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是爱是恨（二）
如此想着时，再一次无法相信的看着胸前当胸穿过的剑尖，剑尖上犹带着新鲜的血滴。
她费力地缓缓回头，却只转到一半，在她的意识完全失去前，她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她无法形容那声音，只觉得，这是她这一生中听到的最可怕的声音，哪怕是在噩梦里，也不曾有过。
“你若杀了她，你便是到了十八层地狱，我也要让你再下十八层！”森冷、恐怖、让人颤抖的话和声音。
是七皇子，只有他，才会把圣女看得那样重！她想，然后倒在魅儿座下，双眼犹瞪得很大，绝望、恐惧、不甘……
妍魅儿，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她，眼中没有憎恨，没有恐惧，唯有怜悯：有什么是值得拼上自己性命的事？没了命，又还能做什么？
只是他，何必为了救她的命，而杀了另一个人的命？
第一次，她看着他，觉得有些陌生，哪怕这个人刚刚曾救了她一命。
他看到她的眼神时，心中震动，但是比起刚才他所看到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来，他仍心有余悸，那时，他便坚定了要用天下来保护她，只有让她在他的保护下，才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只是，那时，他无法猜透父皇的心思，而母后，似乎更疼九弟多些，太子之位，他并无绝对的胜算。
有很长一段日子，他都没有去九重殿，一是因为父皇给他的禁足，二也是为了避开她看他时的眼神，仿佛他是个刽子手，三是为了他心中的那个愿想，解除禁足之后，他便不再刻意保持与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距离，也随时关注着父皇那里的一举一动。
这日，他来到妍魅儿住的小屋外，却听到九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虽说与师父走遍了姬唐，但总觉得自己仍是那个从未走出过一步的人，看到的虽多，终是看着别人的，体会不了其中。”
“为何如此说呢？若你也如此说自己，那我又算什么呢？”妍魅儿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却是与他一起时不一样的语气。既不是叫九皇子，也不是圣使，对他，则总是一声一个七皇子，亲疏之分，立可见。
“魅儿乃是大天司选中的圣女，怎能与凡人相提并论？”九皇子说。
“圣女？你莫非也信？”妍魅儿轻笑无声。
“自古以来的圣女都是由大天司从天相、卜算而选，你是历来年纪最小的，虽未在殿内学术，但是，一直跟在你师父身边，必是比别人学到更多，况且，那圣剑一直无人能拔出，而见了你，便自鸣不已，不拔自出。若非天命，又岂会如此？”
师父从未教过她任何东西，她记忆开始，便只是每天给她喝的那一碗汤，无色无味，她的眼疾，她身上的那些宿病，皆因着这汤而痊。
师父说她眼睛里的魔性太盛，便用几层布裹着她的眼睛，让她泡在这汤里，整整七天七夜，此间，她不能吃其他任何东西，全凭每日一碗汤撑着。那七日，她不分晨昏日月，脑子也浑浑沌沌的，泡在汤里的眼睛灼灼发热，有时烫得她受不了，想揭开，每每被师父呵斥。她有过委屈，难过得想流眼泪，但是眼睛里却更加刺痛，仿佛要流的不是水，而是一根根刺。
那汤，虽是无色无味，但是喝下去后，却在她幼小的体内可劲的折腾，胸口是灼热，心脏仿佛要炸开来，四肢八骸仿佛都要生生离开她的身体似的，而血液则仿佛被冰冻般，她都能感觉到经脉之外有层薄冰在灼热之下的碎裂声。
每天，她都要受此一遭，如炼狱，如此，七日。
七日后，她犹似重生。师父观她双目，不语。
她趴在河边，仔细看着自己的眼睛，和七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她比以前更能清晰的看到水底的鱼和石头。
师父说她心中杂念太多，命她在洞中静心养性。亦是七日，亦是除了汤无其他食物。她头三天饿得头晕眼花，看那墨黝黝的石壁也似那白馍馍，十指瓣得出血，也瓣不下来。第四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轻轻一吹便可以飘起来，意识迷糊之间，不辨洞顶还是洞底，只觉风比以往冷冽了许多。第七日，她的意识忽然清醒，却发觉自己竟真的躺在洞口，师父则在一旁望着她，手里仍端着一碗汤，不语。
她心中唯一的杂念是：河里的小鱼是否还记得她？
师父说：你去把山顶上那条冰蚕给拿来吧。
于是，她带着师父给她备下的汤，去爬山，山顶不高，但是终年积雪，从未有人能爬上山顶。但师父给了她七日之汤，意思就是七日内必须返回。
她用了两天时间爬上了山顶，找到了冰蚕，却在下山时遇到雪崩，被埋在雪下整整五天，靠着剩下的汤，她支撑着挖出了一个洞，只是放在胸口的那条冰蚕却不见了。
回到山下，师父只字不提冰蚕，只是把了她的脉之后，淡淡地说，汤在灶头，喝了睡吧。
她迷糊地喝了汤，爬上床，很快便睡着了，梦里，她看到那条冰蚕爬进了她的心里，趴在那上面似乎在睡觉。
这之后，师父便再也没让她做那些奇怪的事了。而她每次做梦梦到那冰蚕，似乎长大了些，但一直在沉睡。
直到她离开山上，师父的汤从未断过。
这便是她和师父之间所有的情缘了。
写得好与不好，都留个印记吧。
