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美丽风景杀人蜂
他从丛林里探出身，见近处丛林中背对着他站着一位女郎。女郎转过身看到了他。他不由的又一惊：这不是那天黄昏时分相遇的她么！
他刚向前迈出一步便“哎呀”一声，跌进一个十几米深的天坑。当他借助身上带的工具从坑中爬出来时，一条狼狗冲上来向他吼叫，吓得他差点再次跌下去。这那里是狼狗，看上去明明是一条狼。而站在狼狗身后的女郎正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她。
女郎冲狼狗喊：“小虎，别叫！”狼狗果然安静下来。她好奇地望着他说：“这里从没来过外人，你是第一个。”
他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敢在夜间山路上开摩托车的奇异美女：“我们，见过面？”
她看着他说：“是见过面。我叫艾苒。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博远回答说：“我叫博远，从郑州来。我在山中迷路了，顺着山谷走到了这里。”
“你来这里没遇到杀人蜂吗？”艾苒问。
“什么杀人蜂？”博远反问。
“一种野蜜蜂，身上的毒刺很利害，会攻击人。”
“没看到过。”
“你要小心，它们只攻击运动的人。”
这时狼狗小虎的耳朵竖了起来。艾苒说：“不好，它们来了。”
不远处离地几米高的上空，一群蜜蜂向这边扑来。博远一看抱头就逃。
艾苒大喊：“站住。”博远停了下来。艾苒说：“站着别动。”
蜜蜂从他们头顶盘旋着纷纷落到他两人身上。博远有些紧张，想跑。艾苒厉声说：“你一跑，这些蜜蜂会追着你一直把你蜇死。别动！”
一会儿，蜜蜂纷纷从他两人身上飞走。博远望着飞走的蜜蜂不解地问艾苒：“你，怎么会住在这儿？”艾苒回答说：“是许多年前我爷爷带我来的。我每月进城一次，卖掉我们这里产的野蜂蜜，山货和手工艺品，然后再买回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和图书。”
“这是什么地方？”博远问。
“这条山谷叫华阳谷，前面的山寨叫华阳古城寨，寨里的人很早就被迁出去了。”
“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
“前些年这里发生过多起蜜蜂蜇伤游客的事，所以再没有人敢来过。我刚才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山洞。”
博远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一起进去看看。”艾苒说：“跟我走！”
艾苒领博远来到洞口。博远拨开洞口的小树，带头走进洞内。小虎也跟了进来……
博远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照向洞内，发现洞内两旁立着一对石熊，石熊的头上还放着火把。博远用火机点燃火把向山洞深处走去。走到洞的尽头，两人惊奇地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座石像，石像前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和博远在石屋中发现的，一模一样的玉雕莲鹤方壶。
博远好惊讶，对艾苒说：“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他打开旅行包，取出莲鹤方壶交给艾苒。
艾苒惊问：“你这个是哪里得来的？”
博远说：“在山腰的破石屋里。”
艾苒命令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叫我爷爷。”艾苒拍拍狼狗小虎的头：“你也留下。”
艾苒出了洞口，沿着小路飞快地跑向近处的山岗……
一会儿，艾苒领着爷爷向这边走来……
三人来到石供桌旁。艾苒的爷爷仔细地看了看莲鹤方壶说：“这个山寨在很久以前是一个叫华阳城的城堡，现在寨里还有古城堡的城墙。当地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很久以前，这里曾出现过一些怪兽入侵。两座城池里的族人为了抗敌，共同结成联盟。用莲鹤方壶作为结盟灭怪兽的法器。壶顶的莲鹤，取‘联合’的谐音，被压在壶底的是那些被打败的怪兽。整个方壶表示，联合起来，打败邪恶的入侵者，壶口上的鸣鹤为引魂鹤，引导经过莲花净化的灵魂进入美好世界。”
博远问：“这是件古人用于结盟灭恶的法器？”
