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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宰贺事件(四)

    李宰贺事件四

    作者有话要说:萧a的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流枫是真的累了,一个晚上经历了这样的事,精神上的疲惫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沉,可是却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一片猩红,他几乎都能听到血滴落到地上发生的嘀嗒声。

    苏易正握住流枫没有吊着绷带的右手,微微颤抖。具俊表还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如果是具俊表和流枫一同遭遇了危险,那是不是代表着现在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也有可能是流枫?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止不住后怕,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流枫见苏易正只是抓着他的手,却不说话,不由问。

    “我好后悔,如果我昨天把你留住了,这一切一定就不会发生了!”

    流枫轻笑一声,“原来你在意这个,傻瓜,就算不是昨天,也一定会是将来的某一天,逃不掉的事,还不如让它尽早过去。”以李宰贺对报复具俊表的执念,绑架他只是迟早的事,即使绑架的不是他,也可能是具俊表身边的某个人,比如金丝草、苏易正或者是宋宇彬、尹智厚,只要是与具俊表息息相关的人,估计都在李宰贺的绑架名单上。与其让他算计这些人,还不如让他来做这倒霉鬼来得更省事。

    只是流枫接受了这一劫,却接受不了结局。

    “有空可以去看看具俊表,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流枫说。

    苏易正一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了,等具俊表醒了再讨论这件事。总之,你只要知道你最亲爱的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都是托了他的福!”

    苏易正噗哧一声笑出来,轻轻一拳捶在流枫胸口,“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了,”流枫反抓住苏易正的手,一拉,苏易正整个人就扑在了床上,力气大果然是件方便的事,即使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做起这种事来也是毫不费劲,“现在陪我睡觉吧!”

    “喂——我外衣还没脱呢!”

    “别脱了,就这样吧,穿得多抱起来才软乎。易正,你该多吃点,让自己长点肉了。”

    “去,我体形标准得很!”

    “是挺标准,你看,这里多细啊”流枫右手探进苏易正的里衣,手指在纤细的腰上轻轻滑动。

    “好痒,你在摸哪里啊!!!”

    “嘶——易正,别乱动,我肩膀脱臼了。”

    “你不说没事吗?”

    “脱臼了”

    “脱臼了,就安分点儿!!”

    …………

    良久之后,病房重归宁静。

    流枫将熟睡的苏易正的手放进被窝里,压了压被角,起身出了病房,在具俊表的病房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了房门。

    病房里,没看到姜熙淑,反而见到了之前离开的宋宇彬和尹智厚,两人将墙边的长沙发搬到了床边,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守着。虽然是守着,不过两人倒是没闲着,一人玩手机,一人擦小提琴,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这两人是在上演聚会的前奏。

    “哦,老师。”宋宇彬朝流枫招招手,拿起沙发上一个条形盒子递出去,“有礼物给你哦!”

    流枫一看那个酒红色盒子的形状,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去过那里了?”

    流枫接过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副眼镜,与流枫原先的金边不同,是银色的。他那副碎了的眼镜应该还留在那个破屋子里,如果这两人没去过那破屋的话,是没办法帮他重新配眼镜的。流枫看着镜架两旁镶嵌的切割完美的菱形蓝钻,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恶趣味,想让他一出门就遭抢劫吗?!

    “去过了。”

    “动作真快!”流枫戴上新眼镜,原先有些模糊的视线,顿时清晰一片,然后也就看清了尹智厚嘴角的淤青,挑了挑眉道,“怎么破相了?”

    宋宇彬扑哧一笑,“这个啊,不小心被有爪的猫挠了一下。”

    尹智厚举起小提琴作势就要向一脸戏谑的宋宇彬敲下去,什么猫啊,李宰贺的拳头可不是猫的力道。

    “喂喂喂,别冲动,这可是你的命根子啊,敲坏了怎么办!”

