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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风云变幻

    血,在寂静中一滴滴落在地上,将周遭的一切染成一片凄艳的绯色,那不染纤尘的亭台楼宇早已没有了平日的雅致清幽,目可所及之处俱都是一片刺目的殷红!

    “忆雪,阁主她……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啊?”黄衣少女望着颓然的靠在榻上的同僚,蹙眉问道,“她若是再不回来,我……我怕是守不住了。”

    “真的这么严重吗?情况怎样了?”榻上靠着的蓝衫女子闭目沉吟,眉目间亦是难掩的忧色。

    “你和扶风剧毒方解,一身内力还尚未恢复,”少女缓缓的运气调息着,将体内的淤血逼出体外,颇有几分无奈的开口,“反观对方,南宫寂恒那个小人联合了洞庭七十二水帮及其他八大帮派,也能算是强者如云啊……”

    蓝衣女子强撑着坐了起来,兀自向门外走去,望着远方那片片飘落的残花,神色中竟是罕见的带上了几丝悲切——阁主,快点……快点回来吧,我想,这次我们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汐云护法,你这又是何苦?你们守不住的,又何必这般执着呢?尽早投降不是很好嘛?”青衣披发的男子携剑冷笑着,嘴角挂着一抹狰狞和狠虐——凝冰阁又如何?冷冰羽不在此地,他们定然要踏平这凝冰阁!等到那时,他倒要看看他这一向坚强的侄女会怎么做!

    “南宫寂恒,你做梦!”少女毫不迟疑的铮然拔剑,出声厉叱,辰夕雪亮的剑芒映着她冰冷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柔弱,只有凛然的肃杀之气,“我凝冰阁没

    有不战而降的废物,若是想颠覆阁主武林至尊的地位,那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好!好!”看着少女冷定如铁的双眼,南宫寂恒不怒反笑,飒的拔剑,直指来人的心口,“既然你这般固执,那……我就杀了你吧!”

    “南宫寂恒,两年不见,你的胆子还真是越发的大了,”陡然的,一阵清冷的低斥从远处传来,那样冷如寒冰的声音,却是令众人心中陡然一颤,“竟敢上我凝冰阁来撒野,你真当本座的焰冰剑是那么好说话的?”

    若有似无的清风划过,一袭明澈的白衣蓦地立在凝冰阁湛碧色的琉璃瓦上。分明是那般寡淡的颜色,可衬着那宛如神祗般的女子,却没有半点素简之态,竟是一种超脱与凡世的清雅飘逸……

    然,面对着那空灵绝尘的身影,那些平日叱咤风云的武林高手却俱是一阵心悸,莫名的冷意瞬间弥漫,那满目殷红的血海中传来声声铮然的金铁之音,那是……刀剑坠地的声音!

    “玄翼,”蓦地,女子开口轻唤。只一瞬,那如凌风玉树般的雪袍男子便已然立在了她的身畔,“这些人就交给你了,至于南宫寂恒——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父母报仇!”

    “阁主,”看着女子急转森然的双眼,墨色的长剑亦是出现在了玄翼手中,他轻声开口,“你自己小心……”旋即便掠入了那乱军之中。

    “众弟子听令!”凛然的杀气从凝冰阁主眼中喷薄而出,手中湛蓝色的袖剑幻出清光万千,“犯我凝冰阁之威者——死!”

    “属下遵命!”跪伏在地的众人齐声领命,雷霆万钧般震动云天,雪衣女子微微一扬手,冰蓝色的光芒陡然腾起,化作数点飘忽不定的剑光直刺南宫寂恒的心口!

    “冷——夜——飞——霜”女子朗声轻叱,剑光宛若腾飞的惊龙,三丈之内,血流漂杵,无人生还!

    “冷夜飞霜?是她,真的是她!”一袭靛青的轻袍隐在暮色中,怔怔地望着那白衣胜雪的女子,眼中溢满了狂喜的神色,“潇儿,潇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参见阁主,”堂下,灰衣人影跪伏在地,恭敬地向那玉座上倚坐着的女子行礼,递上了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方才有一人持此玉佩邀阁主今夜子时去鹤翔庭一聚。”

    “下去吧。”女子摆了摆手,示意面前的下属退去,寒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眸凝视着手中的东西,那流云龙纹上篆刻着的墨字刺痛了她的眼睛,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腰间那块并无二致的玉佩,神色中竟带着一丝淡淡的悠远——大哥,真的是你吗?

    月凉如水,淡淡的光华带着些萧瑟的冷意,在寂然的夜风中流淌,雪衣女子的脸上轻掩着月白的薄纱,宛若闲庭信步般在这湮灭一切的静默中独自走在翎沉湖边的青石路上,洁白的狐裘在她身后带出一抹黯淡的浅影。然,她每每踏出一步,身形便如风般无声的向前飘出数丈,只不过数息的时间,那一袭若

    雪的白衣便已立在了鹤翔庭中。

    “这玉佩是你的?”那晶莹的白玉被女子放在临窗的石桌上,她看着面前身着靛色衣袍的青年男子,漠然开口,言语间满是清冷和戒备,苍白修长的手拢在袖中,似是握住了那把令天地风云为之变幻的惊世之剑。

    “正是,”靛衣男子微微一笑,看着眼前那清冷孤绝的身影,眼中溢满了柔和,“潇儿,我是墨渊,是大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沉默了半晌,女子开口,声音中的戒备却是愈发的浓了,“就凭一块玉佩和你的一句话?”

