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第 30 章
姚姑姑喜气洋洋地看着手中的陶瓷罐子，听到琉璃的问话，就拿眼睛瞥她：“顾贵人没教你吗？在这宫里，就是要少问少说多做事！瞎问什么呢！”
琉璃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我就是好奇嘛！看那形制规格，也是哪位主子的寝宫吧！”她露出欣羡的表情，“那儿多好呀，虽说离紫宸宫远了些，可是周遭全是绿树红花掩映，别提多舒服了！”
姚姑姑冷笑一声，闲闲地道：“你可别羡慕，小心把你小主羡慕进去！那儿可是昭台宫，里面只住着一位周昭容，这周昭容可不得了，虽是九嫔，却和纯淑妃一样的荣耀，一个人独占了一座宫室！只可惜伺候的人只有九嫔规制的八个宫女六个内监，实在是不够用，而且呢，夏天冰少了点，冬天碳也少了点儿。”她瞥了琉璃一眼，“听说你们小主得了不少冰，这才刚入夏呢！”
琉璃有些惊讶：“那就是冷宫咯！”
“瞎说什么呢！”姚姑姑拍她脑门一下，“若是真的进了冷宫，还指望能有昭台宫这么好个地方给你住？还指望有人日夜伺候着？打入冷宫的，都在掖庭宫呆着呢！”
琉璃一愣，回去一字一句原样说给顾云容听。顾云容正看着高采女送来的回礼，虽不过是几方帕子，但想想她原先不过是唱曲儿的歌女，体己肯定不多，这一方帕子也是心意。更何况这帕子绣工精细，式样别致，也很好看。
这也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高采女总算是给点反应了，也不枉费自己常让人去问候的心思。
正高兴着，就听到琉璃的话，她不禁皱了皱眉。
皇帝幼年登基，先帝不仅为他准备了庄肃皇太后代掌朝政，还备下了三位辅政大臣，三位大臣也各有女儿入宫为妃，一位就是如今的皇后秦氏，一位是敬修容钟氏，还有一位就是周昭容周氏。
三人入宫即为贵嫔，随后先后晋封为九嫔，光从敬修容和周昭容的品级上看，周昭容还比敬修容更得宠一些，怎么就跑到昭台宫去了？
“回头让珊瑚打听打听吧！”顾云容笑容淡了淡，“反正也不留她几日，她这么灵通的消息，不用白不用！”
琉璃听道珊瑚的名字，欲言又止，顾云容见了就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夫人的信递进来了。”琉璃私下看了看，低声说着，“是托人带的口信，也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托的是个可靠人，小主不必担心。”
顾云容点了点头，问她：“怎么样？”
“琥珀的家里确实没有问题，家里父母双亡，只留下兄妹二人，她长兄是个书生，只可惜读书读傻了，只考了个秀才，怎么也考不上举人，整日只靠着给人写信过日子。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他自命不凡，清高脱俗，总认为自己终有一日能做官。有了银子就买什么古董古书，笔墨纸砚，却不舍得买米菜，直闹得家里揭不开锅，正好内务府在直隶招宫女，琥珀就来了。大少奶奶就说她的陪嫁里正好有一个那边的庄子，她哥哥喜欢读书，不如就让她哥哥进去读书，总比在外面惹祸强！”
自己的宫女攥在嫂子手里，这算个怎么回事！顾云容暗自嘀咕，琉璃看她脸色，接着道：“夫人也觉得不妥，正好大少爷接到任命，去江宁做知县，就让大少爷带着一起去，他想做官，就让他做官，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典史，往后给琥珀透透口风，由不得她不忠心！”
顾云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那珊瑚呢？”
“珊瑚家里也和她说的差不多，她家在直隶，夫人就将她们迁到小主体己里的一个庄子里，帮着做些事情。只是另一件，夫人查到珊瑚虽是家中老大，上面却还有两个姐姐，一个早夭，还有一个养不起送人了，夫人查到那姑娘在闻将军府里做丫鬟，伺候的正是先皇后！”琉璃小声却迅速地道，声音里带了些颤抖。
顾云容皱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前面的点春堂：“那人呢？”
