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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控渊关中发财路(下)

    “各位尊客,请留步!”

    但听二楼的栏杆楼板处吱嘎微响,传来的男声和蔼而富有磁性。

    “尊客莅临,老朽本待亲迎,奈何行动不便,故不揣冒昧,请尊客们上楼一叙,还望赏老朽个薄面。”

    俞秀玉转头一看,见一个坐在木式古轮椅上的中年人被僮仆推在楼梯口。

    此人自称老朽,却并不老朽。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头发绝大多数还是黑的,只两鬓微有星白。

    看得出年轻时也是属于令人眼热心跳的美男,而今岁月又给他一种醇酒般的气质,儒雅倜傥更是浓入骨子里,看起来象个吟风啸月的文士,而想象不出他竟会是个赌坊老板。

    面纱后的俞秀玉脆声道:“好吧,不过我赶时间去别处玩,在这里还可以再呆一刻钟。”

    那中年人想是没见过这样直率的,微怔之下,笑了笑:“尊客请!”

    一行人上了二楼,让进一间雅室,分宾主坐下。

    “既然尊客时间宝贵,老朽就开门见山了。”那中年人微微含笑。

    这么近距离再看他,五官真没得挑,脸上没什么皱纹,皮肤质量也很好,连眼尾的几丝细细鱼尾纹都很优雅。

    阅历和头脑是中年男人气质之源,他笑意融融中却有种‘运筹帷幄’的智慧感,堪称风采惑人。

    “老朽平生好赌,遇有高手,总忍不住切磋一下。老朽想请尊客再赌三把,若老朽侥幸赢了,尊客不会有任何损失,若尊客赢了,彩注尽可拿走。老朽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俞秀玉面纱上面的半月形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点点头,应承道:“赌一下不难,不过说话时,你别自称‘老朽’行吗?听上去好别扭,你这样俊朗的帅哥要是‘老朽’,那多少人还不得成了棺材瓤子,朽成骨灰啊,谦虚是美德,你也不能谦得太狠了,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啊。”

    那中年人闻言微怔,表情很古怪,殷卓、高承悦等人也听得嘴角直抽抽。

    轮椅上的中年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引得他跟在身边的那个锦衣小厮也很有吃惊之色,他大笑时神态爽朗,魅力值更是嗖嗖激增。

    俞秀玉象欣赏自然美景一样,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待他笑完才说道:“实话同你说吧,我是不懂赌的,刚刚才会那三种玩法,不过是今天正巧运气特别好而已,你真要跟我赌?”

    那中年人笑道:“尊客太谦了,‘运’之于赌,犹如神明之助,可遇而不可求,尊客就和我再试试运气如何?”(果然没再说‘老朽’了)

    “那好吧,你想怎么赌,我就会那三种,还没学会玩其他的。”

    中年人笑道:“那就‘猜单双’猜三次吧。”

    “好啊。”

    早有人将白玉珠子等赌具抬了上来。

    “为让尊客放心,由你我两方来装‘彩’,如何?”

    俞秀玉也挺好奇:“你那边做个示范吧,我不懂这个,正好学着点。”

    但见一名下仆拿了个精美的墨蓝釉的瓷盂大盘,那个文秀的锦衣小厮拿了一个碗舀了一碗小珠子,手法很快地倒扣在瓷盂内,珠子竟无丝毫溢出碗外沿。

    “请尊客一方派出一人加彩。”中年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少帅,随便舀一些加上去。”

    江心澈也拿了碗,舀了大半碗,扣在瓷盂大盘内,手法之快丝毫不落下风,同样没有珠子溢出碗外沿。

    然后墨蓝色瓷盂盘被放在桌面上,中年人笑道:“请尊客下注。”

    俞秀玉暗使金粒子电荷笼罩瓷盂,这些金粒子如果数量少密度稀薄,根本看不出有金色发光等异状,它们很快计出了数目。

    俞秀玉对身后的金吾卫们,道:“各位兄弟,借些银子给我,回府后还你们。”

    以殷卓、高承悦为首的金吾卫们纷纷慷慨解囊。

    连带她们一行刚才在赌场赢的近三万两,再加上各自府里给的‘保命本’银票,凑足了五万两。

    “压双!”

