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返城
一转眼，探亲假休完了，郝刚临走前跟父母一再强调，如果毓秀不能和他一起调回北京的话，他就放弃返城回北京。
他们返回了大兴安岭。
这时的齐艳艳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改变了以往跟在郝刚后边穷追不舍的做法，闲暇下来时，就安安静静的看书。没有了她的唧唧喳喳，伶仃叫郝刚感到不习惯，也让王辉感到诧异。
这天，王辉在青年点外边碰到了齐艳艳，就问她：“齐艳艳，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齐艳艳打量着王辉：“怎么变了？我没明白。你别是又给我下什么套呢吧？”
王辉嘻嘻笑道：“下什么套，我就觉得你不是以前的你了，好像牛车拉着汽车跑，让我感到怪怪的！”
齐艳艳嘴角轻蔑的笑着：“我变不变跟你有嘛关系呀，磕瓜子还磕出个臭虫来，真是什么人都有。”
王辉躬着腰，一脸媚笑：“我这不关心你嘛，别不领情！”
齐艳艳挥着手，晃着脖子：你是项庄舞剑没怀好心，你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不追郝刚啦！”
“我决定放弃郝刚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轻言放弃，也不是你的性格呀，你不觉得可惜吗？猴子捞月亮，白忙乎一场了嘛！”
齐艳艳眼睛飘忽不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惜什么呀，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别人嚼过的馍我不要。”
“你争不过人家就说争不过人家，别找借口啦！”
齐艳艳狠狠地剜楞王辉一眼，悻悻的走了。
齐艳艳不再起什么幺蛾子，日子反而变得平淡起来，毓秀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半年过以后，这天早晨毓秀来到学校，刚进办公室，赵老师就告诉她说毛主席逝世了。
毓秀惊讶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可别瞎说。”
赵老师眼里含着泪：“真的，我哪敢瞎说啊，就是今天早晨，上级通知的，老师们正在叠白花。”
毓秀惊呆了，在她的心里，毛主席是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
不一会，学校通知各班把学生带到操场上，举行默哀仪式。
毓秀来到教室里，学生们像无头的苍蝇，正在嗡嗡的说个不停，等待上课。看见眼睛红肿的老师进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都安静下来。
毓秀不知道如何对学生们说这一消息，她在教室里来回踱着步，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最后走到讲台上呜咽的说：“同学们，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逝世了。”说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她用手绢擦着眼睛：“咱们班全体同学到操场上集合，举行哀悼仪式。”
当他们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操场的前面已经摆满了花圈，花圈上挂着挽联。有很多同学站在操场上，广播喇叭里放着哀乐，气氛庄严肃穆，学生们排着队，老师发给他们每人一朵白花，戴在胸前，然后在操场上列队，整个学校都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之中。
王辉站在队列的前面，悲痛的对同学们说：“同学们，1976年9月9日，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与世长辞了，我们向他老人家默哀……”
广播里哀乐的声音庄严肃穆，在广场上空飘荡着。人们胸前戴着白花，胳膊上戴着黑纱，低头静静地默哀，泪流满面……。
毛主席逝世后，紧接着举国欢庆华国锋同志当上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和彻底粉碎“四R帮”，学校各班都召开了批判大会，对“四R帮”的滔天罪行进行口诛笔伐，学校的墙壁上到处都粘贴着大字报、各种漫画，对 “四R帮” 进行批判。又过了不久党中央宣布文化大革命结束，全国开展清理三类人活动。王辉在当革委会主任期间，一次错误的行为导致程万山落下残疾，使程万山一直找不到对象，他把怨恨都发在王辉身上。正好赶上清理“三类人”，他就给王辉写检举信，贴大字报。
这天早晨，知青们正在点里吃早饭，大刘从外边进来兴奋地喊：“点长，你有好事了，公社王书记让你去一趟。”
郝刚边吃边抬头问：“什么好事呀？”
“说是你来了返城的上调函，让你到公社办理返城手续。”
“就我自己呀，有没有别人？”
“没听说，王书记就让我告诉你。”
郝刚激动地看了毓秀一眼说：“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着放下饭碗。
毓秀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砰砰乱跳个不停：“你不吃饭了？”
“不吃了。”郝刚说完就出了门，一溜烟的往公社跑去。
郝刚惊喜地来到公社，见到了王书记。王书记每天很早就到公社上班，抗联战士的作风他始终都没改过，经过这些年的文斗武斗使他苍老了许多，身板已不如从前硬朗，但目光依旧灼人。
“王书记，我来了，您找我。”郝刚笑逐颜开，用手挠着头。
“是，我找你，郝刚，来，坐下吧，高兴吧？”王书记微笑着看着郝刚。
郝刚兴奋的笑容溢于言表，他坐下了，十分着急的注视着王书记，等待着他说下面的话。
“郝刚，你着急了吧，你有好事了，昨晚梦见喜鹊登枝了吗？”王书记笑着，吊着郝刚的胃口。
“没有。”
“公社来了上调函，原因是你父亲受到‘四R帮’的迫害，身体不好，需要你返城回家照顾。”
“就我自己呀，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王书记依旧笑着。
郝刚的心里立刻凉了半截，心想怎么没有毓秀呢，自己回来之前，跟家里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要返城两个人一起返，否则，两个人就都呆在大兴安岭。
郝刚立刻敛了笑容，神色变得忧郁了，他犹豫了片刻，坚定地说：“王书记，我放弃返城了。”
他的决定出乎了王书记的意料，王书记嘴角的微笑僵住了：“为什么？你不愿回北京呀？是不是高兴糊涂啦？”
“不是。”
“那为什么要放弃返城，大家都白天想夜里盼的，你是怎么想的？”王书记疑惑的问。
“我想和崔毓秀一起回去。”
王书记眉毛挑了挑，笑着说：“原来是崔毓秀这小丫头给闹的，郝刚你确实不错，有情有义的，但我再给你几天的时间好好想想，办个返城很不容易。”
郝刚无精打采的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快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毓秀，此时毓秀心里七上八下的，正着急听到消息，吃完饭就匆匆赶来了。
毓秀看着郝刚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十有八九。
毓秀勉强的微笑着：“郝刚，怎么样，是办返城的事儿吧。”
郝刚沉闷的说：“嗯。”
“看你好像不高兴，不顺利吗？”毓秀忧郁的问。
郝刚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闪烁其词：“就我自己，返城没意思，在这儿挺好的，回北京多没意思啊。”
毓秀的心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硬装着笑脸：“真能瞎说，回北京怎么没意思了，不是说好回北京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嘛。”
“那时侯我还没想好，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突然觉得大兴安岭多好啊，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汽车的尾气，没有空气污染，这里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郝刚极力回避毓秀的目光。
