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第二十五章
“苏卉，咱下班一起去吃饭吧。”
“等会儿。”苏卉正忙着扫描图纸，盯了一天的电脑，有些眼花，听见杨嫔招呼自己，连忙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杨嫔知道苏卉这阵子看图纸都快看成斗鸡眼了，笑咪咪地拉椅子坐在她旁边看她工作。
画的好些图纸都被弄得乱七八糟，苏卉头痛地转身找桌上的文件夹，哗啦哗啦地翻了一阵总算是将图纸一张张理顺了。
“做完了？”杨嫔俯身过去。
“嗯，差不多了，走吧。”苏卉关了电脑，收拾好桌面，拉着杨嫔往外走。
杨嫔看了眼苏卉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忽然觉得人跟人真的是有差别的，她的办公桌永远无法保持干净整洁，头天收拾好，第二天工作又弄得一团乱。但是苏卉就是有本事把那么一点地方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凌乱都见不到，都不知道那些文件是被她收到什么地方去了。
“怎么了，想什么？”杨嫔居然这么安静，真不习惯。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怎么会随时把办公桌弄得那么整洁。”
闻言，苏卉笑笑，“我就是看不惯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时收收就好了啊。”习惯是可怕的东西，与何韫致相处的那一段时光让她变了许多，她似乎传染了他的洁癖，即使没有人挑剔她很久了，可她看见凌乱的东西还是忍不住想要整理。
“随时收？天啊，你累不累？”
“习惯就好了，你想去哪里吃饭？”苏卉不想就这个话题一直讨论下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每个人的习惯不同罢了，就好像有的人看见弱者会同情，有的人却想欺负一样，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不知道啊，每天一到吃饭就纠结。”杨嫔是个北方的姑娘，典型的面食动物，据她自己说，才来C市的那一段时间她天天抱怨C市的菜。
“要不我们去‘北方人家’吃馄饨吧。”那家北方人开的馄饨店，离他们公司其实挺远，杨嫔一个人也不会为了吃跑那么远，她今天约自己一起吃饭，其实是想要自己陪她去吧？
“哇，苏卉你是好人。”典型的杨嫔式夸人句型，苏卉笑弯了眉，“嗯，那顺便帮好人付钱怎么样？”
“想得美！”
老板显然是认识杨嫔这个常客的，给她们的馄饨量特别足，苏卉一看就知道自己肯定吃不完，夹了好些自己的馄饨给杨嫔。苏卉其实并不喜欢吃馄饨，她偏爱那些麻辣的菜肴，总觉得馄饨不够味，她喜欢那种极致的麻辣在唇齿间蔓延的美妙滋味，虽然她并不是太能吃辣的人。
“吃那么少，难怪那么瘦。”来人点完餐，就靠近她们坐了下来。
苏卉看清来人，微微笑着打招呼，“陈经理也喜欢来这里吃东西啊？”
“是啊，他们家的馄饨很地道。”陈垣笑了笑，看着对面的杨嫔，“你也经常来？”
杨嫔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垣，“是啊，我是这里的常客了。陈经理也喜欢馄饨？感觉好多南方人都不怎么喜欢面食。”
“南方人喜食大米，但也不是不喜欢面食，而是吃得比较少而已。”陈垣微笑的样子很有杀伤力，就连语调也带有南方人特有的温柔。
“是吗？可能是你们南方人不擅长做面食吧。”
“也许吧，我们南方人对面食没什么研究。”
苏卉埋头吃东西不怎么说话，杨嫔时不时用手肘拐一下沉默的苏卉，“苏卉，你怎么都不说话？”
苏卉没怎么仔细听他们的谈话，“嗯”、“啊”、“是啊”地敷衍杨嫔，搞得杨嫔甩了好几个白眼过来。
“苏卉好像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陈垣笑着说，仿佛他十分了解苏卉。
“你很了解苏卉呀。”杨嫔唯恐天下不乱地笑着，最后一个“呀”字的尾音拖得老长。
“再不吃你的馄饨，它就要凉了。”苏卉将馄饨推到杨嫔面前，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吃饭聊天很耗费时间，他们吃了饭出来，天也快黑了。陈垣是开车来的，自然揽下了送她们回家的活。
