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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回到京城

    重新相遇的时候,我们最大的改变不是样子,而是我们相互对视的双眼和看待事物的心态。

    丛忆寻四人在那个竹屋里住了两天后,终于进城了。水京城,水越国的首府,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街道上每一位小贩脸上都洋溢着安宁的微笑,他们是居住在天子脚下的幸运子民,安宁和繁华赋予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一进城,丛忆寻就叫丛墨找一个院子租下来,不知道这一趟需要呆多久,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里。丛忆寻她们三人就坐在一家叫京城的客栈等着,这家京城客栈规模大,房子的格局也设计得不错,生意更是不错。据说之所以叫京城客栈,因为它只办在京城,这片大陆上的五个国家,每个国家的京城都有一家甚至几家的京城客栈。它们有它们独特的经营方式和联络方式,据说其背后的支持势力错综复杂。

    “夫人,院子已经找好了,我租了三个月的。”

    “好,走,去看看。”

    丛墨找的这个院子是个四合院,比较大也有后院什么的,而且里面的家具应有尽有,几乎什么也不缺,完全是一副只等主人入住的摸样。

    “夫人,我找了几家,都是……”

    “我知道,就算不要这一家,去其他家还会是这样的,他强势惯了。”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谁强势啊?”

    “没什么,小枫,伊伊,你们先去选自个的房间,以后我们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

    “好啊,伊伊,我们走。”

    第二天早上,丛忆寻就告诉小枫和伊伊,自己要去结缘寺拜访天玄大师,两人听后一致表明要一同前往。

    结缘寺在水京城城东,离丛忆寻租的房子比较远,于是丛忆寻只好又坐马车前往了。在快要到结缘山时,丛忆寻从马车的窗子看到,从结缘寺门口一直到山脚,排着长长的队伍,问了人才知道。大家都是慕名而来的,由于人太多,寺庙里容不下只能分批进入寺庙,但也只有有缘人才能见到天玄大师。

    “夫人,人太多了,如果要等的话恐怕到天黑也等不到。”

    “哇,天玄大师真有这么神吗?姐姐,你找天玄大师不会是为了姻缘吧?”

    “不是。”

    “额,我是说说而已的,姐姐你这么严肃的回答干嘛。”

    “我只是实话实说。看来只能等了,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先在这等着。”

    “不要,姐姐等着,哪有妹妹先走的。”

    “就是,小姐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好吧。”

    “请问这是丛小姐的马车吗?”马车外面响起一声不算沉厚的声音。

    “是的。”丛墨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在下奉我家主人的吩咐在这里等丛小姐,丛小姐可随在下先入结缘寺。”

    “雨侍卫,好久不见。”

    “能接到夏……小姐,是在下的荣幸,请小姐下车上轿。”

    “姐姐,他?”

    “没事,我认识他,下车吧。”

    丛忆寻下了马车,便随着雨上山了,旁边的百姓看着谁也没多说什么,他们不抱怨被插队,也不议论,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皇轿,皇家专用。

    轿子不从结缘寺正门进入,而是直接抬进后山,这是一片林子,在入口处停下。

    “夏贵妃,皇上吩咐属下将您送到这,天玄大师就在里面,还有皇上还有话转述,后天南郊别院望一聚。”

    “知道了,谢雨侍卫了。”

    “是属下的本分,属下告退。”

    “嗯。”

    “姐姐?”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在我先进去见天玄,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伊伊。”

    “我们也去。”

    “不能,看那块牌子,只能我一个人进去的,你们在这等我。丛墨,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她们。”

    “是,夫人。”

    这林子不像城外的那片雾林,这里没有雾却还是找不到路,丛忆寻在林子里转了几转后终于听到了天玄的声音。

    “盛夏。”

    “天玄,你又搞什么鬼,你在哪?”

    “盛夏,我曾经说过我们下一次的见面我就会帮你解答所有问题,只是这次机缘是皇上所迫,你这样赶来水京就是为了我上次所说的下次见面,我人在这,但你找的找得到看天意,这片林子叫随缘林,如果天意让我们见面,我就履行承诺回答你的问题,如果天意不让我们见面,希望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的初衷不变。时间两个时辰,如果你想出了林子,你便会出去的。”

    “看来这次不是我们见面的时机,好,我现在就出去。”

    “你不找我了?”

