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限爱着的这个人间
只见从集市街面与一个山村的接口处走来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为首正是那嘶喊的老者，所有人白冠白带，一人手中持着一个巨大的冤字，老者在前，手持铜锣，不时地向李虎喊话，他的身后抬着一具棺材，唢呐齐鸣，一队长长的小学生全身披白，举着怵目惊心的标语：
“马作鹏，还我们老师命来！”
万秀全心中叫苦，马作鹏做下的恶事今日撞上李虎这种横人怕是包不住了，只是日前收了他哥哥马作海许多金子，许诺摆平此事，好歹得做做样子，便对李虎道：“李大侠，这些地方上的人事纠纷，你不必理会，自有警察去处理！”
上官集仅有一名警察，踩一辆大单车出现在老者领头的队伍前面，拦住了队伍。那警察一手举着警棍，一手挥动一面大旗，旗上有一行大字：“稳定压倒宇宙！”
李虎喊一声：
“九刑十八狱兄弟，去把那位长者请过来！”
黑衣江湖人蜂拥过去将那警察挤到一边，老者一挥手，率众向着李虎飞奔而来，将棺木尽量停放在远离黄府的路边。黄荣敏让管家拿出冥币和供品来拜祭死者，又有黄府中人搬出来桌椅，请李虎坐在上首，左右两排椅子分别坐上万秀全、黄荣敏以及死者的众多亲属，老者居中坐着，俨然一副古代县官开堂审案的架式。
那名警察非常敬业，气势汹汹举着大旗冲过来质问李虎：“你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私设公案？上官集发生的一切案件都应该由我来处理！”
李虎拱手问警察：“你这大旗上‘稳定压倒宇宙’六个字，是你想出来的吗？”
警察摇头：“我哪里想得出来，是一位天才发明的，自从有了这六个字，我们这些警察他妈的太轻松了，管你娘的什么鸟事，用这面大旗一挥就搞定了！”
李虎猛一拍桌子：“告诉我，这个天才是谁，让我掐碎他的脖子！”
警察哈哈大笑道：“李大侠，你有本事，却欠缺了一点学问，发明这六个字的是一位法学专家，生在两千年前，他名叫商鞅，是他和他的学生秦始皇从理论和实践上发明了‘稳定压倒宇宙’，秦始皇梦想实现一万年的稳定局面，所有的法律、政策都是围绕稳定二字进行，收缴老百姓的铁器，斧头镰刀菜刀锯子锄头一律放入熔炉铸成铁坯上缴国库。你铁钳手有本事去掐死这两位天才啊！”
李虎请警察落座，问老者：“老人家有何冤情，从实讲来。”
老者讲出一段血泪往事。
老者道：
“老朽名叫于邦国，是上官集镇的镇长。我的女儿于慧珍是镇上中心小学的老师，刚刚嫁作人妻，我女婿也是镇上的中学老师，叫黄晓明，一家人和乐幸福。当地并未走过日本兵，却来了国民政府的一支驻军，打着抗日的名号，在这里横征暴敛……”
团长万秀全拍座怒指于邦国，喝道：“于邦国，你也是个文化人，说话要讲证据，我们的部队什么时候向地方横征暴敛过！”
一个江湖人一把将万秀全按下，骂道：“姓万的，我们大哥在审案，没问到你，不许插嘴！”
万秀全何曾受过此等折辱，伸手拔枪，却见匣中枪已在那江湖人手中，那人无限轻蔑地看着他。
万秀全质问李虎：“李大侠，你的手下任意妄为，你应该严惩约束！”
李虎笑道：“万团长，这些九刑十八狱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汉，我们的关系只是兄弟，只是天地间的男儿豪情义气，我们谁也不是谁的手下，他们当中，本事在我李虎之上者大有人在，还请万团长放下团长的架子，遵守这里的规矩！”
万秀全道：“李大侠，我今日一来，便将部队停下，只身前来见你，我现在他妈的真后悔！”
李虎冷笑：“正因为你这样做了，我才让你活到现在，你胆敢有半分动武的举动，你早已身首异处，你如果不服，等我问完案子，我自会放你回去，你可以带着你的部队重来一遍，试一试你的头能不能继续呆在脖子上！”
万秀全打心里认为李虎是在借势吓唬自己，伸长脖子来看他那留在集市上的部队，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许多士兵垂头丧气坐在了马路两边，而军车上已空无一个士兵。万秀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仔细着再看，发现了一个问题，士兵们手中已经没有枪，那些江湖人正在那里对没枪的士兵们品头论足。一种莫名的恐惧从脊椎里冒出弥漫全身。
于邦国继续讲述：