    ……

    流枫在床沿坐下,抚上具俊表□在外输液的手臂,冰冰凉凉的。原本总是活力四射的人此刻竟然紧闭双眼如此安静,连气息都沉淀了几分,像个陷在自己的梦境里迷了路的孩子。

    流枫发现,他竟然有些想念那个对他时而横眉瞪目,时而气急败坏,时而又嚣张得意的具俊表,把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多难得,至少比他只能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生动多了!

    是不是只要呼唤你,你就能醒过来……

    “小霸王。”

    流枫轻轻唤了一声,而具俊表依然静静地躺着,没有动,更没有睁开眼睛,不由嗤笑自己怎么突然做这种天真的事,以具俊表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在早上醒来就已经是不错的表现了。

    流枫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病房,有宋宇彬和尹智厚在这里陪着,他也放心。

    “老师!”宋宇彬突然叫出声。

    堪堪握上门把的流枫转过身,疑惑宋宇彬的失态,“什么事?”

    “俊表,动了……”宋宇彬看着床上的具俊表,口气有些犹豫和迟疑,他刚刚有没有看错?

    “手指动了,我看到了。”尹智厚开口道。

    流枫没有迟疑地重新在床沿坐下,将具俊表微凉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唤道:“小霸王?”

    感觉到手心内的手指微弱地弹了一下,流枫琥珀色的眼眸不由亮了几分,盯着具俊表过于苍白的脸,又唤了一声:“小霸王。”

    这一回,具俊表不止手指动了,连浓密的睫羽也颤了颤,就像在那间破屋中因流枫的呼唤而醒来一样,具俊表再次缓缓撑开了眼皮,眼神朦胧而无力,光是一个睁眼的动作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是……具俊表……”具俊表蠕动着嘴唇,缓慢而含糊地吐出一句话,声音干涩而疲惫。

    “我知道,你是那个无法无天,骄傲自大,虽然长得挺帅,但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具俊表!”

    “……帅吗……”

    “非常帅!”流枫在具俊表泛白的指尖留下一个轻吻,琥珀色的眼眸中盈满了笑意,“帅得让老师感动!”

    具俊表动了动手指,却无力抽回去。

    “……你真恶心……”

    流枫却轻笑出声,“就恶心这一回!”

    “你们,在干什么?!”

    姜熙淑一进病房就看到那个叫金敏宇的男人拉着自己儿子的手亲吻的画面,大脑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晕眩感,而身后跟着的一群白大褂医生则完全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模样,打定主意无视这一幕。

    “这是我独特的打招呼方式。”流枫脸不红心不跳地脱口而出,真诚的样子任谁都不会有丝毫怀疑。

    宋宇彬憋笑,果然老师演戏的功夫是一流的,撒谎时连草稿都不用打一下,信手拈来!

    姜熙淑不知为何,莫名地松了口气,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外国人,国外确实有亲吻礼,她常年待在国外,在正式场合也没少遇到这种礼遇,但是这种礼仪一般是针对女士,她还没见过对男士也用的。

    “金先生是外国人,想必已经习惯了西方的礼仪,但是既然金先生现在身在韩国,还希望可以入乡随俗,遵从一下东方人的礼仪!”

    “好吧。”流枫状似无奈地耸耸肩,放下具俊表的手,站了起来,“给具俊表检查看看吧,他醒了。”

    姜熙淑以及身后的一群医生俱是又惊又喜,竟然这么快就醒了,原以为一定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呢!

