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凊月庵离相府并不远，只是偏僻，路也不好，马车行驶在上面有些颠簸。因凊月庵的后山曾是一个废弃的围场，清王头一天晚上就下了拜帖邀丞相去打猎。丞相回说，可巧家中女眷要去凊月庵拜别贱内，到时可一同前往。
本是一次出阁前的辞母，因清王的一时兴起，要去的人便多了。我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却是第一个来到大厅等候的。
第二个来的是丞相。
他对我说：“当日老夫无能为力，如今却想在事情未发生前最后一搏。你如果不想嫁给清王爷，我可以送你离开。”
我说：“相爷是不是还要给我许多银子？我与清王爷是两厢情愿的，虽我微贱，还望相爷成全。”
“云姑娘说得对，她与我确实是两厢情愿的，还望相爷成全。”
人未到，声先闻，清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我和丞相还没怎么样，秀儿先唬了一大跳，躲在我后面头都不敢抬。
他的身后跟了一位身量娇小，长相讨喜的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一进来就拉着我的手，亲热的说：“原来你就是我的五嫂嫂，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却记不大清了&#8226；&#8226；&#8226；。”
我有些尴尬，偷瞄了丞相一眼，见他并无异样，才敢解释：“我不是你的嫂嫂。”
“那你又说和我五哥两情相悦，你不想嫁给他？”
“自然是要嫁的。”
“这就是了，所以你是我的嫂嫂。”
“我不是你的嫂嫂。”
清王伸手将她提了过去，佯怒道：“你若再多说话，我回去一定禀告给皇兄，看你今后还能不能再溜出来，我也再不会帮你遮掩。”此话一出，她将嘴巴抿紧，果然不敢多说。
姜娜来时，也是第一个看到她，她也看着姜娜，拍了一下脑袋，说：“是了，你才是我嫂嫂，我在五哥府里看过你的画像，真人却没这么好看。”
她正是顽皮不知事的年纪，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姜娜虽变了脸色，也不好发作，强笑道：“你是景公主吧？我也曾见过你。”
因见清王盯着她看，忙对姜娜眨眼睛，说：“咦，你在哪里见过我，除了五哥和皇宫，我可从不曾到过别处。”
“公主自是没有印象，这还是高启元年的事，朱皇后携众妃嫔命妇去御天佛寺为今上祈福，因官员内眷都有随行，我自也在其列。公主幼时就淘，却与我很合得来，我还曾送过你一只耳环，另一只至今还留着，只不知公主扔哪里去了。那次虽无缘得见皇后一眼，结交了你这个小娃娃也是最好的。若不是皇后不肯，你还要来相府玩，虽没几日就丢开了，不想竟是将我忘了个干净。”
她本想提起旧事好与景公主亲近些，却不料她一听这话哇的一声扑在清王怀里哭了，抽咽着说：“五哥，景儿好想念二嫂。以前她也不见过，我叫二哥去找，他总说，但凡我和慕珥在，她总会回来的。如今都这么久了，二嫂怎么还不回来，我又叫二哥去找，他先前还哄我两句，后来一提起，他就板着脸，那模样，活像要把人生吃了，我连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讲了。”
一时寂静，只有景公主的嘟囔声和哭声。有了这一场闹事，也不好各自站在厅里，丞相说了一声：“我们这就走吧。”
姜娜手反握在身后，领着沫儿抢先走出去。清王将景公主塞给我，追上去解释：“父皇只有一个女儿，我们兄弟也只有一个妹妹，原就偏疼她些，便养得这么娇贵。她打小没娘，是皇嫂带大的，自皇嫂去后，连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皇宫里更是连一张画像都不敢留，想着她年纪小，渐渐的就会将小时候的事忘记。你就不要同她计较，免得教我为难。”
“王爷说笑了，她是公主，我怎敢跟她计较。你是王爷，我的夫君，我又怎敢要你为难。只是日头毒辣，才走得快些。&#8226；&#8226；&#8226；王爷这就止步吧，我要上轿了，咱们毕竟还没行大礼，你若跟上来会惹非议的。”
我本该和其它三名滕妾坐在一起，景公主却拉着我说；“你和我坐一起，也好说说话。”辞了几次她都不肯，眼看又要哭出来。这本是逾矩，因清王和丞相都没有说什么，我也只好作罢。另三名滕妾中一个叫丙红的，我揭起帷幕时，她也揭起，四目相视，她冷哼一声 ，重重的刮下。
我想着连她尚且如此，姜娜又当如何。又想着，也就这几日了，熬过这几日，杀了皇帝，回云落城，那儿的人虽冰冷了些，总比这儿笑着笑着就不知什么时候捅你一刀好。
迷瞪着睡了过去，一双手比划着我的眼睛，热气呼在我的耳边上。
