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惟有惹衣香
真的假的？看他气定神闲不像是在吹牛，莫非我求他画什么，他都会答应了？
摸摸下巴，想着若是让他画个胸大腰细四肢修长的裸女，不知他还会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明明在书斋就发现我是个姑娘家，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再次见面依然口称我公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过来向我搭讪，要说是对我有所图谋故意缠着我，可是看他样貌温润俊朗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不像是个好色的之人，这个男子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就在我站在原地悄悄打量他的档儿，那男子合起扇子，朝前一指冲我说道：“走吧，前面有个书生在摆摊子，借他的纸笔一用。”言毕不待我回答就径直向前走去。
扇子在他手中，我只得乖乖跟上。只见他信步走到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冲着摆摊的书生拱手说了些扇面，那书生倒是很痛快的将桌案让了出来。
那男子从随身带着的荷包中取出一锭香墨，在砚台中注入清水，徐徐研磨起来，不多时就研好了墨汁。自怀中掏出笔帘展开来放到案上，取了一只毛笔在清水中摆了摆，取了块纸吸了吸笔上多余的水分，纤长的手指捋了捋笔尖，蘸了些香墨，在盘中调开。
只见他凝神，吐纳，提笔挥就。目光随着笔底游走，扇面上落下了一株老树的枝干，绰仗走繁。接着见他换了只干净笔，笔肚裹了少许白粉只在笔尖粘了些许曙红，落在扇面上，一朵朵粉嫩的桃花绽放在枝干上。随后又换了只笔将胭脂调墨点了花蕊与花枝，藤黄加花青调成汁绿笔尖上蘸了曙红点了几片嫩叶，在他笔下已然盛开了一扇的桃花，粉色的桃花缀于枝头，绚绚灼灼，却又不失淡雅清新。
他收拾完画面，拿在手中轻轻吹了吹，递到我面前，未语先笑，“献丑了，公子请过目。”
想我也是科班出身，虽然国画没画过多少，但也见过不少名家之作，而此时我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心中竟然还有些欢喜，傻愣愣的说道：“好，很好……”
“公子喜欢变好，只是画随画完了，还要题上首诗才算完整，不知公子可有什么想写的诗句？”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取扇，手指不经意的碰上我的手指，指间相触，好似有电流穿过，我急忙收回了手，藏在身后在衣袍上蹭了蹭，依然还是有种被电的麻酥酥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触电的感觉？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我心里纷纷乱，三魂已经没了两魂，哪里想的出什么诗句，喃喃道：“随便吧。”
他脸上也似有微红，低头不在看我，拾起刚刚蘸过墨的笔，翻过扇子的背面，说道：“那在下就斗胆题诗了。”
我应了一声看他题诗，只见他题道：
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风吹入帘里，惟有惹衣香。
字迹清峻飘逸，落款处题上了：“天涯”二字。
“你叫天涯？”我有些失笑，若是他有个兄弟是否叫海角？
“咳……”他脸红了，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时辰已经不早了，公子还不回府？”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貌似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仰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我拿起扇子，“你给我画了扇面按理来说我应该请你吃顿饭感谢感谢你，不过今天确实已经有些晚了，不如留下个联系方式，下次我出来请你吃饭？”
“公子不必客气，扇面本是我自愿画的。再说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京城，若是有缘再见，一定承公子的情，吃顿便饭。”言毕朝我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告辞。”转身大步离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微微有些愣怔，好奇怪的一个人……
低头看手中的折扇，画是一幅好画，字是也是一手好字，这一天的境遇竟然像是在做梦，离奇又古怪。
再看看那个署名，“天涯……”奇怪他身上明明笔墨都带着却怎么忘记盖名章……
“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小桂子凑上前来催促。
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没空手而返可谓不枉此行，“回去吧。”
回到芸府已经是晚膳十分，没敢走正门，我和小桂子从偏门悄悄进来，还未走上两步，就看见泰先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泰先生神情焦虑，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斯文劲全然不在，跺脚说道：“郡主你怎么偷着跑出去了，咳……中午青柳来报说您不见了，赵侍卫找了您一圈都没有找到，已经去皇宫呈报皇上了。”
“啊！”我大惊，“赵震今天怎么来了？”
“哎呦，这我怎么知道，老爷正在书房等您，叫我见到你立刻叫你去书房。”
“行了，行了，我晓得了，待我先换身衣服立刻就去书房。”
我顾不得和泰先生说话，急急忙忙往住处走，路上碰见青柳和画桥都是红肿着眼眶，看见我眼泪都流下来，看样子我这不告而别吧她们下的够呛。
本来是怕她们担心不想告诉她们，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如今也没空去和她们解释，我先想着如何过义父这一关。
匆忙换完衣服，我直奔书房，一进去就看见义父脸板的有够深沉，有够恐怖，忙先一步跪在地上，“义父，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先下手为强，义父被我这么一跪，脸上郁气更甚，“明玥，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主动，悔过自新，“明玥知道自己不应该乔装出门，让义父为明玥担心，明玥深感不安，已经知道错了。”我使劲一掐自己大腿，嘶，疼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明玥恳请义父息怒，明玥愿意受罚，抄女戒。”
“你，你这孩子！”义父气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那赵震是皇上亲赐给你的侍卫，说的好听点是保护你安危，说的不好听是在你身边安插个眼线，从小到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因为闯祸没少受皇上的罚，老夫以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偏偏你又闯出祸来，如今赵震已经进宫禀告皇上，这回皇上罚你，老夫看你怎么办！”
