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坚毅少年
一年。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一年？
顾兮若站在山顶平台，呼吸着微凉的山风。
一年前的今天，她爬到了这个平台上，满身血污，但是她的内心，无比坚定。
今日，她负责记录通过第一关毅力测试的弟子名单。
她看向山下聚集在一起跃跃欲试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测试开始，人群分流而上，互相之间慢慢地拉开了距离。
一刻钟过去了，渐渐有人体力不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半个时辰过去了，许多人还没有爬到半山腰，看来在一个时辰内爬上山顶平台，希望不大了。
顾兮若静静地看着那些奋力向上攀爬的人，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
是这样千辛万苦才爬上来的。是有着这样坚定不可摧的信念的。是怎样狼狈都不曾想过放弃的。
那个时候她一无所有，可是她相信自己。
今日呢？
至少她已拥有了成丹期的修为，凌驾于多少天心门弟子之上。可是，她已不再相信自己了。
还有一刻钟就到时间了，几个人已经爬到了离平台很近的地方，但更多的人，还在山路上苦苦挣扎。
这时，一个淳朴的少年引起了顾兮若的注意。
他离平台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一刻钟之内爬上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身边另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攀爬间突然手脚一滑，脱力从山岩上摔了下去。那个淳朴的少年急忙伸出手拽住同伴，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身形，但摔着的少年全身被尖利的岩石磨得血肉模糊，腿和胳膊都脱了臼，别说是爬山了，走平地都难。
“庭之，你别管我了，我是爬不上去了，你别因为我再耽误时间和体力了。我娘说了，凭你的性子，一定能考进天心门，将来一定能有大作为！你快走吧，将来别忘了我就成。”
“虎子！”坚毅少年低声吼了一句，“别瞎说！要进天心门我们一起进！我不会丢下你的，来，我扶你！”
说罢，也不顾虎子的反对，架着虎子，蹒跚着向山上爬去。
这陡峭的山路，自己手脚并用尚且只能勉力攀爬，带着个行动不便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虎子浑身疼痛，全身大部分的力量都落在莫庭之头上。很快，莫庭之的额头就滚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好几次，他们两个人都差点一起跌下去。
他们是山下莫家村的同乡，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十分要好，这次约好了一起来参加天心门的招徒测试。
看到莫庭之咬牙坚持的模样，莫虎心中不忍。
“庭之，你别管我了，时间快到了，你自己上去吧。”
“不行！”莫庭之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双手双脚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莫庭之要带着莫虎，速度上降了许多，他们手中用来计时的灵符都变得有些虚幻了，这代表时间马上要到了。
顾兮若默默地看着，旁边广开峰的核心弟子韩聪也在看着他们，轻蔑地嗤笑了一声，说：“傻子。”
有人已经爬到了平台上，气喘嘘嘘地躺着，顾兮若走过去，记录下他们的名字。顾兮若一边在纸上写字，还不时地向那对少年望上一眼。
“来不及了，你别管我了！” “我背你！”眼见期限临近，莫庭之也着急了起来，二话不说，将莫虎背起，狂吼着，拼了命地向平台爬去。
莫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眼中竟留下了泪水。他不想拖累莫庭之，可是莫庭之说：“别动！你要是为我着想，想我早些爬到终点，就抱紧我，不要再让我分心劳神！”
莫虎只能点点头，尽力贴紧莫庭之。
顾兮若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莫庭之像疯了一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山顶爬去。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布满了恐怖的红血丝。
当他们手中的灵符消失的前一刻，莫庭之终于背着莫虎，站在了山顶平台上。
他腿一软，倒了下去。
莫庭之和莫虎都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们成功了！我们要进入天心门了！”莫虎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莫庭之也激动地点了点头。
“高兴个什么劲儿，想入门，还早着咧！”韩聪满脸不屑，扔给他们一人一颗恢复体力的丹药。
两个人也不气恼，谢过韩聪之后，从地上捡起丹药，把丹药捧在手心，轻轻拂了下上面的灰尘，然后犹豫着，一点一点地把丹药吃了下去。
“切，就是最普通的强身丹嘛，弄得还像得了宝贝似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韩聪白了他们一眼，径自走开了。
“恭喜你们，你们已经通过了天心门弟子选拔第一关的测试。服用了本门的强身丹，相信你们也恢复了不少体力。下面请随老夫到度灵台去，进行第二关的测试！”青田峰长老钱时辉声若洪钟，对瘫软在地的众人说道。
一年前，就是这位钱长老主持的灵根测试，在他面前，顾兮若进行测试时度灵石爆裂开来，他是第一个见识到顾兮若逆天灵根的人，也是他将此事迅速禀告给了掌门鸿钧真人及各脉首座。
如今故人见面，顾兮若却怎么也不敢看钱长老的表情。
钱长老早就看到顾兮若了，对顾兮若的印象也是极其深刻，但如今她已变成了天心门中灵根最差之人，这情形，不免太讽刺了些，不禁让人唏嘘扼腕，顿生尴尬之意。
钱长老干咳一声，从顾兮若身边坦然走过，也不跟顾兮若搭话，只是领着四十几个通过第一项测试的人前去测试灵根。
那几十个人充满好奇地左右张望着，只有莫庭之一直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身边的莫虎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莫庭之的肩膀，两个人相视而笑。
顾兮若看着那两个满脸天真笑容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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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一年？
