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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鱼儿开始上钩,大逆反第一步

    “好,等着去叫凌日姐姐来。”成倾点了点头。

    “嗯,等着把太皇太后和楚湮叛臣党羽给收拾了以后,我们就该好好的部署一下如何去收拾南齐那一群人了。”楚洛笑道,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起来,“倾儿,言闵桓这个人前不久隐藏到北嘉国,究竟是想做什么呢?还有,为什么他能以袁祈的身份在相府住了长达三年的时间没有被发觉?”

    “袁天策本来就知道他的身份,这个言闵桓虽然在南齐贵为太子,但是他根本不得南齐皇帝的喜爱。其原因呢,就是因为当初言闵桓的娘亲也就是现在南齐的皇后在嫁给皇帝之前,曾和袁天策有着恋人的关系,而且在成婚之后还未藕断丝连,南齐皇帝总觉得言闵桓血缘不纯净,是皇后和袁天策私生子,可是奈于言闵桓的嫡长子的身份和皇后的势力又不得不把他立为太子。”

    “三年前,因为争夺傅灼华的事,言闵桓把齐王给活活的打死了,南齐皇帝本来一心不想让他继承大统,正好借此机会废掉了言闵桓的太子之位,还把他贬为庶民。太子一下台,在南齐众皇子之中,蜀王最受皇帝的喜爱,有望成为下一个储君,他又怕言闵桓活着会影响他登上太子之位,就想斩草除根杀掉言闵桓以绝后患。无奈,为了让言闵桓安全,皇后只好求袁天策,让言闵桓去了北嘉国,并让他成为他的长子。”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袁天策平白无故的失去了这个长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楚洛思忖道。

    “我担心啊,这个袁天策早晚有一天会通敌卖国。”成倾想了一会道,“你想想,现在南齐是言闵桓和皇后在政。这皇后本来就是他的初恋情人,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袁天策又在北嘉国身居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之位。言闵桓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拉拢这个袁天策的。”

    “这个我并不担心,现在袁天策的这个丞相之位,不过是个虚权。现在所有的政务都把握在靳修文的手里,我在登基的第三天就把袁天策的权利给架空了。”楚洛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

    “好吧,你的心眼还真是不一般的多。我服气也……那么现在咱们就着手的去办皇叔的喜事吧!”成倾故意冲楚洛做了一个揖。

    “说到这个喜事,我又想起了修文和君雅的事。我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叫她们和好如初,总不能看他们一直这样尴尬下去吧?”楚洛扶了扶下巴,若有所思道。

    “这种事不是我们局外的人能够劝好的,能不能调和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成倾摇了摇头,想去君雅的身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有缘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如果真的无缘,只好情深缘浅了。”

    “真的一点都没有办法了吗?自从我登基之后,修文被提为右相,他就一直投入公文之中,都很少休息的,情绪也很低沉。朝中三十岁以下的大臣之中,只有他尚未娶妻。”楚洛想起修文,就一阵的心疼。

    “放心,我能感觉到君雅的心里还是有修文的。”成倾一脸坏笑道,“我敢说,不出施武一年,他们的婚事就能成。”

    楚洛望着成倾,还是觉得心有忐忑,认为成倾不靠谱,目光稍稍有点迟疑,“是么?”

    “怎么。以本宫的神机妙术和智勇双全,你还不信?”成倾狠狠的白了楚洛一眼,极其不满的说道。

    “这个……你的神机妙算和智勇双全我是真没看出来。不过……依你媒婆的潜质我还是能相信的。”楚洛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耸肩道。

    “嗯?楚洛……你是不是找死?”成倾故作生气,张牙舞爪的冲着楚洛饿虎扑食状的扑向他……

    “好了,我错了!娘子,我真的错了……”楚洛一边大笑着,一边躲着成倾的捶打,笑道眼泪都出来了。

    “好了,这次就饶了你……”成倾坐在楚洛的腿上,一副悍妇的模样……

    话音刚落,成倾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阵的恍惚和眩晕!胃部忽然涌起一股剧烈的呕吐感……

    楚洛发现成倾的脸色有些惨白,连忙拉起她的手问道,“倾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苍白?”