苏卉有些不好意思，杨嫔家离这里倒是不算远，反正车开出去不用掉头就到了。但是她家就有点远了，陈垣来这里吃东西想必家离这里也不算远，若是要送自己回家的话就太绕了，况且自己不想当电灯泡，“我可以自己回家，陈经理，你送杨嫔就好了。”
“赶紧上来吧，让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传出去我也不用在C市混了。”陈垣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语带笑意。
杨嫔看出苏卉的不好意思，上前几步笑着拍拍陈垣的肩，“经理，好意心领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我家离这里本也不远。”
“既然不远，我又是顺路，送送你怎么了？赶紧上车。”
抵不过陈垣的热情邀请，杨嫔本来就是个北方姑娘，性格也比较爽快，推辞不了索性上车，趴在窗口处，“苏卉，你也上来吧，不要辜负了陈经理的一番美意。”
“是啊，你看杨嫔都这样说了，上车吧。”
再拒绝就矫情了，苏卉略顿了一秒，笑了笑，“好吧，那麻烦你了。”
陈垣略微挑眉，嘴角挂着笑意，“那么客套干什么，都是一个公司的，互相照顾那是应该的。”待苏卉上了车，他才绅士地关了车门，回到驾驶位置上发动了车。
上了车开始杨嫔就开始不停地拧苏卉的大腿，苏卉不动神色地离开她一点，她又靠近，凑到苏卉耳边低语道：“陈经理对你很好哦！”说完话又开始挤眉弄眼。
苏卉推开与自己耳语的杨嫔，压低声音：“闭嘴。”同情地看了眼专心开车的陈垣，低声警告杨嫔，“你不要乱讲！”为什么平时那么精明的杨嫔，面对自己的事情会这么迟钝？
杨嫔抿着嘴笑，但看到苏卉快要杀人的眼神，连忙点头。
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窃窃私语的两个女孩子，陈垣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个杨嫔！
中途杨嫔下了车，苏卉和不怎么熟悉的人在一起一般都比较沉默，不过陈垣却是个挺幽默的人。一路上讲了好些以前他上学时候的糗事，即使笑点并不低的苏卉都被逗得笑出声来。
“要是杨嫔在就好了，她很喜欢听笑话。”苏卉遗憾地感叹。
“是吗？”
“是啊，她大多数时间都喜欢看喜剧，也喜欢看笑话，看到比较好笑的还会和我们分享。”
闻言，陈垣但笑不语，眼神温柔至极。
错过了下班高峰期，即使陈垣的车速并不快，他们还是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地就到达目的地，“哎，我家就在前面，陈经理，你就停这儿吧。”苏卉出声提醒他。
眼看苏卉家就到了，陈垣笑笑，“跟你聊天真有意思。”
苏卉回以一笑，“我觉得跟陈经理聊天也很有意思，因为陈经理是个很好幽默大师。”
得到美女的夸奖应该不会有人不高兴吧？陈垣眼里都溅出了笑意。如果杨嫔也赞同自己的幽默，该多好。
“你回去吧，晚上外面挺凉的。”陈垣掉转车头，看着还站在路边的苏卉，体贴地说。
“嗯。那我先走了，你开车小心。”苏卉退到花坛边，微笑着弯腰向陈垣挥挥手。
看着陈垣的车从旁边经过，何韫致缓缓升起了车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着白。看着前方的美丽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何韫致抿着唇发动车离开。
立在落地窗边，远处已是万家灯火，本该是墨黑色的天空此刻泛着宝石蓝，很美，和半年前的那些夜晚很像，他很怀念，怀念到心疼。
将手机握在身后把玩，何韫致仰望着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空。
直到手机响起来。
“喂。”
“何总，您刚才要我查的事已经查好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嗯，我知道了。”
林琪的办事效率一向令何韫致满意，收了线，何韫致几步踱进书房打开笔记本。
邮件上的几行字让何韫致稍稍松了口气。
她与陈垣只是同事。
邮件最下方写着苏卉的手机号码。
林琪越来越称职了，他考虑给她加工资了。
合上笔记本，何韫致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才拨了那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语气里有疑惑的味道。
