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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考试发榜前的闲聊

    贾玉和柳湘莲并立在秦淮河的桥头看了一会风景,闲扯了几句,然后卫若兰、张云松、徐墨竹、顾落梅几个考完试就走了过来,小言公主也跟了过来。

    “你们两个倒是悠闲得很呢!”顾落梅隔着老远就叫了起来。

    贾玉笑道:“我们又不想考什么秀才举人,又不争什么名剑美人,为什么不悠闲呢?”

    “你以为我想憋坐在那里写什么八股,我是看不惯幽都四鬼那熊样!”顾落梅大摇着扇子吹风,一副快要被憋坏的样子。

    “徐兄,难道你不觉得这考试中有什么阴谋吗?”贾玉问徐墨竹道。

    徐墨竹道:“什么阴谋,难道不是可卿姑娘要挑有前程的依靠吗?”

    “你少给我装蒜了。”贾玉笑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顾落梅问道:“什么阴谋阳谋的,难道可卿姑娘和北静王联手设了什么诡计陷阱?”

    “老二,你有什么想法不防说来我们都听听。”张云松也开口道。

    徐默竹沉默片刻,缓缓道:“阴谋是可能有,但我估计不是什么坏阴谋,而是好阴谋。”

    “阴谋还分好坏?”贾玉问道。

    “当然。”徐墨竹接道,“如果这个阴谋能够大快人心,能为多数人带来好处,那就是好阴谋。”

    张云松有些急不可耐了:“到底什么阴谋老二你快说,别啰嗦了!”

    徐墨竹笑笑道:“大家别急,我也只是猜测,北静王想要借我们这几十个人,废掉八股文,来一场科举革新。”

    废掉八股文,搞科举改革?这是大好事啊!这就是北静王的阴谋?只是这么大的事靠引来几个世家公子一群江湖名士能行吗?

    卫若兰有也些不信地问道:“这么大的事,借我们这几十个人,行吗?”

    徐墨竹答道:“当然不行,借我们这几十个人联名上书,这只是北静王的第一步。”

    “那剩下的几步呢?”张云松又问。

    “第二步,我想应该是借我们这几十个人的联名上书去发动三千太学生,制造更广泛强势的舆论,然后第三步,联合公卿大臣们,正式在朝堂与皇上廷议面争。”

    贾玉也有点怀疑道:“我们这几十个人的联名发动得了三千太学生吗?”

    徐墨竹笑了笑:“应该可以的。”

    顾落梅愤愤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北静王为什么要搞赏剑大会这个名堂了,因为这样勾引来的人,大都可算得文武双全,又不喜欢酸腐的八股文,又胆子比较大,又在天下士子中有点小名气,正好为他所用。他奶奶的,老子最讨厌被人利用了,若真要签什么名,我是不会签的。”

    徐墨竹摇摇道:“就算我们几个不签,也无大碍,六十多个人,只要有四十多个签了,他就可以发动得了。况且,他也为我们和解了争斗,也算我们欠他一个人情。”

    “谁要他和解了,不用他和解,我们一定会输吗?”顾落梅不以为然道。

    张云松道:“老三,话虽这么说,但从道义来讲,我们还是欠他的。”

    “贾兄,若真要签名,你会签吗?”徐墨竹问贾玉道。

    “这个,我现在还不确定。”贾玉答道。

    徐墨竹看了看贾玉,又看了看言公主,笑道:“贾兄也欠北静王一个人情的。”

    言公主瞪了徐墨竹一眼道:“徐墨竹,欠不欠人情,你看我干什么。”

    “别装了,公主。”顾落梅笑道,“你王爷哥哥应该已把你许配给了贾公子吧。”

    “狗屁!”言公主一脚向顾落梅踢去:“本公主想嫁谁还要人许配吗?我三哥又不是我爹娘,即使是我爹娘,也管不了我这事!”

    “那是你自己跟贾公子私奔喽!”顾落梅闪到一边,又嬉皮笑脸道。

    “就算本姑娘私奔又怎样!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哈哈,我羡慕得吃不下饭,嫉妒得睡不着觉啊!”

    “老三,我们谈正经事,你不要胡闹了!”张云松对顾落梅喝道。

    言公主又道:“你们谈正经事,最好不要把我也扯进去,我也不想管你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臭男人什么阴谋阳谋的事。哎呀,只可怜湘云不在,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说着就一个人走到一边去了。

    言公主走到一边后,徐墨竹又道:“其实我们签不签名,最关键的不是看这些表面上的道义。”

    贾玉问道:“要看北静王到底提出什么样的改革条款吗?”

    “对。”徐墨竹答道,“以我猜测,八股文只是一个引子,废不废掉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这背后引起的各方利与势的变化与冲突,汉晋隋唐宋以至本朝,历代贡举取士制度的改革,无不引起天下利势的大变动。”对徐默住的话,贾玉还是可以理解的。如何贡举取士,实际上就是统一的王朝建立后,如何进行权力的再分配。春秋战国没有贡举取士制度,是世袭贵族的游士的天下。从秦汉到唐宋,贡举取士制度的不同,直接导致了政权资源和利益在君主、皇族、军功贵族、名门士族、庶民寒族、商人等之间分配的不同。众人也是一阵沉默。

    “徐兄,北静王现在朝中担任了什么要职吗?”贾玉又问。

    “这个你都不知道吗?”徐墨竹笑道。

    贾玉摇头笑了笑。

    卫若兰答道:“他是内阁五辅之一,排第五。”

    大虞朝的内阁并非一个正式的朝廷衙门,创立之初只是备皇帝顾问的,而内阁中的侍从官的官品较低。只是因大虞朝没有设宰相一职,而后面的皇帝又多懒得躬亲庶政,所以在内廷作皇帝侍从的内阁官才权力渐重,从侍从变成辅臣,成了有实无名的内相。特别是兼了外廷六部令官郎官或兼了崇文阁,武英殿,文华殿等殿阁大学士之职位的内阁官员更是位高权重,内位侧目。

    “那北静王兼了其它官职没有?”贾玉又问卫若兰。

    “没有。”卫若兰答道。

    “那他这个职位可以重要,也可以不重要喽?”贾玉又问。

    徐墨竹答道:“话虽可这么说,但现在的内阁首辅是他爹的门生。”

    “他爹?他爹是干什么的?”

    “不会吧!”顾落梅笑道,“贾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爹辅佐七岁的小皇帝登基,做了十年的内阁首辅,功德满天下,三年前已去世,这是妇孺皆知的事,你怎么不知道?”

    贾玉讪讪地笑了笑,还真被你猜对了。

    一直未开口的柳湘莲笑道:“落梅,你们还不知道吧,听湘云说,几个月前玉少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就将从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还有这样古怪的病吗?”顾落梅还有些不相信。

    “谁要你相信。”

    “我们先不谈这个了。”张云松道,“时辰快到了,我们去兰语坊看看考试的结果吧。”

    “小言,快过来,我们要走了!”贾玉喊了一下言公主。

    众人又来到兰语坊,只见参加考试的人都已重新会聚过来了,只等着公布考试结果,或者说等着再见秦可卿一面,再受受她那媚死人不偿命的体态声音。

    但只等来秦可卿的两个侍女。

    “给位英雄才俊,考试结果,经可卿姑娘钦定,已经出来了,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可卿姑娘又特意将选中的答卷叫人用大字抄录了一遍,给大家看看。”一个侍女站在楼上说完,另一个侍女就将一幅写满字的大卷轴挂了下来。

    贾玉抬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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