    成倾努力的克服那股难受的感觉,故作轻松道,“我身体强壮的很呢!怎么会有事呢……”

    “是吗?”楚洛半信半疑的望着成倾,她的眼神忽闪,像是在躲着什么。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最近君雅曾不止一次的和他偷偷的说过,成倾的身子有恙,再加上最近见成倾的脸色越来越差……

    看来,她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吧!有时间,他要问问初尘了……

    第二天一大早,退了早朝,楚洛便要人去请了南宫初尘来到御书房。

    南宫初尘有些惊诧,想不明白楚洛召见他的原因,但也不敢怠慢了,赶紧放下手里的药材,跟着那内侍一路奔向了御书房。

    “洛,你召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南宫初尘一进门就小心翼翼的问道。

    楚洛停下了手里的狼毫笔,抬起头笑道,“初尘啊,你先坐下……”

    “好。”南宫初尘忐忑不安的坐到了楚洛的对面,一脸疑惑的望着楚洛,观察他的脸色。

    “初尘啊,最近……倾儿有没有找你号过脉?”楚洛不动声色的望着南宫初尘,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这么淡淡的一句,可把南宫初尘问道浑身一个颤抖……难不成,楚洛已经知道了成倾中毒的事了?

    不对。若是楚洛真的知道成倾中毒的事,不可能会这么平静的来问他,得到确切的答案。他一定是有所怀疑罢了……

    那,他应该是告诉楚洛呢,还是不告诉楚洛?

    南宫初尘心里的那股忐忑之感更大了,甚至脸上开始滴起了冷汗。

    楚洛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善于从对方的脸色和眼神来推测事实。望着南宫初尘那么紧张、冷汗直流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成倾的身体状况了。

    不禁变了脸色,怒道,“初尘,你还当朕是你的朋友吗?连朕的妻子的身子状况你都瞒着朕……”

    南宫初尘深思半晌,反复的思索着其中的要害,有些迟疑的开口道,“臣不敢,臣不日前曾给皇后娘娘号过脉……皇后娘娘的脉号紊乱,似是,中毒之症。”

    中毒?

    这两个字就像晴天霹雳……

    楚洛有些恍然的站起身来,喃喃的说道,“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是您起兵之前在国宴上中的毒,臣后来又研究了一下,皇后娘娘所中之毒名为类砒霜。前期看来,那发病的症状似乎是中了砒霜之毒。后期会慢慢的毒发,症状是……易眩晕、干呕、咳嗽、咳血、会武的人会武力尽失。”南宫初尘语气越来越沉重。

    “但是孕妇身带这种毒不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因此胎儿的身体还是健康的没有所带此毒,不过中毒之人的身子会越来越虚弱,直到……”

    “直到什么?”楚洛深呼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害怕听到那个残忍的字眼。

    “直到……油枯灯灭……”南宫初尘声音颤抖,费了好大的劲才缓缓的把那个残忍的词讲出来。

    “你说什么?”楚洛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见的,瞪大眼睛,呐呐的问道。

    “我说……倾儿……若是没有解药,早晚有一天会油枯灯灭!不出五年。”南宫初尘忽然大声吼道,沉寂、压抑了多天的闷气终于倾发而出。

    油枯灯灭,油枯灯灭。

    年少之时,他曾经有个和尚醉酒之后说过“人生如风灯。”随时都有灯灭的时候。他听了还不以为然,自负的认为人定胜天……现在,他终于痛苦而深刻的体会到了。

    人生如风灯,去留皆无意。那些都是局外人能体会到的,若是那是自己在意之人的生命就像风灯一样的在你的面前随风消逝,你却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的挣扎、挣扎之后却难逃灯灭。那该是黯然长殇呢?还是长歌当哭……

    人的痛苦,都是建立在感情至上的。因为有了感情,就有了喜怒哀乐,当这份感情没有了宣泄之处时,那也就有了悲恸、心痛的感觉。

    若是世上再也没有倾儿这个人,他的感情丝毫没有了着落、喜怒哀乐也将不复存在。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失去了,在这个世上活着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若是世上再也没有她灿烂的笑容,他就算是征服了整个天下又如何?

    一身功名不过三尺尘沙,权倾天下何若相守天涯?

    她能和他相守是多么的不易,几经生死、三沉三浮、她和他的感情早就超脱了时空、超脱了生死。

    那么不易的感情,真的就这么说散就要散了吗?

    “洛……”南宫初尘望着楚洛一脸茫然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惊恐……

    和楚洛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楚洛会有这么失态的神色。印象中的他,可一向是面无表情、云淡风清的啊!