艾爷爷说：“是。也用于祭祀。好好保存。以后最好还是放在国家博物馆。”
三人沿着小道，走向古城寨。
路上，博远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没有见过的遗迹，还有不少岩画。博远说：“等一下，我去看看。”博远快步走入被丛林相围、有岩画的岩石边。他掏出数码相机进行拍照，不留神碰到了一个野蜂窝，顿时遭到了一群野蜂的围攻……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博远醒来，走下木床，脸和脖子还有些疼。他在屋里走了几步。这是一个干净的石屋，石屋里放着几件式样奇特的原木家具。墙壁上挂着两幅以星云为背景的画，画面放射出神秘的蓝光……
艾苒走了进来：“你醒了。”
“我好像被蜜蜂给蜇了。”博远说。
“你被蜜蜂蜇得失去了知觉，差点丢了命。”
“这里的蜜蜂好利害！”
“你不去惊扰它，它也不会蜇你。”
“我睡了多久？”
“三天。”艾苒拿起暖水瓶给他倒了杯水：“你先喝点水，我去做点吃的。”……
博远喝完水，走出石屋。石屋外的小院是一片青翠的果树和花木。
艾苒在石屋门外花木相围的石桌上摆上了饭菜和酒。
艾爷爷说：“快吃吧，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你有多天没吃上正经饭了。”
博远吃了几口说：“这里的饭菜好香，天然的香味。”
艾苒给他倒上酒：“你再尝尝我们自己酿的米酒。”
博远喝罢赞叹：“好酒，真是好酒。”
艾苒说：“这是用无污染的山泉水酿造的原浆米酒。”
博远问艾爷爷：“您老今年多大了？”
艾爷爷回答：“六十七。”
“您的身体真好。看上去像50多岁的人。”他试探着问：“您老为什么住在这儿？”
艾爷爷说：“我从前是大学生物系教授，发现这里山青水秀，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边养蜂边进行生物研究。你的伤还没好，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才能走动。”……
晚上，博远被安排在一个干净的小石屋里，石屋里放着几件式样奇特的原木家具。墙壁上挂着两幅以星云为背景的画，画面放射出神秘的蓝光。（摄影插图4）
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两书，一本科幻小说《木马星》，一本由法国历史评论家托克维尔写的《旧制度与大革命》（注6）。他首先拿起那本《木马星》看，书的封面写着：
有人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美丽，有人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罪恶，但这个世界始终是美丽的。人生虽然艰辛，如果拥有一个美丽的世界，艰辛的人生也美丽。人类极尽其以自我为中心的发展，以毁坏、污染地球这个美丽世界为代价，终将带来痛苦的毁灭！这个世界会因人类的毁灭而自我修复，并孕育出更为高级的生命，始终保持她的美丽。
他翻开第一页，上写：
一万年前，座落在茨山脚下的有熊氏族被木马星的智慧生物造访过，他们还在茨山的许多地方留下了岩刻符号和岩画。后来，他们秘密从世界各地掠走了一些地球人和地球生物，进行基因组合试验，并暗中帮助大秦帝国成就霸业。20世纪末，来自北京的两位人类学专家破译了他们留下的一些岩刻符号与岩画的密码。这些岩刻符号与岩画的大意是：他们这些来自“木马星”的高级智慧生物正在走向毁灭。他们只所以会走向毁灭，是因为他们消灭了所有的反对者成为星球霸主后，生命基因因近亲繁殖出现了自身无法消除的病毒。至今，他们并没有找到拯救他们的方法，却把一种可怕的贪婪病毒传染给了地球人……
博远深深地被这本书吸引，一直看完才浑浑入睡。睡梦中，他感觉门被打开了，随后身穿浅蓝丝裙的艾苒走进来，把一粒药丸放进了他的嘴里……
次日，晨光从窗外照进来。博远醒来。艾苒在门外喊：“吃早饭了。”
博远来到小院饭桌前，用疑惑的眼光望着艾苒。
“你，没事吧？”艾苒问。
“没事。昨晚，我梦见你推门进来，把一粒药丸放进了我嘴里。”
艾苒一笑说：“昨晚只是你的一场梦而已。在你没有醒来的前三天，我连续喂了你三天去蜂毒的药。”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伤好后帮我干点活儿。”
“行，再累的活儿我也能干。”
艾苒笑起来：“好，不能让你白吃饭，在这里干一周的活儿后才能走。”
“尊命！”博远问：“你上大学了吗？”
“上了，就在山下的西亚大学，前年读研结束，明年准备读博士。”
