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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坠崖

    这几日的音无寺可说是数百年来最热闹的一回,林榆见许多正道前辈到知心苑来拜访,今天正午吃过饭后,师父几人就去德明苑回拜去了。

    他端端地坐在屋檐上,屋檐角上停着一只翅膀漂亮的蝴蝶,似乎在寺庙中生活久了,也开了灵窍,扑翅间如仙似幻。

    想到先前上山时的情景,他不由感叹道:“音无寺果然是天地之灵地。”

    那只蝴蝶似乎是听厌这话,懒懒地拍着翅膀飞走了。

    林榆不禁苦笑了一声,他起身拍了拍瓦砾沾来的灰尘,往西边望了一眼,不知为何,他感觉西边有一股浓郁的仙气,正如同浓汤一样,他定睛看去,见到远远的林子下有一片空地,绿海一片滩。

    “那里定是修炼的好去处。”林榆喃喃道,虽然在傍晚时分便是正道大会,但几日未能修行对于他来说是极为痛苦的事情,他在修行中不仅得到的是修为,更多的是那份不与世扰的安宁。

    他提着剑跳下屋顶,疾步朝着西面走去。

    音无寺居于深山,树林茂密,期间无数林间石路相通,颇为复杂,林榆在山里饶了足有半个时辰才隐隐从树林里看到那片空地,而那空地上正有一人在舞剑。

    李石开斜身跳起,蓦然回身刺出一剑,剑势惊人,然后横里一挥,目光也跟着一转,这一转,就看到了站在空地边的林榆。

    他收住了剑,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瞪着林榆喝道:“你那么喜欢找我麻烦?”

    林榆淡淡地指着他脚下的土地,说道:“我只是见此地灵气不凡,仅做修炼之功,至于你说得事情,我完全没有想过。”

    说完,他便走到了较远的一处,独自吐纳了一阵后便开始修炼起来,动作潇洒飘逸,但于李石开看来,那是耀武扬威的舞蹈,心头压抑许久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他方想对着林榆大喝,眼珠朝旁一转,见到了空地边缘便是悬崖峭壁,下有万丈深渊,当即眼珠一转,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林师弟,我对于败给你一事一直耿耿于怀,皆因我这人争强好胜,难免心中有怨气,偶有发作你也别见怪。”

    正在舞剑的林榆听见这话,收住了剑,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李石开,打量了他许久,点了点头。

    李石开说的话倒是不假,就算以后心有怒气,这番说出来后毕竟也会好一些,林榆没有理由不搭理他。

    李石开又嘿嘿一笑,道:“既然机会难得,不如我们再切磋一次,也好了我心头怨气。”

    林榆皱眉说道:“你的伤还未好,此时切磋我岂不是占你便宜?”

    李石开摇摇头,笑说道:“点到即止,咱们就用剑气决胜,如何?”

    林榆想了想,觉得此事无害,要是真能了结他心头的怨气,拿剑气一斗也未偿不可,当下他点了点头,对着李石开扬起了手中的利剑,说道:“三剑。”

    李石开爽快地答道:“好!三剑便三剑!”

    林榆点点头,一脚踢开了脚下的碎石块,手腕儿轻轻一抖,淡芒附剑,地上灰尘随之扬起一个小小的风卷。

    李石开也一剑指地,嘴中轻念,剑身上也附上了淡淡的光芒,他闷哼了一声,胸口一收,重重咳了两声。

    “你的伤还没好,罢手吧,待你好些再决不迟。”林榆当下便要收势。

    李石开疾呼道:“不可不可!我伤无大碍,若近日不能决胜我又将夜夜难寐,经受折磨!林师弟,来吧!”

    说完,他扬起手中利剑,向前连踏三步,从腰间狠狠将剑挥出,一道硕大的弯月剑气爆出刺耳尖鸣飞来。

    林榆一惊,他没想到李石开伤得那般重竟还能使出这么强的剑气,当即剑身一转,右手指天,一剑劈下,这道剑气轻易地斩断了李石开那道看似威力无穷的剑气。

    可谁知烟雾之中,李石开持剑蓦然来袭,林榆面色大惊,侧身躲过一剑,喝道:“李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李石开嘿嘿一笑,道:“林师弟无须躲闪,我只是想一决胜负,你尽可再出重手!”

