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好久不见还是不如不见（2）
有的时候，人像是满身都扎满了钉子的伤者。他们不愿意拔去身上的钉子，因为不希望带着满身的窟窿生活，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口被人赤果果的嘲笑，只好任由那种伤痛的钉子留着。
也许他们会碰见这样一个人，她愿意拔去你身上的钉子，她愿意拿起一切去拔去你身上的钉子。她总会拔的泪流满面，拔得自己满手是血，却依旧带着笑为你拔去身上的钉子。
“傻瓜，我没事的。”他说，不动，一样的挂着眼泪微笑，“可是我不希望你会痛。”
也许最后你会自发的拔去身上所有的钉子，义无反顾的用自己满身伤口的身体去拥抱她。
也许最后她会放弃这样的麻木不仁的你，最后自己就连自己也遍体鳞伤的离开了。
也许她会哭着跪倒在地，一蹶不振，因为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而生生错过。
也许……
“顾城瞳！”
……
在老师的叫声中醒过来，顾城瞳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从那个血腥的梦境里面醒了过来。她看着老师严苛的眼神，忍不住醒了醒瞌睡。
“都要期末考试了，就不会做点对自己有用的事么！”
我眨了眨眼睛，手指拨弄了几下书页，才慢悠悠的开口说——
“睡不饱，没精力学习。”
……
但凡在感情里的都是存在牺牲的，没有付出与牺牲的，那不叫爱。
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灿烂的光华褪至他的下巴，纤长的睫毛缓缓睁开，露出了温润的瞳仁。
手臂撑起了身躯，轻轻的一个哈欠，被窝外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太阳这么大为什么感觉不到温度。
简单的洗漱，湿答答的衣服依旧没有干，少年皱了皱眉。
笔记本电脑发出了一声怪异的提示音，是多啦A梦的声音。他走了过去，打开了电脑的显示屏。
“晨楠，今天休息吧，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吧？”
“我今天不能跟你出去，我还有安排。”
另一头的方悦笑容是明显的一滞。
窗帘厚厚的挡住了阳光，方悦趴在电脑前面，却笑不出来。
她明明感觉，明明感觉韩晨楠已经开始慢慢的喜欢她了。可是为什么毫无转机，是时候不对，还是说？
也许是这个人根本不对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翻身看着天花板，漆黑的瞳孔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思绪，有些怪异的思绪。她试图努力隐藏着，却始终无法抹去。
是要和那个小女孩出去吧。
是想要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吧。
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吧。
方悦用被子捂住了头。
那么小女孩你就在他的心中死去吧。
……
白凉的高烧不退。
他闭不上他的眼睛，蔚蓝色的眸子像是失误了能量的玻璃珠子，昏迷着，可是眼睛没有闭上。
隔壁床，躺的就是Coco本人。
她因为在冰冷的湖水里泡得太久，下肢也麻木了，休息着挂了几瓶盐水，一样是高烧。
瓦尔斯。
她的眼睛一刻不转的看着隔壁床的瓦尔斯，看着他不变的五官轮廓，只是那双眸子变得像玻璃珠子一样，这样的昏迷实在深沉的可怕。
瓦尔斯，你的梦一定很冷吧，一个人很可怕吧。
一双洁白的腿，脚尖小心翼翼的着地，轻盈的如同蝴蝶的站了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下一步，酒红色的长发却落在了地上，如同冰冷的地板，眸子倔强而悲伤。
瓦尔斯。
“瓦尔斯……”她沉沉的低吟着，用手支撑着上身再次昂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他，那双玻璃珠子没有转动，平静的如同是那夜的湖面。
“Co……co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床上去！”白大褂里包裹着一股温暖的风。查房的医生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回了病床上。
一股温暖的风。
“我要去找瓦尔斯。”她颤抖着说，眼神一直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
