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道路便是无情
刘一刀被生擒带走蛇谷弥漫烟尘，活着的人捧起兄弟、朋友、战友的骨灰，或是塞进喝空的水壶，或是脱下上衣打包背负在身上，张小川默默看着忙碌的众生，不知道自己死后谁会为自己拾骨，也不知道还能否回到那天府之国。
被包围的联合护卫队伤亡惨重，六成的人都死于这次诱饵行动，这让张小川切身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更明白了身为指挥者的责任。流淌的鲜血将土地染成暗红，拾骨的残火掩不住的凄凉。刘一刀不死如何能慰藉死去的亡魂，如何向活着的人交代。
夕阳下的张小川泪流满面无语凝噎，但还不是放下警惕的时候，抹去沾满烟尘的泪痕，转身时已变得无比坚强，自己想要的必须从刘一刀口中挖出，而刘一刀也必须就此死去。简单的洗漱过后，张小川换上了那身王爷官袍，对付刘一刀这路贪生怕死的货色，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
“秦伟，去把人给带进来吧。”
“遵命。”
厚毡门被打开，等候在外多时的士兵架着五花大绑的刘一刀进入营帐，对着刘一刀脚弯就是一脚，横断山的山大王死狗一般应声倒下。
“刘一刀我问你？本王和你可有过节。”
“小的今天生平第一次见到王爷，当然谈不上有什么过节。”
“哪你为何纠结横断山匪帮埋伏于此，并企图暗杀本王。”
张小川见着刘一刀嬉皮笑脸有恃无恐的样子，火就不打一处来，嘭一声拍案而起，借着这个充满官威的动作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立刻就送这狂徒下地狱。
“王爷冤枉啊，干我们这行的打家劫舍是本行啊，要杀你的是那帮南边来的海盗，小的可不敢造次，他们带了大把的悬赏花红前来，小的也只是当个中间人，到处吆喝赚点买酒钱罢了，你看我将兄弟们全部放在最后，就是为了不惊扰到王爷。哪成想王爷您英明神武，我和我那帮不成器的弟兄们，还没捞到什么油水，就死的死逃的逃，腿脚稍微慢点的就都成了小的这样。”
刘一刀挣扎着想跪起身来，可惜身体被封住了气穴，又绑的和个粽子一样，只能像只蚯蚓一样蠕动着拍张小川马屁，博取这位掌握着自己生死的年轻人对自己另眼相看。而张小川也借坡下驴顺势大笑起来，准备开始套取情报。
“秦伟，把刘头领扶起来，弄把椅子给他坐着。”
“王爷，这人刚刚杀了那么多……”
“我是王爷还是你是王爷，照我说的办。”
“是。”
秦伟满脸不甘的去搬椅子了，躺在地上的刘一刀却心中欣喜，自己的实力果然是救命的稻草，这位年轻的王爷看来是要招揽自己，果然一切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自己这次又赌对了。秦伟一把将地上的死狗提起来，极为愤怒的按入椅子中，转身退到门口待命。
“刘头领基于你先前的表现，本王不得不让你享受目前的待遇，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张小川从座椅上站起来，绕过桌子握着精美的紫砂茶壶，在离刘一刀十步远的地方站定。而刘一刀对自己的处境丝毫不在意，毕竟自己才刚刚杀死成群的护卫，年轻的王爷在姿态上要做足，这才好堵住悠悠众口。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不过是官场中人常用的手段罢了，为了继续活下去，刘一刀才不会在意捆成粽子，还是捆成别的什么，哪怕是毒打一顿也丝毫没有问题。
“小的明白，能够保全王爷的面子，就算是毒打小的一顿，小的也能咬牙顶住。”
“既然刘头领有如此高的觉悟，本王省了许多功夫来解释。你杀的那些人的兄弟、朋友们都在营帐外面等着，本王若是没有点表现，恐怕刘头领等下出去的时候，难免不保有人会暴起，所以本王希望刘头领等下能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表演的真实一些。”
张小川早就看透了刘一刀心中的弯弯绕，妄想乘着朝廷大肆招兵买马的机会，靠着自己的实力获得招安。如果遇见的是李家王爷，说不定刘一刀这个想法还真是可行，毕竟炮灰好找将兵难寻。可惜他遇见了爱恨分明的自己，就怪不得自己下手黑了。
刘一刀被押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激愤的人群，知道难免要表演一场苦肉戏，不过看到张小川提起固定大帐用的钢矛，还是不由自主的呼吸加速心跳加快，自己虽然已经练就了钢筋铁骨，不过硬碰硬的结果显然不会很舒服。趁着刘一刀紧张分神的时候，张小川操起粗糙的钢矛对着刘一刀肚子就是猛烈一击。杀猪般的惨叫马上就穿透了营帐，在整个营地蔓延开来。