“学什么专业？”
“人类学专业。”
“为什么不去山下现代化的城市生活呢？”
“我要在这里体验一下非现代人的生活。”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落后的生活吗？”
“现代人的贪欲和私欲越来越重，对自然的破坏也越来越重。现代人拼命挣钱虽然不是坏事，但也未必就是好事。我在这里住下来，一是能照顾爷爷，二是要研究居住在不同环境中的人，在进化过程中有什么不同，并出现什么不同的思维方式。”
“你认为，人的贪欲是天生的，还是自然演化中积累的？”
“是被有毒文化长期浸蚀的结果。人和其它动物的区别无非就是大脑比其它动物发达而已，大脑发达不等于就比其它动物高级，这种发达的大脑如果不用在正当的地方，将比其它动物更可怕。动物之间的争斗，是为了占有地盘、食物和异性，或者说争斗的胜者对地盘、食物和异性的优先选择权。而人类之间，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并没有跳出动物这种本能。人一旦获得权力，不管如何美化自己，如何狡猾，都会在本能的驱使下使用种种手段来满足自己本能的选择，那就是用在争斗中获得的权力占有财富和喜欢的异性。最终只有那些聪明能干而又不自私的人才能成为家庭，家族乃至国家和人类的领袖。”
博远对年轻的艾苒说出这样一段深奥的话感到吃惊。他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不像吗？”
“不像，看上去倒像是十九。”
“我大部分的时间，是生活在没受太大污染的自然环境中。长期生活在污染环境中的人必然早衰。”
博远点点头。艾苒说：“明天开始工作！”
天一亮。艾苒将博远领到一个长满荷花的湖岸边，岸边停放着一个小木船和撑船的竹篙。（摄影插图5）
艾苒问：“会游泳吗？”
“会！我当过侦察兵。”
“这两天的工作就是菜莲茎，抽荷花丝。”
“抽荷花丝作什么用？”
“做衣服。”
“你穿的这身衣服，是不是用荷花丝做的？”
“是，叫荷花丝裙。”
“好美，自然的美！”博远欣赏着问：“是怎么造出来的？”
“很简单，从荷花茎中抽出细丝，纺成纱线，再用不同的天然染料染上颜色织成布，就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的衣服。”
“我试试手感。”博远蹲下来看艾苒身上的荷花丝短裙，并用手抚摸……
“小心！你身后有条蛇。”
博远急忙站起身闪开：“在哪儿呢？”
艾苒笑着说：“跑掉了，我们开始工作吧。”
博远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讨好地说：“你等着，我把小船拖下水。”
艾苒拿起竹篙，上了小船对博远说：“坐好！”
她撑起小船驶向湖面成片成片的荷花丛中……待船靠进荷叶，艾苒把竹篙交给博远，采起了莲茎……
博远一不小心踏翻了小船，两人跌进了水里……
两人游到岸上，岸边的花草林木清翠欲滴。湖面霞光四射，宛若仙境。
艾苒当着博远的面把衣服脱下，拧干搭在树上。博远被她的美所折服，有点看呆了……她对他说：“把衣服脱了。我们下水去把船弄好，继续干。”……
两人踩了许多莲茎，干累了，背对背坐在小船上休息。手拿几朵莲花的艾苒说：“你转过身来好吗！”
“我怕翻船。”
“翻几次你就不怕了。”
博远转过身，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搂抱住了身体比荷花丝绸更加醉人的艾苒。艾苒轻轻地说：“小心翻船。”博远在她耳边说：“它要翻就翻吧，顺其自然！”两人情不自禁的吻在一起……
石屋小院外，凉衣绳上搭满丝线。艾苒边往染缸里放丝线边说：“这些染料都是天然的。荷花丝绸是我们这里独一无二的特产。拿到城市去卖，很贵的。”博远在一旁打着下手问：“能不能送我一块？”艾苒说：“可以，送你一大块作为你在这里工作一周的报酬。”
“这些天我怎么越来越不想走了。”
“不走不行，我们很快也要搬走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到来。”
“我走后对这里的一切严格保密。”
“这些天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这里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的。”
“要是我不走呢？”
“一样会有人来，晚些时间来。”
博远不语……
