厉害的。
在那小吃街的角落里一张小小的小桌子旁，季炎胜和柴唯安点了东西就在那吃了起来。季炎胜还伸出手，护在柴唯安身后，不让他们身后的人冲撞到她。他皱皱眉，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来这样的地方吃东西。吵闹拥挤，东西也不算卫生。但是看着柴唯安吃着的那高兴的样子，他也就觉得高兴了，跟着她笑了起来。
“吃啊，这个挺好吃的。”柴唯安将一碗龟苓膏推到了他的面前。
季炎胜笑了笑，他并不喜欢吃甜食，所以还算选择了另一旁的那烧烤。烧烤的种类很多，他拿起了一串重来没有见过的串串，问道：“这个是什么？”那竹签上，一串肉绕着那竹签，还真没见过。
柴唯安说道：“呃，牛鞭。很多人吃的，你放心，吃了没病的。”
季炎胜却还是笑了起来。牛鞭！就算他没有吃过，也听说过了。这种东西的料理也都是熬汤和烧烤的多。他不客气地拿了几串，吃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吃这个会不会真的有听说的那样的效果。试试吧，反正这是柴唯安点的。
柴唯安也只是笑着看着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就知道在这些小吃面前，再有钱的男人也受不了诱暗暗惑的。
虽然四周很吵杂，而且柴唯安还是感觉到了衣服口袋里那震动的感觉，几乎是一种本能的，没有经过多思考的，她掏出了手机。手机上打来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应该的太久没有人接听了啊。柴唯安看着那上面的两个未接来电，不知道季炎胜的手机是不是也被方天远打响过呢。
柴唯安匆匆放开了手机，就听季炎胜问道：“谁来的电话啊？”
“哦，10086。不用理的。”
季炎胜顿了一下，柴唯安今天的不对劲，从早上就很明显了，她是在回避隐瞒着什么，而这个和她的手机有关。
从小吃街里出来就是吃午餐的时间了。柴唯安本想了去买衣服，可是季炎胜却说去夏日酒店坐坐。就算吃不下东西了，也要去休息一下。买衣服可以等到下午。
柴唯安推不过，只能答应了。
夏日酒店的餐厅，在这样的就餐时间里，人还是挺多的。两个人对着小桌子上的两杯咖啡，静静坐着，倒也是一种惬意。
看着对面是柴唯安，季炎胜突然说道：“能告诉我，我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吗？”虽然他现在并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如果他一直记不起来的话，那也是对柴唯安的不公平啊。
柴唯安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今天早上正想跟他说的啊。她缓缓吐了口气，说道：“是因为一个误会吧。”
“季先生！”柴唯安才刚开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听到那个声音，柴唯安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那站在他们桌子旁的方天远。
方天远一身整齐的西装，可是谁知道他的心理已经是临近一个快要疯狂的地步了呢？
柴唯安警惕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你来干嘛？有什么，我们以后再谈吧。”
方天远推开了柴唯安，压低着声音道：“算了，我和季炎胜谈吧。”
这边的骚动，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季炎胜拉着柴唯安坐下，也没有招呼方天远，就这么问道：“你找我谈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了。你是那个想要扳倒我的律师啊。很抱歉啊，让你失望了。”
方天远面对季炎胜并不友好的话语，冷冷一笑，双手撑在了桌子下，降下身子来，对着季炎胜说道：“你还不知道你和柴唯安是什么关系吧。让我来告诉你怎么样？”
“我们是什么关系，也和你没关系吧。”季炎胜道。
“好啊，你得意吧。不过几分钟之后，我想你会更想杀了柴唯安的。”
“哦，我可不那么觉得。”
柴唯安急了，张着嘴想要说话，但是却被季炎胜伸手示意拦住了。柴唯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狂跳的心。只不过几分钟就能将她现在的幸福摧毁了。一种绝望，让她坐了下来。
方天远看着柴唯安那模样，得意地笑着，伸手指着她，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出卖了你。是他将你的单子偷了出来，给了警察的。让你的红磨坊一个高层去坐了牢。她的第一目标可是你啊。可惜那一次没有成功。你觉得以你红磨坊的保安设施，一个外人能进去偷东西吗？她可以吧。她是你的女人，要拿走你身旁的东西并不难吧。就算她没有机会接触，那么左新呢？她和左新不是一直都关系不错嘛？你就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背叛，才和他离婚的。这样的女人，你还要？”
柴唯安的眼中盈上了泪水，虽然早已经猜到了这一个时候的到来，但是真正来临的时候，却还是那么的难受。