“我是何韫致。”
那头的苏卉在得知对方是何韫致的时候，手机差一点从手里落下去，抓稳了手机，她迅速镇定下来。把嘴里的牙膏泡沫清干净了，才平静道，“哦，是你。”
何韫致似乎听到了那头漱口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穿着居家服的苏卉，将那长发简单挽起来，仔细对着镜子刷牙，她认真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舒服美好。
“在做什么？”何韫致起身斜斜地背靠在书桌上，一只手撑在桌上，嘴角带着笑意。
何韫致喜欢视野好的地方，他此刻的书房的窗子被设计成弧形，他眼前可以看见整个C市的夜景。在那些高楼的万家灯火中，他轻易就找到苏卉处在的那一片光火，虽然他们是在整个城市的对角线两端，但是，他就是可以准确地找到她所在的方位。
“没做什么，准备睡觉了。”她不知道何韫致打电话给自己是什么用意，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她所住的楼层并不高，她仰起头才发现远处被最近新建的大厦挡住了，心里开始懊恼，当时租的时候不应该租8楼的，应该租顶楼才对。
“这么早？”
“明天要早起。”苏卉尽可能简短地回答他。
过了几秒何韫致还是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苏卉犹豫着要不要先挂电话。停顿了这样久，忽然挂断电话会不会很奇怪？可是不先挂断电话，她又完全找不到话说。
“苏卉……”何韫致想象着她抓着电话，无措纠结的样子，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她就那么怕与他有任何牵扯？
“什么？”
“……晚安。”感觉到她声音里的那一丝慌乱，忍着怒火，何韫致语气平稳地和她道晚安。
“晚安。”说完话，苏卉果断地切断了电话，她懊恼极了，那些该有的镇定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随手将手机扔到桌上，何韫致心情恶劣地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
“等会儿。”苏卉正忙着扫描图纸，盯了一天的电脑，有些眼花，听见杨嫔招呼自己，连忙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杨嫔知道苏卉这阵子看图纸都快看成斗鸡眼了，笑咪咪地拉椅子坐在她旁边看她工作。
画的好些图纸都被弄得乱七八糟，苏卉头痛地转身找桌上的文件夹，哗啦哗啦地翻了一阵总算是将图纸一张张理顺了。
“做完了？”杨嫔俯身过去。
“嗯，差不多了，走吧。”苏卉关了电脑，收拾好桌面，拉着杨嫔往外走。
杨嫔看了眼苏卉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忽然觉得人跟人真的是有差别的，她的办公桌永远无法保持干净整洁，头天收拾好，第二天工作又弄得一团乱。但是苏卉就是有本事把那么一点地方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凌乱都见不到，都不知道那些文件是被她收到什么地方去了。
“怎么了，想什么？”杨嫔居然这么安静，真不习惯。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怎么会随时把办公桌弄得那么整洁。”
闻言，苏卉笑笑，“我就是看不惯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时收收就好了啊。”习惯是可怕的东西，与何韫致相处的那一段时光让她变了许多，她似乎传染了他的洁癖，即使没有人挑剔她很久了，可她看见凌乱的东西还是忍不住想要整理。
“随时收？天啊，你累不累？”
“习惯就好了，你想去哪里吃饭？”苏卉不想就这个话题一直讨论下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每个人的习惯不同罢了，就好像有的人看见弱者会同情，有的人却想欺负一样，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不知道啊，每天一到吃饭就纠结。”杨嫔是个北方的姑娘，典型的面食动物，据她自己说，才来C市的那一段时间她天天抱怨C市的菜。
