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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真相(4)

    S市的夜晚霓虹交错,街角有长长的暖色调彩灯,也有无边无际清冷色调的挂灯,总之,她看起来繁华至极,但终究只是表象。

    我同陶敏凡来到一处繁荣地段,在拐角处她从那个嚣张的Gucci包包里拿出一张毛爷爷还说了句“不用找。”

    下了的士她撇了我一眼说:“假的啦,高仿也不过二百块啊。”

    她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惊诧于她的高仿Gucci包包多么逼真,也不是被她大方地说句“不用找”给震慑到了,踟蹰再三,那句在我喉咙里哽了好久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刚刚坐车要102块好吧?”

    装阔失败真是太让人忧伤了。

    不知道算不算是个怪圈,但凡是开在S市拐角处的店面,无论是服装店还是餐饮店,都会生意冷清趋于倒闭。所以当我和陶敏凡站在这块熟悉的地方,眼前的店面却让我陌生,想来大概易主多次,怕是石头城也比不过。

    如今屹立在拐角处的新建筑很特别,是家酒吧。

    并不是说酒吧有多么特别,只是开在S市的酒吧就显得十分惹眼。尽管这座城市有尽一切大都市的繁华和晦暗,但作为一个十足发达的工业化城市,她显然难以成为一个让人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温柔乡,她繁荣但是缺乏风情,犹如一张中年贵妇刚毅不苟的脸。所以在S市看到酒吧就犹如在欢场之中看到你的高中班主任一样。

    那种违和感,总之我不说,你们大概也懂。

    虽然这样,但酒吧倒并非一个没有,事实上S市确实有几家不错的酒吧,但老板也是在S市有多家资产,洗浴业,餐饮业等等涉猎广泛。

    而今这家地理位置不佳又没有强大后盾的小酒吧,在迷人的夜色中显得摇摇欲坠。

    但她有个好听的名字,以至于我看了第一眼,便爱上了。

    酒吧叫止水,听陶敏凡讲是个初中毕业就辍学的男孩子自主创业搞起的小产业,因为资金问题所以才选了这么个不吉利的地段,好在有朋友捧场,勉强收支相抵不至于经营不下去。

    我始终记得第一次踏入止水,那时候我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踏进这里,不久之后的同一个位置或许会变成卫生间也或许会变成KTV,总之那时候的我并不相信止水会长久的驻足在这里。

    然而当四年之后,我再次来到止水,她的生命力愈发顽强,那是一种欣慰,也是一种悲凉。

    那时我只晓得止水读来清逸淡雅,却并不知晓其中暗含玄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明白,那不是欢场,不是一群寂寞的年轻人寻找倾诉的端口,也不是感受同类气息的广袤森林。止水,心如止水,这里就是有那样一群,心如止水的人。

    止水的装横很奇特,有点抽象画派的感觉,乍一入眼还有莫名的眩晕感。墙壁上挂满了各类画作和摄影照片,看得出并非出自名家之手,甚至可以用拙劣来形容,但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却莫名与整个止水水乳(和谐)交融浑然一体。

    我同陶敏凡绕来绕去拐进了一个用藤蔓织成的一个小间,进门的那一刻她笑着冲我眨了眨眼,那笑容让我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正在一个不属于我的舞台被人明目张胆取笑着。

    【快到我的碗里来——王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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