    两个瓷碗被拿开,所有珠子散融在瓷盂一侧,在墨蓝的釉色上,白玉小珠子醒目分明,以‘公平尺’拨动计数,最终果然为双数。

    俞秀玉一下赢了十万两,中年人眉头都不动一下,笑道:“尊客果然运势正旺。”

    同样的双方‘装彩’方式又来一遍,这次俞秀玉是以十万两‘压单’,结果为赢,十万两翻为二十万。

    第三次,俞秀玉以赢来的二十万两再压了‘单’,毫无疑问地又赢了,翻为四十万两。

    中年人仍谈笑自若:“已知尊客运势随身,乃赌神眷顾之人,我于望已足,就不再耽搁尊客去别处玩耍了,乾儿,速命人准备派彩,我送尊客们出去。”

    俞秀玉面纱上的眼睛盯着他,忽然道:“今天我很愉快,也很欣赏你,有一种赌法叫‘扑克牌’的,是一种赌具,差不多有三十多种变化玩法,不知你这里可有?”

    “扑克牌?这倒不曾听说过。”那中年人面上的冷静立时皲裂,眼神发亮,直冒精光,看得出他的确是以赌为癖好的人。

    “今日没带来,明天下午这个时候让这几位兄弟送来给你,以答谢今日款待之情。”

    那中年人脸上笑意融融,道:“那就多谢尊客!”

    一行人离了‘逍遥赌坊’,殷卓、高承悦等人都觉得飘飘忽忽的,太刺激了!

    他们虽然是权贵之家出身,但韶国底子薄,官员的俸禄普遍偏低,按官职级别,纵然宗室亲王每年官方俸禄也只有两千两,别的开销是由田庄、店铺和其他进项撑着。

    家主在堂,他们这些小字辈,每月只能看到十两上下的月例,要不是出来打仗,被内宅祖母或母亲辈塞了些大银票在手,说‘穷家富路’的傍身,哪里会见过赌得这么疯狂的。

    半个时辰不到,拿了四十万两银票出来,要知道这场韶国与永国之战,韶军三个多月的军费也只有三百万两。

    “王储,我们现在去哪里?”殷卓、高承悦等人还有点梦幻感。

    “找个最好的酒楼雅间,我们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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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行人走后,雅室里的中年人问:“乾儿,可看出了什么?”

    那锦袍小厮答道:“乾儿认为这女子应是皇族中人,高承悦是长公主之子,周翔是梁国公之子,他们都对那女子很恭敬,看年纪,应该是韶皇的姊妹或是小姑姑,不过看她的性子飞扬跳脱,怕是碧华宫的那位,义父,你用四十万两来结交她,似乎代价有些大。”

    “还有呢?”

    “今天的‘猜单双’,整个过程最不可能出千,她每次都是倾全本压大注,很可能是因金枝玉叶出身,对钱财的多寡视若浮云,只是很奇怪,她好象总是知道自己会赢似的,难道她一直都这么好命?”

    “还有呢?”

    “一连六把,都没走空过,若真是赌运随身,我们赌坊这行可要倒大霉了,好在她不象是个很贪心的人,开始是赢了几千两,就要走,我猜她是打算一溜街过去提银子的。”

    “还有呢?”