“先皇后薨了以后，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内监大部分都伺候大皇子去了，只有一个姑姑和几个小宫女，是原来先皇后在的时候，就送去内务府教导小宫女去了。”
“怎么回事？”
“大少爷有个同年正在内务府广储司做笔帖式，托他问了问，说是前些年皇帝登基，宫女内监们都上赶着伺候执政的庄肃皇太后去了，对皇帝皇后不免怠慢，皇后就趁此机会把事情闹大，清洗了一遍宫女，还望内务府插了人，听说还是皇上亲口应允的！送过去教导宫女礼仪的，就是先皇后的陪嫁杜姑姑，还带去了两个徒弟说是帮手，其中就有珊瑚的姐姐！”
皇上知道这件事，却到现在也没有处置，可见根本就是皇上的意思。恐怕也是为了对抗清庄肃皇太后的势力，从源头上对宫女内监进行清洗。那时候皇帝和先皇后的利益一致，皇帝借着皇后的人办事也不无可能。
顾云容略一思量，问道：“这么说，我们打听到的珊瑚在内务府一直很活跃，时常见不着人，很可能就是去找她姐姐去了？她消息这么灵通，恐怕也是沾了她姐姐的光，先皇后毕竟在宫里经营了十几年了。”
“这个，奴婢可说不好！”琉璃有些犹豫。
她对珊瑚一直都并不喜欢，因为顾云容打定主意送她走，最近自己得罪了她不少次。若是珊瑚没什么问题，真的只是去见姐姐，那小主不仅不能动她，还要好好重用，正好能利用起来她姐姐的这条线！
“不管怎么样，她总是在我面前挑拨也是真的。”顾云容沉默了一会儿：“反正到九月才处理她，你先去把琥珀哥哥的事情跟她说清楚，然后让她注意一点珊瑚，琥珀现在能用，况且她和珊瑚都是内务府出来的，肯定更亲近！让琥珀看看，珊瑚有没有和大皇子的人，或者是闻容华的人有联系！”她想了想，“算了，大皇子的人你也看不出，就让她注意一点长信宫里的动静，地方小也好办，看她有没有和闻容华那几朵花联系！”
琉璃应了是，转身回去传话。
顾云容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陷入沉思。自己过去的想法还是简单了，有些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能够简单处理的。这个珊瑚如今是想用，却又不敢用。要是按原计划把她处理掉，不说舍不得这么灵通的消息来源，光是会得罪她姐姐，就已经很难处理，毕竟她姐姐如今在内务府，以后往自己这儿放几个不听话的宫女，简直易如反掌，自己是想哭也没地方哭去，万一再牵连到先皇后的势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纱帘沙沙晃动的声音，顾云容偏过头望过去。珊瑚端着一个黑漆木托盘走亲来，脸上依旧是那样笑盈盈的样子，完全不似之前送陶明出门时的尴尬。
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奉上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在屋子里看了看，没见到琉璃似乎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道：“璎珞姐姐刚做出来的桂花糕，小主快尝尝吧！”
顾云容瞧了瞧她，春葱似的指尖在桌子上快速地弹了几下，望着珊瑚的眼神有些复杂。
还是要摸清楚她的底细才行。
“怎么是你送过来的，琥珀呢？”她心思一转，把桂花糕轻轻移到自己的面前，小心端详。小小的桂花糕做成花朵的形状，有花瓣有花蕊有花萼，栩栩如生，装在小小的瓷盘里，叠成塔状，看起来就让人想尝一尝。
“琥珀姐姐拜了璎珞姐姐做师傅，如今正跟着她学做点心呢！”珊瑚掩着嘴笑了笑，“奴婢最不耐烦这些了，干脆就做一回好人，替琥珀姐姐送过来。”
顾云容轻轻一笑，并没有立刻常常桂花糕的味道，反而让珊瑚坐在绣墩上和她说起昭台宫的事：“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昭台宫那是什么地方？孝宣皇后霍成君，孝成许皇后被废后可都是被囚禁在昭台宫的！这周昭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珊瑚仔细回忆了一下，满脸的歉疚：“这个奴婢也不大清楚，毕竟周昭容是宫里的老人，恐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奴婢们平常也没有说起过。”
