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十六 穷途末路
唯独在脱脱眼中一闪即没的诡异，被嵌入这苦悲的世界，深深的被缠绕，所以，无从逃离。
得知了林云夕就要死去，竟而有一些失落来，想起来，这些年，与林云夕大大小小的争锋，终于在这眉岱山画上一个终点，而，这一切，若不是安插在陈国义军的细作的通风报信，恐怕也不会如此顺利吧！
抬头，山的青翠，有些耀眼。
这一次，虽然暂时平息了陈国叛军的叛乱，可是，代国国君一直对自己戒心重重，自己也甘愿沦为别人的弓箭，一直充斥在心中的野心，也在慢慢的膨胀起来，如今的形势，陈国叛乱平息，如果不提早起事，只怕夜长梦多……
心沉吟：是时候了。
拉紧了手中缰绳，转身，四顾，自己的人已经撤离的差不多，还是止不住回头一望，却看见一随从抱着一孩童走来，身边紧随了那玄月五子：“将军，撤离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他。”
脱脱不欢看清那孩童，冷笑：“林云夕的儿子，林怀夕！”
目光一眼扫过玄月五子，微擒了笑：“五位回去之后，替我好好谢谢渭国国君……”
那五人冷冷的点头，旋即转身而去，只是，那墨玉箫琦临走的时候，悄悄的回头，去看昏睡的林怀夕，脸上的安详竟而让她的心中也安定了起来。
伸手，摸摸自己粉色纱巾下的脸，眼神中黯淡了，旋即，紧随而去。
脱脱不欢冷哼一声，扭头突然发现，在一随从手中的一把剑，平淡无奇，却矛盾的让人想去占有。
那随从见脱脱不欢的目光落在剑的身上，慌忙道：“这剑，是在这孩子身边发现的，好像就是那林云夕所用的剑！”
“林云夕用的剑？”脱脱不欢半迷了眼，伸手接过那剑，仔细的端详，那一如普通剑的平凡，握在手中的感觉，并没有显示多少特殊与吸引。
便要置之不理，随手抛弃，他身后的卫阳突然制止：“将军认为这只是普通的剑？”
脱脱不欢奇道：“这不是普通的剑么？”
卫阳严肃了神情，道：“将军应该听过翼国的名剑有三，扶忧、刺泠、无锋，这剑，便是三名剑之首——扶忧！”
“扶忧？”脱脱不欢惊诧，却感觉不可思议，这看起来极为普通的一把剑，会是旷古烁今的名剑扶忧？
卫阳看透脱脱不欢的不信，续道：“当年，三名剑出世的时候，我正好身在翼国，那个时候，见过这三名剑，而且，还知道，就是那个时候，林怀夕得到了这扶忧。”
“据我所知，当年，国君，也曾参与了那三名剑的争夺之中，只是，国君失手了，只夺回了名剑之一——无锋，所以，国君对三名剑一直耿耿于怀，近些年，国君不是对将军有所防范吗，而且，今次，猎杀陈国叛军失利，这扶忧，倒是很好的一个礼物，作为国君对你的信任的筹码……”
“卫阳，你既然知道这是天下名剑扶忧，看得出十分喜欢此剑，我将它送于先生如何？”
卫阳诚惶诚恐：“谢将军厚爱，只是我不能接受，这剑，是博取国君的信任的最好礼物，将军的千秋大业还要由它铺路，我怎么可以私心将将军几十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脱脱不欢沉吟，手中紧紧拽紧了剑柄，视线中，阴冷的目光忽而散发出无尽的杀机，他，是在等待一个一击即胜的机会，扶忧将会是第一步。
垂下目光，又去看那林怀夕。
这个孩子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时，荀籍突然走出来，道：“将军在为难这孩子怎么处理？”
脱脱不欢一愣，荀籍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把他收入我的门下……”
脱脱沉默了，眼神中分明闪过一丝复杂，半晌，才缓缓点头。
人，即将散去，空旷延伸了，在眉黛山的深处，分成了两个山峰的眉黛山，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仪式，因为林云夕借助自然之力施展的死术，眉黛山终究分成了两座山，正好印证了石碑的预言。
鸟鸣，从山林的深处传过来，原本晕阙的林怀夕，那个时候好似有了些意识，目光下意识，四处搜索，想找到娘亲的踪影，终于，看见。
却异常的震惊，那伏在林云夕身上的一动不动的人，不就是娘亲，林云夕的奄奄一息，他突然间以为，娘亲与初次见面的爹爹，双双赴死，想挣扎，音律所存的对身体的伤害残留，身子虽无伤却胀痛。
