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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随你去

    睡足了三天的箜篌早在阳光刚刚透进房里的时候就醒了,一夜浅眠的他虽然醒得早了,但是依旧精神好得很,想到昨儿个夜里的混乱,箜篌轻轻的苦笑了几声,翻过身去伏在翎沧身上,张嘴去咬他鼻尖。

    一点一点的刺痛从鼻尖传来,翎沧轻轻躲闪一下,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箜篌含着笑的精致面孔。

    “早。”箜篌说。

    “嗯……”翎沧模模糊糊应一声,慢慢清楚起来的脑海里突兀的想起夜里的事,张一张嘴,嗫嚅了一下,终于是歉意的看向箜篌,轻声说,“对不起。”

    “嗯?”箜篌眨眨眼,笑了,安抚性的轻轻吻他一下,声音略有一点喑哑的安慰道,“没事了,来日方长。”

    昨儿个夜里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成。

    箜篌最后是抱着全身绷紧如满弓的翎沧一边轻声安抚,一边慢慢推拿了哄着睡去的。

    白白折腾了大半夜的时候,半点进展都没有。

    翎沧望着箜篌,轻轻叹一口气,淡淡的说:“不然,你有那种让人筋酥骨软的药,给我吃了吧。”

    “不。”正起身着衣的箜篌闻言转了头向着他微笑。

    “你能等一时,难道还能等得了一世?”翎沧翻身起来,声音略略提了上去。

    柔软的被单自他身上滑落,阳光下,蜜色肌肤上尽是斑驳红痕,一眼看去,当真妖娆诱人。

    箜篌将眼神在他胸口肩膊溜了一圈儿,调笑道:“好一幅诱人春色啊。”

    翎沧脸一红。捞起被单掩住身子,想想不对,又气恼的一把甩开,直接长身起来走在箜篌面前一把拧住他下巴,微微羞恼的斥他:“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弄得。”

    “嗯。我弄得。”箜篌依旧浅浅笑着,在其中一个红痕上轻轻吻了一下,取笑道,“那你刚才还挡什么?”

    “说不过你这张利嘴。”翎沧又不舍得打。又不舍得骂,只泄了气抱怨过一句,捏捏箜篌的尖下巴就作罢了。

    “刀练得如何?”箜篌一面顺开自己黑亮的长发。一面看着桌上的长刀。

    “还好,虽然我自幼习枪,但是同是长兵。这刀法却也不算生疏,这几日练过,倒是顺手了许多。”翎沧自披上衣服,随手捡一件软袍套了,收束停当。

    “还是用枪舒服一点?”箜篌偏了头看他。

    “嗯。”翎沧掂一掂婆哩?噬,略有些不满的说,“刀是好刀。只不过分量还是轻了一点。”

    “啧,也不知道你是上阵杀敌呢?还是去比蛮力呢。要分量重的话,去帮你弄一对擂鼓瓮金锤来用用?”箜篌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

    翎沧失笑,伸手敲敲他额头。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用锤的。”

    箜篌眯了眼睛冲他龇出一嘴白牙,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要重的嘛?”

    “那也不能给我换了兵器不是,同样是长兵我还能有个适应的可能,你给我换成双兵,打算看我在战场上落荒而逃吗?”翎沧说完才发现箜篌瞬间变了脸色,原本满眼的笑意顿时就潮水一样褪去,换上一点努力压抑的惶然,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轻声问,“你怎么了?我……我说错什么了?”

    “没,没有。”箜篌言不由衷的说,看看翎沧惶然中带着不信的神色,迟疑一下,轻轻叹口气,伸手抚上翎沧脸颊,“你不是说……你不回去了,要陪我看尽天下美景。”

    翎沧哑然,呆了很久才苦笑着说:“一时嘴快,你知道我半生戎马,有些事情,总是没那么容易就改了去的。”

    “嗯,我知道。”箜篌转了头装作很忙的样子去洁牙净面,声音含糊的答应。

    翎沧怔怔的看着箜篌背影出了一会儿神,叹一口气刚要拿了帕子也去拾掇自己的时候,却听见箜篌含含糊糊的问了他一句:

    “若是军令如山,奉旨召你回去领兵,你去不去。”

