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杀手的悲凉
纳兰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几口才发现找不到烟灰缸，望着窗明几净的房间，纳兰也不好意思乱弹烟灰，只好跑到洗手间。
敲门声响起，纳兰从洗手间出来打开房门。
凌雪一脸得意看着纳兰，脚侧是她大大的皮箱，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略有发福的男人正伸手擦汗。
男人擦汗的手顿住，一并陷入呆滞的还有他的表情，那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你好，我走了。”男人看了看门边的纳兰，再望了一眼凌雪，带着一丝尴尬的微笑离开。
“谢谢哈。”凌雪连忙道谢。
纳兰现在算是明白凌雪那得意表情背后的含义了，那分明在说，姐不丑，以姐的魅力有大把的男人为她鞍前马后。纳兰有些恨恨，恨那男人不争气，又助长了一个女人的嚣张气焰。
“傻站着干嘛？还不把箱子搬进来？”
箱子和凌雪是进来，纳兰却站在门外，凌雪穿着纳兰的人字拖支着一只脚扶着墙，将包里的高跟鞋放进鞋柜。
“进来啊。”
“剩下的你自己收拾。”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到饭点了，一起吃饭吧，本小姐念你今天表现良好，决定给你一个与本美女共进晚餐的机会，另外，免费让你参观一下本小姐新居。”
“您大美女魅力四射，只要你站大街上吆喝一声，大把牲口陪你共进晚餐，我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纳兰转身走向电梯。
“喂，你不会吃醋了吧。”凌雪一蹦一蹦的追了出来。
“我吃什么醋？”纳兰迷惑。
“刚才那个男人。”凌雪嬉笑着。
“是，我吃醋了，电梯到了。”纳兰走进电梯，里面还有一个男人。
“松开。”纳兰见电梯门久不关上，探出头看着凌雪正死死按着按钮。
“好，是我错了，我刚搬来开不了伙，去外面吃又没人陪，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有病啊，吃饭还要人陪，你上厕所要不要人跟着？”
“不管，你不陪我吃饭我就不松开。”凌雪耍起了无赖。
电梯里的男人倒很有风度，没有开口催促，只是挂着若有若无淡笑。
纳兰唯有走出电梯，凌雪方才松手。
“电话给我。”
“干嘛？”
“我把外卖的电话给你。”
“不吃外卖。”
“你究竟想怎样？”纳兰就快崩溃了，很想朝凌雪的脑门上来上一枪。
“陪我去外面吃好的。”凌雪调皮的眨着眼睛。
“有约。”纳兰按捺住不耐一声一顿说。
“男的女的？”
“你管。”
“带上我。”
“那你带我去见你爸。”
“干。。。。。。嘛？”凌雪有些失色，来得太突然了，凌雪有些惊慌失措。
“不肯？”
“当然不肯，你用什么身份去见我爸？”凌雪目光灼灼注视着纳兰。
“那你要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你又用什么身份？脱线！”
纳兰是抛下了凌雪，但他没有跟朋友吃香喝辣去，纳兰在雷家里是叫的外卖。凌雪没有独自吹着冷空气，她在新家里同样叫了外卖，虽然她十分不爽，虽然饭菜味道也不错，虽然凌雪吃得很多。
雷将与上线联系的方式交给了纳兰，一并告知纳兰的还有枪械等物品购买的途径，另外一并移交给纳兰的，还有雷手上的许多枪械和武器。
纳兰终于清晰的感觉到离别的味道，但他也知道，该为雷高兴，一个手染许多人鲜血的杀手，最终还能在异国他乡有一个安逸的晚年，这十分不易，或者这就是一个杀手最美好的归宿，也可叫作善终。
纳兰有些话想问雷，却迟迟没问，或许永远都不会问，那就是身安宁了，心能一并获得平静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纳兰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开始是偶尔想想，直到后来会不自觉浮上脑海。
雷是不信上帝的，但雷信佛，但这也是这两年的事儿。
人前雷总是满口粗话，动不动就问候别人器官和亲属，但纳兰有时见雷一脸落漠坐在藤椅上闷声不响，才觉那是一个老人的悲凉，或者每当那个时候，雷就后悔了吧。
纳兰知道自己不是雷，永远也不会是，但纳兰知道，雷的悲凉最终会在时光飞逝中应验在他自己的身上，关于这点，纳兰从不怀疑。
了解一个人很难，了解自己也不容易，时间太可怕，如今的纳兰再回首大学的自己，只觉可笑，傻，陌生，不由自问，那个人就是自己么？时间会将一个改变得面目全非，多年前的那个青涩男生，怎生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的自己会是这般模样，这般心境，正因如此，纳兰才觉，时间改变一个人是不容你猜测的，谁敢说那个坐在藤椅悲凉的雷不会是二十年后的自己呢？
对于年老的人，回忆是一种不可替代的财富，那能让老年生活少去许多孤独，但如果是不堪的回忆了，那将折磨得人不得安宁。
五十年前是像是儒家的入世，五十年后就是佛家的出世了，人到老年，总会开始审视自己的一生，像是参禅，参自己一生的禅，是非对错自处方外而看，太过明晰，过往不堪成垢堆积，也就成了悔和恨。
世间许多事都是无解的，所以才有了佛和上帝，但纳兰不可能劝雷去自首获得心灵的救赎，那是愚昧的。
饱暖思淫*欲，生存的根本饱暖是排在前面的，雷一旦身陷囹圄，肉体折磨尚未得以超脱，灵魂又怎能去升华呢？
雷不是关云长，能全神贯注下象棋刮骨疗伤，肉。体痛苦不是那么容易被忽视的。
孤独，很可怕的一个字眼，特别这种孤独发生在垂垂老矣的雷身上，没有儿孙绕膝，没有老伴搀扶，于黄昏双眼浑浊的望着夕阳，脸上的皱纹如刀刻画，那是一种等待，一种不可算作希望的等待，因为等待的是死亡。
两人很自觉的都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连叮嘱都带着调侃，男人间的情义表达方式总是很特别的。
别的东西纳兰无法给予雷，但钱财纳兰还是可以的，算是让雷晚年有一点保障，不会因太过挥霍而衣食无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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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纳兰从洗手间出来打开房门。
