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七）不关情处总伤心
“思恭，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李定陶问道。
“明月照人，雅士满堂，特来讨杯茶喝——主上若是嫌我叨扰，思恭告退便是。”他的声音带笑。
讨杯茶喝？傻瓜也不会相信吧？我暗自思忖。
夜风中幽兰飘香，令人黯然沉醉，我慢慢调整气息，但伤处仍然隐隐作痛。点穴之人到底是谁？引我至此意欲何为？心中疑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飞扬，给你魏爷上茶！”
“是。”飞扬道。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想必众人都有些尴尬。
“今儿朝堂之上，豫王重提七州十二郡之事，齐王以为如何？”首先开口的是张谨立。
“诸君以为如何？”他沉吟道。
“谨立是个粗人，我只知道一味退让，乃是割肉求欢，引狼入室之举！”张谨立奋力一拍，茶杯碎裂一地。
我心中暗赞，此君率性直爽，是个性情中人，忠心耿耿，一条好汉。
“既然如此，连将军这个‘粗人’都知道此事万不可为，豫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置兄弟之情与父子颜面于不顾，又是为何？”他淡淡地说道。
众皆默然。
如果不是天子授意，豫王此举，实在不智。明着是为国家社稷，实际觊觎兄弟地盘，皇上何许人也，岂会毫无察觉？除非是——顺水推舟，佯作不知。
“诸君一片赤诚，我又岂会不知？然，我李定陶何人，你等焉能不晓？攻泗水，占宛城，夺蕲州，战京都，死伤我多少将士？诸君与我共进退…我待诸君，说是君臣义，实是兄弟心。大容半壁江山，乃是我等热血铸成；运筹帷幄之中，岂容旁人颐指气使？”李定陶沉声说道。
屈颖达道：“主公如是说，我等便放心了。相信主公自有计较。”
程如海也欣然说道：“如此，我等分头散了，切莫惹人疑心。”
其余各人似乎都松了口气，约莫半个时辰，众人纷纷散去，只留魏思恭一人。
“思恭，你怎么想？”李定陶问。
“主上势力做大，自然就有今日。豫晋二位与主上三足鼎立，那边本就亲厚，如同吴蜀抗魏，饶是如此也不占上风。皇上迟迟不立储君，想必也是摇摆不定…立长，德才难以令天下臣服；立次，三位皇子必势同水火——但经过雍县一事，皇上恐怕对主上生了猜忌之心。”魏思恭答道。
“如此…当如何？说。”
静默。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成功则成仁。先发制人，斩草除根。”他徐徐说道。
我的手中握满冷汗…
他是我认识的魏思恭吗？还是一个冷血的陌生人？
“上策吗？”李定陶沉吟。
“然。”
“逼宫亲父，弑杀手足？你可有想过我会受尽百姓耻笑，身背千年骂名？”
“自古成王败寇。主上心中万丈抱负，若为盛名所累，岂非终身遗憾？百姓期望的，是一个带来太平盛世的君主，至于其他…难以两全，必有取舍。再则，豫晋二王何曾视主上为手足？今日怀妇人之仁，他朝为阶下之囚！”魏思恭道。
“思恭，只有你敢如此直言——但你知道吗？正因为这样，我才益发看重你。”他慢步走到魏思恭身边，附耳低语，轻不可闻。
又过了片刻，四周静了下来，大概都离开了。
我动了动僵硬的双腿，吃力地站了起来。
推开衣橱的门，我便一个趔趄。
但是有人很快将我抱在怀中。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紫檀香，在夜色中竟然令人蛊惑，我如同魔咒附身，不能有半点动弹。
“听得很痛快？”李定陶冷哼道。
“我倒不想听呢，可惜由不得我，嘶…”脚踝剧痛难忍，我倒吸了口气。
书桌边有一张香木躺椅，他把我抱过去坐下，俯下身来，掀起我的裤脚。
“干吗？”我待要阻拦，已然来不及。此刻我虽披了一件薄衫，但里面不过是贴身亵衣。
而他全神贯注于我的脚上，竟是浑不在意。
“肿了，差点便伤着骨头…若是成了跛子，运气倒是不坏…”我的脚在他手中翻来覆去。
我气急败坏，正待要挥拳，却觉得伤处热气翻涌，十分的受用。
“别动。”他闭目正色道。