“他在隔壁床。”医生默默的一怔，回答说。
“我要去找瓦尔斯。”她坚定的说着，抬头看着医生的双眼。
“他在隔壁床。”医生的沉默总是那么明显的在开口之前。
“我要……”
“白晓雯，麻烦爱惜自己一下好不好。”
她的眸子倏地放大，看着面前的这个医生。
眼镜，口罩，一身白大褂。
“你说……什么？”Coco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手指轻轻的将口罩往下一拉，眼镜也被放进了白大褂的上衣口袋。他没有笑，冷凌的眸子散发着傲人的光。
这张面孔曾经像是雕像一样紧紧的建筑在她的心上。
Coco只觉得手臂一软，她的头落到了柔软的枕头上。这一瞬间是多么像当时，多么像当时自己倒在了他的面前，那种视角几乎一模一样。
“杜凌峰。”她说，手指紧紧的扣着床单，回忆中的恨像是纠缠着她的丝线，控制着她现在这副，无力而空虚的身躯。
“……”杜凌峰不说话，只是戴上口罩，往病房的门走去。
“我不是白晓雯，我是Coco，你看清楚，我是Coco。”Coco的语气无法坚定，可是她已经 说的足够有底气了。
“白晓雯，回头见。”他的口气是那样的轻佻和自然。
“医生，问一下安晓冉的病房在哪里？”
杜凌峰的去路被拦住了。他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至多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笑了笑说道。
“你等等，我帮你看一下。”
手里的登记册被翻开，他指了指后面的病房说：“楼上最后那一间，第六床。”
“谢谢你。”她歪着头笑了笑。
“不客气。”他也回应着她的笑容，只是现在的口罩让他笑的并不明显。
不要。
Coco看着病房门口走掉的那个女生的身影，胸口像是裂开了一个黑色的大洞，正在“空空空空”的下陷着——
“顾城瞳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因为你伤害自己，因为我根本感动不了你啊！”
Coco颤抖着的双唇让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说——
不要。
……
“出院咯——”顾城瞳在安晓冉的病床前跳着。
“别像个跳蚤，我还没出院……”安晓冉虚弱的动了一下嘴唇，眼神嫌弃似的瞥了她一眼。
“钢板插得难受么。”顾城瞳趴在安晓冉的床边，摸着她失去光泽的发。
她不说话，只是艰难的将被子掀开，病服被拉了上去。
钢板被横插在这个少女的胸口，两边有着清晰可辨的伤疤，微微的红肿着还有一根黑色的线。
顾城瞳只是沉默着，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边，可怕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
它只是用来阻止安晓冉骨头往里长的东西，可是却让安晓冉这样痛苦。
“没关系的，摸吧。”安晓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尽量笑的嬉皮笑脸一些，“我不疼。”
可是顾城瞳明知道她会疼，明知道她只是强颜欢笑，却只是不听话的，用指尖轻触着她的伤口，床上的娇躯猛烈的一怔。
“啊……”安晓冉低吟了一声。
顾城瞳立刻将被子在她的身上裹好，轻轻的抱着她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却还是想要支撑着笑容。
“晓冉，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折磨你。”我抱着她的头颅，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在心口。
安晓冉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笑着，她相信顾城瞳一定能明白的，她当然能够明白。
顾城瞳笑笑。
这些疼是我从小就自找的，我怎么会喊疼。
……
“小瞳。”
蔚蓝色的眸子在漆黑无边的梦境中努力的撕扯着挣扎着。
荒烟漫草，他像是抓着悬崖边衍生出的多余的树枝。他看着头顶的她，用那样怪异的眼神，那样明亮而沉重的悲伤。
她蹲下来，用力的想要将他拉上来。他最终还是获救。
“顾城瞳。”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她的表情没有变，只是奇异的眼泪闪烁着不可名状的悲伤。她眨着眼睛，一粒一粒的眼泪仿佛不是她的，不是从她的眼里掉出来的，温暖的手掌却拂过他绽放着期待的眸子：“瓦尔斯。”
期望瞬间像是一朵玫瑰他的眼底迸散，旋转，凋谢，最后消失殆尽。蔚蓝色眸子里的光华褪尽至灰暗，他义无反顾的站起身，纵身一跃。
风呼呼的灌进耳朵，他闭上了眸子，心想着什么期待什么未来。