    “我不相信天意,但我知道你这次是铁定不会让我见到你的,何必费工夫。能见,你便会让我见,这林子是你的吧?你想不见我,轻而易举。”

    “呵呵,其实你很有慧根的。”

    “可惜,我吃肉,那……再会了。”

    “希望你能按照自己心意一直走下去。”

    “借你吉言。”

    丛忆寻随性而走,不久就走出了这片林子。

    “小姐,怎么快就出来了?见到天玄大师了吗?”

    “回去再说吧。”

    回到院子后,丛墨去安排别的事,伊伊出门买一些蔬菜瓜果,屋子就剩下小枫和丛忆寻两个人。

    “小枫,我的事……伊伊都告诉你了吧。”

    “嗯,姐姐,没想到你居然是……怪不得你说你不属于清水镇。”

    “不是,我不是说我不属于清水镇,我的意思是我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有些事我以后再告诉你。”

    “那姐姐真的姓丛吗?”

    “不是,我姓盛,茂盛的盛,本名盛夏,夏天的夏。”

    “盛夏?那姐姐还是我的姐姐吗?”

    “当然,一直都会是的。”

    “好,那我就不怪你隐瞒我们的事了,呵呵,居然有个当贵妃的姐姐诶,真是天方夜谭诶。”

    以后小枫不停的问关于皇宫、皇族的事情,在丛忆寻看来小枫这是小孩子心性,对皇家的事好奇而已。

    时间像流水一样不紧不慢的过着,两天一晃眼就过去了。这天的清晨,雨一大早奉命在丛忆寻院子门口候着。

    “夫人还没起。”

    “雷,好久不见。”

    “是啊,我现在已经不叫雷了。”

    “我知道,四年前你就不叫雷了,可我还是习惯叫你雷。”

    “随便吧。”

    “过得好吗?”

    “很好。”

    “以前我们风雨雷电四人是南王,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得力手下,当初皇上吩咐你跟夏贵妃的时候,我们都不看好你,你知道吗?我们都认为在一个女人身边做事是不会有所作为的,可现在看来你活得比我们都好。”

    “……”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沉默寡言啊,这么些年了,不知道你的功夫有没有见长啊?”

    话一说完,雨就一个手刀冲着丛墨的脖颈直直而去,丛墨一下握住雨的手腕,一个借力翻身离了雨几步,雨瞅着丛墨离开的位子,于是向前几步,脚蹬着墙壁,借机拔出腰间的剑,一整个人直直冲着丛墨刺去。丛墨一个转身,剑在耳旁划过,引起一声呼啸。就在雨还想再出招的时候,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雨,在这里动手,不怕回去后受罚。”

    “是属下越矩了。”

    “走吧。”

    南郊别院落坐在城南的郊外,地域处的不算太偏,但人倒不是很多,是一个值得休息的宁静之地。

    丛忆寻站在这个别院的大门口,心中有一丝的恍如隔世,此刻丛忆寻心中有紧张,有彷徨,有无措。只是当大门打开看见门内的人时,心中忽然变得平静,好像一切变得尘埃落定了一样。

    他在门内,丛忆寻在门外,只是一个门槛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条银河,最终还是他跨过了这条银河。

    “你回来了。”千言万语却只有一句话。

    “嗯。”

    “你……我们进去吧,里面什么都没变。”

    “好。”

    一路上,府里的人都等在路的两旁候着,丛忆寻看着这些人,熟悉又陌生。

    “小姐好。”

    “你们好。”丛忆寻微笑着对着他们说。

    这一趟,丛忆寻只带了伊伊一人,自然丛墨是跟在丛忆寻身后的,待丛忆寻跟着肖默然走进文素苑后,就不再跟进去了。伊伊早就随着方姑姑进了内院叙叙旧,毕竟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

    “……”

    “……”

    “我们要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吗?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也许吧。”

    “明知道会得到这么伤人的答案,还要问出口。”肖默然自嘲的说道。

    “这里还是老样子啊,连这棵树上的刻痕都还这么清楚。”丛忆寻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话头一转转了话题。

    “你离开后,我一直让人好好的打扫,不准有任何改变。”

    “……”

    “你还会离开吗?”

    “会。”

    肖默然一听到这个词,愤然的把本来面对着一棵树的丛忆寻猛地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两年前我是没有办法,现在我有能力了,你可以呆在我身边的,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了,我们可以很幸福的。”

    “默然,这两年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了。”

    “以前是我的错,现在我知道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们可以在这里重新生活,像以前一样,你陪我看帐,我教你弹琴,好不好?”

