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海子之神 中
第二日天明，天戈早早起来同妇人道别出门。
街上照旧无人走动，天戈顺着街道走到尽头，终于看见一个站在阳光下的男孩。
那是一个模样古朴的祭坛，大约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不少地方已经有些泥土剥落的痕迹。
男孩抱膝坐在祭坛上眺望这远方的大海，模样安静。
听见有人过来，男孩飞快的把头扭了过来，眼中是不加掩藏的憎恶，“你也是为了那笔钱来这里除妖的？你们都是坏人，海神会惩罚你们的！”
天戈走过去在男孩旁边坐下，“我只是路过这里，看见你在这儿有些好奇，不是来除妖的。”
男孩将信将疑的盯着天戈瞧了一阵，似乎是相信了天戈的说辞，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又开始眺望大海的方向。
海上风平浪静，除了视野广阔，倒也什么特殊的地方。天戈不由对男孩向往大海的神色感到好奇，“你在看什么？”
“海神，我在等海神出来。”
天戈有些惊讶男孩的回答，“大海里面有神仙么？你能看见？”
“我不知道。”男孩忽然沮丧起来，“我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一直都没见它出来。”
天戈扑哧笑出声，揉揉男孩的脑袋，“那它一定是看见你这么可爱，害羞了！”
“海神也会害羞吗？”男孩有些迷惑，“外面那么多人都在说海神的坏话，海神为什么不出来替自己辩解呢？”
天戈看着自己肩上打着哈欠的白团子，笑笑说道，“唔，一定是因为它在意的人一直都相信着它吧，所以其他人的意见就不那么重要了。”
“啊，原来是这样！”男孩一脸恍然大悟，他站起来拉着天戈的衣袖，“大哥哥，那些除妖的坏人怎么办，他们会伤害海神吗？”
“你觉得海神厉害吗？”天戈反问道。
“娘说海神一直守护着村子，它一定很厉害。”男孩一脸憧憬的回答道。
“那就相信它，相信海神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
“恩！”男孩用力的点头应道。
目送男孩走后，天戈在海岸边又迎来了一位白日里还敢在外面行走的人。
那人一身道袍，乌发高束，两把桃木剑背在身后，咋一看，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道士一眼瞧见这海边的祭坛，双目瞪圆，似是看见了什么不洁的事务，转身冲着跟在身后的男人叫道，“那是什么？尔等莫非年年向妖怪献祭？”
村长在后头一边擦汗，一边陪笑道，“我们村靠海为生，那是用来年年祭拜海神用的。”
“呔！莫在唤那妖孽为神，就是因尔等村民无知，年年献祭与它，才叫这畜生越发猖狂，到如今竟闹出闯进村中吃人的事情！”那道士说的有模有样，要不是白团子在他肩上头上又蹦又跳，他却浑然未觉，天戈差点以为他真有几分本事。
白团子也是妖，若这道长当真能察觉到妖怪，早该发觉了。
又是一个假借除妖之名与人间行骗的家伙。
那边村长还没发觉这家伙的真面目，低头陪笑道，“道长说的是，我们小老百姓也不懂这些，只当年年祭祀将它喂饱了，便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如今也是悔不当初。”
道士瞧见村长的态度，觉得差不多可以提出要求了，便说道，“这妖孽若是早几年未成气候，想要除它倒是易如反掌，可如今，它道行颇深，可不好办呐。”
村长忙递上来一个包裹，“小小意思，道长不要客气，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道士将包裹在手上掂量几下，眉间露出满意之色，“我今日已经看过这地形，且待我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明日同它一战。”
村长终于松下口气，“那就有劳道长了。”
天戈一直到他们离开才从祭坛后面走出来，“师傅，这海里面真的有什么吗？”
“唔，谁知道呢！”
白团子一蹦一蹦的跳上天戈肩上，“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回去吧，那个人类的手艺不错，我今天要多吃一碗饭。”
“唔，师傅，你吃得太多会被人家发现的！哪有菜会自己消失的。”
“我才不管，你不让我吃，我就吃了你！”
“唉？”
道士除妖的时间是在第二日黄昏，天上云层缭绕，发出有如血色一般的残红，让人莫名的觉得心中难安。
除妖是村中的大事，众人的希望如今都寄托在这道士的身上，只盼今日之后能够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故而村中大多的百姓都已经来到了海岸边上。
道士在他两名徒弟的协助下设下法坛，点上香烛，然后不知含了一口什么液体，冲着火烛喷出后，形成一条长长的火舌，看着煞有介事。
经此一番村民面上都有了变化，对着道士的信任似乎增加了不少。
那道士这时又取出桃木剑，挥舞得濯濯生风，口中低低含诵的‘咒语’更是一刻都没停下。
他忽而像是被什么缠上，眉目紧闭神色压抑，似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最终面上露出一丝轻松笑意，收了桃木剑，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就听见人群外高声叫道，“妖怪来啦！妖怪吃人啦！”
人群顿时喧闹起来，再看那原本一脸自信的道长此时竟也是与村民如出一辙的慌乱神色。
天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肩上的白团子说道，“我们过去那里看看。”
白团子斜睨天戈一眼，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唔，小子，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刚从百年入定中醒来，我对你说过的话。”
“记得，百年入定，人世间与我早已面目全非，前尘过往被斩断，这是修行者所应的第一劫，经此之后便脱离了芸芸众生的身份，不得以修行者的身份干预他人命盘，否则必会遭到因果业报。”天戈说着忽然明白过来白团子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啊，师傅，你是想提醒我不应该干预村民的命运？”。
“唔，那都是你的事情，不过，要是你惹出什么祸事，我一定会抛下你的。”白团子在天戈肩上打了个哈欠，对于天戈的问题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不过按着这白团子高傲的心性，想来这便算是默认了吧。
天戈听明白之后，一时没忍住，扭过头，偷偷的笑起来，这一笑，就把这白团子惹得炸毛了，“你居然嘲笑我！我要吃了你！”
“唔，抱歉，抱歉，我一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觉得原来妖关心人时，竟是会用这么别扭的方式。唔，在人间，这种人是叫做——刀子嘴，豆腐心。都是习惯将善意层层掩盖，生怕别人在受到照拂时，会对自己感激的别扭家伙。
“呐，师傅，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然我一定会做出很多的蠢事。”