这段时间她好像变得谨慎起来了。顾云容心想，不仅在自己面前挑唆的少了，平日里也很少主动凑到自己面前说话。
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心里想着，顾云容面上就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沮丧地靠在椅背上，小声嘟囔：“你也不知道啊！”
珊瑚就笑道：“小主如果想知道，奴婢就去问问就是了。”
顾云容这才露出笑容。
日子匆匆如流水，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的那天晚上，皇后在后宫中操办了家宴，入席的不仅有皇帝皇后，太后和几位皇嗣，还有众妃嫔以及诸王和其王妃，大家济济一堂，依次落座，别提有多热闹了。
宫殿里几百只花柱尽皆点燃，明亮的火焰绕着屋子摆放，把宫殿里照的恍若白昼，空气中笼罩着醉人的甜腻香气，屋子里又暖又香，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宫室前的走道两旁摆放着无数的桂花树，郁郁葱葱，花开繁盛，小巧可爱的桂花点缀在碧绿树叶上，油绿的树叶反射着烛光，碎玉般的桂花恍若金银珠玉般璀璨。
顾云容和闻容华相携而行，顺着这条小道走到宫殿门口，耳旁已然满是丝竹管乐的声音，门口候着的两个小宫女看到她，忙匆匆屈膝，其中一个笑容满面地跟闻容华寒暄：“容华小主可来迟了，容修仪和范德仪可来了好一会儿了，还问起奴婢您到了没有！”
闻容华笑道：“难为容姐姐还记得我！”说着，和顾云容使了个眼色，自顾自脱下了斗篷，让贴身宫女芙蓉拿着。
另一个宫女则笑咪咪地对顾云容道：“宫里贵人多，这位小主还是由奴婢带路吧！”就是说随侍的宫女就不用跟进去了。她微微一怔，眼角一瞟，就看见闻容华带着芙蓉和茉莉走进去。
琉璃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我就是好奇嘛！看那形制规格，也是哪位主子的寝宫吧！”她露出欣羡的表情，“那儿多好呀，虽说离紫宸宫远了些，可是周遭全是绿树红花掩映，别提多舒服了！”
姚姑姑冷笑一声，闲闲地道：“你可别羡慕，小心把你小主羡慕进去！那儿可是昭台宫，里面只住着一位周昭容，这周昭容可不得了，虽是九嫔，却和纯淑妃一样的荣耀，一个人独占了一座宫室！只可惜伺候的人只有九嫔规制的八个宫女六个内监，实在是不够用，而且呢，夏天冰少了点，冬天碳也少了点儿。”她瞥了琉璃一眼，“听说你们小主得了不少冰，这才刚入夏呢！”
琉璃有些惊讶：“那就是冷宫咯！”
“瞎说什么呢！”姚姑姑拍她脑门一下，“若是真的进了冷宫，还指望能有昭台宫这么好个地方给你住？还指望有人日夜伺候着？打入冷宫的，都在掖庭宫呆着呢！”
琉璃一愣，回去一字一句原样说给顾云容听。顾云容正看着高采女送来的回礼，虽不过是几方帕子，但想想她原先不过是唱曲儿的歌女，体己肯定不多，这一方帕子也是心意。更何况这帕子绣工精细，式样别致，也很好看。
这也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高采女总算是给点反应了，也不枉费自己常让人去问候的心思。
正高兴着，就听到琉璃的话，她不禁皱了皱眉。
皇帝幼年登基，先帝不仅为他准备了庄肃皇太后代掌朝政，还备下了三位辅政大臣，三位大臣也各有女儿入宫为妃，一位就是如今的皇后秦氏，一位是敬修容钟氏，还有一位就是周昭容周氏。
三人入宫即为贵嫔，随后先后晋封为九嫔，光从敬修容和周昭容的品级上看，周昭容还比敬修容更得宠一些，怎么就跑到昭台宫去了？
“回头让珊瑚打听打听吧！”顾云容笑容淡了淡，“反正也不留她几日，她这么灵通的消息，不用白不用！”
