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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忠顺王

    去南边的人终于回来了,但是没有带回老太太翘首期盼的孙女,同去的嬷嬷回来说:“咱们刚去不久姑奶奶就犯了病,想是舍不得姑娘离开便让咱们先回来。”贾母空欢喜一场便有些恹恹的,待过了几日才回过心思来,平日里只带着身边的孙子孙女玩乐。

    贾瑄那日见了忠慧王心中便有预感,果然不出几日,贾瑄在上书房值班时偶遇了忠顺亲王。难怪孙希卓选择了投靠三皇子,若是让贾瑄平心而论,比起忠顺亲王阴狠的样子,忠慧明显更得人眼缘。忠顺是淑妃唯一的儿子,且在众皇子中年居长位。若不是朝中还有个广结善缘的三皇子,想必这皇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殿旁廊里,贾瑄叩首向忠顺行礼,忠顺笑的一脸豪迈,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只是眼底的轻视却逃不出贾瑄的眼睛,他好歹两世为人,看人的的本事已练得炉火纯青,不禁暗暗叹道,难怪忠顺拥有得天独厚的地位,最后却与皇位失之交臂,比起忠慧的八面玲珑,这位的本事还没练到家呢。

    “本王当日于殿上品读贾卿的考卷,便已心生佩服,特向陛下推荐,可惜本王向来拙于诗书,本想向贾卿讨教一二,未免贻笑,才就此接过。”

    贾瑄暗想,听他所说曾于殿上推荐我的试卷,若我就此诚惶诚恐的道谢感激,他难免不会顺着话来与我交集一番。贾瑄明知忠顺将来未登大宝,且日后多与世家交好妄图篡位,如何肯与他产生联系。但若是如平日般不假辞色,以忠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个性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贾瑄心下顾忌颇多面上却不显露,只恭敬着道:“能得王爷赞赏,臣心中感激不已,然臣近日于翰林院中同众多前辈谈论学问,才惊觉自己诠才末学,心下惭愧,臣日后必会加倍努力、勤学苦练才不辜负圣上期望之恩和王爷抬举之意。”

    贾瑄一番话左右言他,直说道今后还要苦练学问神色间又颇见真诚,到让忠顺不知如何接话,他本有拉拢贾瑄之意,谁知被忠慧抢了先,如今总不能接着贾瑄的话说是得好好闭门读书,本王期待你的表现吧。又暗想贾瑄是否已经被忠慧拉拢,才有这如今这番言论。忠顺毕竟于口头上并不擅长,便有些直白的道:“如此甚好,本王前些日子还听闻你和三弟他们一帮文人饮酒品戏潇洒肆意,想是沉迷于声色,今日见你所言想必是有上进心的,即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贾瑄见他一脸我为你着想的样子心中暗道,不过是和忠慧见过一次,到了他的话里便成了饮酒作乐,况且你对忠慧之事知之甚详便罢了,还不怕别人知道,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也不怕人参你一本。

    贾瑄方道:“臣必会不辜负王爷期望。”本来他还可以把与忠慧之交推脱干净,毕竟那是应翰林同僚之约,但贾瑄心下思量还是不要提到孙希卓的好。

    回到值班房贾瑄暗暗松了口气,忠顺个性虽有些鲁莽,但他前些年硬是斗过了独占圣宠的太子殿下,这其中忠顺之母淑妃功不可没。淑妃可不是珍妃那般不知朝事的后宫女人,他的父亲是兵部尚书郑恪,自小被教养的明艳爽朗,一入后宫便颇得皇上宠爱,原太子母亲早亡,于宫中少人帮扶,自然斗不过熟读兵书的淑妃娘娘,只不知淑妃如何养出了怎么个心胸狭隘的忠顺亲王。

    贾瑄心中思量,忠顺在原著中已经说明并未登上帝位,那么朝中有影响力的就只剩下忠慧了,况且忠慧广结善缘,为人称赞,且手下还有原太子的门人为他所用,想必对皇位也是很有些心思的。但是据原著所言新皇登基太上皇尚在人世,那么凭忠慧如今的势力一旦登基,太上皇的位置又怎么能够坐的安稳。贾瑄皱眉,如今成年的皇子还有忠礼亲王,只是这位向来低调平日只埋头苦干并没什么突出的地方,但看这低调的作风却是和清朝的雍正帝有几分相似,只是忠礼母家卑微不得圣心也没有传出什么公正严明的名头罢了,贾瑄想了半天却无头绪,便放在一边,只安心办事不提。

    此后孙希卓相邀数次,贾瑄只道不喜交际推脱一二,但又不愿与孙希卓就此疏远,毕竟孙希卓并不知道贾瑄为难之处,便有几次与翰林同窗的聚会贾瑄方才出去。之后趁空又独独邀请孙希卓几次,虽有心劝他少与忠慧等人来往,但贾瑄并不确定忠慧到底是不是那个能荣登大宝的人,若不是忠慧势力太大让人心惊,搞不好贾瑄自己就会凑过去与之相交,贾瑄思及至此,方歇了劝阻的心思。况且贾瑄向来对人冷淡,与孙希卓相交不过是觉得他如今颇似自己当年境遇,但人总得自己亲自经历才会明白很多道理,旁人是帮不了的。

