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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成长

    日出日落一天过去,谭筱筱怔怔望着窗外发了一天的呆,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月亮慢慢爬上云头,黑夜来临,无奈,她依然在犹豫,这小小的一步竟怎么也迈不出。

    当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夜幕笼罩大地,借着黑夜的掩护,她竟陡然萌生勇气,掀了被子就下床,直奔隔壁的病房。

    明明鼓足了勇气,怎的到了病房门口又怯步,这实在不像她的作风,可那举起的手又分明敲不下去。该死的,她低咒,举起的手一再放下。

    “谁在外面?”一门之隔,许子政陡然出声,吓得谭筱筱一抖,转身就往回跑。

    “谭小姐?”

    脚步生生顿住,谭筱筱到底是遵从了心的选择,转身,推门,走进,抬头,盯着他。还是那张脸,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帅,反倒是现在带着憔悴的苍白,怎么看是怎么迷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慌忙移开视线。

    “谭小姐,有什么事吗?”相较于她的慌乱,许子政简直平静的可以,只抬眸静静望着她,也没个表情。

    他的平静反倒令谭筱筱慌乱,憋了一整天的话呼啦蹦了出来,“我是来道谢的,那天,谢谢你救了我。”

    “谭小姐客气了,救你一是出于职责所在,二么,你是薇薇的姐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他的神色淡淡的,言语间竟还带了些些无奈之意,就像…他根本不情愿救她。

    一盆冰水迎头浇下,从头凉到脚,谭筱筱终于领会到了个中滋味,枉她心心念念,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个屁,过高的自傲容不得受此屈辱,她冷冷一笑,“还有三、四吧,你怎么不说,省公安厅厅长的女儿,爵爷放话护着的人,呵,你倒是会算计,”

    她仔细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被说中心事的恼怒,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高高在上,事不关己。

    于是,她愈发恼怒,口不择言,“行了,我都明白,不会让你的血白流,等着吧,”转身离开,又突然停下,嘴角一勾,似幸灾乐祸道,“友情提醒,顾家的门槛很高,当心摔折了腿。”满意的看到他滴水不漏的表情泄出一丝松动,她,笑了。

    原来,谭筱筱和莫音音一样,都是恶魔,呵呵!

    其实,当魔鬼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别人永远看不到她的伤。

    本来就没什么伤病,出院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谭筱筱又一次十分果决坚决的要出院,当然,这一次她绝没理由再像上一次那样犯傻。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

    那个藏蓝风衣,黑色修腿裤尽显修长身姿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牧关庭,秀润的姿容,嘴角携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静静望着她。

    这真的是还是记忆中那个大学生模样的牧关庭么,月余未见,他竟仿佛褪去周身的稚嫩,成长为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我来接你出院,”他走近,那一抹笑令人如沐春风。

    这个男人啊,谭筱筱再一次感慨,摆出一张冷脸,“魔女告诉你的,”

    “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我,至于过程,并不重要,”

    “什么,”原谅她很煞风景的惊呼,实在是他这个调调…嗯,令人很不习惯。

    他特主动的走上前拎起她搁在病床上的包,当先迈开步子。

    谭筱筱足足愣了一分钟,回过神来,病房里哪里还有牧关庭的影子,磨磨蹭蹭提步追了上去,免不了心里依然诸多疑虑,魔女音音,你到底想干嘛。

    黑色的迈巴赫,低调的华丽,牧关庭慵懒倚着,双手环胸,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一派悠然迷人,衬着身后低调的玛莎拉蒂,整个人呈现出一副低调的迷人,更是那一双素来冷清的眼,此刻也似蕴了无限的光华在里面,温柔缱绻。

    谭筱筱生的顿住脚步,这人…还是那个年轻的学生吗,一夕之间的蜕变又是何故?

    “牧关庭,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别怪她扫兴,实在是憋不住想问。

    漫不经心的动了动腿,连说话的声音也是低沉的动听,“谭筱筱,你真的很笨。”虽然,说出来的话很不动听。

    谭筱筱果然恼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笨?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说她笨。

    “噢,”他应得爽快,谭筱筱又是惊愕,挑眉惊讶的望着他,“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什么的?”

    “不用,”侧身为她打开车门,半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谭筱筱仍是狐疑的盯着他,半晌,终于抬腿,不甚情愿的上了车,脑子里还想着,这男人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怎么变得不太正常,她却是不知,为了能有今天这份气度,牧关庭默默付出了多少,自然,这些他是压根不会同她说的。

    平稳行驶的车,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谭筱筱始终望着窗外,也就没有发觉牧关庭握着方向盘微微颤抖的手,他们已经多久没有靠的这样近了,近的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到她,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和她特有的似梅花般冷冽的清香。

    “听说你们分手了,”到底还是按捺不住问了出来,这样好的魔女,他为何不爱。却不知情爱一事,本非你好便该有人爱你这样的道理。

    “嗯,”牧关庭低应,晦涩似不欲谈此话题。

    谭筱筱听出他的抗拒,到底心里不痛快,也顾不得那么些,仍是追问,“为什么?”

    一声嗤笑悲凉,心在呐喊,神色仍是寂然,“我总有追求真爱的权利,”这话,怎么听都是带了些赌气的味道,谭筱筱不免惊讶,扭头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又猛的刹住话头。

    谭筱筱越发郁结,便也懒得理他,照旧盯着窗外出神。

    他也住了口,专心开着车。

    很快到了浮生,他竟也不言语,抄起行礼丢给她,无声赶人。

    谭筱筱一声谢谢已经到了喉咙口,愣是被他这一举动气得又咽了回去,帅气的下车,把车门摔得倍响。

    他,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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