季炎胜低低笑了起来，让方天远和柴唯安都愣住了。季炎胜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实的，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就算柴唯安真的想让我的红磨坊关门了，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柴唯安比红磨坊还要重要。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方天远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这不是你心理想的。你还是会不理柴唯安的对吧。”
“不，我打算和她复婚。你还有事？没事就不奉陪了。”
方天远看着眼前的季炎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那些事情是管彩儿跟他说的，真实性有多少，他也不知道。但是季炎胜的反应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算那些不是真的，在他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至少也应该有点反应吧。可是他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可是下一秒，方天远又笑了起来，他凑近了柴唯安，低声说道：“柴唯安，我敢打赌，季炎胜会不要你的。他现在也只是仗着面子在我面前这么说罢了。等着吧，我等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方天远转身离开，让那些好奇看过来的人都收回了目光。
柴唯安那紧张的心情，更多了一丝不安。她将面前的那咖啡一口喝尽，咬咬唇，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在等着他的回复。方天远说的虽然有很多不是实话，但是却是离婚的真正原因。
季炎胜同样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么喝咖啡可不好。”
柴唯安没有说话，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她没有背叛他吗？那件事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让她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而且当初也是她自己要离开他的。
季炎胜知道她在等着他的答复，所以说道：“我真的不记得曾经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在去米国一趟，记起那些事情，这样才对你公平一些。”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有些事，真的不适合记起来。”
“这么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不是。”柴唯安说道，“当初你在我的包包里找到了宋海臣生意上的单子，认定是我出卖了你。可是真的不是我。你不相信，还对我用了催眠。所以，我们最后分开了。”
季炎胜沉默了一下，那段记忆对于他来说是空白了。他知道他完全可以先问宋海臣再处理这件事。毕竟以宋海臣和他的关系，宋海臣一定不会害了她的。
但是季炎胜没有这么做，而是神兽握住了柴唯安的手，道：“我真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不过我相信我的直觉。你是温暖的，不会伤害我的，能给我安定的女人。你说的，我就信。”
柴唯安完全没有想到季炎胜会说这样的话，她前段时间的猜测和不安在那一瞬间被瓦解了。眼眶中的泪水缓缓滴落了下来。
季炎胜抬手擦去了她的泪水，一笑道：“哭什么啊。还当你是小女孩谈恋爱呢？要知道我们可算的老夫老妻了呢。”
柴唯安扯出一个微笑，胡乱擦去了眼泪，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道：“谢谢你。”
季炎胜探过身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晚在床上谢我吧。”他的吻同时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柴唯安红了脸。
*
夜幕降临，A市的繁华被抛在了身后，在这昏暗而冰冷的废弃仓库里，却是几具尸体，加上一地的血迹。
宋海臣看着眼前的一幕，交代身后的兄弟道：“清点人数，把兄弟的丧葬抚恤金都发下去。”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仓库。
跟在他身后的左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事情。跟着宋海臣做这行这么长的时间，除了见过几次小械斗之外，这样的场面还真的少见呢。
走出了仓库，宋海臣烦躁地叼了支烟，左新马上为他点上烟，问道：“这个只是暂时的吧。”
宋海臣深深吸了口气，道：“失去红磨坊做掩护，我们这行生意真的很容易出事。这次是被黑吃黑，下一次，弄不好就是警啊啊察了。”
左新也说道：“是啊，营业额下降了好多。红磨坊不是没有定罪吗？怎么还不开业啊。”