    “乾儿鲁钝,看不出了。”

    “能看出这些已说明你长进不少,不过,我倒有个感觉,她不是韶国人,谈吐、应变方式、某些措辞都不像,有一点你说的对,她肯定是身份不凡,有种身居高位的肆意不羁,可也不像是女儿国的皇族,这个女子的气场很奇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此女眸清眼正,应该是个很通透的聪明人,很明白我们的结交之意,这样的人又骄傲自恃,不肯占人便宜欠人情,听她说了吗?‘明天下午这个时候让这几位兄弟送来给你,以答谢今日款待之情’,且看她明天派人拿来什么,能结个善缘,我们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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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黄赌区’,俞秀玉等人进了这个西辅城之中最顶级的酒楼‘珍味楼’,叫了店中的招牌菜,相隔着牡丹花鸟绣艺屏风摆了两桌。

    俞秀玉先拿出十万两银票还钱,将其余三十万两自己收入囊中。

    殷卓、高承悦等人连连推辞。

    俞秀玉笑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大家都看见了,要没有你们给银票作本,哪里会赢这么多,这十万两,各位当之无愧,另外,还有事请几位帮忙。”

    高承悦、周翔等人恨不得把她当赌神娘娘供起来,心中暗想:要是这女王储能传授我个一招半式,那以后可是躺在金山上睡觉了。

    “王储,只管吩咐。”

    “我要教你们玩一种我国的赌具叫‘扑克牌’的,至明天下午之前,能学会几种,就教几种,给那个老板带去,麻烦你们也教会他,算我投挑报李。”

    脑波一动,从空间中调出两副扑克牌来。

    众人好奇地观看这印刷精美的纸牌。

    俞秀玉并不怎么精于扑克、麻将,每年过年时各房的亲戚、兄弟姐妹齐聚,她就是个拼桌凑数的,不过人极受欢迎,因为她总输得多,诨名也多,有什么‘超级炮手’啊,或是‘抬轿子的散财童子’啊之类的。

    不过抛开输赢不论,她会得玩法挺不少,很是通晓游戏规则。

    她先介绍黑桃、红桃、方块、梅花等四种花色,阿拉伯数字、JQKA、大怪、小怪的涵意叫法,分别介绍单人玩法、双人玩法、多人玩法的各项花名。

    什么接龙、对胡、十点半、二十一点、大老二(锄大地)、五十K、跑得快、斗地主、抓特务、拱猪、梭哈、双扣儿、升级、大怪路子......

    高承悦和周翔这两个“玩主儿”一听,眼睛都冒绿光了,待上了酒菜,都有些食不甘味,恨不得立时吃完,学会这些听上去就很好玩的赌法。

    秉着男女不同席的原则,前桌由江心澈陪客金吾卫,而俞秀玉在屏风内侧独据一桌用餐,尝过这一桌顶级酒楼的招牌菜,还有之前军营里大将军的使节接风宴,让她心里有了谱:

    原来这个时空的烹饪水平还是大有改良的余地,只是胜在食材绿色纯天然,处在‘还算好’和美味之间,与极美味还有一大段距离。

    想想也是,隋朝的穿越者们都是军中的大老爷们,来到这个时空,正处在原始部落社会,现在也就发展了一千多年而已。

    烹调作料的种类少,食物刀工菜形也不算精细,烹饪手法、菜式也相对单一。

    想着要是这么绿色天然的食材,再更讲求一下色香味形,营养学搭配、烹饪方式、美器摆盘盛装等方面,辅以现代社会五千年的食文化菜系、菜谱、典故、理念之类的,那就更加完美了。

    看来若是日后要是以餐饮业为赚钱门道,是大有可为之处。

    她正想着,忽然外面的街上传来丝竹鼓乐之声,还有一群妙龄女子的唱歌声传来:“折得名花第一枝......”

    “有表演吗?”屏风后俞秀玉问,放下了筷子。

    “每有江南国的货物新到,江南会馆都会来这么一招,看来两日后还有江南会馆的‘斗宝会’。”高承悦回答。

    俞秀玉眼睛又是一亮,飞快地用绢帕擦擦嘴,罩上面纱,绕过屏风,凭窗看稀奇,只见一群妙龄轻裙女子,载歌载舞,在街上踏歌而过,后面鼓乐手们伴奏,众女口中曼声合唱着这个时代的广告歌,连在一起就是:“折得名花第一枝,争奈情牵不自知,浓艳繁华琳琅聚,一日思君十二时......”

    俞秀玉在心中暗赞,比起现代社会急吼吼的直白广告,这种表现形式端的是又风雅又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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