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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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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在過去裡,曾經發生過的事。

    是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

    白色長髮的少女立於窗邊。

    少女的衣著以純白色為主,樣式高雅,連裙襬邊的裝飾都十分細緻,一看就可知道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再加上少女的容貌美麗、身姿優雅,在衣裝的襯托下就宛若是一朵高貴典雅的花。

    方才下過雨,現在雨勢漸小、或許等一下就停止了,她在窗旁站了半晌,接著抬起手,指尖沿著玻璃上蔓延的水痕慢慢地劃過去;沒有濕潤的感覺,只有乾燥光滑的表面。

    窗外,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

    輕輕的推開窗戶,少女閉上眼,感受到流動的空氣從細縫間竄進來、吹拂過柔嫩的臉頰。

    “克罗莉丝”

    安靜的空間裡出現一個清朗的嗓音。

    聽聞呼喚,她回過頭──是一名少年,一身挺立的騎士衣裝和盔甲襯出沉穩的氣質,張揚的短髮如同陽光一樣,而那雙與髮同色的眼睛注視著她,透出一如既往的溫暖。

    「雨停了,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少女眨了一下眼。

    ……他說,我們一起。

    櫻花般的嘴唇綻開淡淡的笑意,將有些冰涼的手放在他邀請的掌心上,而相觸的瞬間感覺到一股溫燙。

    ──改變,就是從他的溫度開始的吧。

    少年牽引著白髮少女的手,行為舉止相當穩重又飽含輕柔,步伐也配合著少女的腳步,不太快也不過慢,就只是剛剛好待在她的身側。

    ……只能說,時間果然會讓人成長。

    以前的少年是個性格衝動的男孩,但是在經過了許許多多的戰鬥之後,就逐漸沉穩了起來。雖然脾氣不再毛躁,不過自信心卻一點也沒有改變。

    讓人看著他、也相信著他,不只是因為他擁有強大的劍術,還有他永不放棄的精神。

    “翎轩”白髮少女出聲喚他的名字,接著微微抬起臉、宝藍色的眸子對上另一雙詢問的瞳,「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嗯──因為突然想見妳,所以我就跑來了。」少年露出愉快的笑容,說完後還睜著清澈的眼神看她,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那句話簡直是朝著人家少女的心投出一記直球。

    「……」

    臉皮很薄的少女愣了一下,臉也紅透﹐立刻就別過臉。

    「唔?克罗莉丝﹐妳怎麼了?」

    他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另一手卻是更加握緊少女的小手,「如果是擔心我的工作的話,不用擔心,今天是休假日。」

    少女的指尖顫了顫,「……才沒有擔心。」

    「嗯,那就好了。」對於那聲彆扭的回應,他只是笑笑:「不需要擔心什麼,我會一直與妳在一起的。」

    「……」臉頰好像燒起來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但翎轩卻突然踏前了一步、攔在她的身前與她面對面,而掌心依舊握住她的手:「克罗莉丝,我是劍。將利刃指向帶來危險的敵人,讓王能夠安心無憂的守護之劍。」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克罗莉丝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宝藍色眼眸中挾帶著一點吃驚,與澄金的眼相望。

    「而我唯一承認、也最想守護的,是妳。」

    她瞪大眼,看著他慢慢的彎下身──這名少年,一直以來是自信又固執的,但是現在卻屈下他驕傲的膝蓋、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克罗莉丝,妳是我的公主。」

    ──最至高的騎士禮,只獻給最重要的人。

    澄金的眼睛用專注的目光望著她,沒有絲毫偏移;以往清朗的嗓音壓低成沉穩,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溫和的聲音連同認真的神情,一同傳進她的眼裡、敲動她的心底。

    「我無法把妳交給其他的任何人。所以,能夠讓我待在妳的身旁、成為守護妳的劍嗎?」

    如此鄭重的話語,讓克罗莉丝驚詫的顫了一下,手也不自覺地想抽回、卻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少女的聲音中有掩不住的愕然和不可置信。

    我可是罪人﹐一個混合了三族血統的人

    身為人類的他,卻說要成為她的劍?

    但是少年眼神澄清而堅定,沒有一絲動搖,清清楚楚地在對她訴說:他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是認真的,不會更改也不會收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初稚嫩的男孩變得這麼不顧一切?

    手心的溫度傳遞到冰涼的指尖,緊緊地、握住了就不願再放開;那樣堅決的力道是屬於少年的執著,他想要一直握著她的手、待在她的身旁守護著她,這不是責任也不是任務,而是少年最真摯的情感。

    ──啊啊……是時間。無論是悲傷的事還是歡快的事,情感一點一滴的累積;於是就在不知不覺間,她開始捨不得放棄。

    憤怒。悲泣。絕望。

    最初的時候,她帶著這些東西在黑暗的地方一直等待。

    溫暖。光亮。希冀。

    他用笑容還有那雙手將她從深淵拉起,從此她不再是獨自一人。

    同伴。相信。夢想。

    她和很多人相遇,也經歷過了許多事物,漸漸的、她明白什麼是生命的重要。

    身邊有了可以信賴的友情,並且找到了方法去實現自身的責任,為此她持續努力著;但每當她因為疲憊而停下來休息時,回過頭、陪伴在她的身旁的人總是他。

    『……你……為什麼……』

    『這是我自己的意志。』

    每次,面對著少女疑惑又難以釋懷的表情,少年卻如往常般露出明朗的微笑:『跟任務還是職責都沒有關係,我只是想要待在妳的身邊而已。』

    ──與妳在一起,然後守護著妳。

    驀然回望,才發現原來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無論是認真的神情、還是溫煦的笑言,都變得如此熟悉。

    一直,被他的心所溫暖。

    想要與他看過更多的風景。

    想要與他走過更多的旅途。

    「願意嗎?讓我成為妳的守護之劍。」

    無關三族、也無關任務與使命,就只是想要和他一同攜手、彼此扶持著前進。

    少年鄭重的話語、熾熱的目光,顫動了她曾經寂寞的靈魂。

    一股暖流從心底逐漸盤旋而上,連帶著令耀眼的宝藍色雙瞳也迷濛起來──那樣的情感,是最珍貴也是最澄淨的感情。

    「我……」

    發顫的指尖漸漸暖和起來,她注視著他灼熱的笑容,淡色的唇邊也跟著不自覺地抿出一絲微笑。

    「我願意,將我所有的信任交付予你。」

    他讓她明瞭了什麼是感情,所以她也願意將情感交付給他。

    不管前方有什麼阻礙,只要是與他一起,她就不會再害怕──因為,她不再只有自己了。

    有支持著她的同伴。

    還有……他。

    ──願與你相互依靠,無論未來是何種困境,都一同面對而過。

    彎腰傾身,金色騎士在白色女王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那是、締結了羈絆的誓約之吻。

    連同少年和煦的笑容、以及少女柔軟的微笑於一片燦爛的光景中躍然綻放,混合了庭中鈴草的香氣,在久遠之後的時間裡也不曾褪色過。

    ──『我唯一承認、最想守護的人,是妳。』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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