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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章

    寡妇原氏今年二十有四,没出阁前是户有钱人家的小姐。十六岁便与自小定亲的大她二岁的李家小儿子李定成了婚。李家虽没原家富贵,但也还算殷实。李定自小爱读书,十五岁已经考了秀才功名。这段婚姻当真称得上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原氏性情爽利大方,自嫁过去后,便收了闺中小姐脾气,一心当起贤妻来。李定一心扑在学业上,有妻分忧,更是没了牵挂,只一心读书博前程。功夫不负苦心人,四年之后,终让他考中了进士。二十来岁得中进士,真可谓年少有为,前程似锦。一时间成了人们竞相追捧的对象,每日请帖无数,门前车马若市。

    李定苦读十余载,一朝心愿得尝,正是春风得意。只心中有一遗憾,便是成亲这些年,膝下仍是荒凉,身边无一子半女。那些与他结交的人中不乏精乖的之徒。见他如此,便起了讨好之心,寻了美人来与他。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原来他一心扑在读书上,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身边除了两个通房丫头,便只原氏一妻,但现在出门走动见了世面,便觉不妥起来。哪个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身边只有一个妻子的呢?说出去都叫人笑话。又见那送来的女子胸大臀圆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于是,便半推半就的成了好事。

    等把人带回家,原氏第一个不干了。想她这几年为他做了多少,这人却一朝得意,倒先打起自己脸来。两人分说间,便大吵了起来。原氏气不过跑回娘家告状诉委屈,没成想家里不但不给她出头,父亲反倒一味的告诫她做人媳妇要贤惠大方。见家人如此,原氏心里如灌了黄莲水般,苦不堪言。这还没完,她婆家不知怎么知道了她回家告状的事,她婆婆第一个便不高兴了,觉得这媳妇不懂事,几天没给她好脸。平日与她有隙的二嫂更是落井下石,话里话外讽刺她不贤,嘲笑她是只生出不蛋的老母鸡。

    这些人虽让她觉得心凉,但也都没她丈夫的作为叫她心寒,自那次大吵一架后,他们夫妻便不像原来那般和睦了。原氏要强自不肯先低头,见她如此,李定心中更加深了她善妒不贤印象,至此以后更少来她房里。后来二三年间,又陆续纳了三房妾室,平日若无大事,便只与小妾们取乐玩耍,把个原氏当个透明人一般。原氏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死如灰。之后,李定补缺放了外任,她这个不得宠的正妻被以孝顺公婆的名头摞在了家里。本以为这样苦水般的日子要过上一辈子,没成想,李定竟是个命短的,刚上任不久,一场风寒便要了他的命。李家听闻噩耗,全家上下不管真心假意,都哭作一团。她婆婆一见她,便想起死去的儿子。又见她这几年对她儿子不管不问,只把儿子的死怪罪到她照料不周的头上。李定没出头七,便叫人把她撵出了家门,再不认她这个儿媳妇。

    原氏对李定早没了期待,他死了,心里虽有些难过,但也没为他要死要活的理。被接回家后,自己关起门来,过起了与世无争的日子。偶尔出门,也不过去庵堂里拜拜佛听听经。

    这日正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原氏到水月庵里烧香,为父母祈福。拜了佛刚想走,便被庵中住持静虚叫住了。后又以见她甚合眼缘,要为她念经祈福为由,把人留在了庵中。这一留,便留到了晚饭时分,原氏见天色不早,再不回去恐父母担忧,便辞了静虚。

    水月庵离城有数里之遥,轻车快行也要一个多时辰方能回城。见日落中天,路上又无人烟,原氏心中隐隐不安,多次催着马快行,正担心有事发生之际,不想就真遇着了拦路的强盗。只见几个蒙面黑衣大汉手持大刀立于路中,明晃晃的大刀在微薄的日光下发出渗人的白光,那车夫远远见此情景,吓得屁滚尿流弃车一路奔逃而去,等原氏并跟着的丫头发觉时,那几个强盗已经到了跟前。两人被粗鲁地从车中拖中,就听几个强盗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身边没经世的丫头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

    原氏浑身发抖,强撑着声音道:“几位英雄饶命。”又急手忙脚乱的拔下头上钗环,搜出身上所有银钱递到几人面前,“奴家财物具都在此,还请各位英雄高抬贵手放过奴家。”

    那领头强盗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大手一挥将其拍落在地,粗声粗气喝道:“你当哥儿几个是花子呢?这点子东西也想打发我们?”