他听到海鸥的声音，他闻到了海风又湿又咸的气味，他感觉到了大海的深沉，张开了双手正预备要拥抱他的到来。
“白凉！”
从悬崖边上传来的一声大喊，他猛地睁开双眼，一切都已经晚了太多。
一双蔚蓝色的眸子，流星一样的沉入了海底。那像是永不磨灭的光，直直的盯着悬崖上的她。
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明白。
“顾城瞳！”
……
“顾城瞳！”
他惊声尖叫着，蔚蓝色的眸子猛地像是玻璃珠子要爆裂了一般的开始充血，心跳和血压开始不正常，挂在病床旁边的那个警报器开始猛烈的鸣叫着。
病房门口走过的那个人影明显的一滞，接着是急切的跑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为之一变。
一双深咖色的眸子像是一个炮弹，擦枪走火般的对上了那双蔚蓝色的疯狂。白凉立刻失去了所有的意志，身上所有的线线框框都被他一下子挣脱了下来。
蔚蓝色的眸子颤抖着，他颤抖着，愤怒逼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这样直直的，直直的看着她。
正在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统统都鱼贯而入了，他们试图想要将白凉重新按回床上。在人群中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虚弱的发白，却异常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女孩被吓的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困兽一般挣扎着的他。
镇静剂顺着针管缓缓的流转进了他的血液。他努力的支撑着自己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想要用那种让她终生难忘的声音诉说着什么。
他狠狠的握着他的手臂，蔚蓝色的眸子充满了可怕的血丝，夹杂着悲伤的颤抖和悲愤的挣扎，一字一顿的说——
“顾城瞳，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下一秒，蔚蓝色却忽然翻成了一片孤独而绝望的白，他倒在了床上，手却还是紧紧的扣住她的。
当他的手被医生抹去的时刻，在另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她看着她扑过去抓住了他冰冷的手，低头沉默着在他的床边，直到医生和护士纷纷散去。
她的指尖温柔的触及他额前凌乱的发丝，将它们拨开，润色的双唇轻轻的说着——
“我去你的长街，我做你的归人。”
另一边的床上，她看着她，看着他，看着如此安静的他，安静的闭着双眼，安静的呼吸。
在昏昏沉沉的睡梦里。
……
不堪重负，她在他的床边睡着。细碎的呼吸吹着他冰冷的皮肤，那样美好的画面。
她忽然梦到了那个夜晚，那时是他们还未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擦着眼角的泪花，蔚蓝色的眸子里挤满了感动。
明晃晃的太阳下，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哭了。后来，他跟她说，能遇见她，是长这么大他最幸福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哭什么呢。”她在梦里对他说，轻笑的那样自然。
“啊，被发现了呢。”他笑嘻嘻的说着，擦干净了眼角的泪花。他拥紧了她，细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表现的太坚强会让人一再伤害你的呢。”他说。
“我有很多话讲不出来，因为我除了放在心里我想我也只有告诉你了。”他笑着。
……
一个星期里面，顾城瞳的手机一直没有被她发现在她家里都快要发霉了。
它从白天震动到黑夜，再从黑夜等待到白天。
……
是她故意不接吗？
还是说那个重新认识的梦真的只是个梦，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还是没人接么？”方悦皱着眉。
韩晨楠不说话，只是愣愣的趴在玻璃幕墙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手里还拿着手机，机械化的重复着那个拨号的动作。
“她不会骗我的。”他愣愣的说。
“她不会骗你的。”方悦走了过去，站在韩晨楠的身边说道，“恐怕有些事情不是听的人有意记住了，而是说的人早就忘了。”
“不会忘掉的。”他转头，看着方悦的眼神，坚定的那样异常，“一定。”
可是心里颤抖着的那一丝软弱，却叫嚣的越来越大声。
