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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学天体物理的当杀

    量子力学上说,这世上没有常量,只有变量。

    纳兰大学是学物理的,天体物理,而且还是一所有名的大学。

    大学里许多听到纳兰名字的人都会想到纳兰容若,那个清代词人,生于王候之家,最后却为情郁郁而死的纳兰性德。此纳兰非彼纳兰,纳兰其实并不是复姓,而是姓纳名兰。

    量子力学的变量在纳兰身上得到了体现,连纳兰自己在踏入校门时也决不会想到,学天体物理的自己,最终会成为一个杀手。

    变量,偶然,偶然的时间偶然的地点遇上偶然的人,然后发生了偶然事件,纳兰恋爱了,那是大一下学期。

    恋爱是大学永远的话题,正如男生舍临睡前总是会谈论哪个女生漂亮。

    纳兰的女友很漂亮,名字也很动人,叫李希米,多少个晚上,纳兰总是默念着希米两字入眠。

    大学校门外总会有许多商店,周末也有许多接送漂亮女生的好车,女生飞扬一脚跨入车门扬长而去,留下的是汽车的尾气与女生的羡慕男生的唏嘘。

    纳兰是很鄙视这两样东西的,总觉得开店的骗走他们的钱,开车的骗走他们校内的漂亮女生,偏偏这两样东西对于大学生而言,其价值不下于那一纸成绩单。

    大学女生对好车的认识只停留在宝马与奔驰,正如同连越位都不懂的女生却爱贝克汉姆爱得死去活来。

    这很好笑,如果将一辆玛莎拉蒂与一辆保时捷停在大学女生面前,恐怕有许多女生不屑一顾,但如果将一辆宝马与奥迪停在她们面前,她们会心花怒放。

    是的,奥迪,有人说,这世上吸引女人的只有两种东西,迪奥与奥迪,事隔多年后纳兰相信了。

    不知是哪部狗血电视剧里说,戒指套住的不是女人的手指,而是女人的心,可纳兰却想,比起奥迪的五个圈,后者更套得牢些。

    又是变量,似乎这世上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可以用物理来解释,但解释不了的唯有——爱情。

    于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了一对狗男女,纳兰揉了揉眼晴,是的,是他的女友,李希米。

    如果有选择,纳兰希望在那一刻失明。

    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青春飞扬的李希米,张扬霸气的宝马x6,风中飘舞的长发,亲吻,曼妙的一转身,关上的车门。

    留给纳兰的是那八气缸双涡轮发动机的轰鸣,和,一地的心碎。

    绿荫下的校园,纳兰手捧着生日时李希米送给他的金帝巧克力,金帝巧克力——只给最爱的人,这是广告词。

    金属盒子里面是没有巧克力的,里面却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李希米隽永的小字,“纳兰,你我相约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By最爱你的李希米。”

    纳兰还记得当时李希米的表情,还有她说的话,“每天二颗,早上吃一颗要记得一整天都想我,晚上睡觉前一颗,做梦也要想我。”

    李希米一脸恬静的说,“我需要爱情,但我也需要奢华的生活,两者我都要,如果二选一,我选择后者。”

    李希米扬长而去,纳兰久久没有离去。

    李希米,你这等人,也敢大言不惭谈爱情。纳兰失声狂笑,笑得那么肆意,笑得那么撕心裂肺。

    透过枝叶的阳光照耀在纳兰身上星星点点,像是舞台上灯光,从午后到斜阳西下,该落幕了。

    旧欢如在梦魂中,自然肠欲断,何必更秋风。纳兰是不知道那个周末怎么过来的。

    大学爱情是青涩的,但青涩同时代表着炽热。

    临近周末时,纳兰托人将金属盒子送还给了李希米,盒子里除了李希米当初所写的字条外,还有另一张纸条。

    纸条上纳兰抄录的一首近代诗,作为理科出生的纳兰是没有那么好的文采的。

    真的有来世吗?

    那么,

    我愿作一只懂得飞翔的小鸟 ,

    一朵瞬间开放 无声消融的雪花,

    甚至,

    窗前的一角蓝天,

    掀起书页的风,

    落进你手心里的一滴小雨,

    可是,

    你终究还是离我远去 。

    记忆只能在童话里被提及。

    不经意的翻起,然后忘记。

    我的爱人啊!

    在没有你的城市,

    只剩下,

    冰冷的空气,

    和沉默的废墟。

    诗的末尾,纳兰另附上了一句话,如果有来生,我愿成为你想要的那类人。

    男人与女人,许多人都将男人放于强者地位,而女人则是弱势群体,但在许多事情上,女人表现的往往比男人更加决绝。

    金属包装盒里的纸条,李希米没看就丢进垃圾箱,这是纳兰所不曾知道的。

    又一个周末,当一块五一瓶的玻璃汽水瓶砸在中年男人秃顶上时,李希米惊呼着。

    汽水瓶易碎且打不死人,这是古惑仔电影带给纳兰的认识,所以,纳兰还准备了一把半尺长的小刀。

    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中年男人如软泥般瘫在地上,纳兰敲了七八下中年男人的脑袋,汽水瓶仍旧未碎。

    因怒愤而有些失控的纳兰仍旧未松开手中的汽水瓶,终于碎了,而此刻,纳兰握刀的手有些颤抖,因为他看到倒在地上中年男人的惨状,全身卷作一团,口里不停吐着血沫,身体发生痉挛不停的抽搐着。

    汽水瓶碎了,一地的玻璃,一并碎去的还有纳兰的未来。

    中年男人没有死,颅脑神经损伤,面瘫,丧失语言能力,重度智力缺损,鉴定为Ⅱ级伤残。

    杀人未遂,故意伤害致人Ⅱ级伤残,纳兰被判了五年,这结果还是法官念及纳兰是学生轻判的结果。

    纳兰是没有享受过母爱的,自小跟随父亲长大的,母亲因生纳兰难产死于手术台上,纳兰的父亲一直没有再娶,将全部心神都放至纳兰身上,对纳兰百般宠爱。

    法院宣判那天,纳兰的父亲也到场了,宣判后那一刻,纳兰的父亲昏倒,送至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原因心力交瘁。

    法律不外乎人情,可人情不代表法律,纳兰直至出狱仍旧没有在父亲的灵前祭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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