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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第五十九章 穆谨夜访

    出宫一趟,感觉伤筋动骨一回。 姜怀岳带着梓商滞留京城,等着那渺茫的希望,她心里沉重得无以复加,下一步如何走,姜怀岳只说她父亲交代了,近期会有人进宫找她,但具体是什么人,怎样做,还是没有一点眉目。

    回宫之后隐隐听说北珉国书的事,她立马就想到穆谨。 当时离开也没跟他道别,不晓得他是否已经回去了,姜怀岳也从未跟她提及与穆谨的生意,眼下如果两国通商,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卫瑜桓那边却不知会做何感想,当年他父亲卫焕便是死在与北珉的交战中的。

    南槿没去关心这事,但没两天,卫瑜桓便直接过来询问她是否要参加迎接北珉使臣的晚宴,南槿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拒绝,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她心中仍是触动,此时通商无疑对两国都是有极大好处的,许多散居长江沿岸的人都有亲人在江对岸,自打切断交通以来,怕是只能日夜望江兴叹,而各种地域特产的东西,如药材、矿产之类,也只有靠通商来解决彼此需求。 卫瑜桓能放下家仇,同意考虑此事,便是真正将这个国家的担子挑在了肩上,或许他没办法做一个好伴侣、好父亲,却可以做一个好皇帝。

    南槿庆幸此时想起这些已能心平气和,客观地评价他,果然,放下才是解脱。

    迎接北珉使臣的晚宴,最终卫瑜桓独自前往。

    两国十几年前一场恶战之后,其实断绝的不止是通商,而是所有一切联系,几乎就是势不两立的架势。 可在过去的十几年当中,两国国力同样日渐衰微,南越更是内乱不断,谁也没了心思一争高下,反而如何修整自身成了重点。

    北珉此次肯主动提出通商,也算是先迈出一步,以此为敲门砖,如果可行,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两国民众都能受益,且暂免了彼此带来的战乱。 说白了,此时他们谁也动不了谁。

    卫瑜桓从安插在北珉的探子那里拿到的最新消息,北珉老皇帝病重,太子慕恪忠逼宫失败,被老皇帝赐死,此事刚刚过去不到一个月。 而此次前来负责商议通商事宜的是最不受宠的二皇子慕恪谨。

    据闻这位二皇子是老皇帝与北珉世家白家之女所生的儿子,因母家地位低下,所以他也是最不受重用的一位。 这位二皇子也深知自己的分量,多年来只一直与白家亲近,对商道颇有兴趣,却与朝堂疏离,是以当一众皇子争权争得火热之时,他仍是醉心于经商,哪怕太子起事,一众皇子多少受到贬黜,却唯有他一人好端端地站在外围。

    而此次两国通商,也是他与老皇帝提议,最终获得批准的。

    不显山,不露水,也不晓得是真的无意于那把椅子,还是埋得太深。 卫瑜桓心里暗自琢磨,不过这其实并不是他特别关心的问题。

    ——————

    南槿知道卫瑜桓这晚要宴请北珉皇子,估计要很晚才会回来,自己也不用再伺候他批阅奏折,机会难得,便早早歇了。

    好像是刚刚躺下去,闭上眼睛,就觉鼻端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 草木清香,在这样的夜里实在太过突兀。

    南槿猛然睁开眼,一个黑影伫立眼前,正对着她,没有动作。

    有些人就是有本事让人过目不忘,她这样想着,内心不再惊慌,轻悄悄起身,问道:“怎么是你?”

    “呵。”那人一声轻笑,凑近了些,便看到清晰的眉眼,不正是好久不见的穆谨。 他似是极为愉悦,凑得太近,呼出的气息有淡淡酒香,他眸光闪动,毫不躲闪地看着只着里衣的南槿,问:“除了我,还能有谁?”

    南槿也笑,他这答得,啧,实在太过奇怪,又自负,二人静默一瞬,南槿终归是不放心,提醒道:“你即便是有通天的能耐,此时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皇上正宴请你国使臣,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

    “你确定他一定会回这里?”穆谨疑问。

    南槿语声噎了一下,还是如实答:“确定。”

    穆谨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大,语调却有些不搭,冷了些下来:“他倒是宠你。”

    “他只是怕我跑了!”南槿解释道,却不欲与他多说,这时候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时候,她又催促道:“你赶紧走吧,不管你来干什么,如果是找我有事,直接去找姜怀岳,我能做的,他应该都有办法。”

    虽然知道让他找怀岳,很可能暴露怀岳目前在京城的事实,但她就是很轻易地相信他,这人从一开始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确实有事,不过只能找你。”他不再跟她卖关子,轻声道:“你父亲让我来找你。”

    “我父亲?”南槿惊讶:“他怎会找上你的?”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以后再细述,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我会在此滞留一个月左右,我离开时要带你离开,这段时间你要做的事,一是等我消息,二就是尽量挑起与端妃的争端。”他一口气说道:“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与她不合,闹越大越好,但是不要受伤。”

    南槿知道时间紧迫,也不罗嗦,只答他:“好,多谢你了!”