    “初尘,想必你是知道那解药是什么了。你能告诉我……那个解药在哪里吗?”他忽然抓住初尘胸前的衣襟,声嘶力竭的吼道。

    那声音响彻九天,那泪也随之流落下来。

    “那毒药的原材料皆出自……南齐。天下只有两个人才有……一个是南齐的高僧白马寺的方丈灵隐,再一个就是南齐的太子言闵桓……”初尘凝视着楚洛,缓缓的说道。

    “言闵桓?”楚洛重复着那人的名字,忽然大笑了起来……

    “那个人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吗?为何还这么卑鄙的下药与她……望着她痛苦病发的样子,他的心里就那么好受吗?”

    “言闵桓做事一向狠毒,他若是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了,他人也妄想得到。”南宫初尘低下头去,呐呐的说道。

    “那个高僧呢?是不是,这个解药在他那里不易得到……”楚洛平复了心情,淡淡的说道。

    “是,我听说……那个灵隐高僧,素来喜爱游历四国。每四年出去游玩一圈,六年才能回到那白马寺一次。向他要解药何其难……”南宫初尘抬眸盯着楚洛的眸子,鼓起勇气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言闵桓。言闵桓之所以给倾儿下此药,不过是想让她回到他身边而已。”

    “那么……我该放手了,是么?”楚洛一脸的茫然。

    “倾儿不会同意的。而且我还没有告诉她是言闵桓下的毒,所以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下毒之人是谁……”南宫初尘急忙说道,“难不成,你是想要将倾儿送回南齐不成?”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我眼睁睁的看她生命一点一点的走到尽头吗?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楚洛猛地回过头来,低吼道,“这个我做不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还不如让我死了……哪怕现在是叫我替她去死。”

    “就算是真的有个人能替她去死,也用不上你!”南宫初尘眼里一片黯然,忽然大声吼道,“我去替她死,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洛,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这个时候了,你叫我如何理智?这样,我去找言闵桓,叫他给我解药……他不是想要这个天下、想让我死吗?好……我给他天下,给他我的命!”楚洛这么说着,像是魔障一样的就要冲出御书房……

    “什么?”南宫初尘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回过劲来,等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扯住了楚洛的衣襟,“你疯了?楚洛,你夺得这个北嘉国容易吗?难道你就这么为了一个小小的解药要葬送整个北嘉国吗?”

    “你要知道,依照南齐国的历法,一旦有国家受降、战败,那举国的老百姓都会成为奴隶,一辈子为奴为婢的压在生活的最底层不能摆脱自由!难道你想让你的百姓的子子孙孙都刻上奴隶的名号让人肆意的践踏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顾不得什么了,那不是解药,那是倾儿的命啊……”楚洛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用尽了生命去吼叫。

    没错,那是她的命啊……

    南宫初尘呐呐的松开了手,茫然的望着楚洛走出门去……

    但是,在楚洛就要走出殿门的那一刹那,那原本紧闭的雕花门一下子打开了……

    殿外强烈的日光猛然间射入里面,刺激的人眼什么都看不见……

    “啪……”忽然之间,有人就那么的冲了进来啜泣着,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楚洛一个耳光。

    那皮肤相触的声音之大,久久的在御书房中回荡。

    “倾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打洛呢!”南宫初尘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扶住了楚洛摇摇晃晃的身体。

    “我打得就是他!”成倾泪眼朦胧,大声吼道,“楚洛,你刚才说的话,那是一个男人应该说的话吗?你!首先是一个人,才是一个君主!”

    “初尘刚才说的很明白!依照南齐国的历法,一旦有国家受降、战败,那举国的老百姓都会成为奴隶,一辈子为奴为婢的被人压在生活的最底层不能摆脱自由!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当一代明君,就是这么当的吗?让你的百姓的子子孙孙都刻上奴隶的名号让人肆意的践踏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听不懂、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

    “楚洛,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我成倾堂堂一个江陵宫的宫主,放弃了这个称霸天下的机会,甘愿在你之下,像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你生儿育女。爱的是那个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楚洛,不是现在这个只懂得儿女情长,不顾忌天下苍生、只为一己私利的废物!这样……就算你到南齐言闵桓那里得到了解药,我也宁可死了!你到底懂不懂!”

