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战争中的女人5
小东宁自那晚与奥斯坦丁一别，两人就失去了联系。苏军撤离时，军事人员变动频繁，对于挺着大肚子的小东宁根本无法顾及。再加上小东宁正值临产，一住进医院又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卓拉。因为在病志上写小东宁显然不合实际，医生问她叫什么名字时，苏联小英雄卓娅和舒拉的形象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随口而出说叫卓拉。苏军后来到医院，按名单根本找不到小东宁这个人。孩子生下来后，卓拉给这个小女孩起个名字叫怀苏。医院考虑到卓拉这时侯已无家可归，又生下了一个苏联红军的孩子。对此虽做出过种种不正确地猜测，但还是感到他很可怜。把她收留下来，在医院做了一名勤杂工。对于人们的种种猜测，卓拉当然不愿做出什么辩白，因为她实在不愿提及自己曾被日军抓去要塞做慰安妇的心酸往事。就这样她以一个平民的身份，靠做勤杂工的微薄收入，一心一意抚养着小怀苏长大成人。
在此其间，身在苏联的奥斯坦丁多次通过外交途经，向中国政府打听小东宁的下落。一来当时正在战争中，二来小东宁又改了名字，奥斯坦丁又根本不知道她已生了孩子。每次都一无所获，时间一长他也就死了心啦。虽然很多人都给他介绍对象，但奥斯坦丁心里小东宁的影子无论如何也抹不掉，所以总是借故推托，一直没有成家。
卓拉在战争年代也曾设法打听奥斯坦丁的下落，可一个弱女子，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想打听到一个身在异国的丈夫谈何容易。由于她心里只装着奥斯坦丁一个人，从而对爱情完全封闭了感情的大门。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自然不泛众多的追求者。但都无一例外地被一口回绝，难免在医院被称为独身主义的怪人。
就这样一直到了一九五七年，奥斯坦丁随一个苏联经济考察团来中国考察，援助经济建设。在长春市一座小学参观时，无意发现当时已经十二岁的小怀苏，。她是学校唯一的一个混血儿，这引起了奥斯坦丁的注意。他通过中国同志，找到了学校的校长，调查清了这个混血儿的身世。
相隔十多年后夫妻相聚，真是悲喜交加。禁不住抱头痛哭，互诉离别后的衷肠。当奥斯坦丁知道卓拉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深深被她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感动着。他告诉卓拉，自己因为心里一直装着她，到现在一直过着独身生活。等回国后办好一切手续，就接她到苏联去。
由于两人有着在战火中建立的深厚感情，卓拉又听说他一直独身时，对他当年与自己不辞而别的怨恨全部烟消云散，感情上完全理解了他。当时考虑到中国的教育水平不如苏联先进，奥斯坦丁提出先把小怀苏带到苏联，接受更好的教育。因为卓拉深深地爱着奥斯坦丁，对于他的这一请求，卓拉欣然答应啦。
卓拉有一个在苏联当外交官的丈夫，并带走了孩子，她去苏联同丈夫团聚是早晚的事。过去人们对卓拉的种种猜测，这下完全清楚啦。当地政府当然不敢怠慢，因为当时正是中苏友好时期。卓拉由一个勤杂工，破格提拔为医院主管后勤的副院长。
这必然会使一些人感到愤愤不平，特别是医院一名因看中卓拉的美貌而苦苦追求她做自己的如夫人，而多次被严辞拒绝的一个叫胡非的年轻医师，更是怀恨在心。严格地说，卓拉的厄运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啦。
不久，中苏关系很快出现裂痕，随着一场论战，形势急转直下。紧接着中苏关系更加紧张，夫妻团聚的事立刻变得遥遥无期。再紧接着国内一场动乱开始，卓拉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啦。
无端地灾难一个接一个地降临在她的头上，动乱中被嫉妒她的那伙人打成特务，修正主义分子。继而上升为苏联克格勃安插在中国的卧底等一系列莫须有的罪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甚至就连她的名字也被说成是苏联特务的代号，同时还被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大搞人身攻击。于是剃鬼头，游街，关牛棚等无所不用其极。
生来就是一副倔犟性格的卓拉，那受得了这种无缘无故的迫害。对于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她根本无法接受。这就惹恼了造反派的脾气，对她的折磨花样就不断翻新起来。
更为可怕的是，胡非靠打砸抢一步步登上造反派头头的宝座，独掌了医院大权。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胡非以关心卓拉为名单独到牛棚探望。企图乘人之危，非礼卓拉，被卓拉狠狠地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下可激起了这个造反派更大地愤怒，时间定格在一九六七年冬季的一个夜晚。胡非和几个小哥们酒足饭饱之后，说起了荤嗑。
“卓拉这个女人，真扛折腾，越整越漂亮。”
“胡哥听说你挺垂青她的，到底上过一手没有。”
“上过啦，别说手，连脸都上过啦，削了五个指印子。胡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去的时侯，我一直跟着偷看啦。”
“真是反啦，胡哥看上她啦，那是她的福份，有多少人想巴结胡哥还巴结不上呢？我就不信她小鬼能跑出阎王爷手心。”另一个人显然是想为胡非找回一点面子。
几个人乘着酒兴来提审卓拉，卓拉正在当时所谓的牛棚里思念自己的女儿，听到了一帮人大声小气的走过来。黑夜之间引起了她的警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提审！”其中一个胡非的哥们摆出一副自鸣得意的派头说。
“提审能不能白天来，你们喝得醉熏熏的，那象个提审的样子。”卓拉据理力争。
“还跟她啰嗦什么，把她拽出来。”胡非发话啦。
他的几个哥们走过来，拽起卓拉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这下你懂了吧，我们为什么提审你，聪明的就长点记性，照量办。”
