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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1

    阳光下,是你温暖的侧脸,停格的画面。

    【萨特尔国 西木耳小镇】

    清晨的阳光静静地洒在西木耳小镇上,清澈的白光泛出淡淡金色的,秋日微凉的空气里隐隐透出一缕温暖,风儿伴着几声鸟鸣,使这一片场景显得空旷而美好。

    小镇上一直弥漫着甜腻的气息,空气里洋溢着路人悠闲安逸的呼吸,街边的摊主在生意到来之前搓着手,呼出一口可以看见的热气,眼里却隐隐地露出幸福的神色。

    雨櫆搂住西叙的脖子,他的下巴抵在西叙的肩膀上,白皙无暇的脸在秋日的早晨泛出一层动人的光芒,一双长长的睫毛随着安详而缓慢的呼吸翕动着,秋风时而轻柔地撩过他和背着他的西叙的柔软的秀发,他的蓝绿色短发和西叙的棕黄色中长发轻轻交错着,随着风的韵律,清晰而甜美。

    西叙的左手牵着面无表情的碎星,他浅灰蓝色稚气眼里似乎弥漫着白色苍冷的雾气,冷风吹过他稚嫩的脸颊,灰蓝色淡淡的头发在风中律动了几下。冷风吹得猛烈的时候,他闭上眼,向左侧偏头,绒毛一样柔软的头发在冷风的韵律中轻轻擦动他的睫毛和白皙光滑的脸颊。

    散步在秋天的街道上,脚步柔软而轻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隐隐的金色退去,弥漫出一种清爽的苍蓝色,逐渐看到街边的摊主们陆陆续续地开始营业,空气中隐隐的甜腻气息逐渐在阳光下泛滥,一直沉默中的碎星终于露出了隐隐的微笑。

    “西叙叔……浮沙球……”

    西叙的耳畔响起了清澈的童声,如同蓝色的空中的风铃。发出声音的显然是在他背上的雨櫆。

    “浮沙球”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种炼金术师制造出来的一种玩具,具体构造是一个棍子通过一根绳子连接着一个球,棍子和绳子的连接处是一个轴,只要摇动它那个轴就会快速旋转,松开手就能在空中飞行,在空中飞行的方向和用力的方向有关,由于装在球里面的特殊的“浮沙”被施了简单的魔法,所以可以在空中飞行很久。当然,技术好的话甚至可以预定好飞行的轨迹,可以当回旋镖一样的玩。它的原理不是通过空气阻力飞行,而是一种特别的离心力。

    浮沙球是雨櫆的最爱,他虽然年龄不大,但却能把浮沙球玩得炉火纯青,只是曾经他喜欢的浮沙球玩坏了,见到集市上卖浮沙球,他自然想要买。

    “请问,这浮沙球怎么卖?”西叙对摊主说。

    “三米贝一个。”店主看着西叙,笑吟吟地说。

    “便宜点,五米贝两个。”

    “这……我们做生意不容易的……”店主故意弄出为难的样子。

    “那我就到别的地方看看。”说着,西叙带着两个孩子转身离开,脸上是丝毫不在乎的表情。

    ——“喂喂喂,那就五米贝两个吧,我做生意也不容易……”店主故作偷偷摸摸地样子收下了西叙手中的五米贝,给了他两个浮沙球,“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西叙接过两个浮沙球,转过身,将一个给了刚刚从他背上下来的雨櫆,另一个给了一旁的碎星,脸上禁不住露出满意的笑。

    年幼时的生活以这种慢调为背景,安逸而祥和,似乎时间会停搁在这个截面,一幕幕画面凝固成永恒。

    这里每天都有集市,既不冷清,也不算特别热闹,镇子上的人没事的时候逛集市也算是一种习惯性的消遣。所有人生活得悠闲自得,镇子上空洋溢出舒缓的旋律。

    但是距离西木耳镇二十公里外的沙古县就不一样了。那里虽然是县城,但是在那里每天都能听到练武人的叫喊声,铁蹄的沙沙声,刀剑碰撞的金属声。宏伟的暗青色城墙,校场上铁血铮铮的呐喊声,萧瑟的风舞动着枯黄的草叶,构成了一副肃杀而又苍凉的画面。

    雨櫆的父母都在那座县城里当教官,根本就没时间顾及家庭和孩子,抚养孩子的重任就寄托到了他们的一个属下——西叙的身上,因为他是他们最信任的人。而碎星,却是西叙在荒野行路时捡来的一个弃婴。

    西叙住在距离集市两公里的居民区,不算是富裕,但也不贫穷,每天都要照顾这两个小孩。但是还好,雨櫆的父母每个月都给他一些工钱。雨櫆的父母和他说好,等到了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就把他带到洛风镇的卡希尔伯爵那里工作,最好不要叫他参军,让他远离一切地纷争。

    但是,世事难料,暗黑水晶的出现使很多人拥有了一种既非体术也非法术的异能。暗黑水晶不但可以使人得到前所未有的异能,而且还会把人的心性变得越来越邪恶。看似和平的世界其实暗藏危机,如同隐藏水雷的平静湖面,如同潜伏毒蛇的草丛。

    这一切,远离尘嚣西叙他们并不知道。有些事,即使是一些官方人员,也是不知道的。

    【萨特尔国 洛风镇 卡希尔府邸】

    七年后——

    这一年,也是秋天。

    宽广的果园里,十五岁的雨櫆倚着果树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苍蓝色的天空,将手中的“浮沙球”放向空中。