这天，博远沿着林区小路在古山寨观赏风景时，无意之中，发现了大片的蜜蜂蜂房……并在几间隐蔽的石屋里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养蜂老人，他们目光温和，工作专注……
这时艾苒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博远身后，博远吃惊不小——“你，一直在跟着我？”
“是，怕你走错地方迷了路。”
“这些人，在干什么？”
“工作。这里住的人，是经过心灵净化的人。”
“心灵净化？什么意思？”
“这里养的这些蜜蜂是我爷爷培育出来的，这些蜜蜂所产的蜂胶是生产净化现代人心灵药品的主要成分。”博远默默地望着艾苒问：“你和你爷爷是在这里进行生物试验？”
“是！”艾苒并没有回避：“是进行拯救人类的生物试验。我们最后要研制出去除人贪欲和净化人心灵的药。”
“贪欲也是人进取的动力。人要是被去除了贪欲，会不会变成没智商的傻子？”
“我们正在做这项试验。”
博远惊问：“在这里，我是不是也是你的试验品？”
艾苒说：“其实，人不仅是这座星球自然进化发展的物种，也是上帝的试验品。你是我们第一个用于试验的年轻人。现在看，这些药在你身上还没起作用。”
博远想起自己做的那几场梦，惊异地望着艾苒：“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明天就可以离开。今天是你在这里劳动一周的最后一天。”
“我要将我发现的那件古玉方壶一起带走。”
“可以。只是这里已封山多年，禁止外人进入居住，一旦政府发现我们，会强行把我们迁出去的，希望你回去后别对任何人讲，也不带任何人来，你发誓！”博远发誓说：“我回去后不对任何人讲，也不带任何人来。如果我违背以上誓言，就从这山中的悬崖上跳下去。”
艾苒强调说：“记住，你可是发了誓的！”……
次日一早，博远背着登山包离开艾苒，顺着丛林小路向山谷走去……
博远走到山谷谷口时，艾苒边挥手边喊着向他跑来：“等一等，等一等——”
博远停下来等艾苒走到跟前问：“有事吗？”
艾苒说：“我要跟你一起去城里。”
博远一惊：“你爷爷，同意吗？”
“同意。”艾苒指着博远的背包问：“那件莲鹤方壶在里面吗？”博远点点头。艾苒说：“这很危险。”
博远说：“我不怕！难道你，独自一人跟我进城不怕么？”
艾苒说：“怕，怕你出事，怕你漏露这里的秘密，所以我要进城保护你。”
博远笑道：“行，保护我！如果你在城中呆不习惯我再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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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冲狼狗喊：“小虎，别叫！”狼狗果然安静下来。她好奇地望着他说：“这里从没来过外人，你是第一个。”
他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敢在夜间山路上开摩托车的奇异美女：“我们，见过面？”
她看着他说：“是见过面。我叫艾苒。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博远回答说：“我叫博远，从郑州来。我在山中迷路了，顺着山谷走到了这里。”
“你来这里没遇到杀人蜂吗？”艾苒问。
“什么杀人蜂？”博远反问。
“一种野蜜蜂，身上的毒刺很利害，会攻击人。”
“没看到过。”
“你要小心，它们只攻击运动的人。”
这时狼狗小虎的耳朵竖了起来。艾苒说：“不好，它们来了。”
不远处离地几米高的上空，一群蜜蜂向这边扑来。博远一看抱头就逃。
艾苒大喊：“站住。”博远停了下来。艾苒说：“站着别动。”
蜜蜂从他们头顶盘旋着纷纷落到他两人身上。博远有些紧张，想跑。艾苒厉声说：“你一跑，这些蜜蜂会追着你一直把你蜇死。别动！”
一会儿，蜜蜂纷纷从他两人身上飞走。博远望着飞走的蜜蜂不解地问艾苒：“你，怎么会住在这儿？”艾苒回答说：“是许多年前我爷爷带我来的。我每月进城一次，卖掉我们这里产的野蜂蜜，山货和手工艺品，然后再买回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和图书。”
“这是什么地方？”博远问。
“这条山谷叫华阳谷，前面的山寨叫华阳古城寨，寨里的人很早就被迁出去了。”
“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
“前些年这里发生过多起蜜蜂蜇伤游客的事，所以再没有人敢来过。我刚才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山洞。”