    “倾儿……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如果换做你是我,你该怎么做?是若无其事的想着该如何平定天下?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你在我的臂弯里慢慢的死去吗……”楚洛站在那里,喃喃的说道。

    “楚洛,我已经问过初尘了,他说,我还有五年的时间呢……我们之间还有五年的时光呢!你看,这整整的五年,可以做很多的事,至少可以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可以看到他可以喊你父皇喊我母后。我还能看到你一统江山,坐在那世上最尊贵的宝座上,接受万民的敬仰……至少我还能再爱你五年,区区的五年,看起来很短却有一千八百二十五,三千六百五十个黑夜和白昼。我的心跳还能跳过这么多的日日夜夜,还不够吗?比起那些被时空、时间阻隔的不能厮守的恋人,我们又是何其幸运呢?”成倾淡淡的说着,没说一句,催人心肝……

    “有了这个五年,就算是死了又怕什么呢?”

    “不……我不要这短短的五年,不要这三千六百五十个黑夜和白昼。我要的是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楚洛一把揽起成倾的身子,潸然泪下。

    “我这一辈子,真的已经足够了。我的生命早就该终结在穿越来的那一天,能够见到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让我的生命得以延续下去,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所以……我真的不再祈求什么了。”成倾抚摸着楚洛如墨的长发,轻轻的说道。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说好的,我们要永远的活着,活到一百岁。倘若有一天,谁先死去……哪怕是短短的一个月,那也要在奈何桥等一个月,直到我们一起,转入轮回,生生世世,活在一起,死也要同棺。这不过短短的几日,你就要食言吗?”楚洛紧紧的抱住成倾的身子,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的。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沉默了许久的南宫初尘站在一旁忽然发了音。

    背起药箱,慢慢的走到两个人的面前,又说道,“还有五年的时间,我们有足够的世界去找解药。这样……我先去南齐去找言闵桓,看他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实在不行去寻找一下我的师傅。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他是有名的神医,就算病人断了气,也能在二十个时辰之内救活人。想必他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楚洛和成倾飞快的对望了一眼,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占尽王宠——本妃很极品》——

    这一天,成倾捧着一本兵书,认真的坐在御花园的五亭处细细的看着,时而看书,时而抬起头来观赏着御花园五亭的风景。那御花园的五座亭子造型很是奇特既是隔开的,又是相连的。抬首望着那亭顶,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墨绿色的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的花纹。五座亭子各有四个翘角,每个翘角上都系着一只铜制的风铃;一阵风吹过,风铃发出“叮叮、叮叮”悦耳的铃声。

    放眼往远处看去,就在那掖池的湖畔,竟然盛放着大片大片的金色花朵,就像一颗颗金色的星星躺在碧绿的叶片之间,但没有一种星,可以如此璀璨夺目,流光溢彩,那妖艳之色得仿佛可以夺去人的呼吸。

    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成倾情不自禁,忽然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现在,竟然已是春天到来了呢!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是七八个月了,不出两个月,她就能看到他了呢!

    能留下一个孩子在这个世上,让她的血脉得以传承下去。就算她真的哪一天失去了呼吸,失去声息、心跳的身子和这陌生的异世的土地混在了一起,她也安心了……

    只是……楚洛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正凝神的想着,忽然发觉那掖池边上缓缓的有一个小舟向着成倾的方向游着。

    成倾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那人……竟然会是太皇太后!

    自从楚洛登基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见到太皇太后从她的寝宫里出来过,这次怎么会公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而且,还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难道这是特意出宫门来找她的?

    正在这个时候,君雅正好匆匆的从不远的回廊之中端着一大盘的水果向这里走来。

    成倾匆忙之间,飞快的用墨汁在丝帕上写下几个字。然后不做痕迹的包在手中……

    那片小舟缓缓的在五亭前停下,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小宫女停在岸前,伸手扶起那舟中之人,直勾勾的冲着成倾这个方向走来。

    她穿戴整齐,一如当初见到她的一样的装扮,泛白的头上戴着镶满珍珠的鎏金凤凰坠子,一双美目闪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就能看到人的心底。尽管年岁已大,但还能依稀窥到当年那种绝代风华的美貌!

    “洛王妃,真是好久不见啊……”她慢慢的走向成倾,语气还是那么的不屑,没有经过成倾的准许,一屁股就坐在成倾对面的石凳上……

    洛王妃?这个称呼还真是有趣的很呢……

    放眼天下,也就是眼前这个人敢这样称呼她成倾了吧!