说的人早忘了，是说的人早忘了。
这些故事从我的生活出发，或多或少掺进了我的理想。金牌红包都给我吧，这样我会更加努力。谢谢你们。
也许他们会碰见这样一个人，她愿意拔去你身上的钉子，她愿意拿起一切去拔去你身上的钉子。她总会拔的泪流满面，拔得自己满手是血，却依旧带着笑为你拔去身上的钉子。
“傻瓜，我没事的。”他说，不动，一样的挂着眼泪微笑，“可是我不希望你会痛。”
也许最后你会自发的拔去身上所有的钉子，义无反顾的用自己满身伤口的身体去拥抱她。
也许最后她会放弃这样的麻木不仁的你，最后自己就连自己也遍体鳞伤的离开了。
也许她会哭着跪倒在地，一蹶不振，因为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而生生错过。
也许……
“顾城瞳！”
……
在老师的叫声中醒过来，顾城瞳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从那个血腥的梦境里面醒了过来。她看着老师严苛的眼神，忍不住醒了醒瞌睡。
“都要期末考试了，就不会做点对自己有用的事么！”
我眨了眨眼睛，手指拨弄了几下书页，才慢悠悠的开口说——
“睡不饱，没精力学习。”
……
但凡在感情里的都是存在牺牲的，没有付出与牺牲的，那不叫爱。
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灿烂的光华褪至他的下巴，纤长的睫毛缓缓睁开，露出了温润的瞳仁。
手臂撑起了身躯，轻轻的一个哈欠，被窝外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太阳这么大为什么感觉不到温度。
简单的洗漱，湿答答的衣服依旧没有干，少年皱了皱眉。
笔记本电脑发出了一声怪异的提示音，是多啦A梦的声音。他走了过去，打开了电脑的显示屏。
“晨楠，今天休息吧，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吧？”
“我今天不能跟你出去，我还有安排。”
另一头的方悦笑容是明显的一滞。
窗帘厚厚的挡住了阳光，方悦趴在电脑前面，却笑不出来。
她明明感觉，明明感觉韩晨楠已经开始慢慢的喜欢她了。可是为什么毫无转机，是时候不对，还是说？
也许是这个人根本不对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翻身看着天花板，漆黑的瞳孔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思绪，有些怪异的思绪。她试图努力隐藏着，却始终无法抹去。
是要和那个小女孩出去吧。
是想要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吧。
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吧。
方悦用被子捂住了头。
那么小女孩你就在他的心中死去吧。
……
白凉的高烧不退。
他闭不上他的眼睛，蔚蓝色的眸子像是失误了能量的玻璃珠子，昏迷着，可是眼睛没有闭上。
隔壁床，躺的就是Coco本人。
她因为在冰冷的湖水里泡得太久，下肢也麻木了，休息着挂了几瓶盐水，一样是高烧。
瓦尔斯。
她的眼睛一刻不转的看着隔壁床的瓦尔斯，看着他不变的五官轮廓，只是那双眸子变得像玻璃珠子一样，这样的昏迷实在深沉的可怕。
瓦尔斯，你的梦一定很冷吧，一个人很可怕吧。
一双洁白的腿，脚尖小心翼翼的着地，轻盈的如同蝴蝶的站了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下一步，酒红色的长发却落在了地上，如同冰冷的地板，眸子倔强而悲伤。
瓦尔斯。
“瓦尔斯……”她沉沉的低吟着，用手支撑着上身再次昂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他，那双玻璃珠子没有转动，平静的如同是那夜的湖面。
“Co……co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床上去！”白大褂里包裹着一股温暖的风。查房的医生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回了病床上。
一股温暖的风。
“我要去找瓦尔斯。”她颤抖着说，眼神一直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
“他在隔壁床。”医生默默的一怔，回答说。
“我要去找瓦尔斯。”她坚定的说着，抬头看着医生的双眼。
“他在隔壁床。”医生的沉默总是那么明显的在开口之前。
“我要……”
“白晓雯，麻烦爱惜自己一下好不好。”
她的眸子倏地放大，看着面前的这个医生。