他刚问完，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开了过来，停在了宋海臣和左新的面前。季炎胜下了车子，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他和柴唯安刚亲密过，就接到了宋海臣的电话。虽然他们两边的生意是分账的，但是很多时候，还是相互会照应一下的。这样的场面，季炎胜高中的时候就见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那时候，他的父亲也是开始做漂白的准备了，很多帮派上的实力，不想走这条路，反对季爸爸的决定。他们绑架过季炎胜，最后都是让季炎胜在这样废弃的仓库里，看过好几次械斗了。
所以从仓库门朝里看去，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也没有多惊讶。只是他刚问完“怎么样了？”这个问题，衣领就已经被宋海臣抓住了，提了起来。
宋海臣朝着季炎胜吼道：“你他暗暗妈暗暗的，还不是你的错！要是你肯和那公暗暗安局长的孙女做上几次，你的红磨坊早就能开业了。我那些兄弟也不会死在这样的仓库里。”
左新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两这样，急急上前劝道：“臣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啊。”
宋海臣却没有看他一眼，继续朝着季炎胜吼道：“你就那么爱柴唯安啊，爱她爱到这辈子都不上别的女人了吗？你他暗暗妈暗暗的做得到才怪呢？叫你去上个女人，你还那么不爽，我还不爽你呢。柴唯安就那么重要啊？你也不想想你他暗暗妈当初多不是人把人家往死里操。还不如让我一枪解决了柴唯安，你也不会痛苦地去米国接受什么催眠了。”
季炎胜挣扎着推开了宋海臣，吼道：“你他暗暗妈能冷静下来了吗？你死了兄弟，我也很心痛啊。可是这样事情能这么算责任的吗？要是我让你的左新却给我红磨坊当牛郎，你干吗？”
左新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争吵竟然会扯上他，刚才还想着的怎么劝架的，现在看来难啊。
十几分钟之后，仓库里的兄弟都已经清洗好现场，开车离开了，季炎胜和宋海臣才倚在那银灰色的车子上，相互点上了一支烟。兄弟二十几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样就消失的。左新也靠在那车子上，但是他没有抽烟，而是低头看着地上，想着刚才季炎胜说的话。
季炎胜侧着头看看左新，问道：“左新，柴唯安当初是因为什么跟我离婚的？”
左新依旧低着头说道：“你误会她背叛你，将证据交给警暗暗察，让年叔坐牢了。你还怀疑那些单子是我给她的，连着我都被你查了软禁了。不过还好，臣哥相信我，但是你却不信任唯安。所以唯安和你分开了。”
“我也是因为这个出国接受催眠的？”
刚才的那场架，吵得很值得。因为在人愤怒的情况下，会说出了很多清醒时会隐藏着的事情。宋海臣就说了很多对季炎胜来说很有用的事。
“应该吧。那时候你怎么想的没人猜得到。”左新说着。
宋海臣掐灭了烟，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弱的男人。不就是女人走了吗？就这样也要出国催眠抹去记忆。你现在清醒的时候想想，值得吗？”
季炎胜长吐了口气虽然现在已经能基本了解到那段被抹去的记忆了，但是季炎胜却没有当时的感觉，仿佛那只是听着别人的故事，还说道：“真的吗？想想，我还真的懦弱呢。”
“季炎胜！”左新吼了起来，“你要是再伤害柴唯安一次，我杀了你。你知道你那时候有多混蛋吗？”
宋海臣拍拍左新的肩膀，拉着他的手朝着那蓝色的跑车走去，道：“走吧，他们两的事情，让他们两自己解决去。他混蛋就混蛋吧。”
左新可以说是被宋海臣拉着推上车子的。蓝色跑车先启动，离开了这里。在车子上，左新一直看着车窗外往后倒退的街景，低低问道：“臣哥，你说季炎胜现在是再次爱上了柴唯安呢，还是只是一种心理的潜意识？对催眠抹去记忆的人，有时候会有潜意识，让他靠近自己觉得有熟悉感的人。那不是爱，只是一种不安的表现。等他融入了新的生活之后，他还是会有放弃这个依赖的时候的。”
“心理学我不懂，他们的事情我不管。你只能求柴唯安命好点吧。”
左新长长吐了口气，低声问道：“臣哥，如果十年以后，我老了，身体也松了，你会把我送到红磨坊里当牛郎吗？”
宋海臣听着，一笑，伸过手来，摸着他白皙的耳垂道：“乱想什么啊。等这阵子业务方面稳定下来，我们就出国结婚。要是你老了，我不要你了。你就申请离婚吧。这样能分走我一半的财产呢。也足够你荣华一辈子了。”
“我不会！”左新道，“我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宋海臣又是一笑，道：“我真不该教你用枪。”
而另一边，季炎胜靠在车子上想了很久，想着把那些记忆都串起来，才发现好困难。还有很多记不起来的地方。
今天刚听到柴唯安曾经背叛过他，所以他选择了和她离婚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肯定了柴唯安，相信了她。他没有细想过这里面可能会出现的差错。这和曾经的他是很不一样的。就算失去了记忆，心里对人是直觉也是不会改变的。那么在他和柴唯安分开之前就不应该是他们说的那样。
