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话 素儿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
魂来枫叶青，魂返关塞黑。
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水深波浪阔，无使皎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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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好梦。
我梦见了母亲、父亲、素怡——还有东宁哥。因为河神的及时雨，村子没有受到干旱的攻击。大家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起欢笑一起玩耍。
但终究这是一场梦。
梦是一种只要睁开眼睛就会灰飞烟灭的东西。
我睁开了眼睛。
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不是耀辉的房间，而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房间。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不会吧，我想道，我的整个身子都不值它的五分之一！
我往窗外望去，天还是黑漆漆的。我根本没想到我睡了多久。
好奇心做的怪，我决定找出这个房间的主人。
我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
对啊，我无意地跑进了洛嫔宫，然后见到了那个自称风使飞廉的怪神。然后……然后……然后他把我推下了池子里！想起来了！然后我就不省人事，然后我就在和河神讲话，然后他叫我睡觉——不会这个房间是河神的吧？不过我很快就嘲笑起我自己的猜测。原因很简单：像河神这么小的人可能爬上这个巨大的床都要耀辉的帮忙，所以，这房间是绝对不可能是河神的。
不是河神的我就放心了。虽说耀辉说了一大段让我放心的话，但是因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河神是杀人魔”的世界里，一下子还不适应。
我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肩上，然后往门外走去。
满月的月光洒在宽阔的走廊上，随着一阵舒服的晚风从南方吹过，一段音乐从后花园传来。
有人在吹箫。
我的耳朵从来不会出错。
忘记了本来的目的，我的脚不听话地向箫声的方向移动，直到我看到了一个侧影——一个吹箫的侧影。
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似乎吸取了月亮的光芒，和湖水一样波光凌凌；不整齐的黑发合着箫声在晚风里飘着；松垮的深衣露出胸前的图腾，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我的呼吸停止了。
然而箫声也停止了。
他转过头来，看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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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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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不起，我……”我一瞬间感到脸颊上一红便开始找借口。
“你就是素儿姑娘？”没想到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半信半疑地问道。
“猜——的——”这个陌生男人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鼓起勇气问他的名字，如果他在水国的话，说不定就是像耀辉、后海、乌拉或是真人那样的神吧。
但是没想到这样简单的问题却让眼前这个男人回答不出来。
“怎么了吗？”我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叫我無奇就好了。”他刻意地躲避了我的视线。
“無奇……”我细细地咀嚼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名字，“奇怪的名字……”我自己嘀咕了一句。
“所以说是‘無奇’啊，一点不奇怪吧。再说有人还有叫‘素儿’的呢。”無奇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你！”我能感觉到脸颊又红了起来，“不说了。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儿？”
“这儿不是水国的本宫吗？”無奇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本宫？！这是河神的……你为什么知道这是河神的本宫？还有，你在水国干嘛？”
“我……”他又犹豫了一下，“我来看我表弟的。”
“啊？看表弟？”我不相信地回答，“难道你表弟就是河神？”
“正是。”
我差点把肚子里的水全部喷了出来。“当真？”
“近看你不感觉我们两个很像吗？”说着他一把抓过我的手，然后向他那边拉过去。
“等一下！”我慌忙地推开他的手。無奇也太直接了吧！太近了！太近了！
“呵呵！”無奇自己却乐在其中地笑起来，“人间的女孩都这样吗？”
“是你太近了！”我转过头，不让無奇看到我涨红的脸，“不过，你的箫很好听……”最后几个字是用我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出口的。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無奇强迫着摊开了我的手，然后把他的箫交给了我，“当做我们见过面的信物。”
“这！”我本想推辞，但是無奇却不让我有机会推辞。
“我现在必须要走了，要是我表弟这个坏脾气知道我在这儿过夜的话会把我给驱逐出境的。”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说出这种话。
無奇笑了：“会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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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落尽天涵水，
日暮沧波起。
背飞双燕贴云寒，
独问小楼东畔倚阑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
雪满长安道。
故人早晚上高台，