他无能为力，伤心悔恨之余，加之琴瑟和鸣，箫声独奏之下的三音合二为一，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立时，那恍惚的意识，继而变得愈加模糊，终于，在被抱着走出的越来越远的距离时，意识全无，再一次晕阙过去。
一切似乎归于了沉寂。
路，却，还不停顿的踏出，剩余的人，都已经是无能为力之人。
身颓废，心也猝死！
只有了那夕阳，像鲜红的血，流淌过天际，倾泻如血色的河流，映照下的面孔，像是火般的妖艳，却多了血的嫣红，血的无情。
林云夕颓废，死术的施展，终于耗尽了他的精力，不过，也逼退了敌人。
他笑着，倒在地上看天，看着夕阳，融入周围景的安静，他有着从未有过的柔和、轻松。
可是，在他身边的两人，是从未有过的心死沉痛。
“云夕，你醒醒，你醒醒……”
“云夕哥，你不要死，不要……”
握紧伊人手，话语却始终不能说出口，沉默中，同伴，都已经恢复过来，只是十步迷魂的药效还在，身体仍旧无力。
看向这边，他们的视线分明都不忍。
林云夕叹息，将曾前后的恋人手掌叠在一起，一生爱，前半生给予了木格蓝，后半生给予了耿诗秋，已无怨无悔，宽心的一笑：“蓝儿，我……今生负你太多，十年前，我与你分离的那一刻，心就已经死了……”
“……所以，我……后来修习了死术，打算为陈国付出一切，没有料到的是，遇上诗秋，是一个错，却也是我的幸，只是，……想不到，当年修习的死术，现如今，竟然，能够……同时救得了你们……两个人，你们……的生命是我的死……换回来的，我不许……你们……轻生，你们……要答应我，好好……好好的……活下去……”
林云夕的安定，在木格蓝与耿诗秋的眼中，沉浸出来的只有痛，可是，彼此两人，谁都不愿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几乎同时沉沉点头，然则，彼此，心中早已沉痛千万，只是，彼此都不愿表现出来。
林云夕微笑，终于放手，徒劳无力，滑落，安详的面容，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这一刻，所有，泯灭成烟，如刀似剑，将胸口割裂开，却还是感觉不到心在何处。
如此，这，誓言，那，轻信，便轻而易举的占据了所有，所有的所有，不该去拥有。
然后，淹没，远去……
唯独，风，从间中交叉，却，吹不起任何人的愁绪，只因，这愁那绪已经干涸，成就顽石，冥顽不灵……
独剩伤悲！
伤悲的守候在一旁的两人，免不了的沉痛，那痛，却都没有哭泣出声，唯独默默流泪，吞噬进入心底，埋葬起来，黯然神伤。
某个时候，木格蓝缓缓的站起身来，仰面，夕阳的璀璨，将她脸色的苍白遮掩，泪珠点点，都是嫣红。
缓慢的走入那嫣红的光环，山野的荒凉，有着春的寒意。
眉黛山的山体一分为二，证实了的那预言，刺痛着眼睛。
耿诗秋颤抖，仰头，看见霞光里的木格蓝，不由得一怔：“蓝姐姐，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那背立的身影，忍不住颤抖一下，声音很果断：“夕儿不见了，他是云夕的儿子，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回他，抚养成人……”
耿诗秋含泪，她想起自己的儿子——林夕秋，同样是林云夕的儿子，从此，这个世界上多了两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心愈加沉痛：“蓝姐姐，你要答应诗秋，找到怀夕以后，一定要来找我！”
木格蓝沉吟，一笑，当然，这笑容，耿诗秋没有看见，但是，她的笑，表示她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做什么，以后会做什么，大踏步，没入霞光的颓败，烂漫中。
中途，一滞，却突然碰上苍月履迟疑的目光。
木格蓝问：“苍老前辈，你还有什么事情？”
苍月履隐晦，面有愧疚：“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我应该死在你们手中。”
旁边沉默的端木恒，原本为林云夕的死讯愧疚、懊恼，猛然听到苍月履的话，大怒：“不错，就是你，害死了云夕，你罪不可恕，受死吧！”
刀的惊绝，一瞬，寒光，伴随霞光，惊艳中的死讯，华丽无比，折射的却是无可比拟的死亡的气息。
相反的意境，让人为之窒息。
刀延续，劈落，苍月履一动不动，只是，刀的速度，并没有一直延续，反而碰上那一抹绿色的绫带。
仅剩半段的绫带。