看来他要在红磨坊重新开业稳定下来之后，再去一次米国，找回自己的那段记忆。而让红磨坊能早日开业，也必须走那条路。商人，谁没用过那个手段呢。
*
周末，热闹的商场，总是人山人海的。柴唯安挽着柴妈妈的手，走在那些商铺中。
这几天，季炎胜很忙，她只是他是在忙着让红磨坊能早些开业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打扰他，让他能安心忙着自己的事情。
柴妈妈一边跟她逛着，一边聊着她和季炎胜的事情。
“你真就这么跟他过了？”
“那还能怎么样？”
“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妈，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啊？这个还是要说的吧。之前你们没有请酒宴，这次要是真定下来就请了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你们之前有结婚离婚过，正好了，谁也别说，当你们现在是好好结婚的就行了。”
“妈，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房子啊？”柴唯安笑了起来，“放心吧，这个少不了你的。”
“你这孩子，还说这事呢？妈还不是为你好，留着房子，以后我和你爸走了还不是给你的。真是没良心。”
柴唯安笑了，也不去计较这些，拉着妈妈走向了一旁的一家卖内衣裤的店里。想着给季炎胜买几条内裤。其实生活也就是这样。柴米油盐，内裤毛巾什么的。
在她拎着小袋子走出来的时候，妈妈突然拉住了她，指着另一家店面正走出来的一对男女问道：“咦，那个男的是季炎胜吗？”
柴唯安疑惑着随着她的手看了过去，从那家女士内衣专卖店里出来的一对男女。女子娇小可爱，挽着男人的胳膊，仰头笑得那么甜蜜。
而那男人低着头，看着她回以同样的微笑。男人的另一只手，还为女人拎着那种小小的袋子，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新买的内衣。
一个男人能陪着女人来买内衣，已经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而那个男人正如柴妈妈以为的一样，正是季炎胜。
柴妈妈只见过季炎胜一次，就是在那医院的时候。而后来，就算见，也是新闻啊，八卦啊什么的。
现在真的见到了，只是一个匆匆的背影，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柴唯安却能一眼就肯定那就是季炎胜。她的心沉了下去，但是还是很快换上了笑脸道：“不是他。妈，你怎么看的啊。”
柴妈妈还疑惑着，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道：“不是吗？挺像的啊。也对，他现在怎么可能还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呢。你们都快要结婚了吧。”
柴唯安没有反驳妈妈的话，就让老人家多点安心吧。只是她的心中满是疑惑。
季炎胜那天能说相信她的话，为什么不到几天，就挽着别的女人上街买内衣了呢？所以在送柴妈妈回去之后，柴唯安还是给季炎胜打了电话，电话里季炎胜说道：“喂，唯安，有事吗？我在忙。”
“呃，没什么事。你在哪里？”
“陪个客户，晚上我晚点回家，你自己早点睡吧。”
“嗯。”电话就这么匆匆挂断了。柴唯安紧握着手机，突然觉得这些话好熟悉。当初方天远和那个台湾大小姐在一起，不是也说是陪客户吗？季炎胜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
“老陈！靠边停车吧。”柴唯安对正在开着车子准备回家的老陈说道。
老陈靠边停下了车子，疑惑着问道：“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吗？可以让别人帮忙送过去的啊。”
“不是，我想去找我朋友坐坐。就先不回去了。老陈，你自己先回去吧。帮我把今天买的东西带回去。我晚点让左新送我回去就行了。”
提到左新，老陈还是有印象的。毕竟那个大男孩去过别墅好几次。而且他也知道，左新是宋海臣的人，也是柴唯安的同学好友，也就应了下来。
柴唯安下了车子，给左新打了电话。可是出乎意料的，左新竟然说道：“我现在没空，晚点吧，唯安。这样，你在夏日酒店餐厅坐坐等我。我晚饭的时候去找你。你请客啊。”
柴唯安道：“好啊，你一会早点过来，我有些事想问你呢。”
“嗯，保证。”
柴唯安在夏日酒店等到了夜幕完全降临，左新才匆匆赶来。
在那铺着暗红色桌布的小桌子上，带着金丝的碗碟盛着精致的菜肴。左新一来也顾不上形象地，拿着那小小的小碗就扒了起来。那种小碗的饭，也不过他的两口。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添饭的人很少，可是左新还脸皮够厚的，朝着一旁的侍者挥手，扬着碗道：“加饭。”
他这个动作让不少人侧目，还有些人低声说着，这人是不是饿死的啊。
柴唯安也有些尴尬，问道：“你怎么了？”
“饿了半天了。”左新探过身子，压低着声音说道，“要是你老公的红磨坊在不开业下去，我和宋海臣都要成街边的小贩了。”
柴唯安笑了起来：“没那么惨吧。”宋海臣的产业可不比季炎胜少啊。就算怎么有困难也不可能会是街边小贩啊。他们的生意，柴唯安还是能猜到一些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站街边卖呢？