    成倾心下暗笑,然后缓缓抬起头来,轻笑道,“太皇太后莫不是在寝宫的时间太久了,脑子不怎么好使了。以至于连本宫的称呼都喊错了?这北嘉国上下都知道新皇楚洛已经在半年前登基,册立本宫为后,而直到现在了,太皇太后依旧照着旧朝的称呼来称呼本宫,究竟是何居心哪?”

    成倾的话刚落,太皇太后的老脸上,如鹰一般凶残的眸子忽然乍现出一道精光,迅速的又换上一副和蔼的神情,但口中说出的话却难听的很,“对对对……是哀家说错了呢!洛王妃已不是当年的洛王妃了!是自称本宫、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呢!”

    “既然知道,为何还语出不敬!”成倾忽然变了脸色,沉声喊道。

    “哀家就是语出不敬了,你能奈我何?”太皇太后放肆的大笑着,“皇后娘娘,依你现在的身子,怕是连个稍稍会点武功的人都打不过。就凭你现在,如何和我斗?就算你是皇后,掌握着后宫的生死大权又如何,你奈何不了哀家!”

    “是吗?太皇太后这次特意出宫,是故意的出来同本宫说这些话的吗?”成倾放下手中的书,不慌不忙的说道。

    太皇太后还没有说话,君雅端着一盘子水果缓缓的放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成倾故意的在石桌下伸出一只脚来,在君雅转身离开的时候狠狠的绊了君雅一脚,君雅此不及防,身子一斜直直的向成倾这边扑来!

    趁这个时候,成倾一把将刚刚写好的丝帕塞入了君雅的袖子中……

    君雅愣了一下,望着不停使者眼色的成倾点了点头。

    “这个丫头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办事怎么如此的不利索?”成倾故意发火道,“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拉下去好好的教训一下!”

    君雅顺势跪在地上,颤颤抖抖的叩首求饶……

    成倾的一声喝下,身后的小宫女们连忙架起了跪在地上的君雅,不分由说的就拖走了。

    君雅一被那些小宫女们带去了远离太皇太后的视线的地方,连忙打来了那张丝帕,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找凌日前来。

    君雅四处望了望,站起身子,迅速的离开……

    太皇太后没有注意到成倾脚下的动作,便以为君雅是真的因为没有站好把成倾的身子给推到了。

    清咳了一声,缓缓的开口道,“素闻皇后娘娘做事快狠准,今天一见果真如此,那处置下人的手法还真是是好生的严厉呢!”

    “哪里哪里,比起太皇太后,本宫只是雕虫小技,小巫见大巫而已。太皇太后处置人的手段比起本宫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成倾巧笑嫣兮,“本宫起码还能保全宫人的性命,太皇太后时直接……置人于死地呢!”

    太皇太后凤眼一眯,眸中迅速的布满了杀意,“皇后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你的心比乌鸦还黑!连自己的儿媳都能残害……”凌日一身银白的铠甲,手里持着刀剑慢慢的走来。太皇太后望着来者,布满了皱纹的脸上忽然露出极具恐惧的神色,瞪大了眼睛,指着缓缓而来的凌日结结巴巴的喊道,“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青天白日的,哪里会有鬼呢?母后啊……这个世上本没有鬼,只是一些人心里会有鬼罢了!”凌日忽然站到太皇太后的身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啊!鬼啊……你给哀家滚开!”太皇太后连滚带爬的瘫坐在地上,一点尊贵至高无上的样子都没了,盘好的头发都因为害怕滚动给打散了!“母后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性命……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又是为什么害自己儿子的性命?虎毒尚且还不食自己的孩子,而你呢!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你的心就当真那么狠吗!”凌日走近太皇太后,咄咄逼人的说道。“不……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不是我的儿子!他就不该出生,他是个孽障!孽障!”太皇太后喃喃的喊道,一边流下泪来,“我的孩子……就被我亲手害死了……”“你为什么要害死先皇?把毒药下在他的饭里面,那毒药的毒性本不大,但是每天那么一点毒,日久下去,就毒发身亡,那毒发的症状和发病的症状相似。若不是我无意之中听到了你和宫女的对话,我真的怎么也想不到先皇是你亲手害死的!”凌日指着他,恨声说道。“他是孽障,他就该死……”太皇太后望着凌日,提起先皇风眼中透出深深的恨意。“为什么先皇会是孽障?为什么你叫自己的儿子为孽障?”成倾缓缓的站起身子,走到她的面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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