“嗯，就是这样，刘头领演技不错。”
“天凡的局势想必刘头领有所耳闻，我朝廷用兵不顺，特大赦天下罪人，只要愿意入军中服役者，平定西北过后一概不再问罪，不知道刘头领有没有兴趣？”
张小川每说几个字，就是给刘一刀一棒子，打的是噗噗作响全力而为，并且一再强调外面的都是修炼中人，不狠、不动真格是瞒不下来的。刘一刀被打的遍体生疼，却还要努力表演注意抑扬顿挫，生怕就被外面的仇人识破，到时候一个没拦住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见到张小川终于递来话头，赶紧压低声音回答到：
“小的愿意去军中服役，戴罪立功。”
“那本王先恭喜刘头领，以你的实力混个将军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在加上你多年和官兵对抗的经验，想必定能获得陛下垂青。”
“多谢王爷提携，小的只求赎罪不求闻达。”
“谦虚是好事，过分谦虚就是虚伪、做作了，刘头领前途不可估量，还是务实一点的好。”
见着刘一刀有些心花怒放的样子，张小川抡起棒子就是几下，立马让刘一刀龇牙咧嘴惨叫不已。
“王爷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山上洞中有小的一生积蓄，全部送与王爷发放本次阵亡勇士的抚恤金。而且红缨盗、鹰眼帮都已经被彻底全歼，小的愿意为王师带路，前去起获他们多年积累的贼脏。”
“刘统领果然够聪明、够上道，前途一片光明。”
刘一刀心中都快骂娘了， 却不得不一边挨打一边回答。
“王爷，那我们这就出发？”
“不急，就你们那老巢难道有人会去不成。你给我说说南边来的松下信智，在说说另外一拨人是来干什么的。不要那么惊讶，你以为我是怎么发现你们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收买不了的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朝廷需要谁去死的时候，那么他一定跑不掉，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横断山霸主了？不过是朝廷需要你们制衡这些奸商罢了，你们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张小川心中极度鄙视刘一刀，这才挨了几十下就快忍不住了，本来想多打几下再问的，也只好提前了，一旦被这老小子知道自己在耍他、诈他，那铁定是什么也别想在问出来了。被张小川这么一说，刘一刀也是惊讶不已，自己一直被人监视着，居然没有察觉到，朝廷果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力啊，自己还是太轻狂了，早达上这条线，自己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噗的一声又挨一记闷棍。
“刘一刀你到底说不说，我的人刚进来你也看到了，他可是报告说外面已经有好几伙带刀的来找你了，到时候我压不住，可没你好果子吃。”
外面当然没什么人闹事，大家都在为安乐王为惩罚刘一刀叫好。只有吴天明一言不发的抱着个木匣子，看着断字营士兵准备刑场，红肿的眼睛中满是怨毒，如果张小川不处死刘一刀，他铁定会暴起拼命，好基友一骑一辈子，不能报仇何以独活。
“啊，那怎么办，王爷你可要保护小的啊，我都已经接受朝廷招安了。王爷说的那伙人，是不是躲在鬼槐林的那帮子人？他们是和松下信智一起来的，压根就瞧不起我那帮兄弟。人家瞧不上我们，我也懒得去贴他们冷屁股，所以了解的也不多。”
“他们有多少人，实力怎么样，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出现？”
“回王爷，那伙人有个一千五六吧，至始至终都没见过他们出手，不过以松下信智的狂妄，对他们点头哈腰的样子，实力应该不会太差，不过也是限于少数几人，而且我发现他们似乎有道士跟着，本来是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可是两天前突然飞来一个人，他们就折返会鬼槐林了，看起来似乎是要去抢什么东西的样子。”
“你怎么看出他们有道士跟着？又是怎么看出他们要去抢东西？”
“他们从来不派人放哨，但是我们摸了好几次都被发现了，所以我推断有道士布置阵法。他们走的那天很匆忙，丢下了很多物资就跑了，但是我们都不敢动，应该还在那里。”