左新呵呵陪着笑，在吃了两碗饭之后，才说道：“找我干嘛？反正你不会是找我逛街的。”
柴唯安缓缓吐了口气才说道：“左新，你觉得季炎胜这次对我好是不是真的啊？”
“大概吧。不过男人都那样，现在再好，谁说得准十年以后好不好呢。”
柴唯安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今天看到季炎胜了。就和很多搞外遇的男人一样。他带着女人买内衣，我无意看到了，就给他打电话，他的回答是在忙，晚上不回家。”
“有那么明显啊。”
“是啊，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跟着他是不是对的。”柴唯安叹了口气，看向那玻璃窗外繁华的街景，还有着目光能看到的那座没有亮起霓虹灯的红磨坊大厦。
“他和谁在一起啊？我帮你划花那女人的脸。”
柴唯安扑哧一笑，因为她知道，左新只是像逗她开心才这么说的。他才没那心思呢。柴唯安也吃了几口饭菜才说道：“是上次微博上，被拍到的，他和那个小女生。”
“她啊？”
“你认识？”
“也对，季炎胜不可能跟你说那些事情的。不过这次你真误会他了。他去巴结那女人是为了让红磨坊早点开业。放心，没事，纯属商业应酬罢了。在这件事上你要信任他啊。”
柴唯安还是叹了口气：“我也想信任他啊，可是当初的方天远和那个台湾大小姐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随便你回家怎么处置他。不过据我所知，这次是真的。这个真好吃，你尝尝。”
柴唯安看着左新，他的衣服上甚至都还有着不知道在哪里蹭来的一块汽油，但是却能看出他很开心。上次，在那单子流出去的时候，季炎胜怀疑她和左新，而宋海臣却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左新。因为左新是男人，是一个能站在他们身旁，和他们一起打拼的人。
而她注定只能在季炎胜身后，甚至以她的家庭环境，她根本帮不了季炎胜什么。从一开始，她就很有自知之明，季炎胜就算爱她，在生活的茶米油盐下，爱情退化了。他终究是会发现，他们有着很多的差异。他肯为她去种菜，并不代表着，以后在很多差异面前，他会迁就着她。
*
A大的校园今天特别的热闹，因为大家都在议论着，今天在校园门口接到了宣传单。
柴唯安走进工作室的时候，被一个女同学喊道：“她来了，她来了。”
柴唯安疑惑地看着大家，问道：“怎么了？”
一张红色的宣传单就递到了她的面前。柴唯安接过一看，是红磨坊啊。红磨坊将在今晚重新开业，演艺吧聘请了外地的男脱衣舞娘，点爆火热气氛。轻酒吧邀请了大学生乐队，为你倾情演唱。还有很多很多的优惠。
柴唯安自然知道，这只是红磨坊很少一部分的盈利宣传罢了。应该还有那些贵宾才会收到的，那些生意的介绍宣传吧。
“唯安，今晚我们一起去吧。大家都去的，反正现在没有任务，难得轻松一下啊。要不等以后忙起来，通宵的时候，我们拿什么来聊天啊。”
这已经是柴唯安第四天没有见到季炎胜了。晚上他都没有回家，白天她在学校，他回家了。时间上都是岔开的。打电话也不过是说上几句话就挂断了。柴唯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啊。”
这个晚上，红磨坊空前的热闹。让A市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人们又骚动了起来。在那演艺吧里，座无虚席，一些后面来的人，只能转战其他地方。
在红色的舞台上，那几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扭动着腰肢，配合着让人脸红心跳的音乐。不少同学跟着尖叫，那是一种男女都喜欢看的场面。
而柴唯安的目光则冷淡了很多，她起身走向了洗手间，没有注意到有人跟在了她的身后。
从洗手间中出来，一名黑衣人拦住了柴唯安微微一笑道：“柴小姐，季先生请你上楼一下。请跟我来。”
柴唯安被他吓得愣了一下，才明白是季炎胜找她的。跟着那黑衣人走向了电梯，往上走去，电梯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低声问道：“他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那人说道：“在红磨坊里当打手，首先要有好记性，要记住那些人是谁，不能得罪。在你第一次和季先生过来的时候，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你了。你一来，就会被我们注意着，不让那些搭讪或者喝醉的人冲撞到你。有人看到你的时候，就会用对讲机跟大家都通知一声。这样自然有人会跟季先生说起的。”
“那我不是一进来就被你们监视了吗？”
“是保护，毕竟红磨坊里人很杂。”
电梯停在了二十七楼，而黑衣人并没有跟她过去，而是先下楼了。柴唯安走向了那办公室，这里她来过一次两次，还是知道方向的。
敲开那办公室的大门，季炎胜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只说道：“进来吧。坐过来。”
柴唯安看了看他，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如果是别人看到你这么躺在不是很不礼貌吗？”
季炎胜还是没有张开眼睛，说道：“二十六楼开始都是行政班，这时候，所有人早下班了，能来这里的除了你还有谁啊。”
