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
梁凯在车子里等的久了，被太阳晒的暖暖的，人几乎快要睡着了，但是又不敢熟睡，只好把车窗摇下去一点缝隙，死等。一点半过后等到两点再不见人就撤。要么就要等到春节收假，一个礼拜之后的时间。忽然就得心焦，漫长的等待唉。只是心里期待的东西太久了，太想有个结果。这个人有自己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想起父亲，心里不由得就冷却，父亲在他短暂的人生中，又有那个女人是他难以割舍的。如果把父亲在世的日子充其量按五十岁算起，加上母亲，七年一个结，那么到姚红这块不止五六个女人的，父亲喜欢每一个让他有不同感觉的女人，同时也喜欢在自己有生的日子里享受每个女人给他带来不同的感觉和生活阅历，尽管和高姨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但是那也不是父亲最纯情的一个阶段。在梁凯的记忆力还有别的女人，都是过客，都是父亲在寻找最后一个可以托付终身来临之前的一种过渡和替代。父亲是可怜的，也是可恨的。在内心深处也是值得膜拜的。父亲会从一个败家子到白手起家，从远走他乡到置身锦绣，这些总会让梁凯不断的审视自己曾经的态度，曾经的叛逆。想起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以回避的数段感情，人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在支撑自己的精神家园，自己的现实生活。尽管人的精神世界和物质生活可以用不同的形式构成，但是在人难以支撑下去的精神世界中，是何等的煎熬和痛苦。对于一个曾经众叛亲离的父亲也许除了麻醉自己，再就是和自己所谓的女人一起艰难相守，一起寻求安慰和寄托。记得父亲说过：我也许在外面算不了个什么，但是在这方圆几十里的梁家村是成功的。那已是梁凯当兵的第二年探亲回家时说起的话。
那时的自己血气方刚，看不惯父亲的作为和传统的东西背道而驰。那晚炕桌上父亲放了盘花生米，放了盘驴肉，还有高瓶西凤。花生米是父亲刚刚炸的，驴肉是父亲专门买的，这是俩人都爱吃的。父亲说：凯，今咱父子俩也喝杯酒。父亲拿过那细瓶的西凤酒倒了两杯，示意着梁凯。尽管这之前自己也喝酒，但是和父亲没有这么正式的喝过，内心深处不屑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尽管母亲对不起父亲，但是父亲不应该用哪种近乎报复的心态生活着。父亲端起酒杯说：凯，其它的事情咱父子俩今不说了，说说你以后的打算，继续服役还是退伍后有个什么计划？父子俩举杯干了个底朝天。那时的自己并没有想的太多，出去当兵也只是想逃离父亲的阴影，不想在父亲的印象中生活下去。那些年凡是个人都会说：那是梁子的儿 ！什么是梁子的儿子，那就意味着溃不成军的梁子，一败涂地的梁子，梁子是个什么人，就是地痞无赖的代名词，自己的父亲阿。看着刚刚四十出头的父亲心里有那么一点悲悯。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回家探亲只是一种象征，一种给外人看好的借口。那夜父子俩喝高了，一瓶酒被父亲喝去大半。那天父亲是想用一颗心和自己交换，但是自己并没有接纳这些年逐渐改变的父亲。背起行装的那一刻都没有给父亲说自己的打算，用沉默给予抗衡。但父亲是高兴的，见到每个人都笑着说：这小子有出息了。时间一眨眼就这么过去，父亲走了，留给自己除了遗产还有自己无法诉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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