    姜熙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具俊表病床前,看到具俊表张开的双眼时,不由微微湿了眼眶,尽管精神不太好,但确实是醒了。

    一群医生,不用姜熙淑招呼,就已经纷纷围了上来,检查的检查,记录的记录,询问的询问,一时间,原本安静的病房热闹无比。

    被挤到墙边的流枫,看着这一幕,无比感慨,果然韩国神话集团准继承人的待遇就是高啊,看那一群平日自诩清高的“白衣天使”,恨不得自己的双眼就是魔幻故事中的治愈光线,把具俊表从头到脚照一照,就能让他活蹦乱跳起来。

    可惜,具家大少爷的合作意识明显欠佳,这群“白衣天使”还没来得及各显神通,他就已经开始发挥他的少爷脾气了。

    “……走开……”

    周围一圈白晃晃的人影晃得具俊表一阵恶心,想坐起来,没力气;想躺着,后背钝痛;想趴着,胸口闷痛;想跟之前一样右侧躺着,整条右手臂麻痹得跟针扎似的,让他恨不得截肢;想换个方向左侧躺着,左臂静脉处还扎着针,输着液……

    具俊表本就急躁的脾气,顿时演变成了暴躁,一把抓住左臂上的输液管,往外一扯,液体混着血液沿着手臂蜿蜒而下,在洁白的床单上凝成了一朵朵红梅。也许是扯的力道和方向都不对伤到了血管,血液完全没有自行止住的趋势,反倒拥有了惯性般不停往外涌。

    “具俊表少爷!”

    “具俊表少爷,请冷静!”

    “具俊表少爷,您刚刚才动过手术,还不能动!”

    一群医生,手忙脚乱地想按住具俊表,但是偏偏具俊表身前身后都有伤,根本不能再受外力施压。就算具俊表因受伤而力气大减,但是一挣扎就能牵动伤口,想要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让他冷静下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姜熙淑看着床单上到处散落的一滴滴血,以及具俊表越发苍白的脸色,心头一急,“你们在干什么,快点让他停下!”

    同样被挤到外围的宋宇彬和尹智厚,同流枫一起站在墙边,看着这一状况,也是着急。

    “这种时候,是要打镇定剂的吧!”宋宇彬道。

    “应该不行吧,俊表最讨厌打针了,到时候只怕挣扎得更厉害!”

    “啧,像个小孩子!”

    “他本来就孩子气。”

    “老师,你快想想办法!”宋宇彬对着身旁的流枫道。

    流枫一愣,“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这犟脾气也不是今天才有的!”还有,为什么是他来想办法?顶着神话高中医务室老师的头衔的是金敏宇,而不是他。

    “俊表可是因为老师的呼唤才提前醒过来的,老师就负点责任吧!”尹智厚道。

    “老师就当是在哄孩子好了,就像以前对智厚那样!”尹智厚因车祸而智龄退化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老师在照顾“5岁”的智厚,而具俊表纯粹就是小孩子脾气,老师应该也能应付得来吧,宋宇彬想当然。

    流枫摸了摸下巴,他其实也很想帮忙,具俊表之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他至少要付一半的责任,所以在具俊表醒过来后,他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真的放下了。可是就算他有心帮忙,也不知从何帮起啊,他看起来像是那么会哄小孩的人吗?

    突然,腰间传来一股大力,直让毫无防备的流枫踉跄着冲了出去,撞上了一名俯身站在具俊表病床前的医生的后背才停了下来。

    流枫猛回头,就对上了宋宇彬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牙痒痒地只想在那张假装无辜的脸上狠狠掐几下。

    那名被流枫撞上的医生,因为这意外的一撞,整个人都扑在了病床上,不大不小正好为流枫在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中打开了一个缺口。

    四周围不善的目光像x射线一样直直地射过来,流枫顶着这诡异的气氛,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浑不在意地抬手对床上的具俊表打了个招呼,“哟,小霸王。”

    具俊表停下了翻来扭去的动作,一头的虚汗,脸色苍白得可跟白纸相媲美。

    姜熙淑见具俊表因这意外情况而稍稍安静了一些,脸色不由好了几分。

    而其中一名医生见具俊表停下了挣扎,快速拿起早早准备好的镇定剂,准备输液。

    具俊表一见那针头要往自己右胳膊上钻,立马又开始挣扎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剧烈,薄荷色的病服背后暗色的痕迹隐隐显现。

