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更夫
韩风暖在火车站告别了奥玛基夫后，便一个人来到了雁厂办公室。见女儿不在，就围着雁厂转悠起来。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地理环境太好啦，有山有水有池塘。一望无边的天然沼泽，和蜿蜒流过的八虎力河相映生辉，真是个大雁生殖繁衍的福地。再看基础设施建设更显得无与伦比的宏观大气，自己那里的环境和这里是无法相比的。禁不住心里暗暗地佩服，女儿的眼光可是不赖，在这个地方才能真正的放开手脚。韩北雁几次回家，谈起这里的情况，动员他来入股，更好地发展养雁事业。他开始一直半信半疑，这回到实地一看他信啦。再加上遇见了奥玛基夫，他更加觉得这个奥玛基夫可真是非同一般，是个难得的干大事的人，这就更增添了他来这里发展的决心。他转悠了一圈后，回到了韩北雁的办公室不一会，见韩北雁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父女俩见面，真是又惊又喜。韩北雁激动得差点流出了眼泪说：“爸爸，你终于还是来啦。我前几次回家怎么说你都不信，这回怎么想通啦？”
韩风暖深思着说：“我这次原本是先来看看，可刚才转了一圈后，我才下定决心到你们这里来入股打工。好在我女儿在这，看我能干点啥就先干点啥吧。”
韩风暖的话把韩北雁吓了一跳，心想幸亏刚才去了我的宿舍。要是在办公室自己正挨傻大姐的训，让爹看见这张脸可就没处搁啦。她想了一下说：“爹，虽然你女儿在这当厂长，可你的工作真的很不好安排。安排你做员工跟着三班倒，你年纪大了根本不行。管理人员岗位没有空缺，只是有一个更夫还有空位。两个人轮班，没办法只好委屈你啦。我想不管干什么你都是我爹，怎么也不能让女儿为难的。”
韩风暖一听笑着说：“孩子，爹怎么能让你为难呢？爹这么多年来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活没干过，更夫就更夫吧。我觉得这活也不错，不管咋的我们父女俩还能天天见面，这不是挺好吗？你知道你走后，爹是多么的想念你呀！”
韩北雁一见爹答应啦，非常高兴地说：“看来我爹还是那么通情达理，什么时间把咱家的雁群也带过来入股吧。我们的奥玛基夫董事长你还没见过，那可是个敞亮人，他是从来不亏待员工的。你只要把雁群带过来，每年的红利也是很可观的，比你自己单养少不了多少。可你那要少担多少风险，少操多少心。你都这么大岁数啦，享点福吧。将来干不动啦，就由女儿养活你，不是挺好吗？”
韩风暖不想把自己见到奥玛基夫的事告诉韩北雁，那样一来韩北雁就不好安排自己的工作啦。于是迎合着说：“那好吧，我想我一定会见到你们的奥玛基夫董事长的。”
韩北雁非常自豪地说：“等见到了你就知道啦，虽然都算是私营个体户，可这差距可就大啦。爸爸，我不是小瞧你，咱们还真得好好跟人家学学。接触了这样的人，你才会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干大事的人。才能体会到，就是在这里打更都不会感到委屈的。另外你也别告诉员工说你是我爹，那样你就不好工作啦……。”
就这样韩风暖在这里安顿下来，一晃一个星期过去啦。一天歇班的时候他在厂区的记录板上，看到了副经理关择枝来雁厂检查工作的几行字。他心里不觉一愣，转而一想天底下那有这么巧的事。二十多年来他往老家去了几封信，都如石沉大海，日子一久他就有点死心啦。况且女儿韩北雁也在这里，要真的是她，她们说不定早就相认啦。韩北雁能不告诉自己吗？想到这里他又笑起自己蠢来，就真的是她，她怎么会知道韩北雁是自己的女儿呢？他那里知道，这母女俩现在几乎打成冤家对头，干得有些不可开交呢？
关择枝在最近一次员工定岗情况的报表上，惊奇地发现了韩风暖的名字，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虽然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几次，有个东北雁王叫韩风暖，她根本就没想到那会是自己的丈夫。因为自己的丈夫是个司机，要说是运输大王还贴点边，怎么会成为养雁大王呢？这真是不靠谱的事。她几次冒出个想去看一看这个人的想法，都被自己打消啦，因此就失去了两个人早就能够相认的机会。这次她想就更不可能啦，他要是那个韩风暖，怎么会在这里打更呢？忽而她觉得自己很笨，这事是真是假一问韩北雁不就清楚了吗？她在内心中实在不愿和韩北雁唠家常。因为这丫头说话有时实在是太气人啦，可这件事问又不想问，放又放不下实在太闹心。最后她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找一找韩北雁，问实了再去见见那人，免得出错弄出笑柄来。这天下班后，她猛然想起上次交待的事，韩北雁是不是照着自己的话去做啦，自己得去看一看，顺便再问问这个更夫是什么来路。于是她顾不得一天工作的疲劳，又急匆匆地来到了雁厂。
正在办公室忙着汇总当天生产报表的韩北雁，远远看见关择枝急匆匆地走来，依为她又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兴师问罪的。因为前一天，英娃实在忍不住又来找韩北雁。吓得韩北雁没说上三句话就赶紧把他撵走啦，尽管这样她还是担心关择枝知道后再找上门来。今天一见她来得这么急，猜想这件事十有八九真让她知道啦，所以她不等关择枝进办公室就远远地躲了出去。