眼镜，口罩，一身白大褂。
“你说……什么？”Coco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手指轻轻的将口罩往下一拉，眼镜也被放进了白大褂的上衣口袋。他没有笑，冷凌的眸子散发着傲人的光。
这张面孔曾经像是雕像一样紧紧的建筑在她的心上。
Coco只觉得手臂一软，她的头落到了柔软的枕头上。这一瞬间是多么像当时，多么像当时自己倒在了他的面前，那种视角几乎一模一样。
“杜凌峰。”她说，手指紧紧的扣着床单，回忆中的恨像是纠缠着她的丝线，控制着她现在这副，无力而空虚的身躯。
“……”杜凌峰不说话，只是戴上口罩，往病房的门走去。
“我不是白晓雯，我是Coco，你看清楚，我是Coco。”Coco的语气无法坚定，可是她已经 说的足够有底气了。
“白晓雯，回头见。”他的口气是那样的轻佻和自然。
“医生，问一下安晓冉的病房在哪里？”
杜凌峰的去路被拦住了。他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至多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笑了笑说道。
“你等等，我帮你看一下。”
手里的登记册被翻开，他指了指后面的病房说：“楼上最后那一间，第六床。”
“谢谢你。”她歪着头笑了笑。
“不客气。”他也回应着她的笑容，只是现在的口罩让他笑的并不明显。
不要。
Coco看着病房门口走掉的那个女生的身影，胸口像是裂开了一个黑色的大洞，正在“空空空空”的下陷着——
“顾城瞳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因为你伤害自己，因为我根本感动不了你啊！”
Coco颤抖着的双唇让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说——
不要。
……
“出院咯——”顾城瞳在安晓冉的病床前跳着。
“别像个跳蚤，我还没出院……”安晓冉虚弱的动了一下嘴唇，眼神嫌弃似的瞥了她一眼。
“钢板插得难受么。”顾城瞳趴在安晓冉的床边，摸着她失去光泽的发。
她不说话，只是艰难的将被子掀开，病服被拉了上去。
钢板被横插在这个少女的胸口，两边有着清晰可辨的伤疤，微微的红肿着还有一根黑色的线。
顾城瞳只是沉默着，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边，可怕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
它只是用来阻止安晓冉骨头往里长的东西，可是却让安晓冉这样痛苦。
“没关系的，摸吧。”安晓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尽量笑的嬉皮笑脸一些，“我不疼。”
可是顾城瞳明知道她会疼，明知道她只是强颜欢笑，却只是不听话的，用指尖轻触着她的伤口，床上的娇躯猛烈的一怔。
“啊……”安晓冉低吟了一声。
顾城瞳立刻将被子在她的身上裹好，轻轻的抱着她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却还是想要支撑着笑容。
“晓冉，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折磨你。”我抱着她的头颅，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在心口。
安晓冉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笑着，她相信顾城瞳一定能明白的，她当然能够明白。
顾城瞳笑笑。
这些疼是我从小就自找的，我怎么会喊疼。
……
“小瞳。”
蔚蓝色的眸子在漆黑无边的梦境中努力的撕扯着挣扎着。
荒烟漫草，他像是抓着悬崖边衍生出的多余的树枝。他看着头顶的她，用那样怪异的眼神，那样明亮而沉重的悲伤。
她蹲下来，用力的想要将他拉上来。他最终还是获救。
“顾城瞳。”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她的表情没有变，只是奇异的眼泪闪烁着不可名状的悲伤。她眨着眼睛，一粒一粒的眼泪仿佛不是她的，不是从她的眼里掉出来的，温暖的手掌却拂过他绽放着期待的眸子：“瓦尔斯。”
期望瞬间像是一朵玫瑰他的眼底迸散，旋转，凋谢，最后消失殆尽。蔚蓝色眸子里的光华褪尽至灰暗，他义无反顾的站起身，纵身一跃。
风呼呼的灌进耳朵，他闭上了眸子，心想着什么期待什么未来。
他听到海鸥的声音，他闻到了海风又湿又咸的气味，他感觉到了大海的深沉，张开了双手正预备要拥抱他的到来。
“白凉！”
从悬崖边上传来的一声大喊，他猛地睁开双眼，一切都已经晚了太多。
