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识何必曾相逢
张狗儿这一跑,也不辨别方向,也不管两脚落向何方。转瞬间向南过了莲花湖,过了夭夭的住处,再跃过了总坛南城墙,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帘瀑布奔跃而去。那瀑布看似在眼前,其实距雪莲教总坛少说也有十多里的远近。张狗儿虽一路狂奔,仍难压抑心中苦闷,待离总坛已远,蓦然张口狂啸!这一声长啸,即撕心裂肺,又悠远绵长。直到喊得胸中气尽,这才止住,那大山的回音又不断的将啸声传了回来,良久方止。
喊完了心中舒畅了一些。前面已经到了瀑布之下,见那瀑布远看不大,到了近处却也水花腾溅,蔚为壮观,那一柱白水落下之处是一泊幽深的水潭。水潭周外怪岩矗立。他绕过几块岩石,来到潭边。弯起腰掬起水来洗了几把脸,感觉清醒了许多。但觉周身无力,便在那水边岩石上坐下来,望着水中的倒影发呆。
从中午时分一直到太阳偏近西山,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一时间诸多往事萦上心头。想起死去的父母家人,悲从心来,不禁泪莹于眶。又想起十几日来不是被人骗,就是被人挟持,浑没有自由。忽然又苦笑。苦笑后又深感自卑。我一个无家可归四处漂泊的要饭花子,竟然痴心于那尊贵无比的王妃,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对那蒙古小王子师徒咬牙切齿:这蒙古恶人偏偏与我张狗儿作对,劫掠村庄,杀我全家,如今又来抢我所爱的女子!又恨那雪莲教的教主和大祭圣使,为了与朝庭对对,竟然与蒙古鞑靼勾结,实在可恶。又想起柳叶儿的温柔,和樊鑫莲的放荡。这天下除了你钱如雪就没有女人了吗?我便找她们去,带回家去,修了房子,垦出荒地,好好过日子。
忽然又想到自己有了那“金龙”所教的姿势,练了之后如今跑得快,跳得也高,只是不知道与武功有没有什么联系,以后可要好好琢磨琢磨,如果真练会了武功,一定要杀了那个可恶的蒙古王子,再打败那个想帮助蒙古的雪莲教教主和那个大祭圣使,然后再打败钱飞这种阴险之徒,让所有野心勃勃的家伙都大败亏输,都去讨饭。到时侯看那些贪图富贵的女人们是何样的感受?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傻笑起来。
其实少年男子初恋这种感情,与一般的恋情大有不同。往往莫名其妙的便爱了个死去活来。如果成功了当然是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如果失恋了,那种苦楚当时实在是痛不欲生。但这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用不多久换了环境,转换了心境,再回想过去,甚至觉得自己所为荒唐可笑。张狗儿想起了刚才钱如雪无情拒绝他的心意之后,他竟然又唱曲儿,此刻想起来,甚感羞贱,伸手打了自己脸颊一下。那钱如雪的影子多少天一直在脑海里晃动,朝暮挥之不去,气苦过后,转瞬间化为天边一朵浮云,心中空空荡荡,再无一物。
坐得久了,两腿有些发麻,他慢慢站了起来,望着那垂下瀑布,心中凄凉,如今邱大哥也不知到哪里去了,白月娇也走了,她练那武功大概也不需要我了。我自己要向哪里去呢?忽然低着看见自己水中的倒影,穿了这身新衣,却也显得风度翩翩,心里自怜起来。
忽然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无生灵童,千万不要跳水,有什么难处本教主为你解决。”
张狗儿一惊,那声音果然是那大圣教主的。转身看去,哪有人影?
