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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3章 银质桃形长寿簪

    郭清怀有心向支儿问一些周道长的情况,碍于郭辛氏在旁边,所以没有开口。

    支儿拉动风箱,炉膛中的木炭立刻吐出一尺多长淡绿色火舌,支儿用一只铁钳夹起小砂锅放在炉膛的中央,随机将母亲递过来的银饰投入砂锅内!

    随着砂锅温度的升高,两件银饰就像夏天落在地上的树叶在炙热阳光的灼烤下逐渐萎缩,直至全部融化汇聚在砂锅的底部。

    支儿征询母亲的意见,问:“娘,是打制成一件饰品还是两件?是簪子还是手镯?做手镯的话,这料有点少!”

    郭辛氏说:“按你心里想的做,即使做成四不像,我也喜欢!”

    回家的路上,支儿想好了,自己打制的第一件饰品,一定是给母亲做的,没想到这样的机会来的如此快!这件饰品不但用起来方便,还要美观,更要渗透进自己的孝心!

    支儿想了想,脱口道:“那就做成一只长寿簪吧!”

    郭辛氏一愣,问:“我一个六七十岁的妇道人家,只知道世上有金簪、银簪、再穷点的人家的女人用的是竹簪、木簪,长寿簪吗!还是头一次听说!”

    郭清怀虽不像夫人能说出许多簪子的名字,对长寿簪一说也倍感新奇,他说:“祝福老人身体健康长寿,是每一个做子女的应该拥有的孝心,但不知支儿做出的长寿簪是个什么样子?”

    母以子贵,学成归来的支儿令郭辛氏自我感觉异常良好,她一改平时在老伴面前唯唯诺诺受气的模样,冲郭清怀嚷道:“你就不会不吱声,孩子正想着如何做长寿簪,你可着劲地问这问那,还不把孩子的心思给搅乱啦!”

    支儿回答的极快,“娘!没事!你想啊,将来我走街串巷外出给人做活时,到哪里不是被人围观,难不成接了活,就找一处犄角旮旯躲起来!?”

    郭辛氏笑言道:“我儿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虽然与两位老人一问一答地交谈着,支儿的精力大部分集中在砂锅上!

    他用钳子夹住砂锅轻轻摇晃着,原先附着在银饰上难以蒸发的污垢慢慢地漂浮到银色液体的上面!

    支儿边摇边用嘴吹那层尘垢,反复数次,最后砂锅底部出现如小枣般大小锃光瓦亮的液体银珠子!

    支儿将砂锅放在铺了一层细沙的木箱内,稍事休息,抬起头向父母问询道:“知道为什么放在这上面吗?”

    郭清怀与老伴几乎是同时说,不知道!

    支儿解释说:“你们没看到,刚才生起火后,我将这些沙子在砂锅内炒过,你们想啊!现在天气还冷,如果将砂锅直接放在冰凉的地上,会将砂锅激破,而放在加了温的沙子上,就不会出现意外,这热的沙子还有一个最大的用处,就是保温!即保护了砂锅又不至于使里面的银珠子快速地冻成一个硬硬的‘石蛋蛋’!”

    还得说郭清怀曾经闯荡过江湖,对一些事情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听支儿一番话,郭清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关切地问:“支儿,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们,而是一群围观的陌生人,你也会将做银饰的工序一一说给大家吗?”

    说完这话时,郭清怀朝大门口望了望,那神情好似大门过道里有人在偷听!

    支儿却不以为然,他轻言轻语地说:“老爹,银匠这手艺,就是一个被人瞅被人看的活,常言道,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想当年,我们在海边时,起初我们全家以晒盐为生,你那搅水、起盐的绝活,我们兄弟几人看了多年,你也教过我们无数次,即使现在我们爷几个比起来,又有谁超得过你!在史家庄师父家里,他最后向我们亮了几个绝活,在我与史小庆看来,这些绝活在没有亮明前,就好似隔了一层窗户纸,在师父的指点下,窗户纸捅破了,但是真正做起来,还是相当费劲!我俩做出的饰品,与师父的相比,有师父说的形、却没有师父做出的那份神韵!

    因为在父母面前说了谎,因此支儿说出的话并不流畅,他在心里内疚了一小会儿,旋即调整心态,调皮地调侃起自己的老父亲来,“郭师傅,像这种最简单的话,竟出自你这位久闯江湖人之口,难道是故意让我小郭师傅笑你不成!?”

    支儿的话句句在理,打消了郭清怀的担心!最后还捎带地幽了一默,虽然在老伴面前被一位十几岁孩子调侃,脸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但碍于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训斥,郭清怀只好强装笑容,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忘了这茬!?”

    看到老伴被支儿说的认了输,郭辛氏打心眼里高兴!

    沉默了一会儿,郭清怀出人意外地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屈指算来我退出江湖不过一年,却被一个出道十几天的小毛孩讥笑了一回!惭愧啊!惭愧!”