“你为了我，你这个大傻瓜！”毓秀眼圈红了，眼泪流了下来，他一头扑向郝刚的怀里，嘤嘤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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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郝刚啦！”
“我决定放弃郝刚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轻言放弃，也不是你的性格呀，你不觉得可惜吗？猴子捞月亮，白忙乎一场了嘛！”
齐艳艳眼睛飘忽不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惜什么呀，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别人嚼过的馍我不要。”
“你争不过人家就说争不过人家，别找借口啦！”
齐艳艳狠狠地剜楞王辉一眼，悻悻的走了。
齐艳艳不再起什么幺蛾子，日子反而变得平淡起来，毓秀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半年过以后，这天早晨毓秀来到学校，刚进办公室，赵老师就告诉她说毛主席逝世了。
毓秀惊讶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可别瞎说。”
赵老师眼里含着泪：“真的，我哪敢瞎说啊，就是今天早晨，上级通知的，老师们正在叠白花。”
毓秀惊呆了，在她的心里，毛主席是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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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来到教室里，学生们像无头的苍蝇，正在嗡嗡的说个不停，等待上课。看见眼睛红肿的老师进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都安静下来。
毓秀不知道如何对学生们说这一消息，她在教室里来回踱着步，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最后走到讲台上呜咽的说：“同学们，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逝世了。”说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她用手绢擦着眼睛：“咱们班全体同学到操场上集合，举行哀悼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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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站在队列的前面，悲痛的对同学们说：“同学们，1976年9月9日，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与世长辞了，我们向他老人家默哀……”
广播里哀乐的声音庄严肃穆，在广场上空飘荡着。人们胸前戴着白花，胳膊上戴着黑纱，低头静静地默哀，泪流满面……。
毛主席逝世后，紧接着举国欢庆华国锋同志当上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和彻底粉碎“四R帮”，学校各班都召开了批判大会，对“四R帮”的滔天罪行进行口诛笔伐，学校的墙壁上到处都粘贴着大字报、各种漫画，对 “四R帮” 进行批判。又过了不久党中央宣布文化大革命结束，全国开展清理三类人活动。王辉在当革委会主任期间，一次错误的行为导致程万山落下残疾，使程万山一直找不到对象，他把怨恨都发在王辉身上。正好赶上清理“三类人”，他就给王辉写检举信，贴大字报。
这天早晨，知青们正在点里吃早饭，大刘从外边进来兴奋地喊：“点长，你有好事了，公社王书记让你去一趟。”
郝刚边吃边抬头问：“什么好事呀？”
“说是你来了返城的上调函，让你到公社办理返城手续。”
“就我自己呀，有没有别人？”
“没听说，王书记就让我告诉你。”
郝刚激动地看了毓秀一眼说：“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着放下饭碗。
毓秀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砰砰乱跳个不停：“你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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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记，我来了，您找我。”郝刚笑逐颜开，用手挠着头。
“是，我找你，郝刚，来，坐下吧，高兴吧？”王书记微笑着看着郝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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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刚，你着急了吧，你有好事了，昨晚梦见喜鹊登枝了吗？”王书记笑着，吊着郝刚的胃口。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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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王书记依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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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崔毓秀一起回去。”
王书记眉毛挑了挑，笑着说：“原来是崔毓秀这小丫头给闹的，郝刚你确实不错，有情有义的，但我再给你几天的时间好好想想，办个返城很不容易。”
郝刚无精打采的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快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毓秀，此时毓秀心里七上八下的，正着急听到消息，吃完饭就匆匆赶来了。
毓秀看着郝刚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十有八九。
毓秀勉强的微笑着：“郝刚，怎么样，是办返城的事儿吧。”
郝刚沉闷的说：“嗯。”
“看你好像不高兴，不顺利吗？”毓秀忧郁的问。
郝刚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闪烁其词：“就我自己，返城没意思，在这儿挺好的，回北京多没意思啊。”
毓秀的心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硬装着笑脸：“真能瞎说，回北京怎么没意思了，不是说好回北京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嘛。”
“那时侯我还没想好，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突然觉得大兴安岭多好啊，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汽车的尾气，没有空气污染，这里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郝刚极力回避毓秀的目光。
“你为了我，你这个大傻瓜！”毓秀眼圈红了，眼泪流了下来，他一头扑向郝刚的怀里，嘤嘤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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