教主又道:“你不用找我,我在岩石后面。我的脸面长得难看,因此不允许任何人看见,现在我没戴面具,不可与你见面。”
不管张狗儿对雪莲教如何怨恨,这大圣教主的武功之高可是知道的,他哪敢得罪,只好向涯石跪了下去,说道:“无生灵童拜见大圣教主,恭祝无生大圣教主武功……那个天下最高,仙恩……送给万民,一统江湖河山,永远不老,永远不灭。万岁万岁万万岁!”本来就受了无情的打击,如今一惊吓,他将那教中对教主的参拜呼号忘了一大半,只好乱改一气说了出来。”
教主道:“没有别人在,你不用说这些。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为何要跳潭自尽?”
张狗儿道:“属下没有想自尽。”
教主道:“你先打自己耳光,然后站起来向水中低下头去,我若不喊住你,你不就跳下去了吗?那……那女子当真就那么好吗?”
张狗儿一惊:“教主怎么知道我……我与那女子……”
教主道:“我是教主,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
张狗儿急道:“请大圣教主饶恕,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原来认识她,去说说话。”
教主道:“算啦,别撒谎吧,我知道你曾经与她有些缘份。我也没有怪你去找他,你怕什么。那女子果真那么好吗?”
张狗儿道:“那女子也没什么好的,她看不起我,我如今也与她再无关系了。”
教主道:“便是因为这个便想自尽吗?如果你真放不下她,我便……便将她送给你。”
张狗儿道:“谢谢教主,不过属下已经想通了,不会再要她了。”心想,这教主我原来误会他了。看来将钱如雪送给小王子都是那大祭圣使的主意,当时教主坐在轿子中可啥也没说。
教主又道:“你是怕我做不到吗?我可是教主啊,雪莲教里我说了算。”
张狗儿道:“属下真的谢谢教主了,刚才,刚才我已经见过了那个女子。她攀附权贵贪图享乐,并没有看得起属下,原也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人。是我看错人了,再也不想见她。”
教主“哦了”一声,象是松了一口气,又道:“你原来看上她,是因她长得很好看是吗?”
张狗儿道:“可也不如何好看,涂脂抹粉的。长着一双小脚走起路一扭一扭的,让人看了心里也不痛快。”钱如雪一朝情绝,在张狗儿心里便一落千丈,此时提起来,只想贬低她来出气。
教主沉默了半天才又低声问道:“那女子与教中的小主人夭夭比起来,谁更……谁更好看些?”
张狗儿心想:那大祭圣使封我为无生灵童,是因为我救了夭夭在先,又有他们所看中的“金龙”奇遇。她爹又这么问,难道是有意让我与夭夭……又一想,我怎么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不管怎样,当着她爹面也不能说坏话。
张狗儿道:“那女子怎能与夭夭相比?她年岁也大,长得其实很是一般,又不会武功,还有一双小脚走起路和老太太似的。夭夭是圣教中的仙女,比天上的嫦娥还美,将来……将来如果教主再传了她武功,那就天下第一了!”
教主又沉默了一会,忽然低低说道:“你这无生灵童,尽拿慌话来骗人!”
张狗儿一惊,连忙跪地道:“教主息怒,属下说的是实话,不敢欺骗大圣教主。”
教主尚未答话,忽然听见远远有人喊道:“师父,那边好象有人影!”
张狗儿大吃一惊,那声音竟然是额隆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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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想到自己有了那“金龙”所教的姿势,练了之后如今跑得快,跳得也高,只是不知道与武功有没有什么联系,以后可要好好琢磨琢磨,如果真练会了武功,一定要杀了那个可恶的蒙古王子,再打败那个想帮助蒙古的雪莲教教主和那个大祭圣使,然后再打败钱飞这种阴险之徒,让所有野心勃勃的家伙都大败亏输,都去讨饭。到时侯看那些贪图富贵的女人们是何样的感受?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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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狗儿道:“属下没有想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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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狗儿道:“可也不如何好看,涂脂抹粉的。长着一双小脚走起路一扭一扭的,让人看了心里也不痛快。”钱如雪一朝情绝,在张狗儿心里便一落千丈,此时提起来,只想贬低她来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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