一盏茶功夫，他停止运气，我的脚痛减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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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杯茶喝？傻瓜也不会相信吧？我暗自思忖。
夜风中幽兰飘香，令人黯然沉醉，我慢慢调整气息，但伤处仍然隐隐作痛。点穴之人到底是谁？引我至此意欲何为？心中疑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飞扬，给你魏爷上茶！”
“是。”飞扬道。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想必众人都有些尴尬。
“今儿朝堂之上，豫王重提七州十二郡之事，齐王以为如何？”首先开口的是张谨立。
“诸君以为如何？”他沉吟道。
“谨立是个粗人，我只知道一味退让，乃是割肉求欢，引狼入室之举！”张谨立奋力一拍，茶杯碎裂一地。
我心中暗赞，此君率性直爽，是个性情中人，忠心耿耿，一条好汉。
“既然如此，连将军这个‘粗人’都知道此事万不可为，豫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置兄弟之情与父子颜面于不顾，又是为何？”他淡淡地说道。
众皆默然。
如果不是天子授意，豫王此举，实在不智。明着是为国家社稷，实际觊觎兄弟地盘，皇上何许人也，岂会毫无察觉？除非是——顺水推舟，佯作不知。
“诸君一片赤诚，我又岂会不知？然，我李定陶何人，你等焉能不晓？攻泗水，占宛城，夺蕲州，战京都，死伤我多少将士？诸君与我共进退…我待诸君，说是君臣义，实是兄弟心。大容半壁江山，乃是我等热血铸成；运筹帷幄之中，岂容旁人颐指气使？”李定陶沉声说道。
屈颖达道：“主公如是说，我等便放心了。相信主公自有计较。”
程如海也欣然说道：“如此，我等分头散了，切莫惹人疑心。”
其余各人似乎都松了口气，约莫半个时辰，众人纷纷散去，只留魏思恭一人。
“思恭，你怎么想？”李定陶问。
“主上势力做大，自然就有今日。豫晋二位与主上三足鼎立，那边本就亲厚，如同吴蜀抗魏，饶是如此也不占上风。皇上迟迟不立储君，想必也是摇摆不定…立长，德才难以令天下臣服；立次，三位皇子必势同水火——但经过雍县一事，皇上恐怕对主上生了猜忌之心。”魏思恭答道。
“如此…当如何？说。”
静默。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成功则成仁。先发制人，斩草除根。”他徐徐说道。
我的手中握满冷汗…
他是我认识的魏思恭吗？还是一个冷血的陌生人？
“上策吗？”李定陶沉吟。
“然。”
“逼宫亲父，弑杀手足？你可有想过我会受尽百姓耻笑，身背千年骂名？”
“自古成王败寇。主上心中万丈抱负，若为盛名所累，岂非终身遗憾？百姓期望的，是一个带来太平盛世的君主，至于其他…难以两全，必有取舍。再则，豫晋二王何曾视主上为手足？今日怀妇人之仁，他朝为阶下之囚！”魏思恭道。
“思恭，只有你敢如此直言——但你知道吗？正因为这样，我才益发看重你。”他慢步走到魏思恭身边，附耳低语，轻不可闻。
又过了片刻，四周静了下来，大概都离开了。
我动了动僵硬的双腿，吃力地站了起来。
推开衣橱的门，我便一个趔趄。
但是有人很快将我抱在怀中。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紫檀香，在夜色中竟然令人蛊惑，我如同魔咒附身，不能有半点动弹。
“听得很痛快？”李定陶冷哼道。
“我倒不想听呢，可惜由不得我，嘶…”脚踝剧痛难忍，我倒吸了口气。
书桌边有一张香木躺椅，他把我抱过去坐下，俯下身来，掀起我的裤脚。
“干吗？”我待要阻拦，已然来不及。此刻我虽披了一件薄衫，但里面不过是贴身亵衣。
而他全神贯注于我的脚上，竟是浑不在意。
“肿了，差点便伤着骨头…若是成了跛子，运气倒是不坏…”我的脚在他手中翻来覆去。
我气急败坏，正待要挥拳，却觉得伤处热气翻涌，十分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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