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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飞花舞

    飞花舞

    云锦再见到大少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现在是桃花开的季节,一推开书房的窗户,就可以看到整片整片娇艳、粉嫩的桃花开满枝头,随风飘散零零落落地花瓣,如诗如画。

    云锦看着桃花林,不远处一个人渐渐映入眼帘,那是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修长挺拔,一手背后,一手捧书,接住随风飘下的点点桃花瓣,墨香,花香,人也醉。

    像是感受到有人紧紧看着他的视线,沈名翰从书上移开眼,抬头。

    “大少爷,你的衣服穿的太少了,早上露水重,披上这个吧。”云锦拿着一件云锦纹织的披风,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看到他默许的点点头,云锦展开披风,踮起脚,从后轻轻披上,再绕到前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沈名翰垂目看着这个比他小了整整八年的小姑娘,从刚进府的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到现在的正当年华的少女。如今又已经有两年未见了,走的时候还只到肩膀,现在已到我的下巴了,又长高了。

    “我不在的这两年,在府里过的还顺心吗?”犹记得,她刚进来那会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 如今却已大不同了,知书识礼,一个女子该会的她也基本都会了,自己出门在外的那些日子了,也时常会收到她缝制的衣服,每个图案绣的都是栩栩如生的。

    “都好,老爷、夫人也很善待我们。”云锦很想抬头看看她的少爷,两年未见,他的样子都模糊了许多,可到了眼前她反而不敢看了,以前还敢想、敢看,现在已是不敢再那么大胆地看、大胆地想了。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依言,云锦慢慢抬起头,略带忐忑地望着他,眉还是那个眉,眼还是那双眼,只是更多了份男子的刚毅,坚定的眼神,饱含几丝探究,不变的还是那点点刻入眼帘的温柔笑意。

    “公子,桃花开了。”云锦静静地看着他,这几年的挂念、思绪都已汇在这句桃花开了,这几年她的心也如这桃花般,发芽、结苞、开花、结果、再谢落,来年再一次的发芽、结苞、开花、结果和谢落,反复循环,就如对他的思绪般不知何时能停止、不再想。

    一阵清风拂过,有几片花瓣散落在他的肩头,云锦看到,正伸手准备抚落他肩头的花瓣,忽然被他一把握住,“落花也是花,不可如此拂去,它此刻驻足在我的肩头,莫不是 缘。”

    云锦的心跳的很厉害,已恍然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只能静静地感觉着这刻的肌肤相触,那种遥远而熟悉的气息放佛又回到了眼前,许是又念起了记忆中的书香少年。

    “你长大了,还长高了,看来以后我都不能叫你小丫头了。” 在沈名翰心里,是清楚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的心意,可以说,很大一部分的时间里,他都是看着这个小女孩,从什么都不懂到懂,一点点成长起来;从一个土丫头,成长到今天能知书达理又识大体的姑娘,再有一股自然的清雅之态。离家的这几年,他原以为随着自己的离开,这份稚嫩的懵懂会慢慢消失,可如今再望着她,那份懵懂仿佛又加了更多的期盼。

    “只要公子愿意叫,我都是您的小丫头。”

    “傻丫头,你长大了知道吗,是个姑娘了。”沈名翰轻轻放下她的手,也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表示赞许了。

    “公子, 长大了也还是我啊,以前一直跟在您后面的小丫头。”云锦想抓住那只手和那份温柔的笑意,停顿会儿,还是不敢抓,只敢执起他袖口的一缕边角。

    “呵呵,傻丫头,人总是要长大的。”沈名翰轻轻带过衣袖,边笑边往院外走去,云锦只能傻傻望着他的背影,带着春风,伴着桃花分飞,再不回头。

    整个桃园也因为他的的离开,又变得落寞、清冷了,一张纸在地上来来回回地飘忽着,云锦俯身拾起,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

    莫回首,待明朝,旧瓦添新颜。

    昨日人,今日事,大梦又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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