“我想起了，你与二嫂的眼睛很像。云姐姐，你千万别让二哥瞧见了，后宫是一幅大拼图，鼻子像的，嘴巴像的，跳舞像的。安生嫁给我五哥，他必会待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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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来的是丞相。
他对我说：“当日老夫无能为力，如今却想在事情未发生前最后一搏。你如果不想嫁给清王爷，我可以送你离开。”
我说：“相爷是不是还要给我许多银子？我与清王爷是两厢情愿的，虽我微贱，还望相爷成全。”
“云姑娘说得对，她与我确实是两厢情愿的，还望相爷成全。”
人未到，声先闻，清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我和丞相还没怎么样，秀儿先唬了一大跳，躲在我后面头都不敢抬。
他的身后跟了一位身量娇小，长相讨喜的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一进来就拉着我的手，亲热的说：“原来你就是我的五嫂嫂，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却记不大清了&#8226；&#8226；&#8226；。”
我有些尴尬，偷瞄了丞相一眼，见他并无异样，才敢解释：“我不是你的嫂嫂。”
“那你又说和我五哥两情相悦，你不想嫁给他？”
“自然是要嫁的。”
“这就是了，所以你是我的嫂嫂。”
“我不是你的嫂嫂。”
清王伸手将她提了过去，佯怒道：“你若再多说话，我回去一定禀告给皇兄，看你今后还能不能再溜出来，我也再不会帮你遮掩。”此话一出，她将嘴巴抿紧，果然不敢多说。
姜娜来时，也是第一个看到她，她也看着姜娜，拍了一下脑袋，说：“是了，你才是我嫂嫂，我在五哥府里看过你的画像，真人却没这么好看。”
她正是顽皮不知事的年纪，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姜娜虽变了脸色，也不好发作，强笑道：“你是景公主吧？我也曾见过你。”
因见清王盯着她看，忙对姜娜眨眼睛，说：“咦，你在哪里见过我，除了五哥和皇宫，我可从不曾到过别处。”
“公主自是没有印象，这还是高启元年的事，朱皇后携众妃嫔命妇去御天佛寺为今上祈福，因官员内眷都有随行，我自也在其列。公主幼时就淘，却与我很合得来，我还曾送过你一只耳环，另一只至今还留着，只不知公主扔哪里去了。那次虽无缘得见皇后一眼，结交了你这个小娃娃也是最好的。若不是皇后不肯，你还要来相府玩，虽没几日就丢开了，不想竟是将我忘了个干净。”
她本想提起旧事好与景公主亲近些，却不料她一听这话哇的一声扑在清王怀里哭了，抽咽着说：“五哥，景儿好想念二嫂。以前她也不见过，我叫二哥去找，他总说，但凡我和慕珥在，她总会回来的。如今都这么久了，二嫂怎么还不回来，我又叫二哥去找，他先前还哄我两句，后来一提起，他就板着脸，那模样，活像要把人生吃了，我连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讲了。”
一时寂静，只有景公主的嘟囔声和哭声。有了这一场闹事，也不好各自站在厅里，丞相说了一声：“我们这就走吧。”
姜娜手反握在身后，领着沫儿抢先走出去。清王将景公主塞给我，追上去解释：“父皇只有一个女儿，我们兄弟也只有一个妹妹，原就偏疼她些，便养得这么娇贵。她打小没娘，是皇嫂带大的，自皇嫂去后，连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皇宫里更是连一张画像都不敢留，想着她年纪小，渐渐的就会将小时候的事忘记。你就不要同她计较，免得教我为难。”
“王爷说笑了，她是公主，我怎敢跟她计较。你是王爷，我的夫君，我又怎敢要你为难。只是日头毒辣，才走得快些。&#8226；&#8226；&#8226；王爷这就止步吧，我要上轿了，咱们毕竟还没行大礼，你若跟上来会惹非议的。”
我本该和其它三名滕妾坐在一起，景公主却拉着我说；“你和我坐一起，也好说说话。”辞了几次她都不肯，眼看又要哭出来。这本是逾矩，因清王和丞相都没有说什么，我也只好作罢。另三名滕妾中一个叫丙红的，我揭起帷幕时，她也揭起，四目相视，她冷哼一声 ，重重的刮下。
我想着连她尚且如此，姜娜又当如何。又想着，也就这几日了，熬过这几日，杀了皇帝，回云落城，那儿的人虽冰冷了些，总比这儿笑着笑着就不知什么时候捅你一刀好。
迷瞪着睡了过去，一双手比划着我的眼睛，热气呼在我的耳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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