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节 异变者
庄严神圣的女神石像下，法官开始宣判。
“经本庭检查核实，本案证据确凿，克里西德谋杀罪名成立，判处死刑……”
这里是在克里西德镇女神广场，因为镇上并没有正规的法院，所以军方在这临时搭建了一个简陋的露天审判庭。
这些简陋的设备并没有减少人们对此案的关注，反而人山人海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当判决宣布后，人们议论纷纷，有附和也有抗议，但所有的目光都一致地集中到被告台上的克里西德身上。
台上的克里西德一脸的平静， 和人群的喧哗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早就料到了法官会有这样的宣判，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证人台上那张熟悉的面孔。
“汉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这是他在审判庭上唯一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并没有得到答案，曾经他视为好友的汉斯用沉默回答了他的质问。
他冷眼看着法官和律师们用眼神相互示意，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公平的法庭，所以，他再也不作任何言论，因为他知道，某些人是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的。
“莉莉丝，你可千万别来啊……”
他的心绪早已飘到了小镇南边的废墟地带，那隐隐传来枪炮声响的地方，他在祈祷着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军事演习，而不是对莉莉丝的制裁。
可惜，他的祈祷没有任何作用。
在枪声传来的地方，一个瘦小的身影不断想冲出包围，可是每次都被几千米高空中的武装直升机逼回原地。
她向空中盘旋的数架武装直升机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但这么远的距离却让她感到无能为力。
“不错的表情啊……”
某架盘旋在最高点的武装直升机上，一个架着金边眼镜，一脸斯文的年轻人正对着地面的人影发出戏谑般的笑容。
“真是难以置信的怪物啊……”
在他旁边是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脸上犹带着惊怵的神色。
“一整队装备精良的特种士兵居然压制不住它，要不是出动了武装直升机部队，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年轻人愉快地笑着，似乎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
“火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异血才是最完美的兵器，上校，你目前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啊……”
透过精密的远程望远镜，地面人影的形象清晰可见。它全身上下被黑色硬壳裹得严严实实，硬壳上还能清楚看到数个航炮留下的弹痕。即使是出动数架武装直升机的强大火力也只是将这个怪物暂时压制，地面部队在这怪物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更可怕的是，每次这怪物负伤而退，但下一次再冲出时却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这样强大的回复能力让这些久经沙场的军人都感到惊恐万分。
“接来下……”
年轻人的眼神转移到直升飞机驾驶员。
“测试反坦克导弹对目标的伤害。”
“是！”
在驾驶员响亮的回答声中，飞行部队开始向目标接近。
地面的怪物似乎也注意到了直升飞机的路线变化，开始躲进更隐蔽的地方。
年轻人透过望远镜的目光紧随着地面人影移动，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有一种光芒在人影手中浮动。
由于它的身影一闪即逝，年轻人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也有可能只是阳光的反射。
“等等，就这个距离……等目标出现。”
带着一丝怀疑的神色，年轻人阻止了驾驶员继续靠近的想法。
地面的怪物突然从黑暗中一跃而出。
直升飞机上的训练有素的驾驶员几乎同时按下发射键，数枚反坦克导弹带着刺眼的尾焰向目标发射。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似乎还夹杂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烟雾滚滚中，却有一道长矛形态的光柱直冲云霄。
“快转弯……”
年轻人和驾驶员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猛烈的摇晃让机舱内的人员乱成一团。长矛形态的光柱几乎是擦着直升机飞过，它惊险避过这次劫难，但尾随后面的另一架直升机却成了替罪羔羊。
“这这……”
看着背后的直升机化为一团火焰坠落地面，军官和驾驶员都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其余的直升机部队急忙向高处飞去。
人群中唯一镇定的年轻人依然手持望远镜趴在机窗上观望着，随着地面烟雾的散去，在数个盆状的坑洼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残肢肉块。
“热感探测器上失去目标存在。”
驾驶员指着飞机上的仪器。
“死了吗？”
有人这样问到。
“不，这怪物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死去。”
大家都是一致的想法。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力量……”
年轻人一边掏出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一边用命令的口吻对军官说着。
“上校，麻烦您再调一些兵力来，彻底搜查这一带。对了，如果发现目标，尽量不要在地面与目标发生正面冲突。”
军官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并不是对年轻人的语气不满，而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发现自己已经损失了一整个小队的兵力，这在他的军事生涯中将划上耻辱的一笔。
————————————————————————————————————————
“好痛……好痛……谁来救救我……”
偏僻的小巷中，女孩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
“好可怜啊。”
来自年轻女性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是谁！”
女孩飞快转过身，凌厉的目光直射前方。一瞬间，负伤的她依然表现出让人吃惊的反应速度。