到了这个份上，卓拉全明白啦，面对着这样一些下三滥，她只有一言不发，两眼喷火。
一个哥们说：“看她两眼瞪得圆圆的怪吓人的。”另一个说：“那就给她蒙上。”于是几个人找来一条黑布，蒙上了卓拉的眼睛。
卓拉被带到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说吧，你是怎么给日本人当间谍，又给苏联人当间谍的？”
卓拉一言不发。
“你还装倔呀，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说话，惹恼了造反派脾气，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那小子说着阴阳怪气地喊，“一二三……。”
卓拉还是一言不发。
紧接着皮鞭雨点般地打在了卓拉身上，血顺着卓拉的裤角流了下来。
一个小哥们打累啦，不停地擦着汗说：“真是个滚刀肉，这么打一声不吭，有点钢。”
又一个说：“我怎么看她好象不喘气啦。”
“别瞎说，怎么不喘气啦，我听她嘴里好象嘟囔什么。”
“仔细听听。”
“我听清楚啦，她嘴里不停地说着，怀苏、怀苏两个字。”
“这肯定是她们特务的联络暗号。”
“快去告诉大哥，有口供啦。有了她们联系的暗号，就不怕挖不出她们的同伙……。”
第二天，卓拉死啦，造反派们上报说是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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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其间，身在苏联的奥斯坦丁多次通过外交途经，向中国政府打听小东宁的下落。一来当时正在战争中，二来小东宁又改了名字，奥斯坦丁又根本不知道她已生了孩子。每次都一无所获，时间一长他也就死了心啦。虽然很多人都给他介绍对象，但奥斯坦丁心里小东宁的影子无论如何也抹不掉，所以总是借故推托，一直没有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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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直到了一九五七年，奥斯坦丁随一个苏联经济考察团来中国考察，援助经济建设。在长春市一座小学参观时，无意发现当时已经十二岁的小怀苏，。她是学校唯一的一个混血儿，这引起了奥斯坦丁的注意。他通过中国同志，找到了学校的校长，调查清了这个混血儿的身世。
相隔十多年后夫妻相聚，真是悲喜交加。禁不住抱头痛哭，互诉离别后的衷肠。当奥斯坦丁知道卓拉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深深被她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感动着。他告诉卓拉，自己因为心里一直装着她，到现在一直过着独身生活。等回国后办好一切手续，就接她到苏联去。
由于两人有着在战火中建立的深厚感情，卓拉又听说他一直独身时，对他当年与自己不辞而别的怨恨全部烟消云散，感情上完全理解了他。当时考虑到中国的教育水平不如苏联先进，奥斯坦丁提出先把小怀苏带到苏联，接受更好的教育。因为卓拉深深地爱着奥斯坦丁，对于他的这一请求，卓拉欣然答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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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必然会使一些人感到愤愤不平，特别是医院一名因看中卓拉的美貌而苦苦追求她做自己的如夫人，而多次被严辞拒绝的一个叫胡非的年轻医师，更是怀恨在心。严格地说，卓拉的厄运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啦。
不久，中苏关系很快出现裂痕，随着一场论战，形势急转直下。紧接着中苏关系更加紧张，夫妻团聚的事立刻变得遥遥无期。再紧接着国内一场动乱开始，卓拉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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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可怕的是，胡非靠打砸抢一步步登上造反派头头的宝座，独掌了医院大权。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胡非以关心卓拉为名单独到牛棚探望。企图乘人之危，非礼卓拉，被卓拉狠狠地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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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反啦，胡哥看上她啦，那是她的福份，有多少人想巴结胡哥还巴结不上呢？我就不信她小鬼能跑出阎王爷手心。”另一个人显然是想为胡非找回一点面子。
几个人乘着酒兴来提审卓拉，卓拉正在当时所谓的牛棚里思念自己的女儿，听到了一帮人大声小气的走过来。黑夜之间引起了她的警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提审！”其中一个胡非的哥们摆出一副自鸣得意的派头说。
“提审能不能白天来，你们喝得醉熏熏的，那象个提审的样子。”卓拉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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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怎么不喘气啦，我听她嘴里好象嘟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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