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前几日下了一场毛毛雨，一下子冷了下来，这一日黄昏，一个小胖子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古城．城门附近行人颇多来去匆忙。路旁二边小摊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大多数是卖小吃的，有爆炒板栗的，油炸臭豆腐的，馒头包子油条烧饼的，各种气味混合着扑面而来。
小胖子二十多岁，肥胖魁梧，身穿灰袍，随身携带一把扑刀，偶有情不自禁的苦笑，神情间透出一些显见的忧愁。
小胖子停下脚步，掏出钱袋想买些烧饼．谁料到他抬头的那瞬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黑脸乱发，衣衫褴褛的小孩。他们正围着堵在身前，各个盯着他手上的钱袋，拿着一个个破碗纷纷朝前挤着，哀求不断：
“行行好！”“大爷，给点钱！”“可怜可怜我，快饿死了！”
小胖子出门以来头回遇到这种事，竟不知所措。如果是一两个小孩给点铜板就是，谁知道这么一大群的，要怎么给呢？就在他正思索着，背后被人抓了一把。当他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有个小孩撒腿就跑。而这时手上的钱袋迅速地脱手，被身前的人夺去。接着这群小孩就一轰而散，往角落处跑去。
所幸钱袋里只有一些零用钱，小胖子摇了摇头也不想去追，心里想着：不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也要靠乞讨为生呢．毕竟长得胖吃得多，没有人愿意雇用他，又不懂做生意．难道真的只有去山上当野人吃野果喝泉水，过着不知冷暖的生活？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位兄弟，投宿吗？我家客栈干净又实惠，包你满意。”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瘦弱少年，拍着后背把他从思绪中唤回。“哦，麻烦带路。”小胖子想这样也好，省得再找客栈．他就跟那少年去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在客栈里，不知道那少年笑嘻嘻在掌柜的耳边讲了些什么话，那掌柜听的不住点头，还往少年手上塞了些东西．那少年把东西藏好后就走了。
客栈后面有一扇窗，正对着一个小湖，湖边有几排柳树和假山乱石，看起来景色不错。小胖子站在窗前感觉空气怡人，丝毫不在意房租是不是贵了。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已溶入黑暗，小胖子经过一天的旅途奔波身心困乏，鞋也懒得脱，一躺在床上就睡着。
也不知道睡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从后窗爬了进来。他眯着眼一看，果然有两个黑影已经在房间里。。小胖子又惊又怕想叫也叫不出口。他很清楚身上的银子是命根子，绝不能让这些小贼得手，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床上有人！”摸到床边的黑影惊呼一声。就在这时，小胖子咬着牙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侧身迅速朝黑影踢出一脚。“噢！”那黑影沉闷一声，显然被踢中了下腹部，退到后边去。另一个黑影发现情况不妙，急忙抽出一把匕首扑了上来，往床上猛地扎了一刀。小胖子凭着本能往后避开。
“哚！”一声，匕首扎进了下面的床板里。那黑影想要抽刀再刺，可一时之间竟没拔出来。就在这时，小胖子翻身又踢了一脚，这一脚力道虽足却踢在对方胳膊上，显然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把对手逼退一步。那黑影放弃拔刀的念头，抡起拳头乱打一通，前几拳全打在了小胖子的腿上，打得他小腿酸痛麻痹抽筋，缩成一团不能反抗，只能任其乱揍。另一黑影见机也扑了上来用脚狂踢。一脚踢中太阳穴，小胖子惨叫一声，失去知觉昏倒过去。