“要不我们去‘北方人家’吃馄饨吧。”那家北方人开的馄饨店，离他们公司其实挺远，杨嫔一个人也不会为了吃跑那么远，她今天约自己一起吃饭，其实是想要自己陪她去吧？
“哇，苏卉你是好人。”典型的杨嫔式夸人句型，苏卉笑弯了眉，“嗯，那顺便帮好人付钱怎么样？”
“想得美！”
老板显然是认识杨嫔这个常客的，给她们的馄饨量特别足，苏卉一看就知道自己肯定吃不完，夹了好些自己的馄饨给杨嫔。苏卉其实并不喜欢吃馄饨，她偏爱那些麻辣的菜肴，总觉得馄饨不够味，她喜欢那种极致的麻辣在唇齿间蔓延的美妙滋味，虽然她并不是太能吃辣的人。
“吃那么少，难怪那么瘦。”来人点完餐，就靠近她们坐了下来。
苏卉看清来人，微微笑着打招呼，“陈经理也喜欢来这里吃东西啊？”
“是啊，他们家的馄饨很地道。”陈垣笑了笑，看着对面的杨嫔，“你也经常来？”
杨嫔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垣，“是啊，我是这里的常客了。陈经理也喜欢馄饨？感觉好多南方人都不怎么喜欢面食。”
“南方人喜食大米，但也不是不喜欢面食，而是吃得比较少而已。”陈垣微笑的样子很有杀伤力，就连语调也带有南方人特有的温柔。
“是吗？可能是你们南方人不擅长做面食吧。”
“也许吧，我们南方人对面食没什么研究。”
苏卉埋头吃东西不怎么说话，杨嫔时不时用手肘拐一下沉默的苏卉，“苏卉，你怎么都不说话？”
苏卉没怎么仔细听他们的谈话，“嗯”、“啊”、“是啊”地敷衍杨嫔，搞得杨嫔甩了好几个白眼过来。
“苏卉好像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陈垣笑着说，仿佛他十分了解苏卉。
“你很了解苏卉呀。”杨嫔唯恐天下不乱地笑着，最后一个“呀”字的尾音拖得老长。
“再不吃你的馄饨，它就要凉了。”苏卉将馄饨推到杨嫔面前，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吃饭聊天很耗费时间，他们吃了饭出来，天也快黑了。陈垣是开车来的，自然揽下了送她们回家的活。
苏卉有些不好意思，杨嫔家离这里倒是不算远，反正车开出去不用掉头就到了。但是她家就有点远了，陈垣来这里吃东西想必家离这里也不算远，若是要送自己回家的话就太绕了，况且自己不想当电灯泡，“我可以自己回家，陈经理，你送杨嫔就好了。”
“赶紧上来吧，让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传出去我也不用在C市混了。”陈垣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语带笑意。
杨嫔看出苏卉的不好意思，上前几步笑着拍拍陈垣的肩，“经理，好意心领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我家离这里本也不远。”
“既然不远，我又是顺路，送送你怎么了？赶紧上车。”
抵不过陈垣的热情邀请，杨嫔本来就是个北方姑娘，性格也比较爽快，推辞不了索性上车，趴在窗口处，“苏卉，你也上来吧，不要辜负了陈经理的一番美意。”
“是啊，你看杨嫔都这样说了，上车吧。”
再拒绝就矫情了，苏卉略顿了一秒，笑了笑，“好吧，那麻烦你了。”
陈垣略微挑眉，嘴角挂着笑意，“那么客套干什么，都是一个公司的，互相照顾那是应该的。”待苏卉上了车，他才绅士地关了车门，回到驾驶位置上发动了车。
上了车开始杨嫔就开始不停地拧苏卉的大腿，苏卉不动神色地离开她一点，她又靠近，凑到苏卉耳边低语道：“陈经理对你很好哦！”说完话又开始挤眉弄眼。
苏卉推开与自己耳语的杨嫔，压低声音：“闭嘴。”同情地看了眼专心开车的陈垣，低声警告杨嫔，“你不要乱讲！”为什么平时那么精明的杨嫔，面对自己的事情会这么迟钝？
杨嫔抿着嘴笑，但看到苏卉快要杀人的眼神，连忙点头。
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窃窃私语的两个女孩子，陈垣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个杨嫔！
中途杨嫔下了车，苏卉和不怎么熟悉的人在一起一般都比较沉默，不过陈垣却是个挺幽默的人。一路上讲了好些以前他上学时候的糗事，即使笑点并不低的苏卉都被逗得笑出声来。
“要是杨嫔在就好了，她很喜欢听笑话。”苏卉遗憾地感叹。
“是吗？”
“是啊，她大多数时间都喜欢看喜剧，也喜欢看笑话，看到比较好笑的还会和我们分享。”