    一句戏言,却令老父亲伤心,这是支儿没有想到的,他深知,以老父亲的性格,并不安于现在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为了家、为了孩子,他不得不放弃他心爱的江湖。

    一个以江湖为生的人,一旦有一天突然让他退出江湖,无异于将他送入一处活人墓地,他内心的那份失落不是每个凡人能够理解的!就拿自己的师父周道长来说,师父自称行者,所谓的行者就是一生一世在走、在行,一旦停下来,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做为郭家最小的儿子、做为郭清怀的最爱郭丁支,能够切实感受到此时此刻父亲的心情,支儿用同情的目光望着郭清怀,歉意地说:“老爹,不要看您每天乐呵呵的,其实,我知道你心在江湖,您老人家放心,不还有--------!”话说出一半,支儿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然后极不自然地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砂锅内的银珠子上。

    支儿本来想说,您老人家退出江湖,不还有我吗!

    想到自己的江湖并非父亲心目中的江湖,支儿心生惭愧,炫耀自己江湖的那份勇气旋即消失!

    支儿专注地打制所说的长寿簪!

    只见他又换了一把有着尖尖嘴的钳子,像极了鸡崽嘴的钳尖在银珠子上轻轻一按,随着支儿的手向上抬起,柔软的银珠子里像是有一只听话的小虫,被慢慢引出,被拉出的“虫子”大约有一寸长时,支儿停了下来!

    “虫子”刚出来时,软软地像是能蠕动的样子,没想到,被冷风一吹,转眼工夫变得僵硬!支儿腾出左手从工具箱中拿起一把微型铲刀,铲刀头比食指的指甲还小,只见他在砂锅底部没有凝固的银珠子上按、压、翻转,很快就做出一个寿桃的造型,两边的桃叶就像向上伸展的双手将寿桃托举在两掌心之间!

    郭清怀首先看出了门道,惊喜地说:“好!若是个再大点,可与王母娘娘寿宴上的蟠桃一比高下!你娘带上它,定会健康长寿的!”

    “带上什么能健康长寿?”大门口传来说话声,是于德露和老伴于萧氏!

    恩柱跑得快,他快于父母来到支儿的面前,亲切地喊道:“丁支,你回来了?”

    支儿答应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经过几道工序,一只做工精美的长寿簪就此做成。

    支儿双手捧着簪子递到母亲的手中,此时的郭辛氏已笑得合不拢嘴,她迫不及待的取下头上的簪子,将新簪子插到头后面的发髻里。

    来到近前的于萧氏责怪道:“大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人要你的宝贝,我们瞅一眼饱饱眼福总可以吧!?”

    支儿起身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面前的恩柱,想起师父嘱托的话,当真正面对恩柱时,却有些于心不忍!

    环顾于家仨人,手里空空的,支儿有些纳闷,问道:“于伯伯,我让你拿的银器物件呢?不会是不相信我的手艺,舍不得拿出来让您老侄子练练活吧?”

    于德露笑言道:“瞧这小子,几天不见嘴皮上就像抹了油似,小子有出息,用不了多长时间,嘴里的舌头再增加点润滑度,可就是一位十足的油嘴滑舌的小江湖啦!你出了名,我们于庄可就跟着你沾光出名啊!”

    听得出,于德露是善意的称赞,支儿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装腔道:“于伯伯,您是在夸我呢还是埋汰我!?行走江湖,的确需要具备油嘴滑舌的能力,请恕我冒昧地指出你的不足之处,油嘴滑舌只是表面上的一部分,嘴上不但要抹油,还要抹上点蜜,这样说出的话更中听!如果遇到犹豫再三的主顾,油嘴滑舌、再来上点甜言蜜语,到手的银子还能跑吗?”

    支儿的话逗得大家开怀大笑,于德露说:“我还真带来几件器物,就搁在这兜里,!”于德露拍了拍微微鼓起的棉袄兜,“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首先听听你的甜言蜜语,看能否打动我,让我心甘情愿地拿出来让你免费试活!如果没有说动我,照样让你试活,只是你必须给我银子!”

    “好!一言为定!”支儿满口答应着。

    新做的长寿簪已经让于萧氏爱不释手,听老伴还在与支儿耍贫嘴,于萧氏焦急地说:“还不快些拿出来,让支儿也给我做一只长寿簪,早一个时辰带上,阎王爷的勾魂簿上,我与大妹子的名字就推迟一年!”

    于德露故作惊讶,“有那么神奇吗?我这就拿,可不能因为几句闲嗑,耽误了你们的好事!”说着于德露伸手将兜内的几件银质器物掏出递到支儿的手里!

    支儿的手在空中上下掂了掂,其分量要几倍于母亲的长寿簪,望着手中沉甸甸的银饰品,支儿暗想,为了收服恩柱,原打算用自己备用的银子给恩柱做一件银符咒,现在看来,不用了,我正好就地取材,只需拿出一少部分,再露一手银包石的绝活,天黑前,银符咒就能带在恩柱的身上!

    好!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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