等到小胖子清醒时，发觉自己周围的环境完全是陌生的，后背靠着的是一间随时将会倒塌的破房。前面一条堆满垃圾的臭水沟散发着阵阵恶臭霉味，使人呼吸困难。他微微挣扎着想站起身来，才觉得全身到处痛得不得了，像是一种被利器割裂的痛。嘴唇也被打破，乌黑的血已经凝固贴在嘴边，一张嘴已经完全麻木。整个人僵硬的像具僵尸，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鞋还在，叹了口气：还好藏在鞋里的金叶子还在，他们以为没钱，就把他扔到这里。只是人变成这个样子，以后还要怎么过呢？一阵微风吹来，他忽然觉得很冷很冷。
“你个偷猪贼，光天化日偷我家的猪。”一个十几岁带着红帽的小地主大喊大叫着，招来一些路人围观。
“大家讲道理嘛，我只不过是走累了，恰好看到一只大猪经过，就顺便趴上去休息一下，没想到这猪跟狗一样，竟然会自己走回家。”骑在大猪上的是一个小胖子，压得大猪走路慢腾腾的。小胖子眼见一些人围过来，显得有些怯懦，急得红着脸指手画脚的解释。
“外乡人，看样子不是贼，大家都散了吧，去去。”客栈周老板走出门来，挥手着道。
“是，是。”小胖子下了猪背，轻拍着猪头应和着道：“我偷猪也没啥用。”
“谁说没啥用，我家的母猪会生很多小猪。你要是偷了母猪，我家就一只小猪也没，那我家哪来的红烧肉吃。”小地主走上前，双手摸着母猪屁股道。
“好了，小少爷，你也赶猪回家吧。外乡人，住客栈吗？”周老板道。
“住一夜，明天去灵绝山。”小胖子道。
“灵绝山，那是一片方圆百里荒芜人烟的群山。江湖上一位云游老道士曾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传说灵绝山本是一座鬼山，几十年前有四个穷凶极恶的强盗，被仇家一路追赶，无奈逃入此山中。
有部分追赶的人也闯入此山，发觉那伙大盗全被断肢剖腹，无一幸还，而且死状极其恐怖，吓得慌忙逃离此地。
不料当夜子时，进山之人性情大变，疯狂的将附近村里的一个寡妇凌辱致死，并杀死了二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他们当家的断定是恶鬼上身，鬼迷心窍。于是将进山之人全杀了，用火焚烧深埋入地，这事才算了结。”客栈周老板讲完故事传说，最后还是唠叨了一句：“那是座鬼山，去的人九死一生啊！”
一个小胖子听着一脸迷茫的神情，还是有点无奈的道：“受人之托，岂能言而无信。再说我也无处可去，即便是死，那也是命中注定。”
“去了，你就别再回来。免得害人害己，连累我一家老小。”
“放心吧，我绝不会害人。”
次日天未亮，小胖子带着行囊，快步走出客栈，一路低头急行，沿途翻过几个大小山头。第一夜，他在一个无名山头停下来，在周边打了一只野鸡烤着吃了。然后，倚在大树下休息了片刻，便匆忙赶路，希望能在白天进灵绝山。
直至次日午后，困意顿生，小胖子不得不在一块大石上歇息一会儿，不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待他醒后又匆忙赶路，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正值中秋过后，寒风阵阵，不经意间一座高峰黑压压的挡在眼前，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灵绝山。
月光时隐时现，阴风阵阵，草舞叶起，异声怪响，时而惊起。小胖子肥胖的身躯，本已大汗淋漓浑身湿透，此刻又仿佛掉入冰窟一身寒冷，冷得哆嗦起来。紧紧握刀的手开始发麻，颤抖着胡乱砍了几根树枝，扒了一些叶子和干草点起火堆。烤了一会儿，他感觉好了一些，便拿出一葫芦酒猛喝几口，再从背包里掏出干粮和烤肉，一口酒一口肉的狼吞虎咽一番。
填了下肚子，小胖子又找了一根粗的树枝，包起松油点起火把。他一手握着刀，一手高举着火把，穿梭在山间草木丛中。喝了些酒，趁着酒性张口唱起来：
“因为胖所以胖，鸡腿不必拿来感慨，谁也不用给我，一个美好明天，我要你现在……。”高喊着歇斯底里的唱腔，第一段唱完声音已经嘶哑，可也停不下来。
过了几个时辰，费了好大劲才爬到半山腰，停下来喘口气。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月幽幽，风清清……，山寂寂，林隐隐……。”歌声断断续续甚是凄凉，回荡在山间黑暗深处。
是鬼，是人？小胖子止步细听，歌声随风拂面而来，似乎就在不远处。他突地迅速朝歌声奔去，咬着牙默念着：是鬼是人，是生是死，来个痛快！
他勇猛往记忆中声响的地方，一直冲了上百步，剧烈摩擦着二边的荆棘，尖刺突枝不断扎进肉里，带来隐隐疼痛。终于眼前开阔处出现一面斜坡，四周皆是岩石没有草木，一鼓作气盘旋而上，再拐个弯，现出一个山洞口。
小胖子放慢了脚步，爬了几步还是停下来，弯着腰长长的喘了口气，朝洞里喊了一声：“有人……人在不在？”