博远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一起进去看看。”艾苒说：“跟我走！”
艾苒领博远来到洞口。博远拨开洞口的小树，带头走进洞内。小虎也跟了进来……
博远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照向洞内，发现洞内两旁立着一对石熊，石熊的头上还放着火把。博远用火机点燃火把向山洞深处走去。走到洞的尽头，两人惊奇地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座石像，石像前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和博远在石屋中发现的，一模一样的玉雕莲鹤方壶。
博远好惊讶，对艾苒说：“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他打开旅行包，取出莲鹤方壶交给艾苒。
艾苒惊问：“你这个是哪里得来的？”
博远说：“在山腰的破石屋里。”
艾苒命令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叫我爷爷。”艾苒拍拍狼狗小虎的头：“你也留下。”
艾苒出了洞口，沿着小路飞快地跑向近处的山岗……
一会儿，艾苒领着爷爷向这边走来……
三人来到石供桌旁。艾苒的爷爷仔细地看了看莲鹤方壶说：“这个山寨在很久以前是一个叫华阳城的城堡，现在寨里还有古城堡的城墙。当地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很久以前，这里曾出现过一些怪兽入侵。两座城池里的族人为了抗敌，共同结成联盟。用莲鹤方壶作为结盟灭怪兽的法器。壶顶的莲鹤，取‘联合’的谐音，被压在壶底的是那些被打败的怪兽。整个方壶表示，联合起来，打败邪恶的入侵者，壶口上的鸣鹤为引魂鹤，引导经过莲花净化的灵魂进入美好世界。”
博远问：“这是件古人用于结盟灭恶的法器？”
艾爷爷说：“是。也用于祭祀。好好保存。以后最好还是放在国家博物馆。”
三人沿着小道，走向古城寨。
路上，博远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没有见过的遗迹，还有不少岩画。博远说：“等一下，我去看看。”博远快步走入被丛林相围、有岩画的岩石边。他掏出数码相机进行拍照，不留神碰到了一个野蜂窝，顿时遭到了一群野蜂的围攻……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博远醒来，走下木床，脸和脖子还有些疼。他在屋里走了几步。这是一个干净的石屋，石屋里放着几件式样奇特的原木家具。墙壁上挂着两幅以星云为背景的画，画面放射出神秘的蓝光……
艾苒走了进来：“你醒了。”
“我好像被蜜蜂给蜇了。”博远说。
“你被蜜蜂蜇得失去了知觉，差点丢了命。”
“这里的蜜蜂好利害！”
“你不去惊扰它，它也不会蜇你。”
“我睡了多久？”
“三天。”艾苒拿起暖水瓶给他倒了杯水：“你先喝点水，我去做点吃的。”……
博远喝完水，走出石屋。石屋外的小院是一片青翠的果树和花木。
艾苒在石屋门外花木相围的石桌上摆上了饭菜和酒。
艾爷爷说：“快吃吧，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你有多天没吃上正经饭了。”
博远吃了几口说：“这里的饭菜好香，天然的香味。”
艾苒给他倒上酒：“你再尝尝我们自己酿的米酒。”
博远喝罢赞叹：“好酒，真是好酒。”
艾苒说：“这是用无污染的山泉水酿造的原浆米酒。”
博远问艾爷爷：“您老今年多大了？”
艾爷爷回答：“六十七。”
“您的身体真好。看上去像50多岁的人。”他试探着问：“您老为什么住在这儿？”
艾爷爷说：“我从前是大学生物系教授，发现这里山青水秀，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边养蜂边进行生物研究。你的伤还没好，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才能走动。”……
晚上，博远被安排在一个干净的小石屋里，石屋里放着几件式样奇特的原木家具。墙壁上挂着两幅以星云为背景的画，画面放射出神秘的蓝光。（摄影插图4）
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两书，一本科幻小说《木马星》，一本由法国历史评论家托克维尔写的《旧制度与大革命》（注6）。他首先拿起那本《木马星》看，书的封面写着：