“哼，本来就是个笨蛋，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蠢事，实在太有损我大妖的形象，恩，我决定要对你从严管教。好，为师命令你这里的事情不要管了，回去给我做一顿大餐报答我！”白团子对天戈的感谢十分受用，又重新得瑟起来。。
“师傅！”天戈哭笑不得说道，“就算是不能插手，你总该让我看一眼事情的经过吧！”
“唔，人类就是善变。”眼见一顿大餐落空，白团子不满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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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模样古朴的祭坛，大约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不少地方已经有些泥土剥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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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人过来，男孩飞快的把头扭了过来，眼中是不加掩藏的憎恶，“你也是为了那笔钱来这里除妖的？你们都是坏人，海神会惩罚你们的！”
天戈走过去在男孩旁边坐下，“我只是路过这里，看见你在这儿有些好奇，不是来除妖的。”
男孩将信将疑的盯着天戈瞧了一阵，似乎是相信了天戈的说辞，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又开始眺望大海的方向。
海上风平浪静，除了视野广阔，倒也什么特殊的地方。天戈不由对男孩向往大海的神色感到好奇，“你在看什么？”
“海神，我在等海神出来。”
天戈有些惊讶男孩的回答，“大海里面有神仙么？你能看见？”
“我不知道。”男孩忽然沮丧起来，“我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一直都没见它出来。”
天戈扑哧笑出声，揉揉男孩的脑袋，“那它一定是看见你这么可爱，害羞了！”
“海神也会害羞吗？”男孩有些迷惑，“外面那么多人都在说海神的坏话，海神为什么不出来替自己辩解呢？”
天戈看着自己肩上打着哈欠的白团子，笑笑说道，“唔，一定是因为它在意的人一直都相信着它吧，所以其他人的意见就不那么重要了。”
“啊，原来是这样！”男孩一脸恍然大悟，他站起来拉着天戈的衣袖，“大哥哥，那些除妖的坏人怎么办，他们会伤害海神吗？”
“你觉得海神厉害吗？”天戈反问道。
“娘说海神一直守护着村子，它一定很厉害。”男孩一脸憧憬的回答道。
“那就相信它，相信海神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
“恩！”男孩用力的点头应道。
目送男孩走后，天戈在海岸边又迎来了一位白日里还敢在外面行走的人。
那人一身道袍，乌发高束，两把桃木剑背在身后，咋一看，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道士一眼瞧见这海边的祭坛，双目瞪圆，似是看见了什么不洁的事务，转身冲着跟在身后的男人叫道，“那是什么？尔等莫非年年向妖怪献祭？”
村长在后头一边擦汗，一边陪笑道，“我们村靠海为生，那是用来年年祭拜海神用的。”
“呔！莫在唤那妖孽为神，就是因尔等村民无知，年年献祭与它，才叫这畜生越发猖狂，到如今竟闹出闯进村中吃人的事情！”那道士说的有模有样，要不是白团子在他肩上头上又蹦又跳，他却浑然未觉，天戈差点以为他真有几分本事。
白团子也是妖，若这道长当真能察觉到妖怪，早该发觉了。
又是一个假借除妖之名与人间行骗的家伙。
那边村长还没发觉这家伙的真面目，低头陪笑道，“道长说的是，我们小老百姓也不懂这些，只当年年祭祀将它喂饱了，便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如今也是悔不当初。”
道士瞧见村长的态度，觉得差不多可以提出要求了，便说道，“这妖孽若是早几年未成气候，想要除它倒是易如反掌，可如今，它道行颇深，可不好办呐。”
村长忙递上来一个包裹，“小小意思，道长不要客气，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道士将包裹在手上掂量几下，眉间露出满意之色，“我今日已经看过这地形，且待我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明日同它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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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戈一直到他们离开才从祭坛后面走出来，“师傅，这海里面真的有什么吗？”
“唔，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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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师傅，你吃得太多会被人家发现的！哪有菜会自己消失的。”
“我才不管，你不让我吃，我就吃了你！”
“唉？”
道士除妖的时间是在第二日黄昏，天上云层缭绕，发出有如血色一般的残红，让人莫名的觉得心中难安。
除妖是村中的大事，众人的希望如今都寄托在这道士的身上，只盼今日之后能够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故而村中大多的百姓都已经来到了海岸边上。
道士在他两名徒弟的协助下设下法坛，点上香烛，然后不知含了一口什么液体，冲着火烛喷出后，形成一条长长的火舌，看着煞有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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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抱歉，抱歉，我一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觉得原来妖关心人时，竟是会用这么别扭的方式。唔，在人间，这种人是叫做——刀子嘴，豆腐心。都是习惯将善意层层掩盖，生怕别人在受到照拂时，会对自己感激的别扭家伙。
“呐，师傅，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然我一定会做出很多的蠢事。”
“哼，本来就是个笨蛋，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蠢事，实在太有损我大妖的形象，恩，我决定要对你从严管教。好，为师命令你这里的事情不要管了，回去给我做一顿大餐报答我！”白团子对天戈的感谢十分受用，又重新得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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