琉璃听道珊瑚的名字，欲言又止，顾云容见了就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夫人的信递进来了。”琉璃私下看了看，低声说着，“是托人带的口信，也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托的是个可靠人，小主不必担心。”
顾云容点了点头，问她：“怎么样？”
“琥珀的家里确实没有问题，家里父母双亡，只留下兄妹二人，她长兄是个书生，只可惜读书读傻了，只考了个秀才，怎么也考不上举人，整日只靠着给人写信过日子。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他自命不凡，清高脱俗，总认为自己终有一日能做官。有了银子就买什么古董古书，笔墨纸砚，却不舍得买米菜，直闹得家里揭不开锅，正好内务府在直隶招宫女，琥珀就来了。大少奶奶就说她的陪嫁里正好有一个那边的庄子，她哥哥喜欢读书，不如就让她哥哥进去读书，总比在外面惹祸强！”
自己的宫女攥在嫂子手里，这算个怎么回事！顾云容暗自嘀咕，琉璃看她脸色，接着道：“夫人也觉得不妥，正好大少爷接到任命，去江宁做知县，就让大少爷带着一起去，他想做官，就让他做官，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典史，往后给琥珀透透口风，由不得她不忠心！”
顾云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那珊瑚呢？”
“珊瑚家里也和她说的差不多，她家在直隶，夫人就将她们迁到小主体己里的一个庄子里，帮着做些事情。只是另一件，夫人查到珊瑚虽是家中老大，上面却还有两个姐姐，一个早夭，还有一个养不起送人了，夫人查到那姑娘在闻将军府里做丫鬟，伺候的正是先皇后！”琉璃小声却迅速地道，声音里带了些颤抖。
顾云容皱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前面的点春堂：“那人呢？”
“先皇后薨了以后，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内监大部分都伺候大皇子去了，只有一个姑姑和几个小宫女，是原来先皇后在的时候，就送去内务府教导小宫女去了。”
“怎么回事？”
“大少爷有个同年正在内务府广储司做笔帖式，托他问了问，说是前些年皇帝登基，宫女内监们都上赶着伺候执政的庄肃皇太后去了，对皇帝皇后不免怠慢，皇后就趁此机会把事情闹大，清洗了一遍宫女，还望内务府插了人，听说还是皇上亲口应允的！送过去教导宫女礼仪的，就是先皇后的陪嫁杜姑姑，还带去了两个徒弟说是帮手，其中就有珊瑚的姐姐！”
皇上知道这件事，却到现在也没有处置，可见根本就是皇上的意思。恐怕也是为了对抗清庄肃皇太后的势力，从源头上对宫女内监进行清洗。那时候皇帝和先皇后的利益一致，皇帝借着皇后的人办事也不无可能。
顾云容略一思量，问道：“这么说，我们打听到的珊瑚在内务府一直很活跃，时常见不着人，很可能就是去找她姐姐去了？她消息这么灵通，恐怕也是沾了她姐姐的光，先皇后毕竟在宫里经营了十几年了。”
“这个，奴婢可说不好！”琉璃有些犹豫。
她对珊瑚一直都并不喜欢，因为顾云容打定主意送她走，最近自己得罪了她不少次。若是珊瑚没什么问题，真的只是去见姐姐，那小主不仅不能动她，还要好好重用，正好能利用起来她姐姐的这条线！
“不管怎么样，她总是在我面前挑拨也是真的。”顾云容沉默了一会儿：“反正到九月才处理她，你先去把琥珀哥哥的事情跟她说清楚，然后让她注意一点珊瑚，琥珀现在能用，况且她和珊瑚都是内务府出来的，肯定更亲近！让琥珀看看，珊瑚有没有和大皇子的人，或者是闻容华的人有联系！”她想了想，“算了，大皇子的人你也看不出，就让她注意一点长信宫里的动静，地方小也好办，看她有没有和闻容华那几朵花联系！”
琉璃应了是，转身回去传话。
