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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悲剧的继续

    周环走马上任,但任了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后,一个个不幸的消息使她不寒而栗。前两任董事长,一个出走,一个自残二目,走进了铁窗。她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再这样下去,自己也难免重蹈覆辙。于是她经过痛苦地反复思考,在会上大胆提出了自己的主张说:“今天我要讲的不是企业股份制改造,也不是如何成立跨国公司的事。我说的事情要比这两件事情重要得多,是涉及咱们集团公司今后向何处去的重中之重。那就是我们要聘请一名党员,做公司党支部书记,把我们公司党组织建立起来。杜鹃山里的雷刚不是抢了一个党员做领路人吗?我们用不着抢,我们要招聘支部书记,大家同意不?”

    “同意!”整个会议室发出了嗡嗡的回声……。

    奥玛基夫从都市晚报上看到了这则消息时,惊得他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实实在在为刁爱玲的如此遭遇感到不可名状地痛心。他后悔没有早一步见到刁爱玲,那样的话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更后悔的是如果不把书稿和那个录音机买走,并没有留下姓名,也可能这样的结果就会避免。想到这些他真的有点捶足顿胸,一股强烈地良心发现,驱驶他必须去看一看刁爱玲。也许他能给她一点点的安慰,同时也给自己一点安慰。就是在这种心理作用下,他来到了精神病院。在医务人员的陪同下,他见到了刁爱玲。可她两眼发直,头发散乱,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嘴里不停地喊着:“婷婷睡着啦,一会就好啦。”

    他简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那个精明强干,生机勃勃又充满顽皮的刁爱玲吗?他俯下身去小声说:“刁爱玲,我是奥玛基夫。你们的董事长,你不认识我了吗?”刁爱玲两眼失神,根本没有反映。

    他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两遍,三遍十遍无数遍,想以此唤起她的记忆。

    可刁爱玲仍然还是那两句话,而且脸色涨红,嗓门越来越高,最后竟在草地上打起滚来。

    医生走过来说:“先生,病人现在情况很不稳定,请你不要过多地打扰她吧。”

    奥玛基夫只得无可奈何地走开啦,走了很远,回头看刁爱玲还在草地上不停地打滚。他禁不住长叹了一声:“天哪,这是做的什么孽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离开了精神病院,他想到了杨兰。这老年失子伤女的痛苦她承受得了吗?不论怎么说,自己和她夫妻一场。算来杨兰今年该有六十岁啦,他不由得对这人生苦短发出由衷地感叹。我们都老啦,过去的不愉快早就该过去啦。在一种老年人强烈怀旧意识的冲击下,他决定去看望杨兰。在去的路上他不断告诫自己,见面后一定不能提及孩子们的事,免得更加伤心。

    他费了一番周折后,找到杨兰家时,她正在屋子里发呆。见了面后,她满脸悲怆和自疚地唠叨着说:“我知道强哥会来看我的,我能坚持到这一天,就是为了等着强哥来看我。给我一个说声对不起的机会,我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也是我过去对强哥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的报应,今天我只能请求强哥对我一个形将就木的人的宽恕。”说到这里,杨兰早已老泪纵横,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强哥,今生今世我无法赎去我对你的罪过,如果有来生的话,就让我做牛做马来补偿你吧。”

    奥玛基夫安慰着她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怪你,那也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改变的。我今天来看你,就是想接你走。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清闲日子,我们都老啦。”

    “强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啦。你去看看凤香吧,她苦着呢?听说两眼都哭瞎啦,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奥玛基夫赞同地说:“我也正想着,即然你也有这个想法,咱俩就一起去吧。”

    杨兰眼睛一亮说:“那行,等我办完了一件事再走。”说着走进佛堂,把佛龛扔到院子里摔得粉碎。边砸边说,“我拜了你这么多年,还是让我子亡女伤。我今天才明白,这是个没用的东西。”接着杨兰换上了几件新鲜衣服,认真梳洗打扮一番。再从屋子里出来到客厅时,只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头扎进了奥玛基夫怀里。

    奥玛基夫惊奇地说:“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病啦,咱们赶紧去医院。”

    杨兰有气无力地说:“去医院没用的,我服了大量的剧毒鼠药。你就别折腾啦,还是听我说几句要紧的话吧。”

    奥玛基夫大叫着:“杨兰,杨兰,你这又是何必呢?”

    杨兰断断续续地说:“强哥,我多么希望你把我吊起来,当众用皮鞭打得我体无完肤,就象当年他们吊起来打你一样。那怕是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心里也许会舒服些,以此来赎去我对你犯下的罪过。再把我拖出去扔到荒山上,再让我慢慢地爬回家,跪在你的面前请求你的宽容。那样的话我也许还能多活两天,可你越是这样地对待我,我越是没脸活呀。强哥,能死在你怀里我十足啦。我不这样做,你能一心一意去照顾凤香吗?”说着她已全身力尽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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