顾兮若站在山顶平台，呼吸着微凉的山风。
一年前的今天，她爬到了这个平台上，满身血污，但是她的内心，无比坚定。
今日，她负责记录通过第一关毅力测试的弟子名单。
她看向山下聚集在一起跃跃欲试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测试开始，人群分流而上，互相之间慢慢地拉开了距离。
一刻钟过去了，渐渐有人体力不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半个时辰过去了，许多人还没有爬到半山腰，看来在一个时辰内爬上山顶平台，希望不大了。
顾兮若静静地看着那些奋力向上攀爬的人，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
是这样千辛万苦才爬上来的。是有着这样坚定不可摧的信念的。是怎样狼狈都不曾想过放弃的。
那个时候她一无所有，可是她相信自己。
今日呢？
至少她已拥有了成丹期的修为，凌驾于多少天心门弟子之上。可是，她已不再相信自己了。
还有一刻钟就到时间了，几个人已经爬到了离平台很近的地方，但更多的人，还在山路上苦苦挣扎。
这时，一个淳朴的少年引起了顾兮若的注意。
他离平台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一刻钟之内爬上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身边另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攀爬间突然手脚一滑，脱力从山岩上摔了下去。那个淳朴的少年急忙伸出手拽住同伴，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身形，但摔着的少年全身被尖利的岩石磨得血肉模糊，腿和胳膊都脱了臼，别说是爬山了，走平地都难。
“庭之，你别管我了，我是爬不上去了，你别因为我再耽误时间和体力了。我娘说了，凭你的性子，一定能考进天心门，将来一定能有大作为！你快走吧，将来别忘了我就成。”
“虎子！”坚毅少年低声吼了一句，“别瞎说！要进天心门我们一起进！我不会丢下你的，来，我扶你！”
说罢，也不顾虎子的反对，架着虎子，蹒跚着向山上爬去。
这陡峭的山路，自己手脚并用尚且只能勉力攀爬，带着个行动不便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虎子浑身疼痛，全身大部分的力量都落在莫庭之头上。很快，莫庭之的额头就滚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好几次，他们两个人都差点一起跌下去。
他们是山下莫家村的同乡，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十分要好，这次约好了一起来参加天心门的招徒测试。
看到莫庭之咬牙坚持的模样，莫虎心中不忍。
“庭之，你别管我了，时间快到了，你自己上去吧。”
“不行！”莫庭之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双手双脚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莫庭之要带着莫虎，速度上降了许多，他们手中用来计时的灵符都变得有些虚幻了，这代表时间马上要到了。
顾兮若默默地看着，旁边广开峰的核心弟子韩聪也在看着他们，轻蔑地嗤笑了一声，说：“傻子。”
有人已经爬到了平台上，气喘嘘嘘地躺着，顾兮若走过去，记录下他们的名字。顾兮若一边在纸上写字，还不时地向那对少年望上一眼。
“来不及了，你别管我了！” “我背你！”眼见期限临近，莫庭之也着急了起来，二话不说，将莫虎背起，狂吼着，拼了命地向平台爬去。
莫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眼中竟留下了泪水。他不想拖累莫庭之，可是莫庭之说：“别动！你要是为我着想，想我早些爬到终点，就抱紧我，不要再让我分心劳神！”
莫虎只能点点头，尽力贴紧莫庭之。
顾兮若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莫庭之像疯了一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山顶爬去。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布满了恐怖的红血丝。
当他们手中的灵符消失的前一刻，莫庭之终于背着莫虎，站在了山顶平台上。
他腿一软，倒了下去。
莫庭之和莫虎都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们成功了！我们要进入天心门了！”莫虎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莫庭之也激动地点了点头。
“高兴个什么劲儿，想入门，还早着咧！”韩聪满脸不屑，扔给他们一人一颗恢复体力的丹药。
两个人也不气恼，谢过韩聪之后，从地上捡起丹药，把丹药捧在手心，轻轻拂了下上面的灰尘，然后犹豫着，一点一点地把丹药吃了下去。
“切，就是最普通的强身丹嘛，弄得还像得了宝贝似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韩聪白了他们一眼，径自走开了。
“恭喜你们，你们已经通过了天心门弟子选拔第一关的测试。服用了本门的强身丹，相信你们也恢复了不少体力。下面请随老夫到度灵台去，进行第二关的测试！”青田峰长老钱时辉声若洪钟，对瘫软在地的众人说道。
一年前，就是这位钱长老主持的灵根测试，在他面前，顾兮若进行测试时度灵石爆裂开来，他是第一个见识到顾兮若逆天灵根的人，也是他将此事迅速禀告给了掌门鸿钧真人及各脉首座。
如今故人见面，顾兮若却怎么也不敢看钱长老的表情。
钱长老早就看到顾兮若了，对顾兮若的印象也是极其深刻，但如今她已变成了天心门中灵根最差之人，这情形，不免太讽刺了些，不禁让人唏嘘扼腕，顿生尴尬之意。
钱长老干咳一声，从顾兮若身边坦然走过，也不跟顾兮若搭话，只是领着四十几个通过第一项测试的人前去测试灵根。
那几十个人充满好奇地左右张望着，只有莫庭之一直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身边的莫虎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莫庭之的肩膀，两个人相视而笑。
顾兮若看着那两个满脸天真笑容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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