感觉到柴唯安靠近了她，他突然伸过手，将她抱住拉了下来。就形成了柴唯安坐在沙发上，上身趴在他身上的暧昧画面了。
季炎胜睁开了眼睛，啄啄她的唇，道：“陪我睡会。好几天没有抱你睡了。”
柴唯安微微一笑，伸手解开了他的领带，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这几天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听说了？”季炎胜闭上了眼睛，一副并不是什么大事的模样，懒懒地说道，“是应酬罢了。逢场作戏，她能帮我让红磨坊早日开业。唯安，我不是神，有时候我也需要借助别人的。”
“那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季炎胜笑了笑：“吃醋了？没有上床！我保证！”他动了动，扯过她的手，引导着她抚摸他的身体，“好几天没做了，先帮帮我，还是直接在这里？反正这个时间不会有人过来。”
柴唯安却吐了口气冷下脸来道：“对于你来说，我算什么？泄谷欠的工具？”
季炎胜因为她的话，也停下了笑容：“以我们的关系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合适啊。再说了，夫妻之间，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回家再做。”
柴唯安站起身来，长长吐了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她说道：“我不喜欢你用碰了别的女人的身体跟我做。我就是不喜欢。”
季炎胜翻身坐了起来，眼中也出现了怒意：“柴唯安！那个什么狗屁律师跟我说，你出卖我给警暗暗察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信任你。可是你现在呢？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柴唯安被他吼得有些慌了，也是气极了，也吼道：“那是因为你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了，才会去相信。如果你还记得曾经的事情，你就会坚信我就是那个害你的人。可是我告诉你，我没有做过。我们当初分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不信任我！现在你来跟我说信任？如果你真的信任我的话，我现在还是你老婆！”
“是啊，你也知道，你现在不是我老婆了。那么我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关你什么事？红磨坊被停业检查，我们都说是你带出去的单子交给了警啊啊察。我有对你指责过一句吗？”
柴唯安一声冷笑：“原来，你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过。那么我又何必不要尊严地跟在你身边呢。”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季炎胜的动作比他的思想快了很多。他两个大步，就挡在了门前，同时一只手拉住了她。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是柴唯安离开，他伸出手，却抓不住的画面。那种心痛瞬间蔓延，挡住了刚才的怒意，让他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柴唯安挣扎着，可是她的力道是那么小，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在柴唯安被压在那沙发上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的唇。
曾经的那种痛苦，让柴唯安浑身都僵硬着，那地方甚至已经有了痛了感觉。是一种心理上的恐惧产生的生理上的痛。她哭着说道：“不要……不要那么对我……不要……放开我……”
可是接下来的，并不是那记忆中的痛苦，而是季炎胜缓缓的轻轻的吻。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将她的泪水一一吻去。他的手上没有过多的动作，让柴唯安渐渐安心了下来，接受着他这样充满怜爱的亲吻。
在渐渐放松下来之后，季炎胜才吻下移。没有痛苦，只有沉浸在他身体里的感觉。那些矛盾被暂时放在了一旁。
一场欢暗暗爱之后，季炎胜让柴唯安趴在他的身上休息。就算那沙发很宽大，那也只是沙发，两个人躺着还是会很拥挤。她只能躺着他的身上。
爱是做了，可是矛盾依然存在。柴唯安只是不说话罢了，但是她还是会想着，这身体，这胸膛，曾经被另一个女人也这么亲密地碰触过吧。
这样的安静，两个人谁也不愿意首先打破，直到敲门声传来。敲门声之后，就是开门的声音。原来在柴唯安进来之后，那办公室门并没有反锁。门外的人只要压下门把就能打开了。
而那打开门的宋海臣，走进来就说道：“季炎胜，贵宾区那边叫你……呃……当我没来过。”看到沙发上那光溜溜叠罗汉的画面，他也只能先退出去了。再说了，这楼下就有情趣酒店啊，这两人要解决不会换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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