    他身后一人猥琐的在原氏身上打了个来回,□着对为首的大汉道:“大哥,我瞧着这小娘们儿也有几分姿色,既没赚头,倒不如拿她给哥儿几个乐呵乐呵,也不枉咱白来这一遭!”

    其他几人也随声跟着附和:“是啊,大哥!咱们还没玩过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呢,不知道和那窑子里的□比起来滋味是不是更妙?”

    原氏听得羞愤欲死。心想,今天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与其让这帮歹人糟蹋了去,倒不如死了干净。如此,想着,便狠命一头往旁边车棱子处撞去。她动作快,没想到盯着她的强盗动作更快,一把把她推离开去,整个人囫囵扑倒在地上。

    为首的大汉上去就是一巴掌,恶声恶气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把她给我绑起来!等爷玩够了,再把这娘们儿卖到窑子里去,咱也好换上几两银子花用。”说着,两个大汉上去,拿着绳子七手八脚就要绑人。

    正在原氏绝望之时,就听一阵马啼声急驰而至,上来便掀翻了后面的几个盗匪。接着便是一通撕打之声。不多时,几个盗匪便已被制服在地。事情发生的太快,至一切结束原氏都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就见一身材魁梧身着一身锦衣的年轻人行至面前,似乎张口在问着什么。原氏受了大惊,又见自己得救,心上一宽,登时便晕了过去。

    “哎哎哎……,怎么晕了?”刚刚救下她的年轻人回头气瞪着那伙盗匪道,“你们把她怎么着了,把人吓成这样?若爷的心肝宝贝有个好歹,看爷饶不饶得了你们!”

    你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年轻人不是别个,正是薛家大爷薛蟠是也。他原跟静虚出来就是为了得见美人,今日躲在佛像后一见原氏的面,便再也拔不出来了。只觉这人就是为他准备的,本欲立时上去一亲芳泽,却被静虚拦了下来。说如果强硬上去,那原氏必会抵死不从,到时他不但得不着人,还得惹上官司。后又给他出了这个英雄救美的主意。只等危急时刻救下落难美人儿,一招虏获芳心。而那些盗匪,也是他花银子,雇了城里的泼皮假扮的。

    见薛蟠急了,那几个泼皮谄笑上前道:“薛大爷明见,小的可没怎么着她。谁知道这小娘们儿这么不禁吓呢。不过晕了也好,不正方便您行事吗?”说着,脸上笑的越发□。

    薛蟠啐道:“呸!大爷可不是你们这起子下流东西。这美人是该放在手里宠着的,哪像你们!”

    那泼皮连连打嘴点头,拍马道:“是是是,薛大爷高洁,自是小的们没法比的。这事儿也完了,不知咱们……”搓搓手,做了个点钱的手势。

    薛蟠看他一眼,冲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几个泼皮拿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搂肩搭背的自行离去了。

    等原氏幽幽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罗汉床上,屋内香气芬芳,围周摆设都不似寻常人家。正自疑惑,就听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抬眼望了过去,进来的人她认得,正是水月庵的住持静虚师太。

    见她过来,原氏本想起身招乎,没成想身上虚弱,没支起身子便倒了下去。

    静虚忙放下手中托盘上前扶她,口里关心道:“小娘子受了惊吓,身子虚弱。还是快些躺下吧。”

    原氏躺在床上看向她,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小娘子放心,你现在在本庵别舍里,安全得很。昨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都是贫尼的不是,若不是见了娘子投缘硬留了下来讲经,娘子也不会遭此一劫。要不是薛公子仗义相救,贫尼的罪孽可就深重了。”说着,闭眼合手念了句阿弥陀佛。