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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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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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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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了母亲、父亲、素怡——还有东宁哥。因为河神的及时雨，村子没有受到干旱的攻击。大家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起欢笑一起玩耍。
但终究这是一场梦。
梦是一种只要睁开眼睛就会灰飞烟灭的东西。
我睁开了眼睛。
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不是耀辉的房间，而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房间。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不会吧，我想道，我的整个身子都不值它的五分之一！
我往窗外望去，天还是黑漆漆的。我根本没想到我睡了多久。
好奇心做的怪，我决定找出这个房间的主人。
我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
对啊，我无意地跑进了洛嫔宫，然后见到了那个自称风使飞廉的怪神。然后……然后……然后他把我推下了池子里！想起来了！然后我就不省人事，然后我就在和河神讲话，然后他叫我睡觉——不会这个房间是河神的吧？不过我很快就嘲笑起我自己的猜测。原因很简单：像河神这么小的人可能爬上这个巨大的床都要耀辉的帮忙，所以，这房间是绝对不可能是河神的。
不是河神的我就放心了。虽说耀辉说了一大段让我放心的话，但是因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河神是杀人魔”的世界里，一下子还不适应。
我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肩上，然后往门外走去。
满月的月光洒在宽阔的走廊上，随着一阵舒服的晚风从南方吹过，一段音乐从后花园传来。
有人在吹箫。
我的耳朵从来不会出错。
忘记了本来的目的，我的脚不听话地向箫声的方向移动，直到我看到了一个侧影——一个吹箫的侧影。
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似乎吸取了月亮的光芒，和湖水一样波光凌凌；不整齐的黑发合着箫声在晚风里飘着；松垮的深衣露出胸前的图腾，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我的呼吸停止了。
然而箫声也停止了。
他转过头来，看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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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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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不起，我……”我一瞬间感到脸颊上一红便开始找借口。
“你就是素儿姑娘？”没想到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半信半疑地问道。
“猜——的——”这个陌生男人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鼓起勇气问他的名字，如果他在水国的话，说不定就是像耀辉、后海、乌拉或是真人那样的神吧。
但是没想到这样简单的问题却让眼前这个男人回答不出来。
“怎么了吗？”我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叫我無奇就好了。”他刻意地躲避了我的视线。
“無奇……”我细细地咀嚼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名字，“奇怪的名字……”我自己嘀咕了一句。
“所以说是‘無奇’啊，一点不奇怪吧。再说有人还有叫‘素儿’的呢。”無奇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你！”我能感觉到脸颊又红了起来，“不说了。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儿？”
“这儿不是水国的本宫吗？”無奇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本宫？！这是河神的……你为什么知道这是河神的本宫？还有，你在水国干嘛？”
“我……”他又犹豫了一下，“我来看我表弟的。”
“啊？看表弟？”我不相信地回答，“难道你表弟就是河神？”
“正是。”
我差点把肚子里的水全部喷了出来。“当真？”
“近看你不感觉我们两个很像吗？”说着他一把抓过我的手，然后向他那边拉过去。
“等一下！”我慌忙地推开他的手。無奇也太直接了吧！太近了！太近了！
“呵呵！”無奇自己却乐在其中地笑起来，“人间的女孩都这样吗？”
“是你太近了！”我转过头，不让無奇看到我涨红的脸，“不过，你的箫很好听……”最后几个字是用我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出口的。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無奇强迫着摊开了我的手，然后把他的箫交给了我，“当做我们见过面的信物。”
“这！”我本想推辞，但是無奇却不让我有机会推辞。
“我现在必须要走了，要是我表弟这个坏脾气知道我在这儿过夜的话会把我给驱逐出境的。”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说出这种话。
無奇笑了：“会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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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落尽天涵水，
日暮沧波起。
背飞双燕贴云寒，
独问小楼东畔倚阑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
雪满长安道。
故人早晚上高台，
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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