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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人狗殊“途”

    平静而枯燥的考研拉锯战一直持续到了末尾,三哥在考研倒计时的纸张上,划掉了第三十九天的数字。

    而盒饭报考的公务员考试时间,要比三哥他们的考研时间提前二十几天,盒饭也提前买好了回老家的车票。

    就在盒饭留在铁屋的最后几个复习的日子里,铁屋的周围却出现了不平静的苗头。

    首先就是楼上的宠物狗,也就是那条见谁逮谁的牲畜,又开始在庄园附近活动了。

    上次三哥被这牲畜追到墙角,直喊救命的光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牲畜的主人没过几天又把它放了出去汊。

    据说是为了体现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动物也需要和人类一样的自由,于是乎,就又把他们家的牲畜放开。

    在铁屋复习的时候,就会经常听到从庄园楼下,传来牲畜肆无忌惮、肆意咆哮的声音。

    期间有块头粗大的邻居老汉子惨遭袭击,一个劲地猛跑,拖鞋掉了都来不及捡,有正在邻居家院子外的空地上打羽毛球的姑娘被牲畜追赶,哭着一边喊救命一边往院子里跑,心疼的倒不是被牲畜追赶,多半是因为扔出去砸牲畜的球拍是前几天刚买的新拍朕。

    也有正在小路间行走的老太太遭到扑袭,拿着拐杖一边敲打,一边声嘶力竭地嘶叫着。

    听闻这么惊险而又灭绝人性的消息,三哥跟盒饭又岂能袖手旁观,无奈考试在即,若是与其拼命而误了考试良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干起了赔本的买卖。

    经过深思熟虑,三哥跟盒饭最终决定,在考试在即时,先寻求自保政策,等到考试结束要拼要斗也不迟。

    再说了,指不定等到考试结束以后,牲畜袭击咬人的风声也顺其自然地过去了。

    而所谓的自保政策,必须是要付诸行动的,每天出门就必须携带一根三哥从庄园女主人的菜园里偷来的木棍。

    于是,三哥跟盒饭每天早晨出去买菜的时候,都会带上木棍,然后将木棍藏在一楼拐角的楼梯口处,以防万一牲畜突然从某个角落出现,也能顺手抓起木棍,作为与之抗争的武器。

    牲畜毕竟是狡猾而凶狠的,尽管三哥跟盒饭已经觉着,木棍就是与之抵抗最重要的武器,有了木棍便能高高枕无忧。

    但是他俩错了,牲畜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狡猾凶残的杀伤力,再一次对三哥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那是一个宁静而安详的清晨,在冬天这样一个风霜着陆,大雾迷蒙的季节,很少有行人在街道上出没。

    因此三哥断定,瑞景路的街道上一定也没有牲畜的踪迹,指不定还在楼上舒舒服服地狗窝里躺着,就放宽了心地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当然手里还带着一根木棍。

    出了铁屋,到了庄园的楼下,三哥的出行看起来相当顺畅,没有碰到一丝阻力,轻松地从铁屋穿过了楼梯口,一直到一楼的车库。

    这就让三哥更加放松了警惕,再次证明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对的,牲畜都还没这么早起床的习惯。

    可能是觉着不会碰到令人恐惧的牲畜,三哥心情愉悦,还在猪肉摊和老板娘闲聊了一会儿。

    吹着口哨,就这么一路大摇大摆地左手拎着一袋肉和菜,右手拿着手机瞎摆弄着,完全忘乎所以,不记得应该提防铁屋楼下的牲畜再一次出现。

    走到铁屋楼下的楼梯口,三哥看了看后面,再一次确定了牲畜没有出现的踪迹,放心地准备踩着楼梯上去。

    岂料到楼梯口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三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牲畜突然从楼梯拐角的阴暗处,悠悠闲闲地摇晃着尾巴,这声音自然便是从这牲畜身上发出的响声。

    三哥惊呆了,与牲畜两两相对,四只眼睛互相对视了足足有三秒之多,三哥是惊讶得不知所措。

    对面的牲畜可能也觉着,没想到这么早就能寻到猎物而有点喜从天降、出乎意料的感觉。

    三哥这才看清楚牲畜长的什么摸样,牲畜和一般宠物狗一样的身材,并不高大,毛发较为稀少,多半是成天厮杀打斗的缘故,四肢布满黑色赃物,定是平日里到处袭击留下的痕迹。

    若单单只是看身材,也显示不出来牲畜与其它宠物狗之间的区别,真正的区别在于牲畜的眼睛和脸型,一双眼睛是往斜上长的,像叶子的形状,犀利到只要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脸是尖而长的。

    若单单只是看牲畜的脸型和那双犀利的眼睛,乍一看觉着像一头凶狠的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而他的下一步,就是寻找如何猎取自己猎物的办法。

    果然,牲畜开始发出了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而这声音听起来直叫人毛发悚立。

    接着便是一个轻盈的跳步,从十几个阶梯高的楼梯拐角处,扑腾一声就跃到了三哥的跟前。

    这一跃可把三哥吓坏了,茫然不知所措地抓起手中的那一带肉和菜,右手抡起刚才摆弄的手机。

    正准备朝恶狗扔出去,不过想想手机毕竟是比较贵的东西,要是摔坏了还得花上许多票子重新买一部。

    这么一想,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并且塞好,深怕等下一场恶战,手机从口袋里掉出去。

    牲畜见三哥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更加猖獗起来,开始一连吼叫了几声急促而短暂,并且带有示威的嚎叫,而且步步紧逼,直逼到三哥跟前。