    他再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抬手抚上她的头顶,只轻轻一按,南槿心里便狠狠一颤,这感觉多像父亲小时候安抚她时的动作,什么也不用说,只轻轻摸摸她的头,她便知道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有他在。 可是此时穆谨这样的动作,却太过突兀了,突兀到让她怎么也无法平静面对。

    她想张嘴说点什么来平复心里的躁动,穆谨却一闪身不见了。 她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他难道是跟使团一起进来的?那他又是以什么身份?

    第二日,沉寂许久的宫中便热闹了起来。 迎妃难得主动示好,到长秋殿看望端妃,原意是要去恭喜,不想最后演变成一场口角之争,一向稳重自持的迎妃甩手给了长秋殿宫人一巴掌之后扬长而去。 然这并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端妃的沉默。

    身为原太子妃、樊相之女、又身怀龙种的端妃娘娘,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当然哪怕不熟的人,只看看她的身份,便不会轻易小瞧了她。 但眼下这一番被人打了脸还偏要忍让的作为,让所有看客们都疑惑了,这是真忍了,还是假忍了呢?

    最最疑惑的当属南槿,她见识过樊乔儿的风格,那嚣张的模样绝不像是会忍辱负重的。 但眼下她这样忍让着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了保全肚子里的孩子不受任何冲击?这倒是说得过去,女人做了母亲,转转性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想着,南槿不禁想起那日被樊乔儿叫去长秋殿,后来又不了了之的晚膳。 说起来,卫瑜桓唯一一次晚上没有宿在椒房殿,便是那晚,之后长秋殿被卫瑜桓秘密圈禁,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后,樊乔儿怀孕的消息便散布得满大街都是。 那便是说,那晚卫瑜桓宠幸了樊乔儿。

    但卫瑜桓说那是一场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可以让他一边对自己讨好的同时,一边又上了樊乔儿的床?他不是这样忍不住的人,即便对自己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他毕竟已经投入了这么久的时间,也真的冒过很大的风险。 突然宠幸樊乔儿,等于将他花费在自己身上的努力一笔勾销了。 他不会这么蠢钝。

    那便真的是一场意外了。

    可是是什么样的意外?喝多了?下药了?认错人了?

    喝多了不可能,他每天看奏折都看不完,哪有时间喝醉?那下药呢?她想起那日自己被樊乔儿骗去长秋殿,白等一场,中间还睡了两刻钟,突然有些了悟。

    樊乔儿必定是以自己为借口将卫瑜桓骗去长秋殿,然后卫瑜桓神志不清地上了她的床,或许也是将她当成了自己。 卫瑜桓醒来后恼羞成怒,估计也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于是锁了长秋殿彻查,但应该最终没查到什么。 而樊乔儿运气实在是好,只一个晚上就能怀上,不然只怕现在还不得自由。

    那又是什么让卫瑜桓神志不清,事后连查都查不到,一点痕迹也不留?南槿苦思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问问行家里手。

    南槿再次出宫与姜怀岳取得联系,请他帮忙查查是否有种助兴的药物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且使用过后不留痕迹的。

    五日后便得到了回复,有!

    南槿挑眉,看着姜怀岳偷偷传递给她的信上写得非常仔细。 很久以前,南越国内青楼楚馆流传过一张方子,专给某些客人助兴用的。 据传这方子的特性就跟南槿所描述的一样,致幻,且因其只是燃烧以释放助兴的气味,所以事后不会在人体内留下痕迹。

    但这药方对人损伤很大,身体越强壮,尤其是一些有内功的人,影响越大,甚至致人昏厥。 但这方子也不过流传了几年,便渐渐为人所遗忘,一是很多用过的人渐渐见识到其损害,不愿再用,二是其中一味配药湎红花只产于湎郡,地域较远,且山高林密,多数人不愿冒这个风险做这个生意,便渐渐用其他药取代了这个。

    而如今的市面上,药方或许还能找到,但要配到湎红花就几乎不可能。 尤其近百年来湎郡一直游离在南越政权边缘,根本不会有人再冒险去配齐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方子。

    南槿几眼看完,不着痕迹烧掉信笺,又有了些新头绪。 她抬眼看看窗外,天色尚早,于是叫一人过来耳语了几句。 没过多久,有人拎了一个食盒进来,南槿端着闻了闻,满意点头,带上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花又被bia到首图上了,所以望着两万的榜单无语凝咽...所以想跟大家说的是,哪怕元旦放假,也表忘了看文啊!!!每日七点哦,等你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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