有人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美丽，有人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罪恶，但这个世界始终是美丽的。人生虽然艰辛，如果拥有一个美丽的世界，艰辛的人生也美丽。人类极尽其以自我为中心的发展，以毁坏、污染地球这个美丽世界为代价，终将带来痛苦的毁灭！这个世界会因人类的毁灭而自我修复，并孕育出更为高级的生命，始终保持她的美丽。
他翻开第一页，上写：
一万年前，座落在茨山脚下的有熊氏族被木马星的智慧生物造访过，他们还在茨山的许多地方留下了岩刻符号和岩画。后来，他们秘密从世界各地掠走了一些地球人和地球生物，进行基因组合试验，并暗中帮助大秦帝国成就霸业。20世纪末，来自北京的两位人类学专家破译了他们留下的一些岩刻符号与岩画的密码。这些岩刻符号与岩画的大意是：他们这些来自“木马星”的高级智慧生物正在走向毁灭。他们只所以会走向毁灭，是因为他们消灭了所有的反对者成为星球霸主后，生命基因因近亲繁殖出现了自身无法消除的病毒。至今，他们并没有找到拯救他们的方法，却把一种可怕的贪婪病毒传染给了地球人……
博远深深地被这本书吸引，一直看完才浑浑入睡。睡梦中，他感觉门被打开了，随后身穿浅蓝丝裙的艾苒走进来，把一粒药丸放进了他的嘴里……
次日，晨光从窗外照进来。博远醒来。艾苒在门外喊：“吃早饭了。”
博远来到小院饭桌前，用疑惑的眼光望着艾苒。
“你，没事吧？”艾苒问。
“没事。昨晚，我梦见你推门进来，把一粒药丸放进了我嘴里。”
艾苒一笑说：“昨晚只是你的一场梦而已。在你没有醒来的前三天，我连续喂了你三天去蜂毒的药。”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伤好后帮我干点活儿。”
“行，再累的活儿我也能干。”
艾苒笑起来：“好，不能让你白吃饭，在这里干一周的活儿后才能走。”
“尊命！”博远问：“你上大学了吗？”
“上了，就在山下的西亚大学，前年读研结束，明年准备读博士。”
“学什么专业？”
“人类学专业。”
“为什么不去山下现代化的城市生活呢？”
“我要在这里体验一下非现代人的生活。”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落后的生活吗？”
“现代人的贪欲和私欲越来越重，对自然的破坏也越来越重。现代人拼命挣钱虽然不是坏事，但也未必就是好事。我在这里住下来，一是能照顾爷爷，二是要研究居住在不同环境中的人，在进化过程中有什么不同，并出现什么不同的思维方式。”
“你认为，人的贪欲是天生的，还是自然演化中积累的？”
“是被有毒文化长期浸蚀的结果。人和其它动物的区别无非就是大脑比其它动物发达而已，大脑发达不等于就比其它动物高级，这种发达的大脑如果不用在正当的地方，将比其它动物更可怕。动物之间的争斗，是为了占有地盘、食物和异性，或者说争斗的胜者对地盘、食物和异性的优先选择权。而人类之间，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并没有跳出动物这种本能。人一旦获得权力，不管如何美化自己，如何狡猾，都会在本能的驱使下使用种种手段来满足自己本能的选择，那就是用在争斗中获得的权力占有财富和喜欢的异性。最终只有那些聪明能干而又不自私的人才能成为家庭，家族乃至国家和人类的领袖。”
博远对年轻的艾苒说出这样一段深奥的话感到吃惊。他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不像吗？”
“不像，看上去倒像是十九。”
“我大部分的时间，是生活在没受太大污染的自然环境中。长期生活在污染环境中的人必然早衰。”
博远点点头。艾苒说：“明天开始工作！”
天一亮。艾苒将博远领到一个长满荷花的湖岸边，岸边停放着一个小木船和撑船的竹篙。（摄影插图5）
艾苒问：“会游泳吗？”
“会！我当过侦察兵。”
“这两天的工作就是菜莲茎，抽荷花丝。”
“抽荷花丝作什么用？”
“做衣服。”
“你穿的这身衣服，是不是用荷花丝做的？”
“是，叫荷花丝裙。”
“好美，自然的美！”博远欣赏着问：“是怎么造出来的？”
“很简单，从荷花茎中抽出细丝，纺成纱线，再用不同的天然染料染上颜色织成布，就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的衣服。”
“我试试手感。”博远蹲下来看艾苒身上的荷花丝短裙，并用手抚摸……
“小心！你身后有条蛇。”
博远急忙站起身闪开：“在哪儿呢？”
艾苒笑着说：“跑掉了，我们开始工作吧。”