    此话一出,林榆眼神一窒,手中动作慢了半分,李石开瞧准这空隙,嘴角阴笑,中间突刺一剑。

    林榆惊慌躲过,向后连退了数步,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一倾,他侧目看去,他竟是站到了悬崖边缘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李石开的态度为何转变了,那并不是转和,而是刀子一样的笑,他终究是大意了。

    李石开放声狂笑:“老子说过你要还债,去见阎王爷吧!”

    一道剑气卷着劲风呼啸而来,林榆身子不稳,根本无法应付这一击,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空地边缘上爆出腾腾烟雾,那烟雾中有个人影径直坠向谷底,与他一道坠落的还有那柄利剑,远远地在山谷中化作了一个点。

    李石开一脸阴狠地在悬崖边上望了许久,确认林榆是定摔死在谷底了,才狂笑了几声,快步走向了林间小道。

    ……

    …………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昏暗,火烧着云,燎着原,煞如鬼神厉目。

    万人德站在院内,向现行一步的红蝶行了一礼,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愁容的仇仁义说道:“还没找着林榆吗?”

    仇仁义神色肃穆,点了点头。

    李石开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同林师弟一屋的时候,他似乎极为不满败给留香门一事,想必他是不愿参加这正道大会的。”

    “岂是他不愿便可不参加?”仇仁义大喝道。

    万人德亦是愁容满布,叹了口气,拍了拍仇仁义的肩膀,说道:“师弟,既然他不愿参加,便由他去吧,你我都该知道,那孩子的眼神……”

    仇仁义忽然一怔,气恼地哼了一声,不再作语。

    程仁忠朝天上望了一眼,说道:“师兄,我们快些过去吧。”

    万人德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三名弟子,想到这一次的正道大会便与他们没了关系,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愧于先列。

    正道大会每年于音无寺望星台举行,望星台,顾名思义,居山巅之高,望星之遥美,望星台居于音无寺最高峰天马峰顶,形有八边,星火石铺底,如星辰掩映,人至望星台便可举手抚云,飘渺尽美意。

    天色渐暗,日落西山,望星台却显得通亮无比,脚下星火石在月光映照下如繁星璀璨耀眼,各门首次登音无山的年轻弟子皆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列坐有八方,音无上座而万剑宗、留香门居于次席,眼观人齐,眉心金光,空智大师竖掌起身,向在座同道行了一礼,声音低沉于云中飘散不绝:“同道诸位,再聚于此,想必大家心中自然有数,世人言,正道之士如今往来频繁,心中惶恐不觉而生,贫僧却想问这是为何?”

    天山谷的谷主柳自清起身说道:“大师何必明知故问,自是为了那神式子一事!”

    空智大师轻笑一声,胸前佛珠微动,他定然说道:“柳谷主怎知神式子降临与否?”

    柳自清一愣,眉头紧皱,说道:“十七年前那场雷劫若不是神式子降临之征兆,那是什么?”

    空智大师摇摇头说:“贫僧也不知道那场雷劫是天神何意,只是那并非神式子降临之征兆,先前万宗主曾说他门下有一子可能便是神式子,贫僧便知晓那是绝无可能的。”

    众人皆是诧异地看向万人德,红蝶坐在他身旁,转头来问道:“万宗主,可是那林师侄?”

    万人德苦笑着点点头,说道:“只因我也不确定,所以未曾告诉过空智大师以外的任何人,免招笑话。”

    红蝶回头一看,见林榆不在,问道:“怎不见林师侄?”

    万人德摇摇头,看着红蝶身后三位女弟子,说道:“也不见秋师侄啊。”

    红蝶讪讪一笑,说道:“冷冷面相不凡,貌美无双,只怕上了望星台引煞太多目光,扰了大会。”

    万人德并不觉得这是讽刺,很是赞同红蝶的话,那秋冷冷确实生的太过美丽,无媚惑之功却远胜媚惑。

    柳自清面色有些苍白,他摊手大声问道:“那究竟有无神式子?这些年来搞得人心惶惶,我看再过些时日,纵使御蝶谷不踏足中原,我们也会自行分崩离析!”

    望星台上登时一片沉寂,众人都目光闪烁地看着空智大师,听见他嘴中那一字:“有!”

    “啊!”

    一片倒吸冷气之声作响,柳自清一屁股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中。

    空智大师闭目沉声道:“想必各位知晓我音无寺中两大圣地,一则是这参悟般若天鼎的望星台,二便是万劫渊中的示神天卷碑……”

    你想不到的仙侠,尽在一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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