“很好，刘头领如此识时务，本王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画出你藏钱的地方，凌晨无人的时候我派人送你去军部。甭想蒙混过关，我会立刻派人过去查验。如果没有，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王爷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孝敬王爷是应该的，小的岂敢欺骗。”
张小川解开刘一刀反绑的右手，不到一分钟时间几张藏宝图就出炉了。放下笔刘一刀很老实的递回自己右手，张小川一丝不苟的又给绑上。
“下次见面就得称呼刘将军了，本王现在送你出去，有些例行公事是少不了，刘头领可要能耐住。”
“王爷太抬举我了，王爷尽管来，小的别的不行，就是骨头硬皮够厚。”
“那本王就动手了。”
张小川对着刘一刀就是一通暴打，直打的精疲力尽才松手，而刘一刀也是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张小川随即将破布塞入刘一刀口中，又给刘一刀罩上头罩，轻拍一下肩膀刘一刀会意倒下撞晕，张小川于是怒吼到：
“秦伟，把这死狗给我拖出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听到张小川的承诺，刘一刀终于安稳的躺下了，秦伟强忍着笑意将装晕的刘一刀踢上担架抬走。外面的穿心柱可是准备多时了，围观的群众等候多时，总算是见到了罪大恶极的主角，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行刑的那一刻。
刘一刀被舒服的抬到了临时邢台，两位强壮的士兵将刘一刀抬起，菊花对着锐利的穿心柱尖端双手一松，曾经的横断山之王，立刻被穿成了人肉串之，尖端从菊花刺入嘴巴穿出，很好的诠释了行刑人的专业性。
刘一刀被堵住了嘴叫不出来，剧烈的疼痛根本无法挣扎，满是细小倒刺的柱子在扭动下就是一把疼痛锉刀。行刑士兵按着刘一刀脑袋，锋利的匕首一刀划过双眼，随即揭去了黑色头罩，让群众验明正身。
王的道路充满了荆棘，肥沃它们的正是无情的土壤，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幕，也许他的正义本就没有宽恕，可是他却在流泪，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在缅怀从前吧。
司马秋华蛇谷剿匪实录安丰元年五月二十三日
司马秋华在空白的位置上迅速描下一幅深邃孤寂的背影插图，后世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安乐王传记，写下第一个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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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伟，把这死狗给我拖出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听到张小川的承诺，刘一刀终于安稳的躺下了，秦伟强忍着笑意将装晕的刘一刀踢上担架抬走。外面的穿心柱可是准备多时了，围观的群众等候多时，总算是见到了罪大恶极的主角，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行刑的那一刻。
刘一刀被舒服的抬到了临时邢台，两位强壮的士兵将刘一刀抬起，菊花对着锐利的穿心柱尖端双手一松，曾经的横断山之王，立刻被穿成了人肉串之，尖端从菊花刺入嘴巴穿出，很好的诠释了行刑人的专业性。
刘一刀被堵住了嘴叫不出来，剧烈的疼痛根本无法挣扎，满是细小倒刺的柱子在扭动下就是一把疼痛锉刀。行刑士兵按着刘一刀脑袋，锋利的匕首一刀划过双眼，随即揭去了黑色头罩，让群众验明正身。
王的道路充满了荆棘，肥沃它们的正是无情的土壤，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幕，也许他的正义本就没有宽恕，可是他却在流泪，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在缅怀从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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