博远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讨好地说：“你等着，我把小船拖下水。”
艾苒拿起竹篙，上了小船对博远说：“坐好！”
她撑起小船驶向湖面成片成片的荷花丛中……待船靠进荷叶，艾苒把竹篙交给博远，采起了莲茎……
博远一不小心踏翻了小船，两人跌进了水里……
两人游到岸上，岸边的花草林木清翠欲滴。湖面霞光四射，宛若仙境。
艾苒当着博远的面把衣服脱下，拧干搭在树上。博远被她的美所折服，有点看呆了……她对他说：“把衣服脱了。我们下水去把船弄好，继续干。”……
两人踩了许多莲茎，干累了，背对背坐在小船上休息。手拿几朵莲花的艾苒说：“你转过身来好吗！”
“我怕翻船。”
“翻几次你就不怕了。”
博远转过身，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搂抱住了身体比荷花丝绸更加醉人的艾苒。艾苒轻轻地说：“小心翻船。”博远在她耳边说：“它要翻就翻吧，顺其自然！”两人情不自禁的吻在一起……
石屋小院外，凉衣绳上搭满丝线。艾苒边往染缸里放丝线边说：“这些染料都是天然的。荷花丝绸是我们这里独一无二的特产。拿到城市去卖，很贵的。”博远在一旁打着下手问：“能不能送我一块？”艾苒说：“可以，送你一大块作为你在这里工作一周的报酬。”
“这些天我怎么越来越不想走了。”
“不走不行，我们很快也要搬走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到来。”
“我走后对这里的一切严格保密。”
“这些天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这里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的。”
“要是我不走呢？”
“一样会有人来，晚些时间来。”
博远不语……
这天，博远沿着林区小路在古山寨观赏风景时，无意之中，发现了大片的蜜蜂蜂房……并在几间隐蔽的石屋里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养蜂老人，他们目光温和，工作专注……
这时艾苒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博远身后，博远吃惊不小——“你，一直在跟着我？”
“是，怕你走错地方迷了路。”
“这些人，在干什么？”
“工作。这里住的人，是经过心灵净化的人。”
“心灵净化？什么意思？”
“这里养的这些蜜蜂是我爷爷培育出来的，这些蜜蜂所产的蜂胶是生产净化现代人心灵药品的主要成分。”博远默默地望着艾苒问：“你和你爷爷是在这里进行生物试验？”
“是！”艾苒并没有回避：“是进行拯救人类的生物试验。我们最后要研制出去除人贪欲和净化人心灵的药。”
“贪欲也是人进取的动力。人要是被去除了贪欲，会不会变成没智商的傻子？”
“我们正在做这项试验。”
博远惊问：“在这里，我是不是也是你的试验品？”
艾苒说：“其实，人不仅是这座星球自然进化发展的物种，也是上帝的试验品。你是我们第一个用于试验的年轻人。现在看，这些药在你身上还没起作用。”
博远想起自己做的那几场梦，惊异地望着艾苒：“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明天就可以离开。今天是你在这里劳动一周的最后一天。”
“我要将我发现的那件古玉方壶一起带走。”
“可以。只是这里已封山多年，禁止外人进入居住，一旦政府发现我们，会强行把我们迁出去的，希望你回去后别对任何人讲，也不带任何人来，你发誓！”博远发誓说：“我回去后不对任何人讲，也不带任何人来。如果我违背以上誓言，就从这山中的悬崖上跳下去。”
艾苒强调说：“记住，你可是发了誓的！”……
次日一早，博远背着登山包离开艾苒，顺着丛林小路向山谷走去……
博远走到山谷谷口时，艾苒边挥手边喊着向他跑来：“等一等，等一等——”
博远停下来等艾苒走到跟前问：“有事吗？”
艾苒说：“我要跟你一起去城里。”
博远一惊：“你爷爷，同意吗？”
“同意。”艾苒指着博远的背包问：“那件莲鹤方壶在里面吗？”博远点点头。艾苒说：“这很危险。”
博远说：“我不怕！难道你，独自一人跟我进城不怕么？”
艾苒说：“怕，怕你出事，怕你漏露这里的秘密，所以我要进城保护你。”
博远笑道：“行，保护我！如果你在城中呆不习惯我再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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