没有鲜花，没有金牌，就给个收藏，点点推荐。。。。
她费力地缓缓回头，却只转到一半，在她的意识完全失去前，她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她无法形容那声音，只觉得，这是她这一生中听到的最可怕的声音，哪怕是在噩梦里，也不曾有过。
“你若杀了她，你便是到了十八层地狱，我也要让你再下十八层！”森冷、恐怖、让人颤抖的话和声音。
是七皇子，只有他，才会把圣女看得那样重！她想，然后倒在魅儿座下，双眼犹瞪得很大，绝望、恐惧、不甘……
妍魅儿，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她，眼中没有憎恨，没有恐惧，唯有怜悯：有什么是值得拼上自己性命的事？没了命，又还能做什么？
只是他，何必为了救她的命，而杀了另一个人的命？
第一次，她看着他，觉得有些陌生，哪怕这个人刚刚曾救了她一命。
他看到她的眼神时，心中震动，但是比起刚才他所看到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来，他仍心有余悸，那时，他便坚定了要用天下来保护她，只有让她在他的保护下，才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只是，那时，他无法猜透父皇的心思，而母后，似乎更疼九弟多些，太子之位，他并无绝对的胜算。
有很长一段日子，他都没有去九重殿，一是因为父皇给他的禁足，二也是为了避开她看他时的眼神，仿佛他是个刽子手，三是为了他心中的那个愿想，解除禁足之后，他便不再刻意保持与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距离，也随时关注着父皇那里的一举一动。
这日，他来到妍魅儿住的小屋外，却听到九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虽说与师父走遍了姬唐，但总觉得自己仍是那个从未走出过一步的人，看到的虽多，终是看着别人的，体会不了其中。”
“为何如此说呢？若你也如此说自己，那我又算什么呢？”妍魅儿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却是与他一起时不一样的语气。既不是叫九皇子，也不是圣使，对他，则总是一声一个七皇子，亲疏之分，立可见。
“魅儿乃是大天司选中的圣女，怎能与凡人相提并论？”九皇子说。
“圣女？你莫非也信？”妍魅儿轻笑无声。
“自古以来的圣女都是由大天司从天相、卜算而选，你是历来年纪最小的，虽未在殿内学术，但是，一直跟在你师父身边，必是比别人学到更多，况且，那圣剑一直无人能拔出，而见了你，便自鸣不已，不拔自出。若非天命，又岂会如此？”
师父从未教过她任何东西，她记忆开始，便只是每天给她喝的那一碗汤，无色无味，她的眼疾，她身上的那些宿病，皆因着这汤而痊。
师父说她眼睛里的魔性太盛，便用几层布裹着她的眼睛，让她泡在这汤里，整整七天七夜，此间，她不能吃其他任何东西，全凭每日一碗汤撑着。那七日，她不分晨昏日月，脑子也浑浑沌沌的，泡在汤里的眼睛灼灼发热，有时烫得她受不了，想揭开，每每被师父呵斥。她有过委屈，难过得想流眼泪，但是眼睛里却更加刺痛，仿佛要流的不是水，而是一根根刺。
那汤，虽是无色无味，但是喝下去后，却在她幼小的体内可劲的折腾，胸口是灼热，心脏仿佛要炸开来，四肢八骸仿佛都要生生离开她的身体似的，而血液则仿佛被冰冻般，她都能感觉到经脉之外有层薄冰在灼热之下的碎裂声。
每天，她都要受此一遭，如炼狱，如此，七日。
七日后，她犹似重生。师父观她双目，不语。
她趴在河边，仔细看着自己的眼睛，和七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她比以前更能清晰的看到水底的鱼和石头。
师父说她心中杂念太多，命她在洞中静心养性。亦是七日，亦是除了汤无其他食物。她头三天饿得头晕眼花，看那墨黝黝的石壁也似那白馍馍，十指瓣得出血，也瓣不下来。第四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轻轻一吹便可以飘起来，意识迷糊之间，不辨洞顶还是洞底，只觉风比以往冷冽了许多。第七日，她的意识忽然清醒，却发觉自己竟真的躺在洞口，师父则在一旁望着她，手里仍端着一碗汤，不语。
她心中唯一的杂念是：河里的小鱼是否还记得她？
师父说：你去把山顶上那条冰蚕给拿来吧。
于是，她带着师父给她备下的汤，去爬山，山顶不高，但是终年积雪，从未有人能爬上山顶。但师父给了她七日之汤，意思就是七日内必须返回。
她用了两天时间爬上了山顶，找到了冰蚕，却在下山时遇到雪崩，被埋在雪下整整五天，靠着剩下的汤，她支撑着挖出了一个洞，只是放在胸口的那条冰蚕却不见了。
回到山下，师父只字不提冰蚕，只是把了她的脉之后，淡淡地说，汤在灶头，喝了睡吧。
她迷糊地喝了汤，爬上床，很快便睡着了，梦里，她看到那条冰蚕爬进了她的心里，趴在那上面似乎在睡觉。
这之后，师父便再也没让她做那些奇怪的事了。而她每次做梦梦到那冰蚕，似乎长大了些，但一直在沉睡。
直到她离开山上，师父的汤从未断过。
这便是她和师父之间所有的情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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