    她的大哥——南宫墨渊,在灭国时就已经死了。而她——南宫潇冰亦是早已不在人世了,现在的她只是冷冰羽,而不是大靖国的潇公主!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和十二年前的他完全不同;可内心乍起的波澜却分明告诉她,面前的靛衣男子便是他,那个她追忆怀念了十二年的人!

    “你定然是不会信的,”来人的嘴角上还是挂着些许笑意,然,那淡淡的温柔中却夹杂着难掩的无奈和苦涩“十二年了,你那清冷的性子还是没有半点改变呢。”瞬的,他拔剑而起,凌厉的剑光游走四方,他如行云流水般挥洒出这四式。仿佛是为了证实什么,他默默地凝视着她,缓声吟出了一首诗,是那样熟悉的句子——这十二年来令她魂牵梦萦的句子!

    “风卷天音雪羽飘,冷凝夜韵尽飞霜。

    月沁暮华如似冰,寒剑断天残梦碎!”

    玄寒四式!是他,真的是他……

    风音雪羽,冷夜飞霜,月华似冰,寒天梦碎,这四式当世只有纯血冷氏一族的人方可习会,南宫世家在六年前已然全灭,只有他,只有他在“倾国”时不知所踪……

    “叮——”淡淡的寒芒带着一片七彩的光晕无声的从窗外掠入,向着靛衣男子的背心疾刺而去,女子下意识的抬手,凌厉的剑气从她袖中流出,一闪即没,却在金铁交击的瞬间将那剧毒的飞针搅得粉碎,女子抬手荡开弥漫在室内的黑雾,望着窗外湖中那淡淡的雾气,冷然开口,“别妄图用这血夜残魂来对付本座,没用的。你们看得也够久的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姑娘真是好眼力,此等江湖奇毒竟是这般轻易地便认了出来。”十数个墨衣人影立在烛影飘忽的室内,看着女子纤细苍白的恍若透明的皓腕,为首之人淡淡一笑,开口,神色中却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惧意——他纵横江湖十几年,头一次有人让他有这种感觉,那是——死亡的感觉,“但是……姑娘,这件事请你不要插手,我们的目标只是这个人而已,与姑娘无关。”

    “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会得逞。”雪衣女子淡淡的开口,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峥嵘霸气,“若是你们执意如此,那便留在这里吧。”

    浓重的怒色瞬间遍布了来人的双眼,他神色森然,运起了遍身的真气,提剑向面前的女子斩去。然,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扬手击在那破空而来的剑上,精铁打制的长剑便是瞬间碎裂成了数截,那玄色的身影亦是被生生震退了数丈,旋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陡然,凝冰阁主也是爆发似的咳嗽了起来,原本悠然从容的身形摇摇欲坠,一袭白衣上竟是缓缓渗出了几缕血迹。见此情景,十数个墨色的身影猛地扑向白衣女子,一旁的靛衣男子抢身近前,挡开那疾刺而来的数把利剑 ,想扶住那几欲委顿的女子——潇儿,潇儿她这是怎么了?是白日里受伤了吗?

    “住手!”一抹白影在夜空中划过,凛冽纵横的剑气将众人逼开数丈,那遍身杀气的男子立在女子身畔,将一枚湛蓝色的坠子佩在她额际,抬手稳住她颤抖的身形,半揽着她的腰身,持剑平胸,墨色的长剑在冷月下泛出冰冷的寒意,似流连在生死之间的暗影。。

    “玄翼。”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女子轻唤,笼在袖中的右手也放松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阁主,你反噬之力未除,又久久未归,我……我不放心。”他看着倚在他肩上的女子,一双剑眉蹙了起来,眼中带着些担忧和关切。

    “原来,你也会关心我……”极低的,女子开口,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阁主,这位是?”看着她的眸子,玄翼苦笑——自己又岂会不关心她?可为何阁主她却从不愿向他倾诉心中的痛?难道……她真的无法相信任何人了吗?

    “他是我大哥——南宫墨渊,”似是恢复了些力气,凝冰阁主扶着厅堂中的立柱强自站起身来,伸手撑着身侧的石桌,开口,“以后他便是凝冰阁的二阁主了。”

    “南宫……大哥……潇儿……”听得这话,玄翼反剑归鞘,低声呢喃着,那日山洞中的景象划过脑际,他猛地一惊,抬头,“阁主,你……你是靖国公主南宫潇冰?”

    “是啊,玄翼,”雪衣女子低声叹息,“七年前被风坛影和南宫寂恒所灭的冷家,便是曾经的靖国皇室——南宫世家。”

    语落,女子轻笑了起来,眼中的神色却是悠远而迷失的,笑容中亦是带着些寥落萧瑟——命运?那是什么?

    在这空茫无际的六合之间,轮回安在,宿命安有,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浮世的残影,一抹如梦似幻的烟雾罢了;所谓命运,莫不过如此……

    其实,所有的所有都只是被时间的流程所囚禁的一缕残魂,在周遭的寂然中灰飞烟灭。就像逝去的韶光,无论怎样挣扎,终将化作尽散的雾霭,在天地间湮灭无踪。

    当昨日种种倾碎无痕,余下的,便只是朔影难在,往忆成空的徒叹而已……

    有时,遗忘反而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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