<!-- 作者有话说 -->
摸摸下巴，想着若是让他画个胸大腰细四肢修长的裸女，不知他还会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明明在书斋就发现我是个姑娘家，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再次见面依然口称我公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过来向我搭讪，要说是对我有所图谋故意缠着我，可是看他样貌温润俊朗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不像是个好色的之人，这个男子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就在我站在原地悄悄打量他的档儿，那男子合起扇子，朝前一指冲我说道：“走吧，前面有个书生在摆摊子，借他的纸笔一用。”言毕不待我回答就径直向前走去。
扇子在他手中，我只得乖乖跟上。只见他信步走到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冲着摆摊的书生拱手说了些扇面，那书生倒是很痛快的将桌案让了出来。
那男子从随身带着的荷包中取出一锭香墨，在砚台中注入清水，徐徐研磨起来，不多时就研好了墨汁。自怀中掏出笔帘展开来放到案上，取了一只毛笔在清水中摆了摆，取了块纸吸了吸笔上多余的水分，纤长的手指捋了捋笔尖，蘸了些香墨，在盘中调开。
只见他凝神，吐纳，提笔挥就。目光随着笔底游走，扇面上落下了一株老树的枝干，绰仗走繁。接着见他换了只干净笔，笔肚裹了少许白粉只在笔尖粘了些许曙红，落在扇面上，一朵朵粉嫩的桃花绽放在枝干上。随后又换了只笔将胭脂调墨点了花蕊与花枝，藤黄加花青调成汁绿笔尖上蘸了曙红点了几片嫩叶，在他笔下已然盛开了一扇的桃花，粉色的桃花缀于枝头，绚绚灼灼，却又不失淡雅清新。
他收拾完画面，拿在手中轻轻吹了吹，递到我面前，未语先笑，“献丑了，公子请过目。”
想我也是科班出身，虽然国画没画过多少，但也见过不少名家之作，而此时我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心中竟然还有些欢喜，傻愣愣的说道：“好，很好……”
“公子喜欢变好，只是画随画完了，还要题上首诗才算完整，不知公子可有什么想写的诗句？”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取扇，手指不经意的碰上我的手指，指间相触，好似有电流穿过，我急忙收回了手，藏在身后在衣袍上蹭了蹭，依然还是有种被电的麻酥酥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触电的感觉？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我心里纷纷乱，三魂已经没了两魂，哪里想的出什么诗句，喃喃道：“随便吧。”
他脸上也似有微红，低头不在看我，拾起刚刚蘸过墨的笔，翻过扇子的背面，说道：“那在下就斗胆题诗了。”
我应了一声看他题诗，只见他题道：
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风吹入帘里，惟有惹衣香。
字迹清峻飘逸，落款处题上了：“天涯”二字。
“你叫天涯？”我有些失笑，若是他有个兄弟是否叫海角？
“咳……”他脸红了，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时辰已经不早了，公子还不回府？”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貌似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仰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我拿起扇子，“你给我画了扇面按理来说我应该请你吃顿饭感谢感谢你，不过今天确实已经有些晚了，不如留下个联系方式，下次我出来请你吃饭？”
“公子不必客气，扇面本是我自愿画的。再说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京城，若是有缘再见，一定承公子的情，吃顿便饭。”言毕朝我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告辞。”转身大步离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微微有些愣怔，好奇怪的一个人……
低头看手中的折扇，画是一幅好画，字是也是一手好字，这一天的境遇竟然像是在做梦，离奇又古怪。
再看看那个署名，“天涯……”奇怪他身上明明笔墨都带着却怎么忘记盖名章……
“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小桂子凑上前来催促。
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没空手而返可谓不枉此行，“回去吧。”
回到芸府已经是晚膳十分，没敢走正门，我和小桂子从偏门悄悄进来，还未走上两步，就看见泰先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泰先生神情焦虑，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斯文劲全然不在，跺脚说道：“郡主你怎么偷着跑出去了，咳……中午青柳来报说您不见了，赵侍卫找了您一圈都没有找到，已经去皇宫呈报皇上了。”
“啊！”我大惊，“赵震今天怎么来了？”
“哎呦，这我怎么知道，老爷正在书房等您，叫我见到你立刻叫你去书房。”
“行了，行了，我晓得了，待我先换身衣服立刻就去书房。”
我顾不得和泰先生说话，急急忙忙往住处走，路上碰见青柳和画桥都是红肿着眼眶，看见我眼泪都流下来，看样子我这不告而别吧她们下的够呛。
本来是怕她们担心不想告诉她们，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如今也没空去和她们解释，我先想着如何过义父这一关。
匆忙换完衣服，我直奔书房，一进去就看见义父脸板的有够深沉，有够恐怖，忙先一步跪在地上，“义父，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先下手为强，义父被我这么一跪，脸上郁气更甚，“明玥，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主动，悔过自新，“明玥知道自己不应该乔装出门，让义父为明玥担心，明玥深感不安，已经知道错了。”我使劲一掐自己大腿，嘶，疼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明玥恳请义父息怒，明玥愿意受罚，抄女戒。”
“你，你这孩子！”义父气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那赵震是皇上亲赐给你的侍卫，说的好听点是保护你安危，说的不好听是在你身边安插个眼线，从小到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因为闯祸没少受皇上的罚，老夫以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偏偏你又闯出祸来，如今赵震已经进宫禀告皇上，这回皇上罚你，老夫看你怎么办！”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