    “薛公子?就是昨晚救我的年轻公子吗?”原氏问道。

    “正是呢!”静虚点头,“这薛公子可是大大的好人啊!他不但救了你,还连夜延医请药,生怕你出事。真再没见过这样心善的人了。”

    听她如此盛赞薛蟠,原氏亦想起昨晚骑于马上锦衣华服的英武男子,他在那样危急的关头救了自己,现如今又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心头不禁一热:“那我真该好好谢薛公子一谢才是。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

    静虚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她一脸羞怯便知好事将成。笑了笑道:“薛公子人在外头呢,只是男女有别,他说自己不方便进来,这才请了我来照看照看。”

    听他行为如此守礼,原氏对其好感大增,又想起一事问道:“不知我那丫头丹红如何了,怎么不见她人呢?”

    “娘子放心吧,丹红姑娘没事,只是她也受了惊吓,现在正在外间歇息呢。”

    原氏点头:“那就好。我一夜未归,想来家里一定急坏了。还烦请师太帮我带着口信,好叫家人来接我回去。”

    静虚点头答应:“一会儿我便遣人去府上报信。只是娘子现在身上不大好,不宜舟车劳顿。大夫也说须得好生静养,我这庵堂倒也清静,娘子不妨在这里安心将养几日。一来,娘子遭此一劫,贫尼难辞其咎。能近身照料娘子,也能稍解我愧疚之心。二来,你这样回去,难勉家人忧心,于娘子的名声也有碍。不如养好了再回去,也好叫家里人安心。”

    原氏细想她的话,心知却是有道理。自己路遇歹人,如果这样回去,难勉不被人多想。她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寡妇是非本就多,她可不想再徒惹一身口舌官司。静虚师太是个出家人,平日待人也和善,她也没什么信不过。于是点头道:“多谢师太为我想得周全。只是家里人多口杂,难保昨日之事不被人说出去。还请师太告诉家里,只说我想在佛堂清修,留在庵里小住几日便是了。”

    静虚点头:“一切都依娘子就是。”

    见原氏精神不济,她也不多留,喂她喝了药便出去了。

    美人就在近前却不得见,直急得薛蟠在门外头抓耳挠腮。却又因先前静虚跟他说的一番话,只得狠心按耐住急色心情。

    静虚之前问他,他是只想贪图一时的欢愉呢,还是想和原氏长长久久的好下去。

    他自然回答想长长久久的好下去。

    静虚又道,这原氏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性子又烈,可不是他花几个钱就能弄到手的。若要得尝所愿,首先便急不得,一切须得从长计议方可。

    如此,便由她先进去探探口风,并为他说些好话,打个铺垫。原氏常来水月庵,她的经历静虚一清二楚。她先时是个不得丈夫欢心的深闺怨妇,后又一朝守了寡。想来是从未得到过男人关爱的。现下薛蟠一番英雄救美行为已赢得先机,若之后再在她病中着力讨好,殷勤小意,她就不信那原氏不动心。

    薛蟠是个呆子,以前见着顺眼的美人,都是直接抢回家。这回对那原氏倒动了几分真心,自觉待她应与别人不同。又听静虚说的头头是道,很是有理的样子。便点头依从了。

    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瞧,见静虚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师太如何了?小娘子对我可有意?”

    把他拉至远处,静虚冲他点头一笑:“依贫尼看,那原家娘子似乎有些意动。只要大公子再好生下番功夫,想来心愿得偿指日可待。”

    薛蟠一听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对静虚拱手道谢:“师太真是我的大恩人。”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你为我劳心劳力,我薛蟠感谢得很。日后若好事得成,必包个大大的谢媒红包给你。”

    静虚虚眼看看手里那一叠子银票,脸上笑容越发慈和了:“大公子放心,君子有成人之美。大公子一片痴心,想来佛祖也会成全的。贫尼自当尽力相助。”后又提醒道,“原家娘子现在正病着,身边又无人照拂,若这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细心照料,想来她必心怀感激,公子你说可是?”

    薛蟠大点其头:“对对对,师太说的很是。我这就着人采买东西去,定叫原小娘子过的舒舒坦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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