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众怒
韩北雁离开了母亲，在去往饲料车间的路上，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对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没法说清楚，总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本来没有感情不说还从心眼里厌恶的人和他拜堂成亲，夜里睡一个枕头简直不敢想象这一关怎么过。她本意把自己为英娃献肾的事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当时唐山是强烈反对的。要是因为这件事他嫌自己提出放弃意见，那不就正好求之不得了吗？可他偏偏又不让自己说出来。这时候她满脑子翻腾的都是母亲焦急的样子和秀平那祈盼的目光，她深深地感到母亲真的是很可怜，为了女儿做到了这一步多让人心酸哪。可说句老实话，要是光凭母亲再作再闹还是蛮可以应付得过去。可秀平的遭遇就容不得她再犹豫啦，她是那么年轻漂亮文化高有知识，国家培养出这样的科技人才容易吗？如果这件事自己处理的不好，就很有可能影响她的一生。自己做出这点牺牲能够让这样的人才更好地发挥作用，从哪个角度考虑也是值得的。自己要是不结婚凭感觉英娃是不会死心的，那么最受折磨的当然要数秀平啦。自己虽然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来她对英娃的爱已接近疯狂的程度。可英娃心里仍想着别人，她不也很可怜吗？自己在感情上这些年饱受折磨，就想找一个有文化又擅长专业知识的人，不看长相也不在乎年龄。可也不是没有努力，就像吴良还是张豪只要他们点一下头，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以身相许。可尽管怎样努力也没能如愿，是自己文化低被人家瞧不起还是时运不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爱一个人怎么还这么难呢？可偏偏你不爱的人却是这样地穷追不舍，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作为女人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真的不容易。难道月老也有沉睡不醒的时候吗？还是冥冥之中有人苛意安排。人们俗称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真的会落在自己头上吗？这些年罪还没遭够吗？将心比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种残酷的感情摧残再转嫁给秀平，那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事。想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好笑起来。你可怜这个又对那个不忍心，可有谁来可怜你呀？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把自己当成慈善家了吗？这要是总也不结婚该有多好啊，那会有这些扯不完的揪心事。可一转念你这是瞎琢磨些什么啊，都答应人家啦，不就要再推迟几天吗。妈都这样了真也好假也罢要是再这么耗着不疯才怪？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来到了耿小锁的办公室，见他两眼红红的有些吃惊地问：“哥，你这是怎么啦，胖头肿脸昨天熬夜了吗？”
耿小锁叹息着说：“不瞒妹妹说，哥昨晚一夜没睡。想着妹妹的婚事总觉得不托底，对唐山这小子能改好真的没有信心。妹妹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看他的那些所作所为怎么靠得住啊！这婚姻大事可千万不能视作儿戏呀！我这么翻来覆去睡不着害得你嫂子也没休息好。”
韩北雁有些担心地说：“哥，你这么为妹妹的事折腾嫂子没问吗？”
耿小锁诚实地说：“妹妹，你说我这么翻烧饼，她能不问吗？我如实地告诉她你要和唐山结婚啦。我心里惦记得不行，担心那小子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才睡不着的……。”
韩北雁更加不安地打断着说：“我说你怎么两眼红红一脸疲惫，这样说嫂子能不吃醋吗？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你们两口子又打架啦。”
耿小锁自信地说：“这回你可说错啦，你嫂子不但没有吃醋还和我有同感。一再为你惋惜说白瞎这个人啦，连她都觉得唐山心术不正，嘱咐我劝劝你婚姻大事千万不能马虎。妹的长相人品和能力在全公司都上数，就是个人的事晚了点也不能剜到筐里就是菜呀！一旦结了婚后悔可就来不及啦。”
韩北雁听了这话，激动得含着眼泪说：“哥，请你转告嫂子。就说我韩北雁谢谢她的忠告和关心，这份情日后定会报答的。”
耿小锁苦笑着说：“妹妹，你都把话说到那里去了，都是自家人还能讲那样的话吗？也是唐山人性太不好啦，连我妈听说了都很生气，要去劝你不能嫁给这个无赖。”
韩北雁这时流着眼泪说：“结婚这样的大事，真该告诉干娘听听她老人家的意见。尽管事出有因，也都怪女儿不孝啦……。”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啦。
耿小锁安慰着说：“妹妹，咱娘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就是爱啰嗦，她日后就是找到你说啥不说啥也别太在意。”
韩北雁有些抽泣着说：“哥，干娘真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啦。现在我心目中就和亲妈一样，都是这件事左一出又一出把人弄的有些晕头转向啦。再说我的决定也都是摇摆不定，连自己都感到突然顾了这头丢了那头的，真的很担心照这样下去会崩溃的。”
耿小锁亲切地说：“妹妹，谁都知道你人好心好办事讲究。员工们真的很信服，只要大家都这么支持热爱呵护你，遇到什么事也不要怕，还是那句话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韩北雁情绪缓和地说：“哥，听了你这番话，心里敞亮多啦。员工们这么信任，我也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爱咱们的员工，这种情义还是体现在辛勤的工作上吧。你今天去找我，因为个人私事没有谈成，感到有点对不住。我的那些事就放在一边吧，越想心里越没缝。还是用拼命做事来冲谈这些烦恼吧。”
耿小锁听韩北雁这样一说，拿出了更新设备的计划书简单地谈了一下，进一步说：“妹妹，咱们还是到车间去吧。边看方案边实地考察一下就更清楚啦，顺便再听听员工们的意见。”