一双蔚蓝色的眸子，流星一样的沉入了海底。那像是永不磨灭的光，直直的盯着悬崖上的她。
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明白。
“顾城瞳！”
……
“顾城瞳！”
他惊声尖叫着，蔚蓝色的眸子猛地像是玻璃珠子要爆裂了一般的开始充血，心跳和血压开始不正常，挂在病床旁边的那个警报器开始猛烈的鸣叫着。
病房门口走过的那个人影明显的一滞，接着是急切的跑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为之一变。
一双深咖色的眸子像是一个炮弹，擦枪走火般的对上了那双蔚蓝色的疯狂。白凉立刻失去了所有的意志，身上所有的线线框框都被他一下子挣脱了下来。
蔚蓝色的眸子颤抖着，他颤抖着，愤怒逼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这样直直的，直直的看着她。
正在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统统都鱼贯而入了，他们试图想要将白凉重新按回床上。在人群中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虚弱的发白，却异常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女孩被吓的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困兽一般挣扎着的他。
镇静剂顺着针管缓缓的流转进了他的血液。他努力的支撑着自己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想要用那种让她终生难忘的声音诉说着什么。
他狠狠的握着他的手臂，蔚蓝色的眸子充满了可怕的血丝，夹杂着悲伤的颤抖和悲愤的挣扎，一字一顿的说——
“顾城瞳，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下一秒，蔚蓝色却忽然翻成了一片孤独而绝望的白，他倒在了床上，手却还是紧紧的扣住她的。
当他的手被医生抹去的时刻，在另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她看着她扑过去抓住了他冰冷的手，低头沉默着在他的床边，直到医生和护士纷纷散去。
她的指尖温柔的触及他额前凌乱的发丝，将它们拨开，润色的双唇轻轻的说着——
“我去你的长街，我做你的归人。”
另一边的床上，她看着她，看着他，看着如此安静的他，安静的闭着双眼，安静的呼吸。
在昏昏沉沉的睡梦里。
……
不堪重负，她在他的床边睡着。细碎的呼吸吹着他冰冷的皮肤，那样美好的画面。
她忽然梦到了那个夜晚，那时是他们还未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擦着眼角的泪花，蔚蓝色的眸子里挤满了感动。
明晃晃的太阳下，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哭了。后来，他跟她说，能遇见她，是长这么大他最幸福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哭什么呢。”她在梦里对他说，轻笑的那样自然。
“啊，被发现了呢。”他笑嘻嘻的说着，擦干净了眼角的泪花。他拥紧了她，细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表现的太坚强会让人一再伤害你的呢。”他说。
“我有很多话讲不出来，因为我除了放在心里我想我也只有告诉你了。”他笑着。
……
一个星期里面，顾城瞳的手机一直没有被她发现在她家里都快要发霉了。
它从白天震动到黑夜，再从黑夜等待到白天。
……
是她故意不接吗？
还是说那个重新认识的梦真的只是个梦，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还是没人接么？”方悦皱着眉。
韩晨楠不说话，只是愣愣的趴在玻璃幕墙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手里还拿着手机，机械化的重复着那个拨号的动作。
“她不会骗我的。”他愣愣的说。
“她不会骗你的。”方悦走了过去，站在韩晨楠的身边说道，“恐怕有些事情不是听的人有意记住了，而是说的人早就忘了。”
“不会忘掉的。”他转头，看着方悦的眼神，坚定的那样异常，“一定。”
可是心里颤抖着的那一丝软弱，却叫嚣的越来越大声。
说的人早忘了，是说的人早忘了。
这些故事从我的生活出发，或多或少掺进了我的理想。金牌红包都给我吧，这样我会更加努力。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