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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沈倾慕与玻璃碎片

    沈倾慕赶到医院,母亲坐在手术室的长廊里哭泣,偌大的走廊空无一人,所以沈母的哭声回响其中,显得十分醒目。沈母瘦小的身子坐在蓝色的塑料椅上,双肩不断颤抖,沈倾慕听着母亲这样的哭声,越发觉得慌乱不安。

    她仿佛已经忘记身后随行的林亦然,只顾着跌跌撞撞的跑向母亲,“妈,爸现在怎么样了?”

    沈母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女儿仓惶的小脸,有些不忍将事实告诉她,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无论结果怎样都不是她一人可以承担的了的,而现在女儿长大了,哪怕结果很糟糕,她都必须让沈倾慕站起来,然后跟家人共同面对。这或许也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吧?沈母这样想。

    于是,通过内心几的几番挣扎之后,沈母终究还是道出了实情,虽然有些艰难但却十分清晰的说道:“你爸爸,是自杀的”

    沈倾慕听完,一下子腿就软了。她没想到此次父亲的坠河事故是他故意为之,他想抛下她们一家人,用轻生的方式决绝的离开她们。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偷走家里的房产证而产生的内疚?!沈倾慕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软弱到不堪的人。

    沈倾慕差点跌坐在地的情形被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林亦然看在眼里,男人先了有些不忍的走过去,在接近一米左右地方,他最终还是选择静默的站着。他想,或许事关沈倾慕的家事,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他很了解沈倾慕的固执,所以只好选择在她身后守护。

    “你爸爸将家里的房产抵押了拿去炒股,可今天股市大跌,他投进去的钱全都没了。”

    沈母颤抖着说完。沈倾慕煞白了脸,有些麻木的手捂住脸,她两只眼睁得很大,看着手里的纹路,她发现那条所谓的生命线十分延长,有些迷信的人都说,那条线越长的人生命就越是长久,她是如此,那她躺在手术室的父亲也应该如此。

    此时的她,正在渡过二十一年人生中最为煎熬的一刻,在她心里,那张薄薄的房产证根本远不足以与她父亲的生死。她宁愿没了房子,也不能就此失去父亲的生命。

    如果一切还能挽回,她愿意以她一半的生命,换来父亲的安危。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沈倾慕坐在母亲身边,两只手一直环抱着自己,她瞪大了眼睛,没有离开过手术室的大门一丝一毫。而她不知道,林亦然靠着远处走廊的墙壁站着,眼神也没有自她身上挪开过。

    手术室的灯熄掉,沈倾慕安抚母亲坐下,然后自己起身走到手术室的门口。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那人带着口罩,翁声问道眼前的沈倾慕:“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他女儿”

    沈倾慕答道,然后医生摘掉口罩,有些沉重而冰冷的说道:“病人因抢救无效,宣布死亡。请节哀!”

    一旁坐着的沈母立马昏厥,医生跑过去扶住沈母时,沈倾慕仍旧是立在那里,如同木头般失去了生命力,白晃晃的灯光反射在她眼里变成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

    有人在她耳边笑着说道,“倾倾,等你长大了爸爸就送你出国”

    “倾倾,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没本事,没能让你们住大房子”

    “倾倾,在外面读书要知道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就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做好了然后寄到你学校去”

    “倾倾,爸爸爱你”

    她失去了他的父亲,就在今天,这样毫无预计的情况之下。那个一直坚信着能带给沈倾慕幸福的男人,即便做了很多错事,也依旧奢望着能带给沈倾慕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的男人,他做所有事情的动机都是因为沈倾慕,她的父亲,就这样离开了。

    她可以说不要吗?如果能够左右生命的话,她可以说,请不要将他的爸爸带离她的身边吗?