    说到底,贾瑄身上还是带有现代人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他又是孤儿出生,冷心冷情了一辈子对孙希卓的善意已是极限了。

    年底,贾府为公主修缮的房子已经完工,贾瑄便与众人一道前去视察,这个院子布局合理,且引了原来会芳园里的活水过来,又栽有各式花草,最妙的是假山旁置有碧潭,想是地方有限,便将院中的楼层加盖,起了一座二层的精致独楼。到让这里看起来开阔不少。贾政看了方觉满意,便让贾瑄为这楼取个名字,也是想在众人面前出个风头,贾瑄沉思片刻道:“便叫绿水楼吧,犬山伴绿妆水伴鱼,林思飞羽人思侣’之意。”众人皆是叫好。

    腊月二十六便是封笔之日,翰林院的同僚相约畅饮以筹一岁之劳,聚会地点选在一处幽静雅致的地方名叫墨云阁,众位多是喜静之人,如聚香楼那般喧哗之地并不是首选。

    因着年底,众人终得以放松,便相互敬了几番酒,也不必担心影响工作。贾瑄对着众人总是严肃着一张脸,众人也不敢灌他或拿他说笑,便转而对贾瑄身边的孙希卓敬酒,想是因为他也是新来的。孙希卓在翰林院呆了一段时间,他又最是会为人处事与人为善,比起略显浮躁的费叶更得众人喜欢,见众人敬酒也不好推脱,孙希卓酒量一般,多饮了几杯便觉着有些晕眩靠在桌沿昏昏沉沉的。贾瑄见他似是有些难受,便和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扶着他出去透透风。

    墨云阁虽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但布置新颖,却是一个院子连着一个院子,既保住了众人的隐私又显得温馨特别。

    贾瑄扶着孙希卓到外面透了口气,到底天气寒冷也不好多待,便带着而他去了厢房,又吩咐石南去弄些热水。孙希卓喝了酒白净的脸便染上了些红晕。瞧着比旁日少了两分稳重多了几分率真。

    这酒颇有几分后劲,孙希卓正感到头疼不已。忽觉额头上有些热度让他感觉舒服,便微微睁了眼,正看见贾瑄拿着热帕子给他擦拭,虽然依旧是淡淡的样子,却让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暖意。

    贾瑄见他好了点便吩咐石南去吩咐煮些醒酒汤来。孙希卓迷糊的笑道:“我已经好些了,哪里还用得着那么麻烦。”贾瑄道“明知道不能喝还逞强,你如今年轻不注意,以后上了年纪可有的受了。”说着便想到当年自己也是这样饮食毫不在意,况且那时的生意都是在酒席上谈成的,不论你能不能喝都得拼命喝,使得他人到中年便拖垮了身子,每到夜里胃就痛的难以忍受。

    孙希卓似醒未醒幽幽道:“有什么不能忍受的,说的你好像知道似的。若是可以选择我又何尝想这样,哎…”声音越说越低,就在贾瑄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又传来一声“你不懂的。”

    贾瑄默然,沉沉的看着孙希卓清秀的侧脸,暗道,荣国府的公子不懂,前世那个贾瑄却是懂得,没有资历没有背景,却有一颗不屈人下向往高处的心,这样的人注定了要走上一条险路。便是贾瑄活了两世也不敢说自己参透了这里边的道理。更何况贾瑄今生所处的环境比从前复杂危险的多,稍不注意便有抄家流放之祸,而他如今也不是一个人了,他身后还背负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不久石南端来了醒酒汤,贾瑄叫醒孙希卓让他喝下去,孙希卓休息了一下又喝了汤精神好多了,便要跟着贾瑄一起回去席上,贾瑄并未阻拦,二人方回到屋里。

    此时众人皆已有醉意,只是都是文人到没出现什么装疯撒泼之事,见两人回来众人本不以为意到是费叶醉醺醺的问道:“你们二人躲哪去了,怎么这才回来。”

    贾瑄不加掩饰的皱皱眉头道:“希卓兄方才有些不适,便同他出去透透气。”又看看众人道:“方才在下已让人备了醒酒汤,众位若是需要便让下人端进来。”众人谢过。

    费叶见贾瑄对他不以为然心里有气,又想到平日种种便借着酒劲笑道:“你们两个好没意思,平日亲昵缠绵就算了,咱们今日难得聚会还要避过众人腻歪一番可是该罚。”

    费叶本与两人不熟,此番话便已算冒犯,但此时众人皆有醉意,且这个时代本就南风盛行,这种事于读书人看来还是一桩韵事,众人便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暧昧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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