    流枫眉一皱,拨开因具俊表的又一次挣扎而重新挡在跟前的某位白大褂,自己坐在了床沿上。

    “你想坐起来,我扶你就好了,干嘛发脾气啊,扯动伤口不痛吗?”流枫边说边解下吊着左臂的绷带,右手托着具俊表的后颈,左手横在具俊表腰后,在不触动他任何伤口的情况下,将人慢慢搂起来,如果忽视具俊表的身型,这种姿势感觉更像是是护士抱起新生婴儿时用的姿势。

    流枫让具俊表的下巴搁在自己肩上,感觉掌下的人浑身都在颤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只不过,具俊表明显不是受了惊吓才发颤,而是痛的,背后的伤口隔着厚厚的绷带还能在病服上留下血印,足以说明伤口重新又裂开了。

    具俊表靠在流枫身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在那间破屋刚刚受伤时他都没感觉这么痛过,好像每一次呼吸都是由痛楚累积成的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痛,但是像这样静静地靠着,他却感觉并不那么难受。

    “有没有好一点?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脾气,痛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得罪那么多人,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事。”

    “你……”

    具俊表气息陡然一急,为什么在他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后,这个男人还能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责备他,难道他现在所受的痛都是他活该吗?这个时候他难道不是该努力的安慰他,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吗?果然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流枫右手摸摸具俊表那头乱乱的卷发,左手一下又一下地极轻地拍着他的后腰,安抚他又要开始飙升的情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所以呢,你就快点好起来,到时候要杀要剐都随你高兴!”

    “……你,哄小孩吗……”

    “你听出来啦,”流枫没心没肺地连否认的话都省了,笑道,“现在的你大概跟某段时间的尹智厚差不多吧!”

    “……我只有5岁吗?”

    “不,你是5的4倍,那时候的小智厚可比你乖多了!”

    “别把我当小孩哄!”

    具俊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抬起双手猛地推向流枫,流枫猝不及防之下脱了手,任具俊表在反作用力下向后倒去!

    “俊表!”

    “俊表!”

    “俊表少爷!”

    流枫看着自己手上托着的那颗乌黑的脑袋,脸色阴沉,如果不是他反应得快,具俊表这一摔,估计就得重新进一趟手术室了。

    预感中的痛没来,曾经一度脱离了的那双手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具俊表缓缓睁开眼,然而乍然入目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让他倏然又闭上了眼。

    好冷!

    托在他颈间和腰间的手明明是温暖的,却只能让他心底涌上一股又一股的寒意,是他的心脏坏掉了吗?!

    “把眼睛睁开!”流枫盯着那双紧闭的双眼,平静道。

    浓密的睫羽颤了颤,良久之后才缓缓掀开来。

    流枫微微眯起眼眸,托着具俊表后颈的五指稍稍收拢,拇指在他耳后摩挲了一下,声音缓慢而轻柔,“在我还能哄着你的时候,你应该乖乖听话的,嗯?”

    听到这一声尾调上扬的「嗯」,具俊表瞳孔猛然收缩。

    他,想起来了,在学校暴揍李宰贺的那天,这个男人朝他出了一拳,事后也对他说了音调怪异的「嗯」。

    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忘记了,明明那个时候这个男人还想杀他的!!!

    温柔是假象,这个男人讨厌他讨厌得恨不得杀了他,而他竟然还觉得他可以借着为他受伤的事朝他任性发脾气?!

    他,怎么可以这么蠢!!

    流枫琥珀色的眼眸蓦然睁大,愣愣地看着手上的人那乌黑如曜石的眼中溢出眼角,蜿蜒过发迹,最后滴落在他拇指上的晶莹剔透的液体,心里震惊的同时也升起了巨大的挫败感。

    流枫默默缩回手臂,连同手中托着的具俊表一起,让他轻轻地靠在自己肩上。

    他认输了,原本看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教训一下这个受了伤还不老实的人,却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的效果。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哭的?!

    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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