过了一会儿，洞里没动静。他咳嗽一声，壮着胆小心翼翼进了山洞。果然洞内没个人影，眼前是一大块凹凸不平的空地，当中摆着一个黑乎乎的大丹炉，角落处铺着一些厚草，可容纳二三个人躺着，显然有人在此居住。
到底会是什么人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此等着，看他如何？小胖子往里面看了个遍，发现在里深处堆着一些木柴和干草。于是他捧几根柴火，在洞口进来处点燃火堆。
忽然洞口外一阵冷风袭进来，拨乱干草顿起烟雾弥漫，迎着面熏得他眼泪直流，急忙跑到洞外调理呼吸。直到缓过气以后，他蹲下来胡乱吃了一些背袋里的干粮。
这时，他觉得肢倦乏力，还是回到洞里，斜斜的躺在草铺上，刀依旧不离手横在胸前，双眼直直的盯着洞口。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闭上眼睛。
为准备过冬的柴火，上了几次山，砍了的柴枝粗根有一大堆，一整天这样不停歇的忙下来，小胖子已是浑身酸麻，躺下来就睡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五六个酒气冲天的少年，悄然出现在小胖子的草铺边。带头的少年飞起一脚，踢到小胖子的大屁股上，骂道：“四口的大肥猪，起来！”身边几个少年也互相推挤着，一阵乱喊着：“死肥猪，四口死肥猪！”
小胖子翻过身来，迷糊中看了一眼道：“啥事啊？”带头少年一巴掌拍在小胖子脸上，喝道：“起来，煮面！兄弟几个杀人回来，肚子饿了。”
小胖子摸着火辣辣的脸，有点生气睁大双眼争辩道：“我只是个打杂的，煮面找老李去。”
带头少年忽然发怒大吼一声：“不煮，打死你！”话音未落，便狠狠的猛蹬了一下小胖子的腰部。随即那几个少年一起发狂，一阵阵狂风暴雨般拳打脚踢。
小胖子下意识抱着头，转过身卷曲着，背对着他们的攻击，还是忍不住疼痛，惊慌失措杀猪般连声惨叫：“哎哟，哎呀！别打，别打！”几个少年哪里停得了手，越打越起劲。
“让开！”突然带头少年一声大吼，已高举起一张木长凳挥舞着。其他少年见他这凶猛的态势，慌忙退一旁。带头少年双手抡起长木凳直砸下来，连着又是几下猛击，真往死里打。
退到墙边的一个少年，脚触到一坛装咸菜的大黑罐，便随手抱起，破口大骂：“王八蛋，打累了给我退后，看我来个痛快的！”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把大黑罐举到头顶，一步步上前……。
“啊！……”黑压压的像一座山从天压顶，压得他手脚并舞，所有的憋气从嘴巴里大喊爆发出来。小胖子一下子直坐起来，意识到从恶梦中惊醒了，右手捂着胸口，心跳仍旧剧烈，喘气吁吁。
忽然，他又感觉一团实实在在的大黑影，映在一旁，随火光舞动，缓缓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头灰白乱发披肩、全身乌黑的怪物，站在那熊熊燃烧的火堆旁一动不动，本来渐渐平复的胸口，一下子又开始砰砰乱跳。
小胖子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不知所措的干咳了一下，把想要大喊出声的话，也吞了下去。随即摇了一下头，转过脸来就瞪大双眼，假装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站了起来，同时快速拔出刀缓缓向前。
慢慢走了几步，小胖子提起刀对着那怪物，喊道：“来啊！”话音刚落，不知哪里一麻，像被蜜蜂蛰刺了一下，手中的刀不由自主脱手而飞，一闪飞到身后去。
小胖子这下又惊又急，“啊！”一声握紧拳头，甩起双只胳膊，风火轮般朝前一阵乱打。那怪物瞧准一抓一举，小胖子也像刚才的刀一样飞起来，一百八十多斤重的身躯，竟被怪物举到头顶旋转一圈，还没来得及喊叫，已从半空中直掉下来，一团肥肉在地上滚了滚。
小胖子抬起沾满灰尘的脸，咳嗽了二下，眨了眨眼，摇了摇脖子，突地双手用力一顶地面，大吼一声站立起来，整个人像一只熊捕捉猎物一样朝怪物扑上去。
那怪物也不左右闪开，双手闪电般抓住小胖子的一只胳膊，朝身旁抡起一扔。小胖子控制不住去势暗暗叫苦，顿时像一只大猪在半空中一划而过直冲俯下，来个饿狗扑屎的模样摔落草铺上。