    三哥在牲畜的紧逼之下惊慌失措下,选择了最为原始的计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便就拔起了腿往外跑,岂料牲畜的速度更快,一下子冲到了三哥后面,三哥一看可不好,这是要将他逼到楼梯口的墙角处。

    三哥眼见不妙,忽然想起来自己早上还带来的木棍,就藏在楼梯口处,于是又再一次拔起了双腿,牲畜不依不饶地猛追着、吼叫着。

    三哥退到了楼梯口,抓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木棍,心想这下可有和牲畜叫板的信心了。

    岂料木棍在牲畜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三哥挥着木棍,牲畜都能轻盈地闪过,反倒真的把三哥逼到了墙角处。

    要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就认栽了,但是三个连就喊盒饭搭救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牲畜逼得太紧。

    牲畜准备发出最后一次猛烈的攻击,踢了踢后蹄子,长牙咧嘴地朝三哥嘶吼着。

    就在这时候,三哥突然急中生智,一把抓起了刚才在猪肉摊买的猪肉,一个狠劲地朝牲畜的后方扔了出去。

    原来牲畜也有攻破的弱点,看见猪肉从天而降,就像看到最诱人的食物,岂有放弃到手猪肉的道理,猛地又往后折了回去。

    三哥见牲畜往回跑,松了一口气,捏了额头的一把冷汗,正要往地上甩的时候发现,牲畜叼着那块猪肉又往三哥的方向猛扑过来。

    三哥来不及反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跑到了庄园的后院,后面的牲畜也紧跟而来。

    三哥抬头一看,看到了铁屋的窗户,似乎看到了希望,想起来终于又机会求救了,于是朝铁屋的窗户大喊,“盒饭,救命啊!救命啊!!!”

    盒饭一听是三哥的声音,二话不说地抓起了撑衣杆,做了一个从窗户跳出去的姿势,又镇定地看了一下高度,还是把腿缩了回去,从楼梯绕了下去。

    盒饭冲到了楼下的时候,三哥已经声嘶力竭地坐在地板上,而牲畜却还不依不饶地威吓着。

    盒饭抓起了刚才三哥丢在楼梯口的木棍,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三哥,俺来救你了,你还好吧?”

    “盒饭,快我我”三哥明显上气不接下气,从嘴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能听见楼下人与动物的叫喊声,楼上牲畜的女主人,探出了窗外,果然看见自家的狗正在跟盒饭缠斗。

    楼上的女主人慢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身上还穿着睡衣,一双木质的拖鞋,在楼梯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眼看女主人过来,可是杀红了眼的牲畜,并没有听见女主人“见好就收”的命令,依旧不依不饶地紧逼着三哥跟盒饭。

    女主人眼见形势不妙,要真的咬了人这还了得,于是一个箭步提了上去,木质的拖鞋绊到了阶梯,砰地一声拖鞋带断了。

    木质的拖鞋在女主人与阶梯的相互作用力之下,方向发生了改变,朝着三哥的方向飞奔而去,女主人想要伸手抓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木质的拖鞋结结实实、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三哥的额头上。

    三哥一下子从地板上跳了起来,摸着脑袋直喊疼,顿时从有气无力的状态切换到活奔乱跳的状况。

    女主人在一片“兵荒马乱”的战场中,一把抱起了牲畜,并且连连向三哥道歉,这才平息了这场庄园有史以来最为经典的人与动物的缠斗。

    临走的时候,牲畜的女主人还顺带说了一句,“俺家的狗是不会咬人的,只会叫,要是没有惹它,它是不会袭击人的”。

    “丫的,是它先惹我的”三哥气急败坏地想在女主人面前讨理,但是女主人头也不回地抱着牲畜上了楼梯。

    “你看你看,他娘的一点儿悔改之意没有,真是无知所以无畏啊,要是哪天她家的牲畜咬了人才知道什么叫无知”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

    “这能行吗?都追俺两次了,再不严加防范,哪天你走了我还不被这恶狗咬了”

    “那你就别出门”

    “不行,咱得跟庄园的女主人告发她去,太嚣张了她,关键是一点儿悔改之意没有啊她。。。”

    “得嘞,晚上碰见庄园女主人再跟她说”

    在三哥的大力支持下,盒饭终于是向庄园的女主人告发了楼上牲畜女主人,以及她家牲畜对于邻里之间造成的不可估量的伤害。

    这才解决了出门怕狗咬的窘境,避免了盒饭回福州考试,自己一人遇到恶狗没有支援的情况发生。

    至此以后,大概是迫于邻里之间的投诉和庄园女主人警告的外界压力,牲畜的女主人迫不得已才又将牲畜拴起来,这才有了庄园短暂的安宁。

    不过从那以后,三哥每次见到狗这类的牲畜,都会避而远之,就是拴着的牲畜,也要绕道而行。

    有一次和小四从市区逛街回去,公交车到学院后门的公交站牌停车,下了车之后三哥跟小四正准备到铁屋吃晚饭。

    岂料从杂货店门口蹿出来一条大黑狗,三哥急忙一个刹车,再一个跳步,从小四的左手边一下子跳到了右手边。

    看得小四连连称赞三哥宝刀未老,虽说体重上涨,可依然步履轻盈,吓得左边的大黑狗,惊叫了几声,往后退了好几米开外。

    不只学院的后门有大黑狗,学院的前门更是猎狗看道,虽说是拴着的,但只要见到三哥就要拼命叫喊,这点就连小四也是无法推理。

    似乎连学院的牲畜们都知道三哥跟铁屋邻居家的牲畜有过节,大有要为自己同类讨个说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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