关择枝一到办公室，发现韩北雁不在，就又撵到了宿舍。这时候韩北雁正远远地用眼睛盯着关择枝，见关择枝追到了自己的宿舍，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推断。心想我今天就盯着你，看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再回去。
关择枝到宿舍还没找到人，以为韩北雁去了车间，有急匆匆地赶到了车间，不住地向当班的员工们打听：“你们的韩厂长来了没有？”
一名当班的员工告诉她说：“关经理，我们这一班员工刚上班，不知厂长来过没有。你去问问打更的老头，他一直在这。”
关择枝顺着员工的指点，来到了门卫室，她轻轻地推开了门，那名热情的员工介绍说：“新来的打更老头，你不认识她吧？这是我们公司的关择枝经理，她有事要问你。”说完扭身走了。
韩风暖正在门卫室里琢磨着，这个关择枝到底是谁，听到门外关经理关经理地叫着。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正想着，关择枝走了进来。他站起身来看着面熟，又真的不太敢认，因为毕竟相隔了二十多年。当年的那个俊俏活泼的大姑娘，虽然风韵犹存，但也难免韶华易逝不似当年啦。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叫关择枝？”
关择枝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那里还有当年那个毛头小伙的影子，已成为一个半大老头啦。于是用似信非信的声音说：“你是韩风暖？”
“我是。”
“你有个女儿小名叫云儿吗？肩膀上有一块朱砂痣。”
“是啊，她就是韩北雁哪。”
“风暖，我可找到你啦。”
“择枝，你也让我找得好苦啊。”
说着话，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禁不住悲喜交加，热泪双流失声痛哭……。
两个人这一哭不要紧，可就恼怒了一个人，那就是韩北雁。她悄悄地盯着关择枝也来到了这里，听到了门卫室的哭声，忍不住闯了进来。看见了父亲和关择枝抱在了一起，顿时大吃了一惊，他仿佛一切都明白啦。父亲为什么放着老板不当，到这里来当更夫，原来是冲着这个老婆子来的。一股无名之火立刻冲到了脑门，对着关择枝就吼了起来：“关经理，大白天你们又搂又抱，这成什么话。你怎么说人家来的，原来你的正经是装出来的，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真让我见笑。从今以后休想让我叫你关经理，还得叫你傻大姐，”说着使劲地唾了一口，“阿呸！”扭身就往外走。
这几句话说得韩风暖一愣，低声地问关择枝说：“你没和她说吗？”
关择枝轻轻地摇了摇头，韩风暖大声地喊着说：“云儿，你给我回来，她是你的生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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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暖深思着说：“我这次原本是先来看看，可刚才转了一圈后，我才下定决心到你们这里来入股打工。好在我女儿在这，看我能干点啥就先干点啥吧。”
韩风暖的话把韩北雁吓了一跳，心想幸亏刚才去了我的宿舍。要是在办公室自己正挨傻大姐的训，让爹看见这张脸可就没处搁啦。她想了一下说：“爹，虽然你女儿在这当厂长，可你的工作真的很不好安排。安排你做员工跟着三班倒，你年纪大了根本不行。管理人员岗位没有空缺，只是有一个更夫还有空位。两个人轮班，没办法只好委屈你啦。我想不管干什么你都是我爹，怎么也不能让女儿为难的。”
韩风暖一听笑着说：“孩子，爹怎么能让你为难呢？爹这么多年来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活没干过，更夫就更夫吧。我觉得这活也不错，不管咋的我们父女俩还能天天见面，这不是挺好吗？你知道你走后，爹是多么的想念你呀！”
韩北雁一见爹答应啦，非常高兴地说：“看来我爹还是那么通情达理，什么时间把咱家的雁群也带过来入股吧。我们的奥玛基夫董事长你还没见过，那可是个敞亮人，他是从来不亏待员工的。你只要把雁群带过来，每年的红利也是很可观的，比你自己单养少不了多少。可你那要少担多少风险，少操多少心。你都这么大岁数啦，享点福吧。将来干不动啦，就由女儿养活你，不是挺好吗？”
韩风暖不想把自己见到奥玛基夫的事告诉韩北雁，那样一来韩北雁就不好安排自己的工作啦。于是迎合着说：“那好吧，我想我一定会见到你们的奥玛基夫董事长的。”
韩北雁非常自豪地说：“等见到了你就知道啦，虽然都算是私营个体户，可这差距可就大啦。爸爸，我不是小瞧你，咱们还真得好好跟人家学学。接触了这样的人，你才会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干大事的人。才能体会到，就是在这里打更都不会感到委屈的。另外你也别告诉员工说你是我爹，那样你就不好工作啦……。”