小胖子趴在草铺上静了一会儿，才翻过身摸着压红的鼻子，痛得直皱眉头，忍了一下终于憋出一句：“噢，我痛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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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偷猪贼，光天化日偷我家的猪。”一个十几岁带着红帽的小地主大喊大叫着，招来一些路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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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看样子不是贼，大家都散了吧，去去。”客栈周老板走出门来，挥手着道。
“是，是。”小胖子下了猪背，轻拍着猪头应和着道：“我偷猪也没啥用。”
“谁说没啥用，我家的母猪会生很多小猪。你要是偷了母猪，我家就一只小猪也没，那我家哪来的红烧肉吃。”小地主走上前，双手摸着母猪屁股道。
“好了，小少爷，你也赶猪回家吧。外乡人，住客栈吗？”周老板道。
“住一夜，明天去灵绝山。”小胖子道。
“灵绝山，那是一片方圆百里荒芜人烟的群山。江湖上一位云游老道士曾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传说灵绝山本是一座鬼山，几十年前有四个穷凶极恶的强盗，被仇家一路追赶，无奈逃入此山中。
有部分追赶的人也闯入此山，发觉那伙大盗全被断肢剖腹，无一幸还，而且死状极其恐怖，吓得慌忙逃离此地。
不料当夜子时，进山之人性情大变，疯狂的将附近村里的一个寡妇凌辱致死，并杀死了二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他们当家的断定是恶鬼上身，鬼迷心窍。于是将进山之人全杀了，用火焚烧深埋入地，这事才算了结。”客栈周老板讲完故事传说，最后还是唠叨了一句：“那是座鬼山，去的人九死一生啊！”
一个小胖子听着一脸迷茫的神情，还是有点无奈的道：“受人之托，岂能言而无信。再说我也无处可去，即便是死，那也是命中注定。”
“去了，你就别再回来。免得害人害己，连累我一家老小。”
“放心吧，我绝不会害人。”
次日天未亮，小胖子带着行囊，快步走出客栈，一路低头急行，沿途翻过几个大小山头。第一夜，他在一个无名山头停下来，在周边打了一只野鸡烤着吃了。然后，倚在大树下休息了片刻，便匆忙赶路，希望能在白天进灵绝山。
直至次日午后，困意顿生，小胖子不得不在一块大石上歇息一会儿，不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待他醒后又匆忙赶路，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正值中秋过后，寒风阵阵，不经意间一座高峰黑压压的挡在眼前，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灵绝山。
月光时隐时现，阴风阵阵，草舞叶起，异声怪响，时而惊起。小胖子肥胖的身躯，本已大汗淋漓浑身湿透，此刻又仿佛掉入冰窟一身寒冷，冷得哆嗦起来。紧紧握刀的手开始发麻，颤抖着胡乱砍了几根树枝，扒了一些叶子和干草点起火堆。烤了一会儿，他感觉好了一些，便拿出一葫芦酒猛喝几口，再从背包里掏出干粮和烤肉，一口酒一口肉的狼吞虎咽一番。
填了下肚子，小胖子又找了一根粗的树枝，包起松油点起火把。他一手握着刀，一手高举着火把，穿梭在山间草木丛中。喝了些酒，趁着酒性张口唱起来：
“因为胖所以胖，鸡腿不必拿来感慨，谁也不用给我，一个美好明天，我要你现在……。”高喊着歇斯底里的唱腔，第一段唱完声音已经嘶哑，可也停不下来。
过了几个时辰，费了好大劲才爬到半山腰，停下来喘口气。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月幽幽，风清清……，山寂寂，林隐隐……。”歌声断断续续甚是凄凉，回荡在山间黑暗深处。
是鬼，是人？小胖子止步细听，歌声随风拂面而来，似乎就在不远处。他突地迅速朝歌声奔去，咬着牙默念着：是鬼是人，是生是死，来个痛快！
他勇猛往记忆中声响的地方，一直冲了上百步，剧烈摩擦着二边的荆棘，尖刺突枝不断扎进肉里，带来隐隐疼痛。终于眼前开阔处出现一面斜坡，四周皆是岩石没有草木，一鼓作气盘旋而上，再拐个弯，现出一个山洞口。
小胖子放慢了脚步，爬了几步还是停下来，弯着腰长长的喘了口气，朝洞里喊了一声：“有人……人在不在？”