    屋子里一时静默的落针可闻。

    翎沧听见箜篌颊上水滴落进盆里,极轻微的一声“滴答”。

    箜篌等了许久,不见翎沧回答,一手暗暗捣住心口,试图压住心头突然泛起的那一股刺痛。

    “……不去。”翎沧终于轻轻从唇间吐出两个字,无比艰难。

    箜篌长长松一口气,一颗鲛珠“咕噜”一声沉进水里,泛着淡淡粉色的珠光,莹润可人。

    “那若是以你天策将士性命威胁呢?”箜篌轻声又问,吐字清晰,一字一顿。

    “……我……不能,不去。”翎沧这一次没有丝毫迟疑,虽然困难,但是却斩钉截铁。

    “呵——”箜篌意味不明的长出一口气。

    果然如此。

    箜篌的眼光不经意的飘向窗口,一墙之隔的窗棂外,泥土里有早就被雨打风吹去的笺条,淋漓墨迹的字里行间几乎要狰狞的渗出血来。

    但是,说白了,也无非就是一个取舍。

    早就做下的决定,现在看来,果然是分毫不错。

    “你怎么了。”翎沧在地当中站了一会儿,等不到箜篌说话,低声问了一句。

    “没,就是还有点儿困。”箜篌压一压心口,取了帕子匆匆抹一把脸,转了头向着翎沧一笑,“我再躺一会去。”

    不待翎沧回答就匆匆去了床上,没一会儿甩下两只黑靴,一套外袍。

    再看,却是脸冲里裹着被单睡了。

    翎沧犹豫一下,过去将箜篌乱甩下来的衣服鞋袜拾掇了规整好,才走在桌边想泼去那一盆箜篌净过面的水,换一盆来好生洗漱一番。

    泼出去的水在阳光下白练一样铺散开,映出一片晶亮水光。

    “嗯?”翎沧眼尖的看见盆底里有一道莹润流光顺着水势画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看着,却不像是水。

    “是什么?”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拎着手里的木盆踱过去在那一片草丛里细细翻找。

    看起来是个不太大的玩意儿,翎沧一边想着,一边努力回忆箜篌会把什么样的细小物件掉进盆里。

    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手指无意识的梳理过沾着水珠的青草,嫩绿的叶片柔柔的在他指尖滑过,翎沧忽然就想起箜篌说过的,那个曾经轻轻在他掌心抓过几下的草药妖精,那一株从他指尖滑落进沸滚药汤的——甘草。

    无论是人还是妖精,都自有情痴,不是不爱,是尚未动心。

    他就算是再怎么拙于察言观色,也从当初那两株纯阳宫的草药妖精那里零零碎碎的拼凑出了那件事情的大概。

    那一株小甘草精,该是爱着箜篌的吧。

    翎沧一边低低叹着气,一边漫无目的的将附近的花草拨来翻去。

    到底是把什么东西随着水一起泼出去了?

    翻寻一会儿,依旧不见方才划出流光的物件儿,翎沧不由得懊恼起来。

    怎么泼水之前就没说先看看盆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可是懊恼归懊恼,却不能不找,翎沧只怕是箜篌洗脸时候将什么随身的小玩意儿掉了进盆,这会儿叫他泼了,等到要用的时候,又要找不到。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眼角就映进一点光。

    翎沧心中一动,转手将那一片宽厚的叶片拨开,却怔怔的愣在了那里。

    原来……我泼出去的,竟然是一颗鲛珠吗?

    在阳光下绿的几乎透明的叶片底下,正躺着一粒浅浅粉色的鲛珠,上边还沾着一点水迹。

    箜篌……你到底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翎沧手心里攒着那粒鲛珠,在溪水边简单洗漱过就大步的冲了回来,本来是想一把掀了箜篌被单捉他起来盘问的,可站在床前,手心里鲛珠硬硬的硌着自己的手,就怎么也没狠下那个心。

    最后,还是侧身坐在床边,轻轻扳着他肩头把人转过来。

    箜篌根本就没睡。

    翎沧定定的看一会儿床上散乱的鲛珠,又看看箜篌微微泛着红的眼睛,深深叹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说:“我方才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把你惹成这样子。”

    “没有。”箜篌低低说。

    “那你就是有事情瞒着我。”翎沧伸手拂过箜篌头发。

    “没有。”箜篌急急的打断了翎沧的话。

    翎沧微愕一下。

    箜篌长出一口气,翻身起来,捧住翎沧脸颊,口齿清晰的慢慢说:“没有,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若是被用天策将士要挟的话,会不会领兵出征。”翎沧没有反驳箜篌,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

    箜篌眨两下眼睛,眼帘一垂,低声说:“随口问问。”

    “看着我的眼睛说。”翎沧手指微微用力,迫着箜篌抬起头直视着他。

    “……”箜篌嗓子里咕噜了几声,却终究是没能把那句话说出第二遍来。

    “你有事瞒着我。”翎沧平平淡淡的将这句话又说了一遍,却是用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箜篌却没有再辩驳,只是挣脱了翎沧掌控,重又倒头躺了下去,算是默认。

    “跟我出征。”翎沧强硬的把他抱起来,“就算我必须去为了天策府拼杀搏命,我也要你就在我的眼前!”

    “嗯。”箜篌偏过头在他唇上一咬,“我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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