顾云容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陷入沉思。自己过去的想法还是简单了，有些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能够简单处理的。这个珊瑚如今是想用，却又不敢用。要是按原计划把她处理掉，不说舍不得这么灵通的消息来源，光是会得罪她姐姐，就已经很难处理，毕竟她姐姐如今在内务府，以后往自己这儿放几个不听话的宫女，简直易如反掌，自己是想哭也没地方哭去，万一再牵连到先皇后的势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纱帘沙沙晃动的声音，顾云容偏过头望过去。珊瑚端着一个黑漆木托盘走亲来，脸上依旧是那样笑盈盈的样子，完全不似之前送陶明出门时的尴尬。
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奉上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在屋子里看了看，没见到琉璃似乎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道：“璎珞姐姐刚做出来的桂花糕，小主快尝尝吧！”
顾云容瞧了瞧她，春葱似的指尖在桌子上快速地弹了几下，望着珊瑚的眼神有些复杂。
还是要摸清楚她的底细才行。
“怎么是你送过来的，琥珀呢？”她心思一转，把桂花糕轻轻移到自己的面前，小心端详。小小的桂花糕做成花朵的形状，有花瓣有花蕊有花萼，栩栩如生，装在小小的瓷盘里，叠成塔状，看起来就让人想尝一尝。
“琥珀姐姐拜了璎珞姐姐做师傅，如今正跟着她学做点心呢！”珊瑚掩着嘴笑了笑，“奴婢最不耐烦这些了，干脆就做一回好人，替琥珀姐姐送过来。”
顾云容轻轻一笑，并没有立刻常常桂花糕的味道，反而让珊瑚坐在绣墩上和她说起昭台宫的事：“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昭台宫那是什么地方？孝宣皇后霍成君，孝成许皇后被废后可都是被囚禁在昭台宫的！这周昭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珊瑚仔细回忆了一下，满脸的歉疚：“这个奴婢也不大清楚，毕竟周昭容是宫里的老人，恐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奴婢们平常也没有说起过。”
这段时间她好像变得谨慎起来了。顾云容心想，不仅在自己面前挑唆的少了，平日里也很少主动凑到自己面前说话。
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心里想着，顾云容面上就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沮丧地靠在椅背上，小声嘟囔：“你也不知道啊！”
珊瑚就笑道：“小主如果想知道，奴婢就去问问就是了。”
顾云容这才露出笑容。
日子匆匆如流水，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的那天晚上，皇后在后宫中操办了家宴，入席的不仅有皇帝皇后，太后和几位皇嗣，还有众妃嫔以及诸王和其王妃，大家济济一堂，依次落座，别提有多热闹了。
宫殿里几百只花柱尽皆点燃，明亮的火焰绕着屋子摆放，把宫殿里照的恍若白昼，空气中笼罩着醉人的甜腻香气，屋子里又暖又香，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宫室前的走道两旁摆放着无数的桂花树，郁郁葱葱，花开繁盛，小巧可爱的桂花点缀在碧绿树叶上，油绿的树叶反射着烛光，碎玉般的桂花恍若金银珠玉般璀璨。
顾云容和闻容华相携而行，顺着这条小道走到宫殿门口，耳旁已然满是丝竹管乐的声音，门口候着的两个小宫女看到她，忙匆匆屈膝，其中一个笑容满面地跟闻容华寒暄：“容华小主可来迟了，容修仪和范德仪可来了好一会儿了，还问起奴婢您到了没有！”
闻容华笑道：“难为容姐姐还记得我！”说着，和顾云容使了个眼色，自顾自脱下了斗篷，让贴身宫女芙蓉拿着。
另一个宫女则笑咪咪地对顾云容道：“宫里贵人多，这位小主还是由奴婢带路吧！”就是说随侍的宫女就不用跟进去了。她微微一怔，眼角一瞟，就看见闻容华带着芙蓉和茉莉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