过了一会儿，洞里没动静。他咳嗽一声，壮着胆小心翼翼进了山洞。果然洞内没个人影，眼前是一大块凹凸不平的空地，当中摆着一个黑乎乎的大丹炉，角落处铺着一些厚草，可容纳二三个人躺着，显然有人在此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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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洞口外一阵冷风袭进来，拨乱干草顿起烟雾弥漫，迎着面熏得他眼泪直流，急忙跑到洞外调理呼吸。直到缓过气以后，他蹲下来胡乱吃了一些背袋里的干粮。
这时，他觉得肢倦乏力，还是回到洞里，斜斜的躺在草铺上，刀依旧不离手横在胸前，双眼直直的盯着洞口。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闭上眼睛。
为准备过冬的柴火，上了几次山，砍了的柴枝粗根有一大堆，一整天这样不停歇的忙下来，小胖子已是浑身酸麻，躺下来就睡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五六个酒气冲天的少年，悄然出现在小胖子的草铺边。带头的少年飞起一脚，踢到小胖子的大屁股上，骂道：“四口的大肥猪，起来！”身边几个少年也互相推挤着，一阵乱喊着：“死肥猪，四口死肥猪！”
小胖子翻过身来，迷糊中看了一眼道：“啥事啊？”带头少年一巴掌拍在小胖子脸上，喝道：“起来，煮面！兄弟几个杀人回来，肚子饿了。”
小胖子摸着火辣辣的脸，有点生气睁大双眼争辩道：“我只是个打杂的，煮面找老李去。”
带头少年忽然发怒大吼一声：“不煮，打死你！”话音未落，便狠狠的猛蹬了一下小胖子的腰部。随即那几个少年一起发狂，一阵阵狂风暴雨般拳打脚踢。
小胖子下意识抱着头，转过身卷曲着，背对着他们的攻击，还是忍不住疼痛，惊慌失措杀猪般连声惨叫：“哎哟，哎呀！别打，别打！”几个少年哪里停得了手，越打越起劲。
“让开！”突然带头少年一声大吼，已高举起一张木长凳挥舞着。其他少年见他这凶猛的态势，慌忙退一旁。带头少年双手抡起长木凳直砸下来，连着又是几下猛击，真往死里打。
退到墙边的一个少年，脚触到一坛装咸菜的大黑罐，便随手抱起，破口大骂：“王八蛋，打累了给我退后，看我来个痛快的！”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把大黑罐举到头顶，一步步上前……。
“啊！……”黑压压的像一座山从天压顶，压得他手脚并舞，所有的憋气从嘴巴里大喊爆发出来。小胖子一下子直坐起来，意识到从恶梦中惊醒了，右手捂着胸口，心跳仍旧剧烈，喘气吁吁。
忽然，他又感觉一团实实在在的大黑影，映在一旁，随火光舞动，缓缓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头灰白乱发披肩、全身乌黑的怪物，站在那熊熊燃烧的火堆旁一动不动，本来渐渐平复的胸口，一下子又开始砰砰乱跳。
小胖子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不知所措的干咳了一下，把想要大喊出声的话，也吞了下去。随即摇了一下头，转过脸来就瞪大双眼，假装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站了起来，同时快速拔出刀缓缓向前。
慢慢走了几步，小胖子提起刀对着那怪物，喊道：“来啊！”话音刚落，不知哪里一麻，像被蜜蜂蛰刺了一下，手中的刀不由自主脱手而飞，一闪飞到身后去。
小胖子这下又惊又急，“啊！”一声握紧拳头，甩起双只胳膊，风火轮般朝前一阵乱打。那怪物瞧准一抓一举，小胖子也像刚才的刀一样飞起来，一百八十多斤重的身躯，竟被怪物举到头顶旋转一圈，还没来得及喊叫，已从半空中直掉下来，一团肥肉在地上滚了滚。
小胖子抬起沾满灰尘的脸，咳嗽了二下，眨了眨眼，摇了摇脖子，突地双手用力一顶地面，大吼一声站立起来，整个人像一只熊捕捉猎物一样朝怪物扑上去。
那怪物也不左右闪开，双手闪电般抓住小胖子的一只胳膊，朝身旁抡起一扔。小胖子控制不住去势暗暗叫苦，顿时像一只大猪在半空中一划而过直冲俯下，来个饿狗扑屎的模样摔落草铺上。
小胖子趴在草铺上静了一会儿，才翻过身摸着压红的鼻子，痛得直皱眉头，忍了一下终于憋出一句：“噢，我痛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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