“驻军们在这里横征暴敛也就罢了，还把他们的魔掌伸向年轻的女子。这个万恶万毒的马作鹏盯上了我的女儿于慧珍，三番五次约慧珍去他们的驻地，遭到拒绝，我的女婿黄晓明只是义正辞严地警告了马作鹏一番，第二天，我的女婿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担心女儿再出事，遂将女儿接回娘家来住，请了几个乡亲日夜轮流保护，不想，还是在两天前的夜里，一伙蒙面人冲进来，将保护人员全部打昏在地，当着我们老两口的面抢走了慧珍。我们向这位警察报案，他挥舞着‘稳定压倒宇宙’的大旗冲去马作鹏驻地，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一直到昨天中午，慧珍趁家中无人才回了家，上吊自杀，等我们发现时，早已气绝。慧珍给我们留下了一份让我们哭断肝肠的遗书。”
李虎从于邦国哆哆嗦嗦的手中接过遗书观读： “我亲爱的父母、亲爱的晓明夫君，我亲爱的学生，我无限爱着的这个人间，我无限爱着的于慧珍二十三岁的宝贵生命，永别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纯净的二十三年的生命之花被马作鹏这个畜生玷污了，我无法忍受这巨大的无边的恶心，与马作鹏一道玷污我的共有十一个畜牲，我渴望能出现一位大侠，严惩这十二个畜生，并救出我的夫君黄晓明，我相信他还活在被马作鹏控制的某个地方。民国四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于慧珍好不甘心呐。”
李虎一拍桌子，喝道：“带马作鹏！”
一众江湖人将马作鹏倒拖过来，掼在李虎的桌前趴着。马作鹏轻声地向团长万秀全哀求道：“团长，快救我啊，快想办法救我，让你的士兵开火啊！”
万秀全闭口不语，将脸甩向一边。
李虎问黄荣敏有不有扩音器之类，黄荣敏吩咐手下人赶紧去拿。
黄荣敏手下人搬来一台庞大的带留声盘的扩音喇叭，装好在桌上，李虎招呼一齐站在一旁的王雪琴，说：“王雪琴，你来念于慧珍老师的遗书，向士兵们向所有人喊话，喊回他们的人性！”
王雪琴来到桌后坐下，王雪琴纯清明亮的国语响彻在整个上官集的空气中：
“上官集的父老们，弟兄姐妹们，驻军在此的士兵们，我的手中有一份遗书，我想，她一定是一位天使般的姐姐，她于昨天离开了我们，现在我开始朗读她的遗书原文：
“我亲爱的父母、亲爱的晓明夫君，我亲爱的学生，我无限爱着的这个人间，我无限爱着的于慧珍二十三岁的宝贵生命，永别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纯净的二十三年的生命之花被马作鹏这个畜生玷污了，我无法忍受这巨大的无边的恶心，与马作鹏一道玷污我的共有十一个畜牲，我渴望能出现一位大侠，严惩这十二个畜生，并救出我的夫君黄晓明，我相信他还活在被马作鹏控制的某个地方。民国四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于慧珍好不甘心呐。”
念完这段原文，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寂静下来，万秀全团部的士兵纷纷明白了自己今天所为何来，竟是跟着团长来营救马作鹏这样一个禽兽。全场响起一片嘤泣的哭声，于邦国阻止哭喊着要向马作鹏拼命的老伴，说：“一切听凭李大侠发落！”
王雪琴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士兵弟兄们，我特别地要向你们说几句，军人的天职是保卫国家，御敌于国门之外，而不是躲在没有敌人的地方混饭吃，更不是仗着手中的一杆枪欺压自己的百姓，凌辱自己的姐妹，马作鹏一帮人的作为与日本鬼子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可曾知道今天马作鹏为什么要带着他的团伙来黄府准备击毙李大侠，那是因为他奉了他哥哥马作海的命令，企图杀李大侠灭口。十五年前，同样的悲剧发生在上海，马作海替一个旧军阔到一家夜总会抢一位名叫阿芸的姑娘回去陪睡，当时的李大侠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青年，他仗义出手，为了保护那位阿芸姐姐，与数卡车的军人殊死拼杀，血海滔天，但最终功亏一篑，阿芸为让李大侠逃生，毅然撞死了自己。而恶贼马作海逃脱，李大侠十五年来未曾忘记为一个可怜女子的冤魂报仇……”
漫山遍野的九刑十八狱兄弟排山倒海地喊道：
“上天入地，活捉马作海！今日活炖了马作鹏！”
马作鹏面如土色，更加绝望地向团长万秀全求救：“团长，救救我，救救我啊！”
万秀全明白现在所有的人心都向着李虎一边，自己再不表现表现连士兵都会反水，便恶狠狠站起，一脚踢向马作鹏，骂道：“算我万秀全瞎了眼，军中竟会有你这种败类！”
马作鹏咆哮道：“万秀全，你这条养不亲的野狗，你收了我哥五碇黄金，答应保护我！”