闻言，陈垣但笑不语，眼神温柔至极。
错过了下班高峰期，即使陈垣的车速并不快，他们还是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地就到达目的地，“哎，我家就在前面，陈经理，你就停这儿吧。”苏卉出声提醒他。
眼看苏卉家就到了，陈垣笑笑，“跟你聊天真有意思。”
苏卉回以一笑，“我觉得跟陈经理聊天也很有意思，因为陈经理是个很好幽默大师。”
得到美女的夸奖应该不会有人不高兴吧？陈垣眼里都溅出了笑意。如果杨嫔也赞同自己的幽默，该多好。
“你回去吧，晚上外面挺凉的。”陈垣掉转车头，看着还站在路边的苏卉，体贴地说。
“嗯。那我先走了，你开车小心。”苏卉退到花坛边，微笑着弯腰向陈垣挥挥手。
看着陈垣的车从旁边经过，何韫致缓缓升起了车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着白。看着前方的美丽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何韫致抿着唇发动车离开。
立在落地窗边，远处已是万家灯火，本该是墨黑色的天空此刻泛着宝石蓝，很美，和半年前的那些夜晚很像，他很怀念，怀念到心疼。
将手机握在身后把玩，何韫致仰望着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空。
直到手机响起来。
“喂。”
“何总，您刚才要我查的事已经查好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嗯，我知道了。”
林琪的办事效率一向令何韫致满意，收了线，何韫致几步踱进书房打开笔记本。
邮件上的几行字让何韫致稍稍松了口气。
她与陈垣只是同事。
邮件最下方写着苏卉的手机号码。
林琪越来越称职了，他考虑给她加工资了。
合上笔记本，何韫致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才拨了那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语气里有疑惑的味道。
“我是何韫致。”
那头的苏卉在得知对方是何韫致的时候，手机差一点从手里落下去，抓稳了手机，她迅速镇定下来。把嘴里的牙膏泡沫清干净了，才平静道，“哦，是你。”
何韫致似乎听到了那头漱口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穿着居家服的苏卉，将那长发简单挽起来，仔细对着镜子刷牙，她认真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舒服美好。
“在做什么？”何韫致起身斜斜地背靠在书桌上，一只手撑在桌上，嘴角带着笑意。
何韫致喜欢视野好的地方，他此刻的书房的窗子被设计成弧形，他眼前可以看见整个C市的夜景。在那些高楼的万家灯火中，他轻易就找到苏卉处在的那一片光火，虽然他们是在整个城市的对角线两端，但是，他就是可以准确地找到她所在的方位。
“没做什么，准备睡觉了。”她不知道何韫致打电话给自己是什么用意，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她所住的楼层并不高，她仰起头才发现远处被最近新建的大厦挡住了，心里开始懊恼，当时租的时候不应该租8楼的，应该租顶楼才对。
“这么早？”
“明天要早起。”苏卉尽可能简短地回答他。
过了几秒何韫致还是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苏卉犹豫着要不要先挂电话。停顿了这样久，忽然挂断电话会不会很奇怪？可是不先挂断电话，她又完全找不到话说。
“苏卉……”何韫致想象着她抓着电话，无措纠结的样子，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她就那么怕与他有任何牵扯？
“什么？”
“……晚安。”感觉到她声音里的那一丝慌乱，忍着怒火，何韫致语气平稳地和她道晚安。
“晚安。”说完话，苏卉果断地切断了电话，她懊恼极了，那些该有的镇定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随手将手机扔到桌上，何韫致心情恶劣地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