    沈倾慕缓缓蹲下来,医生在不断叫着她,而她却恍若未闻般,眼神盯着地面,那里隐隐约约出现她的轮廓。然后她伸出手指,从头发到脸部开始细细描摹。

    她在想,父亲的容貌是怎样的呢?他们是父女,那她的眼睛像他吗?还是鼻子。她这样专心的低头画着,直到林亦然走到她身边将她拉起来。

    林亦然低头,沈倾慕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此刻光亮不在了如同死灰般令他有些无措的将她抱住,然后在她耳边道:“沈倾慕,哭出来”

    那声音极其轻柔,如同羽毛般拂过沈倾慕的心,她抬头看着他,就这样,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出来。然后鼻腔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在她即将要模糊了视线的时候,林亦然低头吻住她的眼睛,细细辗转那些不断溢出的泪水。如同情人般在她脸上落下一记吻,然后恍惚中沈倾慕看见那双黑眸里的痛然。

    接着,他捧着她的脸,十分郑重的对她说道:“沈倾慕,你别害怕,我会陪着你。”

    沈倾慕彻底崩溃了,她内心的所有坚强就此坍塌,林亦然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堡垒,于是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放任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厄运总是接踵而至,沈倾慕的父亲刚过世不久,她的奶奶就因为受不了儿子就此离开的沉重打击,而后一病不起。为此,沈倾慕请了一星期的假来料理家里所有的事情,然而面对母亲每日的愁容以及奶奶逐渐消瘦的身体,沈倾慕甚至一度觉得负担不起。巨大的精神压力使得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在黑暗中,每当沈倾慕听着家里死一般的寂静,都会悄无声情的痛哭起来。

    这天夜里,沈倾慕仍旧爬坐起来,因为没有足够的睡眠,此刻她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甚至伴随着短暂的耳鸣。她觉得口渴,想要摸到床头的水杯,却在慌乱之中将之打翻,然后杯子在黑夜里发出碰地的响声。

    沈倾慕不用开灯看也知道,杯子碎了一地,还混有水,现在她的床下一定是一片狼藉。然后她都没想就赤脚下了床,然后静静躺在地面的,一粒碎掉的玻璃残骸在下一秒猛的扎进她的脚心。

    那尖锐的疼痛感自她脚底上传,沈倾慕没有开灯,整个人就只是坐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她哭了起来,像之前的每一个夜晚。

    此时,呜呜的震动声传来,沈倾慕俯身在枕头下方摸出电话,看着标注“林亦然”三个字,沈倾慕立马止住了抽噎,擤了一把鼻涕才接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沈倾慕说道,语气刻意保持着疏离。那个晚上的事情,其实她是有一定感知的,林亦然吻了她,是在没有任何酒精的作用之下。而这样清晰的举动,却着实令她感到害怕。他们之间不止存在着一个莫凌,还有着巨大的身份差异,那东西无形的在他们之间拉开一条鸿沟。从她家这次的遭遇来看,她与林亦然之间更加是云泥之别,因此,无论她多么想要跨过去面对他,都成了天方夜谭的事情。

    林亦然听着沈倾慕瓮声瓮气的声音,有些许心疼,记忆里那双毫无生前的眼睛再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于是这边他皱眉问道:“你哭了?”

    沈倾慕吸了一口空气防止大脑缺氧,然后矢口否认道:“没有,我是感冒了才会这样的,你有什么事吗?”她又问道,想是提醒他说重点。

    “那你要记得吃药,如果不管用的话,我要你明天必须去医院”仿佛没有听见沈倾慕的问题,林亦然这样不命令道。

    那样霸道的口吻使得沈倾慕愣住,在她几乎要迷失于林亦然所下的蛊惑之中时,现实的问题又如同当头一棒将她彻底击醒。

    她开了灯,满地的碎片使得她更加看清楚现实,带着十分冰冷的语气,她对着电话讲到:“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挂电话了”

    说完,狠狠按掉红色的通话键,然后将手机抛到身后,沈倾慕对着地面的玻璃残骸,就这样呆坐了一整晚。

    妈诶,一晚上写两文,沙拉真的、真的分裂了。留言呢?还素没有,哎,沙拉在分裂之余也十分的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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