就这样韩风暖在这里安顿下来，一晃一个星期过去啦。一天歇班的时候他在厂区的记录板上，看到了副经理关择枝来雁厂检查工作的几行字。他心里不觉一愣，转而一想天底下那有这么巧的事。二十多年来他往老家去了几封信，都如石沉大海，日子一久他就有点死心啦。况且女儿韩北雁也在这里，要真的是她，她们说不定早就相认啦。韩北雁能不告诉自己吗？想到这里他又笑起自己蠢来，就真的是她，她怎么会知道韩北雁是自己的女儿呢？他那里知道，这母女俩现在几乎打成冤家对头，干得有些不可开交呢？
关择枝在最近一次员工定岗情况的报表上，惊奇地发现了韩风暖的名字，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虽然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几次，有个东北雁王叫韩风暖，她根本就没想到那会是自己的丈夫。因为自己的丈夫是个司机，要说是运输大王还贴点边，怎么会成为养雁大王呢？这真是不靠谱的事。她几次冒出个想去看一看这个人的想法，都被自己打消啦，因此就失去了两个人早就能够相认的机会。这次她想就更不可能啦，他要是那个韩风暖，怎么会在这里打更呢？忽而她觉得自己很笨，这事是真是假一问韩北雁不就清楚了吗？她在内心中实在不愿和韩北雁唠家常。因为这丫头说话有时实在是太气人啦，可这件事问又不想问，放又放不下实在太闹心。最后她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找一找韩北雁，问实了再去见见那人，免得出错弄出笑柄来。这天下班后，她猛然想起上次交待的事，韩北雁是不是照着自己的话去做啦，自己得去看一看，顺便再问问这个更夫是什么来路。于是她顾不得一天工作的疲劳，又急匆匆地来到了雁厂。
正在办公室忙着汇总当天生产报表的韩北雁，远远看见关择枝急匆匆地走来，依为她又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兴师问罪的。因为前一天，英娃实在忍不住又来找韩北雁。吓得韩北雁没说上三句话就赶紧把他撵走啦，尽管这样她还是担心关择枝知道后再找上门来。今天一见她来得这么急，猜想这件事十有八九真让她知道啦，所以她不等关择枝进办公室就远远地躲了出去。
关择枝一到办公室，发现韩北雁不在，就又撵到了宿舍。这时候韩北雁正远远地用眼睛盯着关择枝，见关择枝追到了自己的宿舍，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推断。心想我今天就盯着你，看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再回去。
关择枝到宿舍还没找到人，以为韩北雁去了车间，有急匆匆地赶到了车间，不住地向当班的员工们打听：“你们的韩厂长来了没有？”
一名当班的员工告诉她说：“关经理，我们这一班员工刚上班，不知厂长来过没有。你去问问打更的老头，他一直在这。”
关择枝顺着员工的指点，来到了门卫室，她轻轻地推开了门，那名热情的员工介绍说：“新来的打更老头，你不认识她吧？这是我们公司的关择枝经理，她有事要问你。”说完扭身走了。
韩风暖正在门卫室里琢磨着，这个关择枝到底是谁，听到门外关经理关经理地叫着。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正想着，关择枝走了进来。他站起身来看着面熟，又真的不太敢认，因为毕竟相隔了二十多年。当年的那个俊俏活泼的大姑娘，虽然风韵犹存，但也难免韶华易逝不似当年啦。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叫关择枝？”
关择枝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那里还有当年那个毛头小伙的影子，已成为一个半大老头啦。于是用似信非信的声音说：“你是韩风暖？”
“我是。”
“你有个女儿小名叫云儿吗？肩膀上有一块朱砂痣。”
“是啊，她就是韩北雁哪。”
“风暖，我可找到你啦。”
“择枝，你也让我找得好苦啊。”
说着话，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禁不住悲喜交加，热泪双流失声痛哭……。
两个人这一哭不要紧，可就恼怒了一个人，那就是韩北雁。她悄悄地盯着关择枝也来到了这里，听到了门卫室的哭声，忍不住闯了进来。看见了父亲和关择枝抱在了一起，顿时大吃了一惊，他仿佛一切都明白啦。父亲为什么放着老板不当，到这里来当更夫，原来是冲着这个老婆子来的。一股无名之火立刻冲到了脑门，对着关择枝就吼了起来：“关经理，大白天你们又搂又抱，这成什么话。你怎么说人家来的，原来你的正经是装出来的，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真让我见笑。从今以后休想让我叫你关经理，还得叫你傻大姐，”说着使劲地唾了一口，“阿呸！”扭身就往外走。
这几句话说得韩风暖一愣，低声地问关择枝说：“你没和她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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