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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当年纵有千般恨

    白月娇听说,身上一颤。急道:“且慢,他们胡说什么?我要问个明白。”

    夭夭忙命人将“西岳四圣”押了回来。

    白月娇调了调呼息,直起腰来道;“你们几个且说个明白,我何时杀你全家了?何时害人妻女了?”

    包大拯道:“你何必再装糊涂?我们今天就是为师门报仇来了!你忘了十五年前那场血债了吗?”

    白月娇奇道;“十五年前?那是什么事情,我怎么会知道?那一年我才十六岁。”

    包大拯想了想道;“也许不是你亲手所为,但你们太白派绝脱不了干系。那一年,我华山派被人陷害,大批武林同仁不明就里,齐来向我们问罪。我们华山派上下百余口人,多遭不幸。我师兄弟四人护我师父突出重围,却与师娘失散。当时师娘还抱着两个孩儿,一个只有一岁多,另一个还未满三个月。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前几天终于查到线索,原来,原来师娘和那两个孩儿当年是被太白派的女淫贼掳走杀害。想你们太白派的女淫贼,除却你,还有谁?”

    白月娇忽然气苦,剧烈的咳嗽起来。慢慢仰头向夭夭道:“快将这些胡说八道的疯子杀了,我不想再看他们!”

    忽听山谷中荡起一声叹息,那叹息深沉绵远,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辛酸。但谁也听不出来那一声、究竟来自哪个方向。忽听那声音又幽幽说道;“路乃是率意而行,命乃是天生注定。心中有念其实自苦,口中有求其实为难,要想脱明日之厄,何必行今朝之事!”

    忽然东峰总护法纵身向上跃去,众人抬头看时,天空中已经变成了两个人。东峰总护法与那人掌力一沾,各向两边分开,双双又飘落下来。

    来人落地站稳,张狗儿忽然叫道:“老爹,你怎么来了?你用那金子又买了大牤牛了吗?”此人正是那日与白月娇张狗儿三人合战蒙古黄袍人的那个老农。

    张狗儿喊完已知冒失,那老农武功如此高强,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农人。他后来想起那件事,也自艾太天真幼稚。

    东峰总护法已试出来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抱拳道:“阁下何人?”

    老农道:“一个无家无庙的山野孤魂打扰各位仙友了。东护法,咱们也算故人啦,贵人可是多忘事呀。”

    东峰总护法再抱拳道:“岂敢,当年曾与你在华山之峦与锦衣卫及官兵的那场恶战,怎敢或忘?你鬼剑仙独孤求胜当年一柄神剑,名扫五岳,谁人不知?不知今日为何来我圣教?”

    老农道:“独孤求胜今天是厚着脸皮求人来啦!还请各位仙使念念旧情,赏老朽薄面。将几个不成器的弟子留一口活命。”

    包大拯抬头道:“师父,不要求他们,您不能因弟子而受辱!”

    白旋风李二逵道:“师父,咱华山今天就与他们拼了,来个痛快的,再也不受那窝囊气!”

    油稼轩辛三疾道;“人生自古谁怕死?留取丹心肠不青,咱们且叫后人知道,华山派是何等的不畏生死,大气凛然!”

    泥公鸡朱四冲道:“我们虽不能手刃那白女贼为师门讨回这笔巨债,便到了地府,这笔帐也定要清算!”

    东峰总护法看了看“西岳四圣”道:“原来都是阁下的高足。”

    独孤求胜晒然道:“正是几个丢人现眼的弟子,还请仙友容我带回惩治管教。”

    东峰总护法道:“这个,我倒不是不念旧情之人。不过,他们对我们教中的小主人欲行加害,这等大罪,我可做不了主。”

    独孤求胜向“西岳四圣”怒道;“是怎么回事?竟学会随便害人啦?”

    包大拯道;“回师尊,我四人原也未想管这闲事,只是听说有人劫杀迎亲花轿,以为定是白月娇所为,所以误来此处,谁知那女子却不是……”包大拯将事情缘由简要叙述了一遍。

    辛三疾也道:“我也知道你们雪莲教势大,咱们惹不起。可一来,我们也不知道这姑娘竟是你们的小主人。二来,这姑娘也,也确实将人家新娘给害死了。”

    夭夭不知从哪已经将那新郎馆儿老头给揪了出来,怒道:“我现在便将这老丑鬼也杀了!你们好也为他一起来报仇!”举锥欲刺。

    张狗儿忽然大喊一声:“小姐,你别杀他了。”

    夭夭怒道:“要你来管?”

    张狗儿道:“你看他那么大年纪,多可怜啊?你现在不杀他,他过几年也就老死了。再说你的爹爹也和他年纪差不多……”

    夭夭气道:“你救了我一回,便有教训我的资本了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也对我无礼!”

    张狗儿吓得住了声。

    那老头早吓得浑身抖成一团,趴到地上直磕头:“奶奶呀!仙姑啊!菩萨啊!饶了老儿的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回家就用轿子将新娘子柳叶儿送回娘家,陪嫁彩礼如数送她。要不,我家里还有个跟了我四十多年的老太太,我也将她送回娘家……”

    包大拯奇道:“你那新娘子没有死?”

    老头这才知道魂飞魄散之际说走了嘴,但已无法改口,又捣蒜似的磕头:“老儿该死啊,老儿可冤枉这小主姑娘了。她只是小小教训了那柳叶儿一下,后来柳叶儿那口气又缓过来了。现在就在家中好好持。小主姑娘大慈大悲怎么会杀人呢?都是老儿该死呀,求小主姑娘,看在我年龄这么大的份上留下我这把骨头吧。”

    夭夭气得笑了,对张狗儿道:“这老头儿赏了你了,背回家里当爹去吧。”

    独孤求胜向“西岳四圣”道;“我造了什么孽?怎么收了你们四个逆徒?谁又要你们来找白女侠了?那关于太白派的传言无凭无证,你等便听风追雨,如今来生下这等丑事!”

    独孤求胜看了看东峰总护法、七大长老,还有周遭数百名白衣教众,心知今天脸面已经丢定,绝无可能将弟子救出。向东峰护法抱拳道;“既然如此,老朽也就知趣啦。想我华山派与圣教向来无隔阂,况当年还有携手御敌之谊。后来虽有肖小挑唆,诬我们与朝庭勾结。遂遭灭门之祸。但此事终会水落石出。相信清平世界总有那么一天给个公道。”

    独孤求胜言罢看也不看“西岳四圣”,转身向院外就走。

    “西岳四胜”抬头目送师父,悔恨交集。俱抱定死志,一言不发。

    张狗儿回想起老农要收自己为义子的情形,心中一暖,喊道:“老爹!你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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