万秀全道：“这五碇黄金，我是替于邦国镇长收的，你们两兄弟坏事做绝，天神都会愤怒，你们的一切钱财都要清空出来赔偿给于慧珍老师的家人！”
江湖人果真当街架起一口大锅，放入河水，生起熊熊大火，准备将马作鹏清炖。
李虎对马作鹏道：“狗贼，于琴珍老师指名十二只禽兽，除了你这一只，其余十一只呢？你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马作鹏嚎啕大哭：“李大侠，我不想死啊，我什么都招出来，的确是我哥让我来杀您的，于慧珍的丈夫也还活着，就关在我的住房内间，我要报复他，我们强暴于小姐时，让他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其余十一禽兽也不麻烦您去找，就是与我一同来的十一个，一个都不少！”
马作鹏的十一名同党破口大骂：“马作鹏，你是个孬种，你是个人渣，你是个没有起码流氓素质的流氓！”
马作鹏说这番话时，李虎将扩音喇叭移向了他的嘴边，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士兵们都咆哮了，一个个呐喊起来：
“捅死马作鹏！捅死这十一个人渣！”
“别让害群之马丢了我们军人的脸！”
李虎对万秀全道：“万团长，你叫一个熟悉马作鹏住处的士兵来带路，赶紧救黄晓明！”
万秀全立马响应，叫来一个马作鹏营的士兵，黄荣敏按住要亲自前去的李虎，说：“李大侠，这里需要你掌控大局，我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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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摇头：“我哪里想得出来，是一位天才发明的，自从有了这六个字，我们这些警察他妈的太轻松了，管你娘的什么鸟事，用这面大旗一挥就搞定了！”
李虎猛一拍桌子：“告诉我，这个天才是谁，让我掐碎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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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道：
“老朽名叫于邦国，是上官集镇的镇长。我的女儿于慧珍是镇上中心小学的老师，刚刚嫁作人妻，我女婿也是镇上的中学老师，叫黄晓明，一家人和乐幸福。当地并未走过日本兵，却来了国民政府的一支驻军，打着抗日的名号，在这里横征暴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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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从于邦国哆哆嗦嗦的手中接过遗书观读： “我亲爱的父母、亲爱的晓明夫君，我亲爱的学生，我无限爱着的这个人间，我无限爱着的于慧珍二十三岁的宝贵生命，永别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纯净的二十三年的生命之花被马作鹏这个畜生玷污了，我无法忍受这巨大的无边的恶心，与马作鹏一道玷污我的共有十一个畜牲，我渴望能出现一位大侠，严惩这十二个畜生，并救出我的夫君黄晓明，我相信他还活在被马作鹏控制的某个地方。民国四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于慧珍好不甘心呐。”
李虎一拍桌子，喝道：“带马作鹏！”
一众江湖人将马作鹏倒拖过来，掼在李虎的桌前趴着。马作鹏轻声地向团长万秀全哀求道：“团长，快救我啊，快想办法救我，让你的士兵开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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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问黄荣敏有不有扩音器之类，黄荣敏吩咐手下人赶紧去拿。
黄荣敏手下人搬来一台庞大的带留声盘的扩音喇叭，装好在桌上，李虎招呼一齐站在一旁的王雪琴，说：“王雪琴，你来念于慧珍老师的遗书，向士兵们向所有人喊话，喊回他们的人性！”
王雪琴来到桌后坐下，王雪琴纯清明亮的国语响彻在整个上官集的空气中：