绫带的尽头，是出奇的平静的木格蓝。
端木恒惊愕，看清楚是木格蓝，却不知该怎么称呼，支吾：“你……你不想报仇么？”
木格蓝心平气定：“报仇，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的仇人。”
端木恒心惊，认为她不明是非，怒道：“原来，云夕当年，果真是看错了人！”
木格蓝出奇的没有反驳，淡然道：“如果云夕在，他会杀害苍老前辈吗？”
端木恒面对木格蓝的反问，哑口无言，他知道，林云夕不会，楞立，顷刻，恨恨甩臂，一旁闷气。
苍月履经不住叹息：“你们的大彻大悟，是老夫一辈子都无法赶上，枉我号称沧海一剑，历经了人生沧海大半，却不及你们万分之一，此生，我别无他求，只求以后的日子，能够有所补偿……”
端木恒冷哼一声：“补偿，这一切都发生了，你拿什么补偿！”
木格蓝却一步走出，霞光，在她的身后，嫣红流长，映长她的背影，清冷凄惨。
苍月履望着木格蓝刺眼的身影，突然跟上去，他有所愧疚，所以，想有所付出，赔偿，这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木格蓝一笑，回身，看着耿诗秋，相视无语，转身，离去，自然，苍月履跟上。
耿诗秋叹息，霞光的尽头，是山势的高耸，虚无缥缈之时，让耿诗秋心中更加烦乱，心痛，携手，与同伴，消失在眉黛山的另一边。
人去山空之时，眉黛山深处的鸟雀，又在莫名处，发出低沉婉转的鸣声，霞光消失之际，那鸣声，也愈发的喧嚣了！
有声，喧嚣得这春，徒劳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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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夕的安定，在木格蓝与耿诗秋的眼中，沉浸出来的只有痛，可是，彼此两人，谁都不愿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几乎同时沉沉点头，然则，彼此，心中早已沉痛千万，只是，彼此都不愿表现出来。
林云夕微笑，终于放手，徒劳无力，滑落，安详的面容，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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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格蓝心平气定：“报仇，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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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格蓝出奇的没有反驳，淡然道：“如果云夕在，他会杀害苍老前辈吗？”
端木恒面对木格蓝的反问，哑口无言，他知道，林云夕不会，楞立，顷刻，恨恨甩臂，一旁闷气。
苍月履经不住叹息：“你们的大彻大悟，是老夫一辈子都无法赶上，枉我号称沧海一剑，历经了人生沧海大半，却不及你们万分之一，此生，我别无他求，只求以后的日子，能够有所补偿……”
端木恒冷哼一声：“补偿，这一切都发生了，你拿什么补偿！”
木格蓝却一步走出，霞光，在她的身后，嫣红流长，映长她的背影，清冷凄惨。
苍月履望着木格蓝刺眼的身影，突然跟上去，他有所愧疚，所以，想有所付出，赔偿，这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木格蓝一笑，回身，看着耿诗秋，相视无语，转身，离去，自然，苍月履跟上。
耿诗秋叹息，霞光的尽头，是山势的高耸，虚无缥缈之时，让耿诗秋心中更加烦乱，心痛，携手，与同伴，消失在眉黛山的另一边。
人去山空之时，眉黛山深处的鸟雀，又在莫名处，发出低沉婉转的鸣声，霞光消失之际，那鸣声，也愈发的喧嚣了！
有声，喧嚣得这春，徒劳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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