韩北雁赞同地说：“好吧，我也真的想和员工们说会话。时间长了不和大家在一起畅所欲言，总好像有什么事没办似的……。”
两个人来到了车间，正巧员工们中间半小时休息，见了韩北雁都自觉地围拢过来，经理长经理短地叫个不停。对韩北雁提出的问题每个员工都对答如流，并就如何上设备和扩大规模问题都提出了非常中肯的意见。韩北雁非常满意地对耿小锁说，“哥，看来你的这个规划真的来自员工啊。好啦，我批准啦。你往下就大胆地和员工们具体的落实吧，有什么问题自行决定，也不用再请示了以免影响进度。”
大家见韩北雁这么支持自己的工作并大胆放权，立刻沸腾起来其中一名员工禁不住拍着手说：“我们小锁哥就这个计划和大家研究多少遍啦，有了你的肯定这回我们更可以甩开膀子放手去干啦……。”
这时一个员工见韩北雁心情不错，关切地说：“北雁经理，这工作上的事咱们就谈完啦，可不可以和你谈一下私人的问题？”
韩北雁诚恳地说：“可以呀，大家个人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我韩北雁能解决的咱们没二话，就是眼下有困难的也能给你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那个员工认真地说：“北雁经理，你误会啦，我们所说的不是指自己的事。听小锁哥回来告诉我们你就要和唐山结婚啦，还总觉得这会是真的吗？”
韩北雁很不愿意在员工中再提这事，可有人问了又不能回避，于是强装笑脸地说：“是真的，就在这个星期天。遗憾的是不能请大家去喝酒啦，因为生产任务太忙。不过请放心，年终等我们圆满完成指标庆功的时候一定给大家补上。”
这时又一个员工说：“北雁姑娘你又误会啦，我们可不是向你讨什么喜酒喝的。要是看经理真想不醉不归，可提起唐山就反胃口谁也不会去的，想说点不同意见可以吗？要是错了北雁姑娘千万别怪。”
韩北雁虽然不想再深说，但也确实被员工们都是热情感染着：“可以呀，大家对我的事这么关心，要是那样不是外道了吗？”
这时开头的那个员工说：“既然北雁姑娘是这个态度，那就实话实说啦，我们不同意你和唐山结婚。大家都打心眼里喜欢韩经理，可谁都硌应唐山。你们做人的差距这样大，婚后就那德行保不准会放坏水还能有幸福吗？再说和他结婚真的影响了你的形象和人格呀！”
员工们的话对韩北雁震动很大，含着眼泪说：“大家对我的关心情领啦，可有很多地方不能和你们说清楚。还请大家多给唐山一些宽容吧，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力改变啦。”
韩北雁的话无疑是一块石头投入了急流中的水面，立刻激起了阵阵狂澜，员工们禁不住七嘴八舌地嚷开了……。
“北雁姑娘，你不能那么委屈自己，咱们穿新鞋为什么要去踩那摊狗屎呢。”
“是呀，你自己的事怎么就不能做主呢？到任何时候命运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可不能因为你母亲干预就轻易屈服。这可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你三十多岁未嫁就眼看着找这么一个玩意值吗？”
“唐山那小子太狗气啦，我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一把，你和他结了婚还能出这口气了吗？这全公司的人拿出一个就比他强，说什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王八蛋哪……？”
人群中越说越激动，在一片惋惜声中有的员工流出了热泪。这时候小刀郎从人群中冲到韩北雁面前扑通跪在地上，哭着说：“北雁姐姐，唐山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因为大家都爱你，可千万要三思啊……。”
随即跟着跪到了一片，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北雁经理，算我们求你啦。听人劝吃饱饭，可不能草率要慎重啊……。”
这时候韩北雁真的没有想到和唐山结婚犯了这样的众怒，更加无可奈何也禁不住热泪双流，有些失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家…。。。”就捂着脸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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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小锁叹息着说：“不瞒妹妹说，哥昨晚一夜没睡。想着妹妹的婚事总觉得不托底，对唐山这小子能改好真的没有信心。妹妹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看他的那些所作所为怎么靠得住啊！这婚姻大事可千万不能视作儿戏呀！我这么翻来覆去睡不着害得你嫂子也没休息好。”
韩北雁有些担心地说：“哥，你这么为妹妹的事折腾嫂子没问吗？”
耿小锁诚实地说：“妹妹，你说我这么翻烧饼，她能不问吗？我如实地告诉她你要和唐山结婚啦。我心里惦记得不行，担心那小子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才睡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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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北雁听了这话，激动得含着眼泪说：“哥，请你转告嫂子。就说我韩北雁谢谢她的忠告和关心，这份情日后定会报答的。”
耿小锁苦笑着说：“妹妹，你都把话说到那里去了，都是自家人还能讲那样的话吗？也是唐山人性太不好啦，连我妈听说了都很生气，要去劝你不能嫁给这个无赖。”
韩北雁这时流着眼泪说：“结婚这样的大事，真该告诉干娘听听她老人家的意见。尽管事出有因，也都怪女儿不孝啦……。”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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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北雁诚恳地说：“可以呀，大家个人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我韩北雁能解决的咱们没二话，就是眼下有困难的也能给你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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