    浮沙球在苍茫的空气中越飞越远,身边十七岁的碎星下意识抬起低垂的头,萧瑟的风吹动他修长的睫毛,他看着渐渐飞远的浮沙球,灰蓝色的眼里闪过一丝苍凉。

    ——“卡希尔伯爵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碎星看着在空中逐渐变小的浮沙球说。

    雨櫆没有很快回答他,过了几秒后,他的嘴角洋溢出一丝兴奋地微笑。碎星抬起头,看到天空中的浮沙球变得越来越大,看来雨櫆抛出去的浮沙球渐渐回来了。

    “应该没事的,他会回来的。”说着,雨櫆接下飞到他面前的浮沙球,脸上是成功的喜悦,“会回来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了清脆的少年声音:“雨櫆,碎星,天冷了,不用在忙了,把刚才摘来的果子提进来就行了。”

    ——“岚千少爷!”

    雨櫆看到来者,兴奋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绿光,想必他真的很崇拜岚千。

    岚千一身清瘦,面容白皙而精致。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礼服,上衣的左侧和裤脚处绣有简洁的白银装饰,白银装饰呈舒缓的流线型,既高雅,也不太过奢华。秋风吹起他蔚蓝色的长发,在苍蓝的天空下,空旷的果园里,成了唯美的风景。

    看到雨櫆亲热的样子,岚千都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捂住嘴角,然后转身回别墅,只是脚步缓慢,似乎是有意等待雨櫆两人。

    这别墅占地面积约有三百平米,但是在诸多伯爵中却算不了什么,院子里还有一个大理石搭成的游泳池,月占地三十平米。整座别墅的装饰都很简洁。

    别墅一侧的小门通向地下的储藏室,两人把采摘而来的水果放回储藏室后就回到了客厅。

    岚千坐在客厅里,身上洋溢出贵族的优雅,马上就有一个管家和一个仆人恭恭敬敬地端上了银盏。两人来到客厅里岚千就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来这里既然是杰洛克教官的吩咐,就当做自己家吧,都来了几个月了,还这么拘谨。要不是杰洛克教官硬要吩咐我们给你们分配工作,我们才不会让你们看管果园呢,那里不是有现成的果农吗?”说到这里,岚千水蓝色的眼眸透出一丝的忧伤,“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也把你们当做家人。”

    碎星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眼睛,心中涌出一丝怜惜。这个出生贵族的少爷其实并不算幸运,或许他所承受的孤独和痛苦并不比自己少。

    管家和仆人把饭菜都摆好后,三人就开始用餐了 ,外面的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很显然,他们吃的是晚饭。不一会儿,碎星就感觉到了似乎是两个人在吃饭 ,他抬起头,看到自己对面的少爷精致的脸在暗淡的天光下浮上了一丝阴影。

    ——“很快……我的叔叔就要来了……”岚千的刀叉停搁在盘子上,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似的。这时,除了碎星,连雨櫆都禁不住向他望去。时间,在这一刻被拖得好长好长……

    ——“他是拥有暗黑水晶的人……我们的末日……似乎要到了……”

    【次日 萨特尔国 洛风镇郊外旷野】

    秋天的旷野,草木稀疏,冷风和它吹起的零星枯黄草叶,点缀着寂静无人的一切。

    作为一个流浪的修炼者,西罗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本质。他在旷野行走着,看到了一个样子有些落魄的少年,但他却能感觉到这个少年体内隐藏着强大的力量,似乎一经发掘就能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威能,但若被恶人利用却将是个祸害——这个少年就是碎星。

    碎星选择这时候出来,是因为岚千和雨櫆正在午休,至于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还是因为岚千说他叔叔要来的事让他心里纠结。看来这件事的确是非同小可。

    西罗一眼就看中了碎星,想要将他收为徒弟,他的双眼放光,像是找到了至宝。

    ——“少年,你怎么一个人在旷野?”

    西罗在距离碎星二十米远的地方向他招手,而碎星却没有搭理他,一脸落寞的低下头,冷风吹起他的发梢,也看不清他低垂的脸。

    ——“会死吗……会死吗……”

    碎星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西罗。西罗看到他苍茫的灰蓝色眼睛,心里不由得一怔——具有这种眼神的孩子,心里是怎样的呢?而且他说的“会死吗”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碎星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族人遭受的欺压,父母双亡,被抛弃在旷野……还好被军人西叙给领养,而他的性格似乎就是天生的冷漠,但却相当敏感。

    ——“少年,你的家呢?”西罗走到他面前,眼里透出些怜惜。

    碎星想了想,就指向身后卡希尔伯爵住址的方向,虽然距离较远而看不见。

    ——“这样呀……”这句话纯属是西罗的语气词,代表着他难以表达的感情。

    冷风从两个人身边吹过,舞动了他的的发梢和衣角。良久,西罗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那就把自己修练得更强吧!”说着,他握起了拳头,看着碎星眼里充满了信心。其实,他看到碎星的第一眼,就觉得碎星像是修炼的人才。

    “变强……”

    碎星的眼神依旧苍茫,显然他对着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是很了解。

    幼时记忆中的厮杀声,族人被杀时的惨叫声,敌人冰冷的马蹄声,凶猛地呼啸着的风声,和漫天飞舞的刀剑与鲜血突然从脑海的深处涌了上来,就像一头海底的巨兽,突破了海水压力的束缚咆哮而出。

    或许这少年就是他想要找的人,西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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