可是，紧接着她不得不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因为直视眼前的女人就仿佛直视正午的太阳。
“你是……”
原本被导弹击溃的黑色气体重新在女孩皮肤表层蔓延，并迅速凝结成盔甲的形状。女孩的双眼透出血红的光芒，她不明白，自己体内隐藏的力量为什么会对眼前的女人发出如此强烈的感应。
“杀了你，杀了你……”
她的神智渐渐被潮水一样的杀戮欲望所征服，她的身影也像一只刚挣脱镣铐的猛兽，舞动着利爪凶残地扑向女人。
“不可以哦，莉莉丝。”
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致使女孩前扑的身影瞬间凝固在空中。她不断挣扎，可是唯一能够活动的却只有那双血色的眼珠。
女人向她移动，强烈的光芒让女孩不由自主闭上双眼。
“悲伤吗，寂寞吗……”
随着让人舒适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感到腰间一紧，身不由己地被带到了一个温暖的胸怀中。
黑色的盔甲像蜡烛接触到火焰，霎时溶化殆尽。女孩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体内那不受控制的力量仿佛在畏惧着眼前的女人，就连受伤的痛苦也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温暖……”
她对眼前的女人充满疑问，可是身体却像被温暖的阳光包围，不想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女孩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
“厌倦这样这孤独的人生吗，莉莉丝。”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依然贪婪地偎依在女人温暖的胸怀中。
“那么……去改变它吧……”
话音刚落，女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失去依靠的女孩顿时扑倒在地。
“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告诉我，我要怎么去改变……母亲……”
女孩惊恐无助地挥舞着双手，她终于明白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正是来源于幼小时同母亲的回忆。她也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但是那种被燃起的对母亲的强烈思念，还是让她脱口而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呼唤。
“去寻找失散的亲人吧，那名为雪莉尔的女人，她一定……一定也在期盼着与你相见……”
充满魔力的声音在女孩耳边萦绕，却完全找不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雪莉尔……”
女孩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许多尘封的回忆开始重新浮上心头。
是的，自己并不都是一个人的，父亲，母亲，克里西德，以及在那到处摆放着仪器和破璃器皿的实验室中，那个和她一起承受痛苦，相互扶持的小女孩。
“雪莉尔……你还在吗？等着我，我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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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本庭检查核实，本案证据确凿，克里西德谋杀罪名成立，判处死刑……”
这里是在克里西德镇女神广场，因为镇上并没有正规的法院，所以军方在这临时搭建了一个简陋的露天审判庭。
这些简陋的设备并没有减少人们对此案的关注，反而人山人海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当判决宣布后，人们议论纷纷，有附和也有抗议，但所有的目光都一致地集中到被告台上的克里西德身上。
台上的克里西德一脸的平静， 和人群的喧哗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早就料到了法官会有这样的宣判，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证人台上那张熟悉的面孔。
“汉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这是他在审判庭上唯一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并没有得到答案，曾经他视为好友的汉斯用沉默回答了他的质问。
他冷眼看着法官和律师们用眼神相互示意，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公平的法庭，所以，他再也不作任何言论，因为他知道，某些人是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的。
“莉莉丝，你可千万别来啊……”
他的心绪早已飘到了小镇南边的废墟地带，那隐隐传来枪炮声响的地方，他在祈祷着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军事演习，而不是对莉莉丝的制裁。
可惜，他的祈祷没有任何作用。
在枪声传来的地方，一个瘦小的身影不断想冲出包围，可是每次都被几千米高空中的武装直升机逼回原地。
她向空中盘旋的数架武装直升机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但这么远的距离却让她感到无能为力。
“不错的表情啊……”
某架盘旋在最高点的武装直升机上，一个架着金边眼镜，一脸斯文的年轻人正对着地面的人影发出戏谑般的笑容。
“真是难以置信的怪物啊……”
在他旁边是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脸上犹带着惊怵的神色。
“一整队装备精良的特种士兵居然压制不住它，要不是出动了武装直升机部队，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年轻人愉快地笑着，似乎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
“火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异血才是最完美的兵器，上校，你目前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啊……”
透过精密的远程望远镜，地面人影的形象清晰可见。它全身上下被黑色硬壳裹得严严实实，硬壳上还能清楚看到数个航炮留下的弹痕。即使是出动数架武装直升机的强大火力也只是将这个怪物暂时压制，地面部队在这怪物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更可怕的是，每次这怪物负伤而退，但下一次再冲出时却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这样强大的回复能力让这些久经沙场的军人都感到惊恐万分。