    “默然,经历了那么多,不能再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的心境不再如前了,即便可以不再计较以前,但忘不掉。”丛忆寻拨开肖默然放在她肩头的双手,走开几步,又开口道。

    “如果可以,麻烦你跟馨贵妃说一声,说我希望能让伊伊出宫。”

    说完,丛忆寻头也不回的走向苑门口,在快出苑门的时候。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见你一面吗?”

    丛忆寻抬手抚了抚自己带着面纱的脸,放下手道。

    “我只是习惯戴面纱了,更何况……相见不如不见。”

    说完,丛忆寻一脚踏出苑门,即便听到身后那一声悲伤的“夏儿”,身体也只是一怔,还是继续走着。

    肖默然看着丛忆寻的背影,悲伤无助,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入泥土中。两个时辰后,台公公走进院落,看见肖默然孤寂的站在一棵树旁,手用力的抚摸着树上的刻痕,这刻痕即便被刮了,也依稀看得清这曾经被人刻着的字。

    而丛忆寻在走出南郊别院后,转过身抬头深深的看着‘南郊别院’这四个大字,亦如曾经。

    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丛墨说了声“走吧。”就在这时,远处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一身紫色长袍,长发素冠,眼若星辰,微皱着眉,在看到丛忆寻后终于露出欣喜地表情。

    不一会,一人一马就到了丛忆寻的面前,那人一下马就猛地抱住丛忆寻,没吓到丛忆寻,倒是把刚出来想跟丛忆寻说一声等到馨贵妃下令自己可以出宫后就回到丛忆寻身边的伊伊吓了一大跳。

    “阿忆,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无忆的声音不只是因为哭腔而变了有点沙哑,还是因为什么,总之,无忆的声音变了,变得……让丛忆寻觉得熟悉,不是这一年的熟悉,而是很像很久以前的那个人的声音。应该是错觉吧,丛忆寻打算忽略。

    “阿忆,你一个人跑出来的?你恒溢哥哥和珊珊姐呢?”

    “恒溢送我来的,他不放心珊珊就回去了。”

    “阿忆,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你的声音?还有,你不是一直唤恒溢为恒溢哥哥,唤珊珊为珊珊姐的吗?”

    “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想跟阿寻一样唤他们。”

    丛忆寻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置可否,之后,丛忆寻交待伊伊一些事,吩咐她尽早回宫跟馨贵妃复命,便和无忆走着回去了。

    一路上,两人随便说了说丛忆寻离开后,红尘怎么样了,恒溢和珊珊又怎么样了,一时间丛忆寻也忘了问无忆怎么知道自己在南郊别院。

    回到院子,已经是日落西山了,丛墨把马拉到马房,无忆跟着丛忆寻走到大堂,刚好看到小枫从内院走出来。

    “哟,阿忆,找到姐姐了,姐姐啊,你是不知道阿忆今天一见到我就拉着我问你在哪,那着急的呀。姐姐,我看你要带阿忆一辈子喽,我估计他是离不开你了。”

    丛忆寻奇怪地看了无忆一眼,本来要是以前小枫这么说自己觉得没什么,毕竟阿忆现在只是小孩子心性,无忆也更会觉得没什么甚至还会顺着小枫的话说要一直跟着丛忆寻之类的话,可是现在无忆他竟然面带羞涩的站在一边,眼睛里还带了一丝丝的窃喜。

    其实今天从无忆一开始出现就让人感觉到奇怪,后来在街上逛的时候也是很奇怪,平时无忆会时不时的拉丛忆寻的手,甚至双手缠着丛忆寻的胳膊,可是刚刚无忆居然什么也没做,还与丛忆寻隔了半个人的距离,现在他又这幅表现。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转了性,连小枫也觉察到了一点点不同。

    “阿忆,你……”

    话还没说完,无忆突然爆出来的一句话让丛忆寻和小枫瞬时松了一口气,他说:“阿寻,我看院子里的泥土挺好的,我们去玩吧。”

    看来无忆应该没什么事了,许是离开自己一段时间有点不适应吧,丛忆寻如此想着。

    想着小枫和无忆对水京城好奇,丛忆寻决定在京城游玩一番之后再回清水镇,更何况伊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只是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就找来了。

    本是天上的凤凰,怎奈没本事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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