“上官集的父老们，弟兄姐妹们，驻军在此的士兵们，我的手中有一份遗书，我想，她一定是一位天使般的姐姐，她于昨天离开了我们，现在我开始朗读她的遗书原文：
“我亲爱的父母、亲爱的晓明夫君，我亲爱的学生，我无限爱着的这个人间，我无限爱着的于慧珍二十三岁的宝贵生命，永别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纯净的二十三年的生命之花被马作鹏这个畜生玷污了，我无法忍受这巨大的无边的恶心，与马作鹏一道玷污我的共有十一个畜牲，我渴望能出现一位大侠，严惩这十二个畜生，并救出我的夫君黄晓明，我相信他还活在被马作鹏控制的某个地方。民国四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于慧珍好不甘心呐。”
念完这段原文，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寂静下来，万秀全团部的士兵纷纷明白了自己今天所为何来，竟是跟着团长来营救马作鹏这样一个禽兽。全场响起一片嘤泣的哭声，于邦国阻止哭喊着要向马作鹏拼命的老伴，说：“一切听凭李大侠发落！”
王雪琴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士兵弟兄们，我特别地要向你们说几句，军人的天职是保卫国家，御敌于国门之外，而不是躲在没有敌人的地方混饭吃，更不是仗着手中的一杆枪欺压自己的百姓，凌辱自己的姐妹，马作鹏一帮人的作为与日本鬼子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可曾知道今天马作鹏为什么要带着他的团伙来黄府准备击毙李大侠，那是因为他奉了他哥哥马作海的命令，企图杀李大侠灭口。十五年前，同样的悲剧发生在上海，马作海替一个旧军阔到一家夜总会抢一位名叫阿芸的姑娘回去陪睡，当时的李大侠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青年，他仗义出手，为了保护那位阿芸姐姐，与数卡车的军人殊死拼杀，血海滔天，但最终功亏一篑，阿芸为让李大侠逃生，毅然撞死了自己。而恶贼马作海逃脱，李大侠十五年来未曾忘记为一个可怜女子的冤魂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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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作鹏面如土色，更加绝望地向团长万秀全求救：“团长，救救我，救救我啊！”
万秀全明白现在所有的人心都向着李虎一边，自己再不表现表现连士兵都会反水，便恶狠狠站起，一脚踢向马作鹏，骂道：“算我万秀全瞎了眼，军中竟会有你这种败类！”
马作鹏咆哮道：“万秀全，你这条养不亲的野狗，你收了我哥五碇黄金，答应保护我！”
万秀全道：“这五碇黄金，我是替于邦国镇长收的，你们两兄弟坏事做绝，天神都会愤怒，你们的一切钱财都要清空出来赔偿给于慧珍老师的家人！”
江湖人果真当街架起一口大锅，放入河水，生起熊熊大火，准备将马作鹏清炖。
李虎对马作鹏道：“狗贼，于琴珍老师指名十二只禽兽，除了你这一只，其余十一只呢？你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马作鹏嚎啕大哭：“李大侠，我不想死啊，我什么都招出来，的确是我哥让我来杀您的，于慧珍的丈夫也还活着，就关在我的住房内间，我要报复他，我们强暴于小姐时，让他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其余十一禽兽也不麻烦您去找，就是与我一同来的十一个，一个都不少！”
马作鹏的十一名同党破口大骂：“马作鹏，你是个孬种，你是个人渣，你是个没有起码流氓素质的流氓！”
马作鹏说这番话时，李虎将扩音喇叭移向了他的嘴边，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士兵们都咆哮了，一个个呐喊起来：
“捅死马作鹏！捅死这十一个人渣！”
“别让害群之马丢了我们军人的脸！”
李虎对万秀全道：“万团长，你叫一个熟悉马作鹏住处的士兵来带路，赶紧救黄晓明！”
万秀全立马响应，叫来一个马作鹏营的士兵，黄荣敏按住要亲自前去的李虎，说：“李大侠，这里需要你掌控大局，我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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