“接来下……”
年轻人的眼神转移到直升飞机驾驶员。
“测试反坦克导弹对目标的伤害。”
“是！”
在驾驶员响亮的回答声中，飞行部队开始向目标接近。
地面的怪物似乎也注意到了直升飞机的路线变化，开始躲进更隐蔽的地方。
年轻人透过望远镜的目光紧随着地面人影移动，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有一种光芒在人影手中浮动。
由于它的身影一闪即逝，年轻人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也有可能只是阳光的反射。
“等等，就这个距离……等目标出现。”
带着一丝怀疑的神色，年轻人阻止了驾驶员继续靠近的想法。
地面的怪物突然从黑暗中一跃而出。
直升飞机上的训练有素的驾驶员几乎同时按下发射键，数枚反坦克导弹带着刺眼的尾焰向目标发射。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似乎还夹杂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烟雾滚滚中，却有一道长矛形态的光柱直冲云霄。
“快转弯……”
年轻人和驾驶员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猛烈的摇晃让机舱内的人员乱成一团。长矛形态的光柱几乎是擦着直升机飞过，它惊险避过这次劫难，但尾随后面的另一架直升机却成了替罪羔羊。
“这这……”
看着背后的直升机化为一团火焰坠落地面，军官和驾驶员都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其余的直升机部队急忙向高处飞去。
人群中唯一镇定的年轻人依然手持望远镜趴在机窗上观望着，随着地面烟雾的散去，在数个盆状的坑洼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残肢肉块。
“热感探测器上失去目标存在。”
驾驶员指着飞机上的仪器。
“死了吗？”
有人这样问到。
“不，这怪物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死去。”
大家都是一致的想法。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力量……”
年轻人一边掏出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一边用命令的口吻对军官说着。
“上校，麻烦您再调一些兵力来，彻底搜查这一带。对了，如果发现目标，尽量不要在地面与目标发生正面冲突。”
军官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并不是对年轻人的语气不满，而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发现自己已经损失了一整个小队的兵力，这在他的军事生涯中将划上耻辱的一笔。
————————————————————————————————————————
“好痛……好痛……谁来救救我……”
偏僻的小巷中，女孩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
“好可怜啊。”
来自年轻女性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是谁！”
女孩飞快转过身，凌厉的目光直射前方。一瞬间，负伤的她依然表现出让人吃惊的反应速度。
可是，紧接着她不得不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因为直视眼前的女人就仿佛直视正午的太阳。
“你是……”
原本被导弹击溃的黑色气体重新在女孩皮肤表层蔓延，并迅速凝结成盔甲的形状。女孩的双眼透出血红的光芒，她不明白，自己体内隐藏的力量为什么会对眼前的女人发出如此强烈的感应。
“杀了你，杀了你……”
她的神智渐渐被潮水一样的杀戮欲望所征服，她的身影也像一只刚挣脱镣铐的猛兽，舞动着利爪凶残地扑向女人。
“不可以哦，莉莉丝。”
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致使女孩前扑的身影瞬间凝固在空中。她不断挣扎，可是唯一能够活动的却只有那双血色的眼珠。
女人向她移动，强烈的光芒让女孩不由自主闭上双眼。
“悲伤吗，寂寞吗……”
随着让人舒适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感到腰间一紧，身不由己地被带到了一个温暖的胸怀中。
黑色的盔甲像蜡烛接触到火焰，霎时溶化殆尽。女孩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体内那不受控制的力量仿佛在畏惧着眼前的女人，就连受伤的痛苦也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温暖……”
她对眼前的女人充满疑问，可是身体却像被温暖的阳光包围，不想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女孩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
“厌倦这样这孤独的人生吗，莉莉丝。”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依然贪婪地偎依在女人温暖的胸怀中。
“那么……去改变它吧……”
话音刚落，女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失去依靠的女孩顿时扑倒在地。
“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告诉我，我要怎么去改变……母亲……”
女孩惊恐无助地挥舞着双手，她终于明白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正是来源于幼小时同母亲的回忆。她也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但是那种被燃起的对母亲的强烈思念，还是让她脱口而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呼唤。
“去寻找失散的亲人吧，那名为雪莉尔的女人，她一定……一定也在期盼着与你相见……”
充满魔力的声音在女孩耳边萦绕，却完全找不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雪莉尔……”
女孩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许多尘封的回忆开始重新浮上心头。
是的，自己并不都是一个人的，父亲，母亲，克里西德，以及在那到处摆放着仪器和破璃器皿的实验室中，那个和她一起承受痛苦，相互扶持的小女孩。
“雪莉尔……你还在吗？等着我，我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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