凌雪一脸得意看着纳兰，脚侧是她大大的皮箱，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略有发福的男人正伸手擦汗。
男人擦汗的手顿住，一并陷入呆滞的还有他的表情，那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你好，我走了。”男人看了看门边的纳兰，再望了一眼凌雪，带着一丝尴尬的微笑离开。
“谢谢哈。”凌雪连忙道谢。
纳兰现在算是明白凌雪那得意表情背后的含义了，那分明在说，姐不丑，以姐的魅力有大把的男人为她鞍前马后。纳兰有些恨恨，恨那男人不争气，又助长了一个女人的嚣张气焰。
“傻站着干嘛？还不把箱子搬进来？”
箱子和凌雪是进来，纳兰却站在门外，凌雪穿着纳兰的人字拖支着一只脚扶着墙，将包里的高跟鞋放进鞋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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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到饭点了，一起吃饭吧，本小姐念你今天表现良好，决定给你一个与本美女共进晚餐的机会，另外，免费让你参观一下本小姐新居。”
“您大美女魅力四射，只要你站大街上吆喝一声，大把牲口陪你共进晚餐，我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纳兰转身走向电梯。
“喂，你不会吃醋了吧。”凌雪一蹦一蹦的追了出来。
“我吃什么醋？”纳兰迷惑。
“刚才那个男人。”凌雪嬉笑着。
“是，我吃醋了，电梯到了。”纳兰走进电梯，里面还有一个男人。
“松开。”纳兰见电梯门久不关上，探出头看着凌雪正死死按着按钮。
“好，是我错了，我刚搬来开不了伙，去外面吃又没人陪，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有病啊，吃饭还要人陪，你上厕所要不要人跟着？”
“不管，你不陪我吃饭我就不松开。”凌雪耍起了无赖。
电梯里的男人倒很有风度，没有开口催促，只是挂着若有若无淡笑。
纳兰唯有走出电梯，凌雪方才松手。
“电话给我。”
“干嘛？”
“我把外卖的电话给你。”
“不吃外卖。”
“你究竟想怎样？”纳兰就快崩溃了，很想朝凌雪的脑门上来上一枪。
“陪我去外面吃好的。”凌雪调皮的眨着眼睛。
“有约。”纳兰按捺住不耐一声一顿说。
“男的女的？”
“你管。”
“带上我。”
“那你带我去见你爸。”
“干。。。。。。嘛？”凌雪有些失色，来得太突然了，凌雪有些惊慌失措。
“不肯？”
“当然不肯，你用什么身份去见我爸？”凌雪目光灼灼注视着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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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是抛下了凌雪，但他没有跟朋友吃香喝辣去，纳兰在雷家里是叫的外卖。凌雪没有独自吹着冷空气，她在新家里同样叫了外卖，虽然她十分不爽，虽然饭菜味道也不错，虽然凌雪吃得很多。
雷将与上线联系的方式交给了纳兰，一并告知纳兰的还有枪械等物品购买的途径，另外一并移交给纳兰的，还有雷手上的许多枪械和武器。
纳兰终于清晰的感觉到离别的味道，但他也知道，该为雷高兴，一个手染许多人鲜血的杀手，最终还能在异国他乡有一个安逸的晚年，这十分不易，或者这就是一个杀手最美好的归宿，也可叫作善终。
纳兰有些话想问雷，却迟迟没问，或许永远都不会问，那就是身安宁了，心能一并获得平静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纳兰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开始是偶尔想想，直到后来会不自觉浮上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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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一个人很难，了解自己也不容易，时间太可怕，如今的纳兰再回首大学的自己，只觉可笑，傻，陌生，不由自问，那个人就是自己么？时间会将一个改变得面目全非，多年前的那个青涩男生，怎生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的自己会是这般模样，这般心境，正因如此，纳兰才觉，时间改变一个人是不容你猜测的，谁敢说那个坐在藤椅悲凉的雷不会是二十年后的自己呢？
对于年老的人，回忆是一种不可替代的财富，那能让老年生活少去许多孤独，但如果是不堪的回忆了，那将折磨得人不得安宁。
五十年前是像是儒家的入世，五十年后就是佛家的出世了，人到老年，总会开始审视自己的一生，像是参禅，参自己一生的禅，是非对错自处方外而看，太过明晰，过往不堪成垢堆积，也就成了悔和恨。
世间许多事都是无解的，所以才有了佛和上帝，但纳兰不可能劝雷去自首获得心灵的救赎，那是愚昧的。
饱暖思淫*欲，生存的根本饱暖是排在前面的，雷一旦身陷囹圄，肉体折磨尚未得以超脱，灵魂又怎能去升华呢？
雷不是关云长，能全神贯注下象棋刮骨疗伤，肉。体痛苦不是那么容易被忽视的。
孤独，很可怕的一个字眼，特别这种孤独发生在垂垂老矣的雷身上，没有儿孙绕膝，没有老伴搀扶，于黄昏双眼浑浊的望着夕阳，脸上的皱纹如刀刻画，那是一种等待，一种不可算作希望的等待，因为等待的是死亡。
两人很自觉的都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连叮嘱都带着调侃，男人间的情义表达方式总是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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